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伶覺得身子暖暖的。


    而且空氣中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那個男人的味道與氣息。


    滿懷幸福地,她微微彎起了嘴角。


    這裏一定就是天堂了。


    等她張開眼,是不是就能見到那個男人的臉龐?


    雖然知道那一定是好心的天使特意變成那個男人的模樣,但她不在乎。


    隻要能見到他,就很滿足了。


    緩緩張開眼,她看著那張……呃,很生氣的臉龐?


    為什麽天堂上的天使會這麽凶地看著自己?


    那雙好看英挺的眉毛倒豎,眉頭也緊緊的揪著,眼神裏倒是擔憂比氣憤多些。


    “大樹?你為什麽要生氣啊?”她揉揉眼,好似不過才睡了一覺,迷糊地問。


    “你認出我是誰了嗎?”戴奕文的眼微微眯起。


    葉伶聽他這麽說,又眨了眨眼,很認真地端詳著眼前的男人。


    “你是大樹啊,不然你是誰?對了,這裏是天堂嗎?”


    啪的一聲,戴奕文感覺到自己體內似乎有什麽東西斷了。


    他費盡心力,和旅館的工作人員帶著一大群當地人家飼養的狗兒,在大風雪裏拚命找她。幸好狗兒的鼻子靈敏,又有救人經驗,所以沒多久就找到了落在陡峭山坡底下的葉伶,但她被找到的時候,卻是昏迷不醒。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昏迷了多久,又因為風雪太大,救護車沒辦法開過來,所以隻能把她安置在旅館唯一的空房裏,先觀察看看。


    戴奕文已經打定主意,要是葉伶再不醒過來,就算外麵刮著大風雪,他也要背著她去鎮上的醫院找醫生。


    他幾乎一夜沒睡,一直守在她身邊,忙著為她蓋好被子、添熱水袋,還不時注意房裏的暖爐火力夠不夠,就怕冷著了她。


    就在他憂心得幾乎要白了頭發的時候,看見葉伶突然露出很幸福的微笑。她的雙唇微微翹了起來,眼角也彎了些,仿佛夢見了什麽美好的事情。


    看見她一臉幸福的模樣……他就一肚子氣。


    這小麻煩!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


    居然還在這時候放心的作美夢?


    他很想故意拍醒葉伶,打斷她的好夢,但是看著她那張可愛嬌俏的笑容,卻又狠不下心真的這麽做。


    就在他掙紮的時候,這小麻煩倒自己睜開了眼,然後樂嗬嗬地直盯著他瞧。


    “你這光會找麻煩的笨蛋!”他忍不住吼了出來。


    一半是因為擔憂,一半是氣自己不爭氣,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擔憂至此,可是他又不能明說,隻好把所有的情緒一古腦地宣泄出來。


    “我明明告訴過你,先去前麵的旅館找人來幫忙,要你等我,你為什麽還亂跑?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再晚幾分鍾找到你,你大概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當旅館的工作人員比手畫腳地告訴他,一般人隻要被雪埋住十五分鍾之後就沒救了,他簡直急瘋了,一個人就衝進大風雪裏去找人,還好幾個工作人員馬上跟了上來,還有人連忙帶著旅館和鄰居家養的狗一起尋找,這才很快的找到葉伶。


    他還記得,當他見到葉伶平安無事的時候,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極度放鬆之後的虛脫感覺,他幾乎站不住腳,隻好順勢跪在葉伶身旁,激動地把她雪地中挖出來。


    但是當他發現葉伶昏迷過去,怎麽叫都叫不醒的時候,原本雀躍的心馬上又沉了下去。


    難道已經太遲了?


    他失去了她嗎?


    他發瘋似的喊她,搖她,拍她,但她就是沒有醒過來,小小的臉蛋也冰得嚇人。


    他第一次感到這樣害怕。


    曾經那麽活潑可愛的一條生命,就因為他的一時疏忽,而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嗎?


    跟隨而來的一隻純白的哈士奇犬,也忙著用溫熱的舌頭舔著葉伶的臉蛋。


    然後白狗對著戴奕文汪汪叫了好幾聲,轉頭就跑,但它跔沒幾步,又停下來回頭張望,似乎在示意他趕緊跟上。


    戴奕文意會過來,連忙抱起葉伶,跟著白狗,蹣跚地跑向旅館。


    旅館內的工作人員見到他們也是一陣手忙腳亂,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葉伶安置妥當。


    現在他看到葉伶一點“悔意”都沒有,還張著無辜的雙眼看著他,實在是讓他怒由心起。


    他也知道自己不該責備葉伶,他也有不對的地方,但是那種愛之深,責之切的衝動,還是終於讓他爆發出來,一開口就停不了。


    “你知不知道你又惹了多少麻煩?你難道就不能為別人的心情想一下?一天到晚出狀況,一天到晚要人家擔心,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要浪費多少人力與時間?而這些其實都是不必要的!”


    更別提他死了多少腦細胞!


    而且腦細胞死了就死了,可是不會再長回來的!


