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軍隊氣勢如虹。呂布在虎勞關雖然贏了幾個回合,但隨後便吃了敗仗,被敵人趕回關內。


    董卓見狀,企圖拉攏袁紹麾下大將孫堅以挽回局麵,結果遭到拒絕。董卓惱怒的同時,深感不安,以戰局來看,他很可能會被打得落花流水。


    李儒趁機勸說董卓:「溫侯新敗,士兵勢氣受挫。丞相不如退兵,回洛陽將帝都遷至長安。」


    「遷都?」李儒的提議讓董卓十分驚訝。


    「近日我在街市上聽到一則童謠,說:『西頭一個漢,東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放可無斯難。』我想這『西頭一個漢』乃應高祖旺於西都長安,傳一十二帝。而『東頭一個漢』乃應光武帝旺於東都洛陽,今亦一十二帝。運勢轉這一輪,又回到了長安。


    「如果丞相將帝都遷回長安,順應天意,一定可以平安避過此劫。」


    李儒說得頭頭是道,董卓頓感茅塞頓開:「有道理!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說風就是雨,董卓連夜就帶著呂布、李儒趕回洛陽,第二天便在朝堂上宣布遷都一事。


    遷都不是小事。僅僅以洛陽氣數已盡,旺氣轉回長安為由,就要遷移都城,動搖國之根本,實在荒謬。


    眾臣的反對全在李儒意料之中。但李儒並不擔心董卓會改變主意,因為他太了解那個人,越是阻力大的事情,他就越喜歡一意孤行。


    果然,董卓在朝堂上與眾臣爭得不可開交,最後幹脆大開殺戒,以彰權威。見有人因此喪命,反對的聲音立刻平息下去,遷都一事就這麽定了下來。董卓頒下命令,限來日便行。


    這時,李儒又上前建議道:「現在國庫空虛,錢糧緊缺,洛陽富戶極多,財物都可收繳充公。而且,袁紹賊軍在城中也有一些親朋黨羽,丞相大可殺了他們,抄其家產,必定收獲頗豐。」


    李儒一席話,聽得眾臣一身冷汗。這次追隨袁紹起義的均是各地諸侯,洛陽城裏與他們有過聯係的絕對不是少數,如果董卓真的采用李儒的意見,洛陽城裏勢必血流成河!那樣實在是太狠毒了。


    想是這麽想,卻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反對李儒意見。董卓本就愛財,有人這麽提議,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很快,整個洛陽就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數千家洛陽富戶被斬殺於城外,家財盡數收歸董卓囊中,數百萬洛陽百姓也被軍隊拖押,前赴長安。


    不僅如此,董卓還放縱軍士淫人妻女,奪人糧食,放火燒毀房屋、宗廟、官府,連皇帝住的南北二宮也被燒成了焦土。最後,董卓甚至指使呂布掘了先皇及後妃的陵寢,取出陪葬的珍寶。


    之後,董卓便帶著千餘車金銀財寶,押著皇帝劉協一起去了長安。


    與此同時,劉辯也被梁廣和丁嬸帶著,離開洛陽,直奔長安。


    一路上丁嬸總是給他吃一些令他昏昏欲睡的東西,讓他沒什麽機會去關注外麵的事。若不是那天夜裏聽到梁廣與李儒的爭執,他根本不知道出了這麽多的事。


    「大哥,外麵都在傳慫恿董卓遷都的人是你,那些殺富戶奪財、燒毀洛陽城的主意也是你出的,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梁廣的聲音很高,劉辯躺在房裏也聽得一清二楚。他聽不清的是李儒的回答。


    「大哥,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一次死了多少人?洛陽城的土地全被人血給染紅了,城裏的百姓活著到長安的連一半都不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門外隻有梁廣的咆哮,劉辯還是聽不到李儒的回答。


    「你做這一切,隻是為了達成那個男人的心願?你這樣下去,董卓還沒死,你就會被人挫骨揚灰的!」


    那個男人是誰?劉辯有些胡塗。


    洛陽城被燒了,死了很多人?到底發生了什麽?劉辯滿胸疑惑,掙紮著坐起身來。


    不等他下床,李儒就推門進來了。


    「醒了嗎?餓不餓?」很自然地摸了摸劉辯的頭發,李儒拿起罩衫為他披上。


    「你和梁廣在說什麽?」劉辯問。


    李儒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將劉辯摟進懷中。


    枕在他的肩頭,劉辯突然感覺到他的胸腔裏有一股強烈起伏的情緒,不等劉辯弄清那是什麽,李儒就已經將他壓倒在床褥之中。


    他的親吻還算溫柔,手上的動作卻顯得有些急切。就在劉辯猶豫著要不要接受的時候,李儒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衣服裏麵。


