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上擺放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陳子楊看來看去也不知道這個羅盤指向的究竟是什麽,甚至於陳子楊把陰陽眼都開啟了,可是他依舊沒有絲毫的頭緒。


    這個時候背包當中急促的哢嗒聲響一下子提醒了陳子楊。於是他把背包拿了下來,在自己的麵前打開,悄悄的看向平躺在背包裏的那個羅盤的豁口。羅盤的這個豁口直直的指著這個櫃台,而在櫃台的後方卻什麽也沒有了,看樣子自己要找的東西確確實實就在這個櫃台上。


    於是陳子楊順著羅盤豁口指向的這條直線看過去。在這條直線上,一共擺放有三樣物品,看來羅盤所指向的東西應該就是這三樣其中的一樣了。


    第一件東西是一個巴掌大的青銅香爐,這個香爐給陳子楊的感覺就是一眼假。香爐上麵有很多藍綠色的銅鏽,但是這些銅鏽的發色非常的不自然,陳子楊自從接觸了玄冥古劍之後,他對於青銅器上的這些鏽漬看得是非常的多,所以他一眼就區分出了其中的不同。


    這個青銅香爐上的藍綠色的銅鏽發色非常的不自然,看上去非常的刺眼,缺少那種柔和性,缺少了那種多少年來曆史沉澱的感覺,陳子楊一下子想到了在那些鑒寶節目裏的專家經常說的一句話,叫做染料發色呈現明顯的現代特征,這個香爐上的鏽漬應該就是現代的染料調和之後塗抹上去的。


    第二樣東西是一個黑色的木質鎮紙,這個鎮紙看上去倒像是個好東西。鎮紙分為很多種,一般來講鎮紙比較長的是兩個一對兒,而鎮紙比較短的是四個一套,這些鎮紙是用來在寫書法或者是畫畫的時候壓住紙張用的。


    而鎮紙從材質上區分也有很多種,幾乎所有的材料都可以用來製作鎮紙。鎮紙有石頭的,玉質的,有金鐵銅器的,有木頭的等等。有的鎮紙非常的簡單,就是一塊長方體,上麵或許有一些花紋或者是篆刻的字跡作為裝飾。有的鎮紙在長方體的上麵雕刻著一些異獸。而陳子楊麵前的這個鎮紙就屬於後者。


    這個鎮紙大概二十厘米長,十五厘米高,鎮紙的上方雕刻著一個站立的異獸,這隻異獸昂首挺胸,雕刻的栩栩如生。陳子楊看了半天也看沒看明白這個異獸屬於哪一種神獸,但是他在看這隻異獸的時候,卻發現了一處怪異的地方。


    這隻站立的異獸的身體和四肢以及四肢之間鏤空的部分,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個把手。而讓陳子楊感覺到怪異的地方,就是這隻異獸的背部和身體的側麵木頭的顏色明顯與其他部分不同,就好像是這個異獸把手經常被人拿在手裏。


    本來鎮紙之所以做成這種形製,就是讓人抓握的,但是讓陳子楊感到不理解的就是,這個鎮紙好像被使用的頻率過多了一些。


    通常來講,鎮紙作為文房用具的一種,它的使用頻率並不是很高,不管是寫字還是作畫,隻需要把宣紙鋪好,再用鎮紙壓住就可以了,直到作完畫之後再把鎮紙拿開,也就是說鎮紙的使用頻率並不是很多。


    但是這隻異獸身上明顯不同於其他部分的木頭顏色告訴陳子楊,這個鎮紙被經常抓握在手裏。所以陳子楊判斷,這個鎮紙應該不是普通的鎮紙,而應該是一件法器。


    道家的法器林林總總,五花八門,幾乎有一些能夠扯上說道的東西都可以作為法器。就像陳子楊之前用過的墨鬥,墨鬥之所以能夠成為法器,是因為從墨鬥當中拉出去的墨線可以彈出一條筆直的直線,取的是一個正字,正所謂邪不壓正,所以墨鬥就可以作為法器。


    甚至於就連嬰孩兒的繈褓也可以作為法器。一個人出生來到到這個世界上,他接觸的第一件東西就是繈褓,繈褓可以把這個嬰孩兒捆得結結實實,讓他不能夠亂動,所以繈褓有一種束縛的意思,繈褓能夠作為法器,取得就是束縛一詞,可以把一些邪物困在裏麵。


