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修一個人慢慢的在花園裏閑閑的散步,背著手,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麽特別煩心的事情一般,跟的人都小心翼翼跟在後頭一丈遠的地方,不敢說話。


    的確有點煩心事,擱在心裏兩三天了。


    齊宣蕭雖然第二日就恢複的差不多,看起來神情平靜,說話做事都是原來那樣子,與那一日截然不同,可至修仍是不能放心,而且心中一直在猜想,他到底遇到了什麽?


    那麽激烈的情緒,真是第一次看到。


    以前和他那麽惡劣的關係,就算費盡心思惹的他生氣了,他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樣子,倒是越是生氣了那眼中光彩卻是越盛,鬥誌盎然,那個時候不覺得,如今想起來,真真是愛難釋手呢。


    但這一回…………


    他竟然是這麽疲倦的灰心,讓至修震驚。


    一定是個重要人物吧?聽他那麽斷斷續續的說出來的東西,雖然不是很清楚事情原委,但也能明白個大概,到底是個什麽人呢?


    沒敢問齊宣蕭,至修其實希望他再也不要說,忘記了才好。


    自己來替他傷腦筋就罷了。


    會是什麽人呢?又想起那個齊宣蕭在夢裏也忘不了的人物,可是,不是說那人已經死了嗎?


    另外還有?


    至修頭都疼了,這個齊宣蕭,真正是交遊廣闊啊。


    又皺著眉頭想了半日,至修長歎一聲,終於對自己投降,命人:“命晉若流來見我。”


    立時有人領命而去。


    至修在花間的青石凳子上坐下來,便有人奉上清茶,茶色澄澈,微香。


    簡直沒法子啟齒,堂堂恭王爺也要去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隻怕連下頭的人知道了也要背地裏笑話他,可是……為了那個人,他竟什麽都不顧了。


    豁出去了一樣。


    這樣下去怎麽得了?可偏偏又甘之若飴。


    又歎氣,早知道會這樣,憑是再怎麽掙紮到了最後也是得投降的,不知多苦楚,不過,其實早在那個時候已經一敗塗地了。


    隻是輸的心甘情願,一點也不埋怨。


    正想著,晉若流已經到了跟前,至修待他行了禮便吩咐:“若流,你去查一查定國候這次出京到底去了哪裏?那裏有些什麽人。”


    “是!”


    至修明顯看到晉若流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隻裝不知道,心裏倒是苦笑,不過那裏顧得了那麽多,隻叮囑一句:“行蹤隱秘些,別讓人知道。”


    晉若流半晌才回答了個是字,站起來就走,毫不客氣。


    至修撇撇嘴。


    正想轉回去,就看到趙福兒慌慌張張跑過來:“王爺,王爺……”


    至修踢他一腳:“你還有沒有個人樣子,好歹也是總管,人家都當我恭王府找不出個像樣的人了?”


    那趙福兒賠笑,喘著氣說:“王爺,是定國候齊小侯爺來了,奴才請侯爺花廳坐著呢,怕怠慢了侯爺,才這麽慌慌張張來稟王爺。”


    至修怔一怔,不由的便舒開了眉頭,再踢趙福兒一腳:“還算你這奴才有眼色。”


    說著,拿起腳就走,片刻都等不得似的。


    腳步輕盈,心中舒暢,覺得今日風和日麗,花園子花團錦簇,真比往日更添秀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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