    劉辯打了個寒噤,因為李儒的手太涼了。像一塊冰,從他的胸前一直滑到小腹,然後從臍下一直溜到兩腿之間。嘴裏的舌頭卻是熱的,烙鐵一般燒灼著他的口腔,依照牙齒的排列,一顆一顆綿延開來。


    這兩種極端的感覺拉扯著劉辯的神經,彷佛是在試探哪一種更能引起他的共鳴。


    還是手掌占了上風,當它在劉辯那處羞恥的地方用力揉搓,令寒氣猛地竄遍了全身,凍得他的血液都凝固了。


    與其說這是「共鳴」,不如說「排斥」更為貼切。劉辯的不情願,由不得李儒不去察覺,於是他停了下來,直視劉辯的雙眼。


    「我會為你消滅董卓,把大漢江山還給劉協。」李儒堅定而慎重地說著,既是許諾,也是誓言:「我心甘情願為你做這一切,哪怕這會讓我萬劫不複,我也絕不後悔。」


    劉辯看著他,身體冷得更加厲害。


    「我想要的隻有你,所以……讓我愛你,並讓我假裝……你也愛我。」


    他們的距離很近,劉辯看清了李儒眼中的每一絲波動。


    那些晶瑩的是什麽?不等劉辯確認,李儒埋下了頭。


    身體被撕裂了。這次沒有催情油,劉辯清晰地體驗到被李儒占有的滋味,每一次抽動都像是永不歇止的折磨,讓rou體痛苦,讓精神崩潰。


    劉辯沒有哭,他隻是咬緊了牙關,閉上了雙眼。


    這是一次交換。他用身體換來董卓的滅亡。


    還能擁有這樣的機會是他的幸運。他感謝丁嬸點醒了他,讓他明白除了成為一名傀儡之外,他還有其它選擇。


    不知道李儒是不是看穿了一點,所以這晚格外粗暴。正麵的交媾不能滿足他,他便讓劉辯趴倒在床上,從背後猛烈地貫穿他的身體。


    劉辯的臉埋在被子裏,感覺李儒的一隻手一直摁在他的背上,另一隻手又在不斷拉高他的臀部。明明是麵朝下的姿勢,腰部的負擔卻比仰躺更甚。


    「不要,好痛……不要……嗚嗚……」劉辯終於還是忍不住哭著求饒了。


    那哭聲剛傳到李儒的耳朵裏,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不過並沒有抽離。接著,劉辯感覺李儒的胸膛貼到他的背上,他的唇也迭在了他的耳邊。


    「忍一忍,很快就好。」


    李儒的嗓音沙啞到幾近無聲,劉辯聽著直冒雞皮疙瘩。


    「真的很痛!求求你,放開我!」李儒的侵占已經升級為酷刑,劉辯根本無法忍受這種皮肉之苦。


    李儒試著安撫他:「別怕,很快就好。」


    「好痛啊!我恨你,我恨你!放開我!」劉辯狂躁起來,拚命掙紮。


    「不!我不放!」李儒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逼他望著自己,惡狠狠地說:「你知不知道,之前你在天上,我在地底,差別猶如雲泥,我爬不上去,隻好把你拉下來。你恨我怨我都可以,反正我已經把你拽下來了,說什麽也不會放開你!不放開,絕不放開!」