    葉伶很驚訝,因為戴奕文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事實上,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這樣激動與憤怒。


    她感到很害怕,好像在自己麵前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不再是那個個性溫和、好脾氣的男人。


    她看著他滔滔不絕地怒罵,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激動的口水噴到自己臉上。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她已經惹人討厭到這種地步了嗎?


    她拚命忍住因為害怕而湧出的淚水,全身顫抖地看著戴奕文。


    她又做錯了嗎?


    戴奕文也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以至於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收尾,也不知道該如何控製。


    等到他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葉伶已經嚇得小臉慘白,緊緊抱著被子一角,像隻受驚的小貓一樣,緊張地看著他,仿佛隻要他一有什麽大動作,她隨時準備逃跑。


    “葉伶?”


    他的身子往前移,葉伶果真稍稍往後退。


    “葉伶,你做什麽?”


    葉伶臉色發白,不敢說話,隻是膽戰心驚地看著這個憤怒的男人。


    看見她這麽害怕自己,戴奕文又心頭火起。


    他這麽擔心她,為她做了這麽多,她居然一點也不感恩,還害怕成這個樣子?


    “葉伶,你給我回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大手往前一伸,想要把葉伶抓回來。


    “哇;:不要過來!我知道我錯了!”一看見男人那張憤怒至極的臉孔猛然逼近,她就嚇得隻想逃跑,然後拚命道歉,“我真的錯了,大樹,你不要這麽生氣嘛,我……嗚……哇……”她終於被嚇哭了。


    女人的眼淚是軟化男人心的最佳武器,戴奕文再生氣,見到她落淚的可憐模樣,也馬上心軟了.胸口那股莫名的怒火也因此澆熄了大半。


    “葉伶,我……我不是故意生氣的……”


    葉伶還是哭個不停,現在換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了。


    “你以為我很高興失蹤嗎?風雪那麽大。你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清楚,然後你就不見了。我很害怕啊!一個人被留在那裏,以為你不要我了……我知道我是個小麻煩,老是弄壞你的鏡頭,也老是給你找麻煩,可是我真的都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她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


    “你隻是什麽?”戴奕文的聲音變得柔軟。


    葉伶紅著眼,警戒地看著他。


    他伸出一隻手想要握住她的小手,葉伶的身子縮了一下,但是沒有再躲避。


    “葉伶,對不起,我剛剛一時控製不住自己,其實我……我是真的很擔心你。”


    葉伶懷疑地看著他,“真的?”


    他會那麽生氣,真的隻是因為擔心她嗎?


    不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像是又弄壞了他的鏡頭?


    “啊!你的鏡頭!還有你的相機!它們沒事吧?我可是拚了命要保護它們才掉下去的,它們沒壞吧?”


    啪的一聲,她的額頭被他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瞬間往後,狼狽地倒在榻榻米上。


    “你是白癡嗎?都到這種情況了,你還在意我的相機和鏡頭?要是你發生什麽意外,那……”他突然停住。


    葉伶馬上聽出了弦外之音。


    她興匆匆地坐起身子,爬到戴奕文的麵前,“如果我發生意外了,那你會怎麽樣?”


    戴奕文瞪了她一眼,沒說話,但臉上出現可疑的暗紅色。


    葉伶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抹去臉上的淚痕,像隻不怕死的小笨貓,整個人膩在戴奕文的身上,不死心地問:“快說啊!你是不是真的很擔心我?如果我發生什麽意外,你會難過嗎?你會傷心嗎?你會為我掉眼淚嗎?其實我……唔唔唔……”


    戴奕文決定讓她安靜,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封住那張聒噪的小嘴。


    盡管被他吻住了,葉伶還是著急地想要聽他親口說出那最關鍵的字句。


    她好想知道,真的。


    可是封住自己雙唇的那個吻意外地霸道,讓她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


    忍不住掙紮起來,小手緊握成拳,她有些氣惱地捶著他的肩膀。


    事到臨頭卻不敢承認,算什麽男人嘛?!


    快點說啊!說出她最想聽的那句話,說“我愛你”……


    胸前一涼,然後是火燙的大手貼了上來,不偏不倚的握住了她一邊柔軟的胸脯。


    葉伶倒抽一口氣,身子完全僵住。


    貼在她胸脯上的手,似乎察覺了她的不自在與慌張,也停了下來,隻是指尖仍若有似無地輕輕撫摸著她柔嫩的肌膚。


    原本隻是用來讓她住口的吻,慢慢的也不再霸道,而是多了許多的疼惜與柔情。


    戴奕文離開她的唇,小心地問:“可以嗎?”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又帶著說不出的誘人磁性,貼在她的耳邊低喃,如同催情的魔咒,讓她原本抗拒的身子完全軟了下來。


    “大樹……”她抬起眼,漾著水光的雙眸看著心儀已久的男人。


    她的愛情,今夜是否就會開花結果?


    可是——


    葉伶的雙眼突然睜大,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我要去換衣服!”


    開玩笑!她為了這一刻可是花了大筆錢投資一堆性感內衣,這時候怎麽可以不拿出來派上用場?


    戴奕文當然不懂她在想什麽,隻見葉伶在他懷裏掙紮著想起身,他一頭霧水地問:“換衣服?換衣服做什麽?你要出門嗎?外麵風雪那麽大,你想去哪?”


