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羅躍奇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一條健壯的手臂橫在他的胸前。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到了葛忠良的臉。


    「要我送你去公司嗎?」葛忠良問。


    眯著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羅躍奇打了個哈欠,「時間還早。」


    「那就再睡一會兒。」說話間,葛忠良閉上眼,右腿自然地跨在了羅躍奇的腰上。


    這是一種非常親密的姿勢。羅躍奇的半邊身體都被葛忠良壓在身下,從皮膚上傳來的觸感來看,兩人應該都是未著寸縷。


    大約是羅躍奇的身體越來越僵硬,葛忠良再次睜開眼,問:「睡不著了?」


    「沒、沒有。」


    「你不習慣與別人同床共枕?」


    羅躍奇嘿嘿一笑,老實承認說:「我從小都大都是一個人睡。」


    「沒關係,你可以當我是被子。」


    「現在是夏天……」


    「那就當成毯子。」


    「可……」有你這麽厚的毯子嗎?羅躍奇想反問他,不過聲音最後還是憋進了肚子裏。


    葛忠良看他的眼神,就像一位能夠包容後輩一切任性的寬厚長者。羅躍奇覺得後脊梁直發麻,似乎不表現得溫順一點,就是大逆不道。


    對羅躍奇愣愣的表情視而不見,葛忠良伸出手指在他的太陽穴揉了揉,問:「頭疼不疼?」


    「不疼。」


    「真的不疼?昨晚喝那麽醉……」


    「我喝醉了?!」羅躍奇很驚訝。


    他記得自己明明沒醉,葛忠良的客人走了之後他還去洗了澡……想到這兒,羅躍奇當機了。他居然完全不記得洗澡之後的事情,他甚至連澡是怎麽洗完的都不記得。


    「我喝醉了之後,有沒有很難看?」雖然沒有先例,但羅躍奇擔心自己酒後失態。


    「怎麽會難看!你什麽時候都挺好看的。」葛忠良給羅躍奇灌了一碗迷魂湯。


    「嗬,」羅躍奇傻笑,「你也太肉麻了吧!」


    「我是實話實說。不過……」說著,葛忠良突然收起笑容,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你昨晚把我害慘了。」


    「怎麽?」羅躍奇緊張地問:「我吐在你身上了?」


    「那倒沒有。」


    葛忠良翻了個身,將雙手枕在頭下,感慨萬分地說:「你隻是突然就睡死過去,怎麽叫都叫不醒。」


    「哈,是這樣啊!」羅躍奇鬆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頰。


    「可憐我,做到一半,隻能自己打手槍。長這麽大,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


    「啊……」羅躍奇從指縫中偷看葛忠良,半秒之後,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


    葛忠良有些窘,立刻質問道:「很好笑嗎?」


    「還、還好……哈哈哈哈哈哈哈……」羅躍奇口不對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滿床打滾。


    「喂!你太誇張了吧!」葛忠良假裝生氣,立刻翻身壓住他,同時掐住他的脖子,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樣子。


    「我……沒……哈哈……」脖子被卡住,羅躍奇多少收斂了一些,不過仍是止不住笑意。葛忠良的申訴聽上去既可笑又可愛,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還敢笑!」