    說話間,李儒抱著劉辯側躺下來,繼續未完的激情。


    身體不再懸空,劉辯的負擔稍稍減輕了。可此時的他已經無心再想仍在體內肆虐的「凶器」,腦子裏全是剛才聽到的那番話。


    他突然意識到,他與李儒的糾纏可能永遠都到不了盡頭。抓住床單的一角偷偷塞進自己嘴裏,劉辯狠狠地咬住它,淚如泉湧。


    「別哭,我願為你赴湯蹈火,再所不惜。隻求你……不要拒絕我……」


    李儒對劉辯還是憐惜的。強硬過後,又開始好言懇求,動作也溫柔了不少,而且試著挑動劉辯的欲望。不過,被劉辯拒絕了。


    快感讓人麻痹,疼痛使人清醒。他需要清醒,隻是那清醒並沒有維持太久。


    當劉辯再醒過來的時候,李儒已經不知所蹤。他穿著幹淨的衣衫,蓋著新換的被褥,隻有體內明顯的酸痛,還在提醒他昨夜發生過什麽。


    雖然身體在叫囂著需要休息,但劉辯仍是掙紮著爬了起來。他在床上躺得夠久了,加上昨晚的事,讓他一刻也不想在床上多待。


    剛走出去,一陣冷風吹得劉辯打了個寒噤。好在還有陽光,雖然不是太強烈,卻多少有了溫暖的氣息。


    這應該是一處遠離城郭的宅子,四周都很安靜。


    小小的院落,矮矮的土牆。劉辯懷疑自己隨隨便便就能翻牆出去,隻是出去了之後,又能怎樣?李儒應該會派人追吧?


    憑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跑不到太遠的地方。就算真能僥幸逃脫,李儒會不會想盡辦法去對付劉協,以解心頭之恨?他不能冒這個險。


    久居地底,劉辯差點忘了站在光明中是什麽感覺。視線終於能清晰地看到周圍的一切事物,讓他感動莫名,卻也十分吃力。


    雙眼在經過太長時間黑暗之後,變得不太能適應光明,劉辯不得不閉上眼,以減輕刺痛。


    「我不會你得逞的。」梁廣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劉辯轉過身,模糊地看到他臉上的憤怒。


    「你利用我大哥對你的感情,讓他為你鏟除董卓。你明知董卓現在隻手遮天,還要讓我大哥去冒這個險。你知不知道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已經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弄得天怒人怨都不肯罷手。」


    對於梁廣指控的內容,劉辯並不了解。但知道李儒真的開始動手鏟除董卓,劉辯忍不住笑了。


    他的笑容更加刺激了梁廣。


    梁廣突然衝了上來,狠狠掐住了劉辯的脖子。


    「大哥不惜犧牲無辜百姓,用殺戮來激起他們對董卓的仇恨,加速董卓的滅亡。都是你,都是你!是你讓他拋棄了道德與良知,是你讓他如此泯滅人性!你這個魔鬼,妖孽,不祥之人!你去死吧!」


    空氣稀薄起來,劉辯感覺全身的力氣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流逝。耳邊全是梁廣的咆哮聲,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忘了掙紮,也許在潛意識裏,他根本不想掙紮。


    「光當——」


    隨著一聲輕脆的聲響,李儒手中的青銅酒樽落到了地上。


    「李大人,這麽快就醉了嗎?」


    聽到王允帶著一絲嘲弄的「關心」,李儒回了一個微笑,「我本就不勝酒力,哪比得上司徒大人。」


    「酒量都是練出來的,你多喝幾次,自然就能勝過王大人了。」一同飲宴的董卓將自己手裏的杯子塞進李儒手裏,然後拿起酒壺將杯中倒滿,說:「喝了它!我董卓的女婿,不準說出不勝酒力這種話!」


    看出董卓已有醉意,李儒也不好拂逆,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在座大臣紛紛叫好,被打斷的歌舞也再度繼續下去。


    李儒感覺酒液滑入了他的胃部,掀起令人不適的灼痛,但他沒有醉。剛才讓他連酒樽都拿不穩的,不是美酒,而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那心悸一瞬間就過去了,他現在再撫胸口,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異狀。


    沒有過多的在意這個,李儒重新融入到酒宴之中,與董卓的追隨者們高談闊論,浪費人生。


    從午後到夜晚,就在李儒感到如坐針氈的時候,四周交談暢飲的大臣們突然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原來,是王允家的壓軸歌姬出場了。


    紅衣旋轉,宛若仙子下凡,就算不提此女的容顏,她的舞姿也足夠豔驚四座。所以當她揭開麵紗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上天給了她才華,也同樣給了她的美貌,而且在她青春年少的時候。神恩造就的完美,讓人不得不去驚歎。