    “不是!我要換上新買的內衣!”


    戴奕文沉默地看著她隻穿著單薄浴衣的動人軀體,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這樣會比較有情趣嗎?


    “你要換內衣做什麽?到時候還不都是要脫下來?”他揚起一邊眉毛問。


    “可是……可是……”她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除了浴衣外,什麽都沒穿。“哎呀,為什麽我……”


    “你的衣服都被雪水浸濕了,為了替你取暖保溫,一進旅館我就幫你把衣服都脫了,然後把你塞進被窩裏,又把房間的暖爐開到最強。後來旅館的人送來浴衣,我才幫你穿上去的.”


    所以說到底,他早就把她的身體看光了。


    “可是……可是我……”


    嗚……怎麽會這樣呢?!


    她精心挑選那麽多件性感內衣,等的就是這一刻啊!


    可是為什麽這一刻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就發生了?


    她有些哀怨地看著自己身上的浴衣,旅館的浴衣是最簡單的樣式,男女的樣式都一樣,隻是大小不同。她身上的浴衣是有些粗糙的灰藍色,洗得很幹淨,有點泛白,質料不是很好,穿在身上卻也不會不舒服。


    剛剛被戴奕文撫摸過的地方,恰巧就是她心髒的上方,現在心髒怦怦狂跳,體溫也高得異常。她這時才察覺到,浴衣正摩擦著她的胸脯,那種異樣的感覺讓她隻要輕輕移動,就能感受到奇妙的細微快感從身體深處湧出。


    她咬咬下唇,想要忍住那股陌生的情欲更加擴大,可是在他的注視下,她實在是……


    葉伶不敢看戴奕文的臉龐,她怕自己隻要看他一眼,就會勇氣全失。


    沒有性感內衣就算了,反正他都已經看光她的身體了,這時候再去穿上內衣,然後展示給他看,那不是很好笑嗎?


    “大樹!”越想越不甘心,她嘟起小嘴,“你怎麽這麽壞?為了這一刻,我可是準備好久耶!連要說什麽話,都差點寫成草稿,結果現在卻弄得這麽狼狽!我不管,你要負責!”


    戴奕文露出很不符合他溫和個性的……色狼笑容。


    要他“負責”?


    他絕對樂意。


    一件式的浴衣輕易被掀了開來,她還來不及伸手遮住,他就已經撲了上來,將她嬌小的身子壓在榻榻米上。


    葉伶光裸的軀體有著極為誘人的曲線,細致的肌膚,性感的鎖骨,從外表看不出來的豐滿胸脯與細柔腰肢,還有兩腿之間若隱若現的柔軟地帶。


    好美。


    為什麽他以前都沒有發現她是一個這麽美的小女人?


    葉伶起先還想用手遮掩自己的身體,但當她看見戴奕文臉上那抹難得出現的壞壞笑容之後,突然浮現一股不服輸的勇氣。


    再怎麽說,也應該是她誘惑他,而且她年紀也比較大,怎麽可以傻愣愣地躺在這兒,讓人宰割呢?


    不行,說什麽她都得采取主動,不能讓這個男人一下子就把她吃得死死的。


    鼓足了勇氣,她決定放手一搏,立起身子往他身上靠過去,然後裝出最魅惑的聲音,咬著他的耳朵,“吻我。”


    不用她吩咐,戴奕文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他轉過頭,吻住了她那近在咫尺的嫩唇,嚐到了甜甜的味道,忍不住伸出舌頭多舔了一下,然後攀在他身上的小女人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


    為什麽隻是用舌頭輕輕舔過唇辦這個動作,竟會讓她有觸電的感覺?


    她張大了眼,感覺他的舌頭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她的嘴裏探索,他的吻技……居然很不錯?


    唇舌交纏之間,她的身子漸漸軟了,雙手也隻能捉著他的上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怎麽辦?和他接吻的感覺竟然這麽好,她覺得整個人好像都要暈過去了。


    身子在發燙,耳朵也好燙,他的氣息吐在唇邊,也燙得嚇人,並且充滿她不熟識的欲望氣息。


    雖然她知道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是這個樣子,但是完全沒有經驗的她還是感到有趙一害怕。


    戴奕文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軀上遊移……


    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戴奕文的心髒在結實的胸肌下怦怦狂跳。


    “難道你不喜歡我?”她看著他,眼神有些哀怨。


    就隻有這一次也不行?


    她都已經犧牲到這個地步,脫光衣服爬到他的身上,這麽“倒貼”的舉動,如果戴奕文還拒絕她,恐怕她會喪失自信一輩子吧!


    “可是你的身體……”


    葉伶沒有讓他把剩下的話說完,不但吻住了他,還故意用膝蓋去頂著男人的胯下,果然感覺到那兒早已經堅硬如鐵,在褲子底下搭起了帳篷。


    “笨大樹,我都已經做到這個樣子了,你要是再拒絕,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惡意地輕咬一下他的下唇,然後舔了舔那微微見血的傷口。


    然後她就被撲倒在榻榻米上。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都沒有機會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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