    咬牙切齒的,葛忠良用嘴狠狠堵住羅躍奇的雙唇。羅躍奇唔唔了兩聲,總算是收起了笑容,但這個單純用來堵嘴的吻也跟著變質了。


    互抵的舌尖,像魚兒一樣遊走糾纏,火辣辣的,瞬間擠走清晨殘留的最後一點睡意。


    貼上來的身體沒有衣服的阻礙,憑本能相互摩擦著,激起強烈地電流。身體中心最敏感的部分像被喚醒了一般,慢慢充盈起來。


    可就在這萬分緊要的關頭,羅躍奇卻抓住在自己腰側流連的大手,艱難地說道:「等、等一下!」


    「不等!」葛忠良假裝凶惡地拒絕了羅躍奇的要求,手指一刻不停地伸向那處可以讓他銷魂的禁地。


    「不行……我一會兒要上班……」


    這話就像當頭一盆涼水,澆在欲火燒身的葛忠良身上。


    「還有時間!」葛忠良看了看表,不想放棄。


    「我會吃不消的。」


    因為還不是很適應,畢竟作零號會給自己的身體帶來很大的負擔。聶聞達是個對工作一絲不拘的人,羅躍奇不想弄得跟殘花敗柳一樣出現在辦公室。


    「哎……」葛忠良重重歎了一口氣,明顯的心有不甘。


    羅躍奇小心翼翼地安撫說:「對不起,工作不能耽誤。下次,下次我們補回來!」他一邊道歉,一邊悄悄抽身。「真的很對不起……」


    葛忠良卻扣住他的腰身,不肯放手,「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打算憋回去嗎?」


    知道他是指自己勃發的狀態,羅躍奇尷尬地笑了笑,不敢說他打算自己動手。


    「不進去就沒事了。不進去,你就吃得消了吧?」


    葛忠良自顧自地說著,一把將羅躍奇重新拖回床上,不等他反應,就自作主張地抓起了兩人的性-器,放在一起共同摩擦。


    十足的力道,激得火星四濺。


    羅躍奇剛要叫出聲來,就被葛忠良狠狠吻住。沒有餘力,羅躍奇感覺全身都軟了,所有的意識,都變成想讓葛忠良再快一點。


    不管不顧地摟住眼前這個男人,他放縱地享受著眼前的快樂。


    ***


    轉眼又是一周。


    與關赫那邊的生意一直談不攏,羅躍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聶聞達雖然沒說什麽,但見他越來越深的抬頭紋,就知道他也輕鬆不到哪裏去。


    公司是破釜沉舟才開出來的,如果捉不住關赫這條大魚,經濟損失是其次,信心上的打擊才是致命的。


    夜裏,躺在一張床上,羅躍奇問聶聞達:「你會不會後悔?」


    「什麽?」


    「因為一個選擇,不得不放棄那麽多東西。你會不會後悔?」


    黑暗裏看不清聶聞達的表情,但羅躍奇卻清楚感覺到他明顯繃緊的呼吸。


    「我不可以後悔。如果我後悔了,呂釗就永遠回不來了。」


    聶聞達的語氣是平淡的,也許還有無奈的成分在,但羅躍奇能體會到其中的堅定。


    佛家說有舍才有得,聶聞達選了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必須舍棄其它。別人說再多都是廢話,隻要他覺得一切值得,那便是值得。


    羅躍奇羨慕他的堅定,還有可以如此去愛一個人的勇氣。同樣是被家裏掃地出門,羅躍奇覺得自己的運氣比聶聞達差遠了。


    如果他也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呂釗」,那今天所承受的一切,一定會更有價值。


    正想著,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聶聞達順手接起來,卻發現響的並不是自己的手機。


    「葛忠良找你。」聶聞達把電話遞給羅躍奇。


    羅躍奇怔了怔,立刻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開始接聽。


    「一直也沒聯係,你最近好嗎?」葛忠良的聲音有點小心翼翼。


    「還好,還好。」羅躍奇正講著,就發現聶聞達正在伸長耳朵偷聽,於是給了他一下拐子。


    「現在在忙?」


    「沒忙什麽。剛躺下,打算睡覺。」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羅躍奇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電話是聶聞達接的,而他現在說他正在睡覺,這不等於告訴葛忠良他與聶聞達睡在一起嗎?


    「你不要誤會,聞達的公寓已經賣掉了,我和他現在都住在公司。公司隻有一間臥室……」飛快地解釋了一堆後,羅躍奇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為什麽要對葛忠良解釋得那麽清楚?他們又沒有在交往。


    就在羅躍奇停下來的時候,電話突然掛斷了。聽著那一聲聲急促的嘟嘟聲,羅躍奇有些不知所措。


    「葛忠良是誰?你新交的男朋友?你完了……」聶聞達在一旁幸災樂禍。


    「睡你的覺吧!多管閑事!」


    拍熄床頭燈,羅躍奇把毯子拉到下巴底下,手裏攥著手機,心情複雜。


    差不多快天亮的時候,聶聞達終於忍無可忍,把羅躍奇踢下了床,吼道:「不想睡就出去,別在這裏翻來覆去的吵得我也不能睡。」


    羅躍奇委屈極了,隻能抱著枕頭去了客廳。


    他也想睡啊!可是腦子裏亂哄哄的,一閉眼就忍不住去想葛忠良是不是生氣了,怎麽可能睡得著?


    羅躍奇覺得自己真是太奇怪了。他和葛忠良又沒什麽,何必去在意他的情緒?