    「此女何人?」董卓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王允答道:「歌伎貂蟬也。」


    董卓又問:「能唱否?」


    王允點頭,立刻命貂蟬執檀板低聲吟唱一曲。


    所有人都沉醉在她的聲音裏,除了李儒。他注意到呂布的神色不對,那不是初見美人時的驚豔眼神,李儒從他眼中看到了心愛之人被奪走的憤怒。


    堂上,王允已經迫不及待地將貂蟬獻給了董卓。董卓得此美人,笑得全身肥肉亂顫。呂布則是無聲地攥緊了拳頭。


    順理成章的,王允派人將貂蟬送去了相府,而董卓也迫不及待地跟著告辭。


    李儒沒有錯過貂蟬臨走時對呂布投去的那看似不經意的一瞥。難道他們早有前緣?李儒忍不住這樣猜測。


    王允非常狗腿地要求送董卓回相府。李儒借口酒醉頭暈,沒有陪同。


    李儒回到家中,妻子董纖娘正在為他縫製新衣。見丈夫滿身酒味,她立刻命人弄來了醒酒湯。她的無微不至,讓李儒頓時心生愧疚。


    「別縫了,夜裏幹這個太傷眼睛。」李儒想拿走了妻子手中的衣服。


    董纖娘不讓,「不行。天氣馬上就要暖和了,再不縫好,你就沒有合適的衣服穿了。」


    「去布莊請裁縫做便是了。」


    「嗬嗬,不是我自誇,裁縫可沒有我手巧。」董纖娘說著,拿起衣服在李儒肩上比了一下,然後略帶嬌羞地說:「而且,我喜歡讓我的男人穿著我做的衣服。」


    李儒的心被刺痛了。他欠這個女人的,這輩子都無法還上。


    「纖娘,」握住妻子的手,李儒鄭重地說:「如果我有什麽三長兩短,妳一定要找個好男人嫁了,讓他好好疼妳,給妳幸福。」


    「發生什麽事了?」聽到李儒這麽說,董纖娘的臉瞬間變了顏色。


    「沒什麽,我是說如果。」


    「好好的怎麽說這些?」


    「真的沒什麽,妳不用擔心。」


    「是不是那群叛賊又打過來了?父親要派你去應戰嗎?」


    「不是。叛賊現在正忙著窩裏鬥,丞相大人幾乎可以高枕無憂了。」


    李儒此話不假。袁紹那些人雖然打著為國除賊的旗幟,可一旦牽扯到各自利益,就爭得頭破血流,互不相讓。


    董卓舍棄洛陽之後,汜水關的守關將領就投降了,眾諸侯很快直闖洛陽。曾經刺殺董卓的曹操也在這次起兵伐董的大軍之中。在他帶兵追趕董卓之時,孫堅意外在皇宮舊址中找到了早前遺失的傳國玉璽。


    國璽乃皇權象征,有野心的人得到它,自然會有點想法。孫堅以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保有玉璽,再圖大事,結果被人出賣,弄得與袁紹反目成仇。


    曹操追殺董卓格外賣力,一直從洛陽追到了滎陽地方,不過後來中了李儒設下的埋伏,被呂布打得落花流水。大約是不見袁紹派兵支持,生了嫌隙,所以很快便與袁紹分道揚鑣。


    不僅如此,其它同盟者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狀況百出。袁紹見人心已散,便領兵拔寨,離開了洛陽。


    接著,玉璽的事又引發了諸侯們的另一場混戰,孫堅也被殺了。


    在李儒的建議下,董卓藉劉協的天子之名,調解了袁紹與北平太守公孫瓚之間的爭端,間接收服了他們。


    一如李儒所料,為了利益,袁紹可以連之前屠親之恨都不去計較。


    總之,董卓最大的危機,就這樣順利解除了。真不知是老天爺瞎了眼,還是他真的鴻運當頭。


    李儒忍不住腹誹那個藏匿玉璽的孫堅,如果不是他起了私心,事情也不會這麽快急轉直下。他更恨自己,費盡心思讓董卓失去民心,以身犯險,結果卻不得不在逃亡的時候為他出謀劃策,擊退追兵。因為那時候董卓如果被殺,他自己也免不了要陪葬。


    至於後來提醒董卓收服袁紹與公孫瓚,則是為了讓那兩個愚蠢的家夥停止鷸蚌之爭,為董卓埋個隱患。


    「夫君?」李儒心事重重的樣子讓董纖娘越發擔心起來。


    「我沒事。時間不早了,早點歇息吧!」


    這晚,李儒躺在妻子身邊,腦子裏一直在想如何對付董卓的事。而董纖娘一整晚都牢牢握住丈夫的手,為他臨睡前那番說話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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