    鎮紙也同樣是如此,鎮紙可以把宣紙壓得平平整整,讓宣紙無法移動,同時鎮紙的名字當中還有一個“鎮”字,取的是鎮壓鎮邪物的意思,雖然很少有人用鎮紙作為法器,但是陳子楊聽自己的老道師傅講過,老道的父親就曾經有一個作為法器的鎮紙。


    陳子楊估計十有**,這個羅盤所指的東西應該就是這件鎮紙了。因為在這條直線上的第三樣東西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僅僅就是一根樣子比較怪異的大鐵釘子,陳子楊怎麽也無法把這麽一根怪異的釘子與這麽神奇的羅盤聯係在一起。


    想到了這裏,陳子楊伸出手,把那個鎮紙抓在了手中。鎮紙上方的這隻異獸的身體部分抓在人的手裏非常的舒服,而且陳子楊大概的比了一下,異獸身體上顏色比較怪異的部分,正好與自己的手掌非常的契合,看樣子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個鎮紙就應該是這麽用的。


    把鎮紙翻了過來,陳子楊看到在這個鎮紙平整的底部雕刻著一些道家的符文,這下子陳子楊幾乎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這件鎮紙就是一件道家的法器。想不到自己因為愛好逛了逛這個古玩市場,竟然發現了這麽有用的東西。


    陳子楊最糾結的就是每當自己降妖除怪的時候,都會缺少一些攻擊和防禦的手段,想不到這次孤身一人前來,正是需要援助的時候,竟然發現了這樣一件寶物。


    把自己的法力微微的灌注進這個鎮紙當中,陳子楊感受到了從鎮紙當中有一股正氣傳了回來,沒有錯,這件鎮紙就是一件道家的法器,而且看樣子法力還不弱。


    強壓下內心的激動,陳子楊沒有把高興的表情表露在自己的臉上,而是繼續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把這個鎮紙拿在手中把玩著。同時他的心裏在盤算著這個鎮紙的價格,看看自己花多少錢買才比較合適。


    鎮紙作為文房用具的一種,它的收藏並不是很熱,收藏鎮紙的人也比較少。不過這個東西就是人各有所好,有的人就喜歡這些東西,同時也願意花大價錢去買。陳子楊記得王樂樂給他講述過一件真人真事,就是關於一件鎮紙的。


    在北京的琉璃廠,王川有一位好友在那裏開了一間古玩店。有一次,王川的這位朋友下鄉收上來了一個鎮紙。收藏鎮紙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多,所以他也沒打算能夠通過這個鎮紙狠賺一筆,一千多塊錢收上來的東西,他打算五六千塊錢就出手,賺一點是一點。


    不過因為收藏鎮紙的人實在是太少了,這個東西放在他的店裏好幾年也沒有人問,也沒有賣出去,於是王川的這位朋友隻好把這個鎮紙擺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任由它放在那裏落灰了。


    有一天,他的店裏來了一位老者,這位老者無意當中看到了這個鎮紙之後,高興的是手舞足蹈,甚至於這位老者連價格都沒有問,直接開出了一個50萬的天價想要收購這個鎮紙,當時這個價格把王川的朋友嚇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成交之後,王川的這位朋友才得知,原來這位老者收藏了一套鎮紙,隻不過那一套隻有三個,唯獨缺少了一個,這位老者找了十幾年,也沒有找到能夠與另外三個配套的鎮紙,想不到這一次機緣巧合之下,竟然在這裏找到了。


    收藏就是這個樣子,喜歡的人花多少錢他都不在乎,不喜歡的人,你就是賣的再便宜他也覺得你賣的很貴。所以陳子楊盡可能的壓住內心的激動,不把自己想買的意思表露出來,以防這個賣貨的人借機加價。


    雖然這是陳子楊第一次購買古玩,但是古玩這一行裏的門道他也聽說了不少,不管是從王樂樂那裏聽說的,還是從電視劇和電影裏看來的,說的大多數都是這樣一個道理。也幸虧陳子楊是個能繃的住的人,要是換了別人,也許高興的張嘴就大喊出來了。


