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妮和劉四郎連忙迎了上去。


    “二哥,你找娘有事?娘不在家。你有五妮的消息了嗎?”劉三妮雙眸發亮緊緊盯著劉二郎。


    “是啊,二哥,你有五妮的消息就趕緊說啊,娘出去找五妮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劉四郎附和。


    他神色焦急地上前抓住劉二郎的手,“二哥!”


    劉二郎臉色一沉,神色有些遲疑,娘不在,他不確定要不要說。


    劉三妮瞧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知道他肯定知道什麽。


    當下氣得跺腳,“二哥,你在猶豫什麽?你知道什麽,你就趕緊說啊。


    五妮都不見了這麽多天,要是有半點可能我們都要嚐試去找找。”


    劉四郎也讚同地點點頭,“沒錯,二哥,你快說,娘一個人的力氣有限。”


    劉二郎沉默了一會,看向劉三妮:


    “你記不記得五妮不見的第一天,李大嘴說的話嗎?她說隻有她見過五妮,也許她說的是真的。”


    “什麽,你相信她的話?”


    劉三妮的話裏充滿了不可思議,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二哥,你沒糊塗吧?


    李大嘴出了名的大嘴,她的話裏,十句有一句真都算好了。


    村裏的人沒一個人相信她的話,你怎麽就想起她的話來了,還覺得她的話是真的?”


    不是劉三妮不相信她,而事實上是在這個村裏,就沒人相信李大嘴的話。


    劉二郎搖頭,“我知道她的話很不可靠,但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關於五妮的消息,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萬一她真的知道呢?


    總之,去問問,不吃虧。”


    他來找他娘,就是想讓他娘出麵,李大嘴不敢胡說八道。


    劉三妮沉默了,她知道劉二郎說的沒有錯。


    她們現在不能放過任何的線索,隻要有一絲的希望,都不能放過。


    但她之前那樣和李大嘴說話,現在要自己去問她,她拉不下這個臉。


    所以僵硬著臉,“四郎,要不你和二哥去問?”


    劉四郎點頭,跟他二哥急匆匆朝門外走去。


    但剛走出了幾步,又折返了回來,從廚房裏拿了些曬幹的木薯幹,才匆匆出門。


    有求於人,總不能空手而去。


    他們走後,劉三妮才疲倦地在凳子上坐了下去。


    一放鬆,瞌睡蟲不知不覺跑了過來,劉三妮忍不住閉上了雙眸。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五妮衝了過來的抱住了自己,還不斷地朝自己喊著‘三姐。’


    五妮,終於回來了!她忍不住伸手死死抱住了五妮,眼淚哇哇地往下掉。


    嘴裏不斷問著她這段時間跑去哪了,擔心死她了。


    ……


    “三姐,三姐,你醒醒!”


    劉四郎有些擔憂,看著躺在椅子上睡著了還流著眼淚叫著五妮的三姐。


    看三姐這個樣子,想來是夢到了五妮。


    想到現在還沒任何消息的五妮,他的眼神不由得暗了下去,


    如果可以,他不想打擾三姐的美夢,但現在不得不叫醒她。


    劉三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竟是在做夢時,忍不住失落地歎了口氣。


    原來是在做夢啊。


    有些悵然若失地看著劉四郎,“四郎,你回來了啊,怎樣?


    李大嘴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說著地站了起來,伸手揉了下自己的額頭,發現睡了這會之後,頭竟有些疼。


    劉四郎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劉三妮,隨即低頭,隱藏在袖子裏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


    好一會,抬起頭來,若無其事的道,“三姐,李大嘴騙人的,咱們不用管他。”


    劉三妮雙眸眯了起來,緊緊盯著劉四郎,“四郎,說實話。”


    劉四郎撇開雙眸,倔著不說話。


    “你是想我自己現在過去問個清楚嗎?”劉三妮臉拉長了下來,“是不是她提了過分的要求?”


    好一會,劉四郎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而臉上帶著一抹憤怒,“三姐,李大嘴不肯說。


    她要你去給她下跪道歉,在全村人麵前承認自己錯了,她才肯說。”


    劉三妮臉色沉了下去,雙手緊握成拳頭,握緊又鬆開,“你覺得她的話,可信嗎?”


    “不知道,”劉四郎搖頭,“她說得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看不出她到底有沒有撒謊。”


    隨即歎氣,“三姐,要不等娘回來再說?咱們不去受這個氣。”


    娘回來,肯定有辦法治她。


    “走吧,我去會她。”


    劉三妮抬腳朝門外走去,瘦削的身影,讓劉四郎看著很心酸。


    他還是忍不住了,衝過去拉著劉三妮的手,“三姐,別去了。


    李大嘴怕是什麽都不知道,她這麽說,不過是想忽悠你過去,羞辱你,羞辱娘而已。


    我們別管她了,另外想辦法,好不好?”


    “可萬一,她真的知道呢?”劉三妮拉下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四郎,給她下跪可以。


    隻要她能告訴我五妮的下落,但她要是為了羞辱我,拿這個事情來開玩笑,我會找她討回公道。”


    說完之後,決絕地轉身朝黑暗中走去。


    有資本,自己任憑她威脅。


    但如果是無中生有,欺騙自己,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


    遠遠地,劉三妮就看到了李大嘴家門口熊熊燃燒的火堆,以及聚集在她家門口說笑中的村民。


    她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李大嘴最好不要自作孽的好。


    而正在人群中高聲吆喝著的李大嘴,遠遠地就看到了劉三妮的身影,眼神一下子變得發亮。


    高聲地朝劉三妮喊道,“劉三妮,想求我?


    可以啊,那就從那邊跪著過來,懂嗎?”


    四周的人一聽,瞬間炸鍋了,紛紛讓李大嘴不要太過分了,適可而止就行。


    但也有人起哄的。


    說林九娘之前讓他們那麽難堪,現在在她女兒身上討些利息不過分。


    兩派人一下子吵了起來。


    ……


    李大嘴很享受這種感覺,一臉得意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劉三妮,再次大聲喊道:


    “劉三妮,現在跪著過來的還不行,你得大聲喊‘我錯了,我是賤人,我活該’,聽到沒?


    我可告訴你,我隻給你一次機會,你按照我說的做了,我考慮告訴你劉五妮的下落。”


    劉三妮臉色變得很凝重,“李大嘴,我可以按你說的做。


    但我告訴你,你最好保證你說的話是真的,不然你今晚對我做的,來日我百倍還你!”


    劉三妮鏗鏘有力地說完之後,就要跪下去。


    劉四郎驚,伸手拉住她,“三姐,不可!”


    “放開我!”


    劉三妮雙眸冷漠地看著他,“跟五妮的下落相比,我受這點屈辱算什麽?


    現在最重要的是五妮的消息,懂嗎?”


    她的雙眸一直盯著劉四郎,直到他神色動容,才道,“懂了,鬆手!”


    劉四郎雙眸變得通紅起來,他不想鬆開手,但……


    三姐說的沒有錯,現在最重要的是五妮的下落。


    他的手緩緩鬆開了。


    紅著雙眸看著自己三姐跪了下去,看著她跪著用膝蓋往前走,而嘴裏喊著‘我錯了,我是賤人,我活該’。


    這一刻,劉四郎心如刀割。


    看著他三姐瘦削的背影,他想哀嚎、想咆哮,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恨自己無能,讓三姐受此屈辱。


    看著她跪著挪動的身影,劉四郎忍不住了!


    蹲下了身體,雙手抱著膝蓋,任憑眼淚迷糊了雙眸,最後一個沒忍住,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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