事情的起因,緣於芽芽的一句話。


    聶輕輕邀請水半夏和芽芽到她所居住的獅軒品嚐糕點,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閑話。


    “輕輕姊,你說‘白玉京’的七人兄弟情深?”水半夏問。


    “難道不是?”聶輕輕反問,隨即有些羨慕地說:“古人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他們卻有七個人,那就是七倍的滿足吧?有時候看到他們情投意合的樣子,我都恨不得自己是個男人了。”


    “如果他們真的兄弟情深,那飛渡以前為什麽從來不回‘白玉京’呢?”水半夏鬱悶地反問。


    “也許……有什麽隱情和苦衷吧?”聶輕輕也被問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搭不上話的芽芽終於找到了發言的機會,立即興奮地舉起小手。


    “喔?”水半夏和聶輕輕一起扭頭看她。


    “有一次我在鳳的床上睡著了,幾位爹爹在外問喝酒,我想尿尿就醒了,聽到他們在談論五爹爹,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五爹爹,所以對他非常好奇,就認真地偷聽了。”因為有了發言權,芽芽小臉通紅,連說話釣速度都加快了許多。


    “然後呢?”水半夏追問。


    “我聽到小爹爹說:‘鳳,這都要怪你,如果不是為了你,飛渡也不會和兄弟反目啊。’”因為和這幾位爹爹很熟悉,芽芽學沈一醉說話的語調學得唯妙唯肖。


    聶輕輕忍不住笑了起來。


    水半夏卻感到奇怪,拉住芽芽的手問:“飛渡為了二爺和大爺反目?為什麽?”


    芽芽說:“然後六爹爹說:‘鳳,你是紅顏禍水呢,飛渡從小就迷戀你迷得不得了,你就乖乖給他一個笑瞼,他不就回來了嗎?’”


    聶輕輕再次莞爾。


    芽芽又開始胡言亂語了,上次就害得她胡思亂想了好久,還被沈一醉狠狠懲罰了一頓。


    扭頭看了看水半夏,果然看到她的小臉蒼白,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聶輕輕低頭竊笑,決定不告訴她真相,讓她也嚐嚐自己當初的擔憂和苦楚。


    自從跟了沈一醉,她發現自己也越來越壞心眼了。


    “難……難道說……呃……那個……飛渡竟然喜歡……呃……那個二爺?是那……那種……喜歡?”水半夏結結巴巴地問,“所……所以……才和兄弟鬩牆?”


    “誰知道呢!”芽芽拍拍肥肥的小手,擦一擦嘴角的糕點殘跡,送給她一個天真無邪的笑臉,“反正鳳很喜歡大爹爹就是了,我都很吃醋呢。”


    一句話就把水半夏打入了冷窟,想起剛到山上時蘇鳳南是如何欺負自己的了。


    “唉,不要想太多,真正的理由還是問問當事人比較清楚。”聶輕輕拍拍大受打擊的水半夏,語重心長地勸慰道。


    水半夏真的去問了雲飛渡。


    而且她選擇了一個自己認為非常合適的時間和地點。


    深夜,床上,激情過後。


    嗯,從剛才的行為來看,她的男人還是很正常的,不用擔心他會有那種癖好。


    雲飛渡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說什麽?”


    “你當初離開‘白玉京’不是因為二爺才和蒼軒大哥反目成仇的嗎?所以你回來了,大哥才會打你一拳。”


    “老天!”雲飛渡摸摸她依然汗濕的額頭,“你沒有發燒吧?還沒睡著就開始說囈語?”


    “你不要逃避!告訴我實話啦!”水半夏偎進他懷中,用膝蓋蹭著他的雄偉,試圖使用美人計,“人家真的很想知道嘛。”


    “不要學那些女人‘人家人家’的說話,我很冷。”雲飛渡打了個哆嗦。


    “雲飛渡!你到底說不說?”果然,小女人的耐性沒超過半刻鍾,她立刻翻臉,翻身騎到他的身上,雙手掐住他的脖子。


    早已被她撩撥得激情難耐,雲飛渡乘勢再次攻入她的柔軟之內,水半夏餘韻未消的身體本能地夾緊他,口中發出甜美的喘息。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唔……”


    結果拷問就此中斷。


    很久之後,兩人都已累得大口喘氣,水半夏氣惱地揪了男人一把。


    “你真的想知道?”


    “嗯。”


    “並不是什麽美好的原因。如果可能,我倒真的希望是風花雪月的愛恨情仇。”雲飛渡的眼神又變得幽深難測。


    “飛渡?”水半夏忽然有些揪心,她最怕他露出這種眼神了。“如果是不好的事情,不願意說就不說吧。我隻是和你鬧著玩的。”


    “沒關係,反正總是要說的。”


    雲飛渡摟緊了她,大手摩挲著她汗濕的肌膚。


    “我是很喜歡鳳,你應該能夠理解吧?每個人的童年或少年時期都會有幾個特別喜愛的朋友,所以我就偷偷把生父送給大哥的美酒送給了鳳,我聽侍從說,那美酒是外國進貢的極品,就擅自作了這種決定,因為鳳很喜歡品嚐各種美酒,他總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不算什麽大事吧?”她不解地問,“就算是偷了酒也是小事一樁吧?”


    “可那不是美酒,是斷腸毒藥。”


    水半夏愕然。


    “那是我那個毫無人性的生父要毒死我大哥的毒酒,卻被我轉手交給了鳳。”


    “天啊……”水半夏久久無語。


    “雖然有一位神醫救了鳳的性命,毒素卻頑固地留在他的體內,也許會陪伴他一輩子。鳳每次發作都生不如死,他眉宇間的梅花烙痕就是因為中毒才有的。”雲飛渡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水半夏緊緊抱住他,“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賜毒酒的人!雲……忘記吧,別再想這件事了。”


    “你說,我要怎麽忘?”雲飛渡歎息。


    “那……如果不能忘記,我就和你一起記著這件事,分擔你的罪疚感。”水半夏認真地看著他說。


    雲飛渡笑了起來,揉揉她的腦袋,“小傻瓜。”


    過了一會兒,水半夏再次幽幽地問:“雲,你現在還是很喜歡二爺吧?”


    “當然啊。”


    水半夏噘高小嘴,想起蘇鳳南在她麵前趾高氣揚的樣子,不由得哼了一聲。


    “蘇鳳南是兄弟,是手足,是朋友,我當然喜歡他。而水半夏則是妻子,是伴侶,是同衾共枕、白首偕老的小親親。你明白嗎?不要總是胡思亂想。”


    “嗯。”水半夏嫣然一笑,主動摟抱住男人的頸項,“為了驗證這兩者的不同,我要你繼續擁抱我,讓我沒時間、沒精力再去胡思亂想。”


    雲飛渡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望。


    “小女人,你是在勾引我嗎?”他危險地逼近。


    “我有嗎?”她甜甜地反問。


    “很好,我會讓你明天下不了床的……”


    ※聶輕輕與沈一醉的故事,請看珍愛2947《獅心如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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