    而且他已經很緊張在解釋了,是葛忠良自己很沒禮貌的掛斷了電話,按理說該生氣的人是他才對吧!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羅躍奇又翻了個身。可惜這次是在客廳的沙發上,窄窄地方根本容不得他折騰,於是在「撲通」一聲之後,他跌到了地板上,手肘還很不走運地磕到了茶幾。


    抱著被磕得整隻麻掉的手臂,羅躍奇痛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到了白天,失眠的後遺症開始顯現。


    羅躍奇一坐到椅子上就犯困,連向來精力充沛的聶聞達也時不時地打兩個哈欠。


    按道理說才一個晚上,應該不至於這樣。可能是夏天吧?夏天的時候人總是比較容易疲乏。


    羅躍奇一邊給自己找借口,一邊感到慚愧。


    現在是公司的緊要關頭,聶聞達做事又向來講求完美,看到好朋友這副德行,還連累他跟著效率下降,肯定是想教訓又不好意思開口。


    下班的時候,看見聶聞達往自己身邊來,羅躍奇立刻識相地搶先開口:「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房子搬,以後保證好好休息,不耽誤工作。」


    「說什麽呢?」聶聞達皺眉。


    「我說我會盡快搬走,不再打擾你。」


    「誰說你打擾我了?」


    「你不是來跟我說這個嗎?我未卜先知。」羅躍奇傻笑。


    「半毛錢沒有,誰會把房子租給你啊!」聶聞達用力拍一下羅躍奇的後腦勺,「我是來跟你說,精神不好就去躺一下。」


    羅躍奇摸摸腦袋,有些尷尬。因為資金緊缺,他和聶聞達把所有的錢都填進了公司。兩個人是一起賺錢,一起花錢,從沒談起過薪水的問題。


    如果羅躍奇出去租房,勢必要從公司的流動資金裏抽錢。現在這種精打細算的情況下,再添上這筆開銷實在是不太明智。


    「不躺了,我一會兒要出去。」羅躍奇換了個話題。


    「去見你男朋友?」


    羅躍奇矢口否認:「我哪有什麽男朋友?別胡說!」


    聶聞達盯著他看了三秒,而後擺出一個了然的笑容,「去吧!記得好好解釋一下,別讓他再誤會了,害我跟著遭殃。」


    「什麽啊!」羅躍奇還想嘴硬,可泛紅的雙頰已經出賣了他。


    ***


    萬發修車行,每次見到這個名字,羅躍奇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羅哥!」


    小海看到羅躍奇,大老遠就親熱地叫了起來。看來上次吃那頓飯,還是挺聯絡感情的。


    修車行的人聽到聲音,全都跑出來看熱鬧。羅躍奇覺得自己像極了動物園裏被參觀的某種稀罕動物。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對那群「參觀者」揮了揮手。


    「師傅在樓上跟劉阿姨對帳,我把他叫下來!」


    小海風風火火地往樓上跑去,羅躍奇根本來不及叫住他。


    要是葛忠良因為昨天的事不肯下來見他,他不是糗大了?話說回來,他為什麽要戰戰兢兢地跑過來解釋昨天的事?真是……哎,來都來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小羅啊!吃飯了沒有?」老當益壯的周叔上前來寒暄。


    羅躍奇搖搖頭,心思全飄到了樓上。沒多久,就見到擺著一張臭臉的葛忠良從樓上下來。


    「忠良,小羅還沒吃飯。你弄點吃的給他!」不等葛忠良出聲,周叔熱心地為兩人做了安排。


    葛忠良點點頭,抓著羅躍奇的胳膊就往樓上帶。羅躍奇不爽,正要拒絕,葛忠良卻突然停了下來,抬起他的胳膊肘看了又看。


    「怎麽回事?」看到羅躍奇手肘上又青又腫的地方,他的臉更臭了。


    「不小心撞到了。」


    「擦藥沒有?」


    羅躍奇搖頭。葛忠良的反應真是讓他困惑呀!明明是在生氣,卻又好像很關心他的樣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恨交織?


    「走,上去擦點藥去!」攬住羅躍奇的肩膀,葛忠良像看護重病傷員一樣,小心翼翼將他帶上樓。


    樓上,修車行的會計劉姐正在收拾餐桌上的一大迭單據之類的東西。


    與羅躍奇打過招呼,她突然開始數落葛忠良:「你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不然我們全部得跟著你喝西北風去!」


    這個談話應該是葛忠良下樓之前就開始了。羅躍奇覺得自己真是個突兀的存在。不過,葛忠良和會計大姐似乎並不介意。


    「他隻是暫時有困難,都是老客戶了……」


    「說句有困難就能欠錢不還,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你就會說知道!以後不準你再同情心泛濫了!」