    為了避免讓老板看出自己的意圖,陳子楊把這個鎮紙把玩了一會兒之後,便又放在了櫃台上,同時假裝看著其他一些東西。看了一大圈之後,陳子楊又把目光移回在了這個鎮紙上。


    “老板,這個雕塑怎麽賣。”


    聽到了麵前的這位顧客終於開口詢價了,老板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陳子楊手裏拿著的鎮紙愣了一下,隨後他笑著說道:“一看你就是個外行,這個東西不是雕塑,這個東西叫鎮紙,是用來在寫書法的時候壓宣紙用的。”


    本來陳子楊是想裝作不知道這件物品的用途,故意裝成一個門外漢的樣子,好讓這個人把這件道家的法寶出讓,所以他故意把這個鎮紙法器說成是一件雕塑。


    可是隨後陳子楊就想到是自己想多了,這位老板應該僅僅就認為這個東西是鎮紙,而不是一件法器,所以既然是要買鎮紙的話,自己還是要裝的內行一些比較好,這樣才可以向下壓價。


    “我知道,我就是跟您開個玩笑,你這個鎮紙是短款的,應該是四個一套,你這裏就隻有這一個呀,還是四個都有?”


    聽到麵前的這位年輕人一張口就指出了鎮紙收藏的重點,這位老板顯然非常的吃驚。“不錯,你說的很對,這種鎮紙應該是四個一套,不過很可惜,我就這一個。”


    “可惜啦,這個鎮紙雕刻的不錯,要是一套的話,價格應該會高上不少,我對這個東西有點興趣,你給開個價吧。”


    這位髒兮兮的老板眼珠在眼眶裏轉了一下,隨後對陳子楊伸出了五根手指。


    “您老別跟我打啞謎,要多少錢你就直說,我不懂這裏麵的門道兒,我就是看著這個東西好,我這趟是來旅遊的,想買點紀念品回去,你伸五個手指是什麽意思?是五塊呀?還是五十啊?還是讓我拿五個手指頭換呢?”


    “得了,今天我還沒開張呢,這眼看著就要收市了,我給你一個實打實的價格,5萬塊錢你拿走,我保證你不虧。”


    一聽到了這個價格,陳子楊的心裏咯噔一下子,之前他猜測老板伸五個手指頭的意思是要五千,要是五千的話,自己麻溜的就交錢拿貨,可是沒想到這個老板一張口就是5萬,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


    按理來說,這樣一件道家的法器就是賣50萬也不算貴,可是這個年代信息就是財富,既然這個老板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鎮紙是一件道家的法器,而偏偏自己知道它的真正價值,所以陳子楊就玩兒起了信息不對稱的優勢。


    陳子楊一個勁兒的說這個鎮紙的材料不值錢,就是塊木頭,根本就不值5萬塊錢,老板一個勁兒的說這個鎮紙年頭很久,同時也比較稀少,陳子楊又討價還價的說到,這個鎮紙僅僅隻有一個,根本就配不成套,價值應該大打折扣。老板也回敬他,說這個鎮紙雕刻的非常精美,單是這份雕工就應該值不少錢。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討價還價之後,陳子楊把價格講到了15000塊,雖然他知道這個價格依舊是貴了不少,要是讓王樂樂來買的話,很有可能她隻花五千塊錢就能拿到了,但是陳子楊覺得這個價格自己已經可以接受了,便也沒有多費唇舌。


    把這個鎮紙放在了桌子上,陳子楊準備在包裏拿錢的時候,忽然間陳子楊看著自己的背包愣住了。背包裏羅盤上的那個豁口依舊直直的指向剛才的方向,而陳子楊發現自己在放回鎮紙的時候,已經把鎮紙放在了櫃台的另外一邊了,那麽也就是說,這個鎮紙根本就不是羅盤指的東西。


    想到了這裏,陳子楊暫停了手上的動作,而是直直的盯著桌子上那根毫不起眼的釘子看著。


    看到了正在掏錢的顧客忽然間停住了,掛著滿臉笑容的老板也愣住了,難道這個年輕人要反悔嗎,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大頭,可不能就這麽放他走了。於是這位老板趕緊又誇這個鎮紙怎麽怎麽樣的好,買回去之後一定不會後悔。


    但是老板的話語陳子楊卻是充耳不聞,他反而是拿起了櫃台上那根又粗又長的釘子仔細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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