    「我以後會注意的。」


    葛忠良認錯態度良好,會計大姐不好再教訓下去,於是說:「不跟你說了,耽誤我回家給孩子做飯。我先走了!」


    等她下了樓,羅躍奇陪著葛忠良鬆了一口氣。


    「我當她是長輩。」葛忠良突然解釋了一句,似乎是擔心羅躍奇認為他無能。


    「我知道。」


    羅躍奇知道葛忠良本性忠厚,這種家庭式的小生意,很適合他這樣的人來經營。


    結束閑談,羅躍奇開始說正經事:「我這趟過來是想……」


    葛忠良突然抱緊羅躍奇,以吻封緘。未完的話語,瞬間消失在貼合的唇-瓣中。


    這是一個溫柔的吻,沒有太多的情欲,反而有戀人的味道。配合著葛忠良呼吸的節奏,與他唇舌糾纏,羅躍奇沉迷了。


    「師傅,時間到了!」小海突然竄上樓,意外地打斷了兩人的親熱。


    羅躍奇像被火燙到一樣,立刻將葛忠良推開。


    葛忠良比他鎮定,隻見他笑著對小海說:「你們下班吧!記得把門鎖好。」


    「哦、哦!」滿臉尷尬的小海連忙點頭,逃似的往樓下衝,腳下沒踩穩,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可憐的孩子,看到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估計被嚇得不輕吧?羅躍奇無聲地歎了口氣。


    「怎麽辦?」羅躍奇問葛忠良。


    他還好說,大不了不在這裏出現。可葛忠良是修車行的老板,要是小海把事情說出去,他的麻煩隻怕不小。


    「什麽怎麽辦?」葛忠良不甚在意,徑直走去廚房。


    「小海剛才肯定看見了,你不怕他……」


    「他不會說出去。」


    葛忠良毫不擔心,「就算他說出去了,也沒關係。」


    「怎麽會沒關係!」羅躍奇可不覺得同性戀已經公開到可以無所避忌的程度。


    葛忠良笑了,像安撫小貓一樣摸了摸羅躍奇的耳朵,「修車行的人就像我的家人,我沒有隱瞞他們什麽。」


    「真的嗎?」羅躍奇不信。


    「當然是真的。」


    沒想到葛忠良能獲得這麽多人的理解,羅躍奇很為他高興,但同時又忍不住疑惑:「那你真正的家人呢?」


    「我家在鄉下,是個很保守的小鎮。我爸知道我喜歡男人之後,怕事情傳出去會讓家裏人抬不起頭來,就把我送來了這裏。他希望我盡量不要回家,所以來這裏十幾年,我都沒有再回去過。」


    原來是同病相憐。羅躍奇忍不住撫了撫他的後背。


    「這個修車行是我大伯開的。他是個很開明的人,並不在意我的性取向。修車行的人跟了我大伯很多年,在他的幫助下,他們很快就接受了我,完全把我當自家人看待。後來,大伯確診為癌症末期,就要求我爸把我過繼給他,他沒有孩子,所以想讓我用兒子的身分為他送終。反正我還有個弟弟,我爸就答應他了。等他去世以後,我就繼承了修車行。」


    一口氣說完自己的經曆,葛忠良深吸了一口氣,以壓抑泛濫的情緒。


    羅躍奇為他感慨,更多的是羨慕,「你比我走運多了。雖然失去了一個家,但是又找到了另一個。」


    「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給你另一個家。」


    這話聽上去怎麽這麽像求婚?


    羅躍奇怔怔地看著葛忠良,葛忠良則在他的額角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開始專注於案上的食材。


    片刻之後,如墜雲霧中的羅躍奇決定假裝什麽也沒聽見。


    不一會兒,兩菜一湯就上桌了。葛忠良廚藝不錯,做出來的東西很合羅躍奇的口味。


    「你不吃?」看他隻拿了一套碗筷,羅躍奇忍不住問。


    「我早就吃過了。修車行要八點才關門,所以大家六點就一起吃了。我專門請了周叔的女兒過來做飯。」


    「嗬嗬,周叔的女兒手藝一定很好。」


    葛忠良專門為他做了晚餐,讓羅躍奇很是感動,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隨便撿個話題。


    「她煮的又麻又辣,你不愛吃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愛吃?」


    「上次叫你過來喝酒,菜就是她煮的,你都沒吃幾口。」


    「觀察得這麽細?」羅躍奇笑。


    「有關你的事,我當然要細心一點。」


    葛忠良說得理所當然,羅躍奇聽著高興,卻又覺得不妥。他突然很想知道,在葛忠良心裏,他到底處在一個什麽位置。


    「你昨晚把電話掛斷了……」羅躍奇想到了這個。


    「是手機沒電了。」


    這個理由實在有點牽強。羅躍奇遲疑了一下,沒再追問。氣氛變得尷尬起來,葛忠良離開餐桌,去了廚房。


    羅躍奇突然覺得沒什麽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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