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在林俐等人收拾東西準備出發時,林九娘拿了一包用油紙包好的牛肉幹遞給掌櫃,讓他和他的夥計嚐嚐。


    然後再遞給他一個箱子,讓他幫忙安排人送到燕王府去。


    這箱子裏麵,裝的也是各種口味的牛肉幹。


    昨天本來隻想做他們在路上吃的而已,但想到徐聿那狗子。


    她又忍不住讓林濤去買多幾十斤回來,給徐聿做一份。


    吩咐後之後,他們上了馬車,繼續往慶州而去。


    多了兩個人,也多了輛馬車。


    此時馬車上,已經多了一個矮腳的四方桌,四方桌上放著一個小木盒,他們四人正圍著桌子而坐。


    林俐難受挪了下位置。


    馬車車廂夠小的了,還往這裏麵塞張桌子,擠死人的節奏。


    不過,三匹馬拉著馬車,速度快了很多。


    許大夫看到林九娘,立即激動詢問藥材的事情。


    一副不問出來,不死心的樣子。


    林九娘被他問得煩了,把桌子上的箱子往前一推。


    許大夫激動,“在這裏麵?”


    不等林九娘說話,立即打開箱子。


    而就在箱子打開的瞬間,他的笑容立即僵硬在臉上。


    藥材呢?


    為什麽這裏麵都是一個個小木塊?


    不信邪的直接動手把木箱裏的小木塊全倒出來,左右翻看。


    最後失望地看著林九娘,“藥材呢?”


    “誰跟你說藥材在這?”林九娘挑眉。


    “不在,但你幹嘛把這木箱推向我?”徐大夫氣急敗壞道。


    “可我沒說藥材在這裏麵,我推出來,是想告訴你,玩麻將。”林九娘一臉無辜。


    “好東西,齊分享。


    我這不是發現了有好東西,所以拿出來跟你分享。


    怎麽瞧你,沒半點感動?”


    徐大夫氣。


    “我對藥材外,對其他都沒興趣。”


    林九娘也不廢話,立即拉著他來搓麻將。


    沒興趣,嗬嗬?


    一會,你會被自己狠狠打臉的。


    一個時辰後。


    “放炮?”


    許大夫激動得臉發紅,伸手去拿牌:


    “不,我不打這個牌,錯了,我要打的是另外一個牌!”


    啪!


    林九娘打掉他的手,冷笑,“落棋不悔的道理,和落麻將不悔的道理一樣。


    你看看你,都悔多少次了。”


    “我手抖,打錯了,”許大夫怒吼。


    “抖個屁,你就是輸不起,”林九娘不讓,“許大夫,你都一把年紀了,你說你這牌品怎麽這麽差?”


    “我不管,我手抖,麻將掉了而已!”許大夫惱羞成怒,“尊老愛幼,懂不懂?”


    “不懂!”


    ……


    林俐和林可妮頭疼地看著他們兩個。


    從玩牌開始,他們兩個人就一直在吵,沒一會安靜的時候。


    林俐正想讓他們安靜時,臉忽然一冷,“安靜。”


    而就在此時,馬車停了下來。


    林俐轉身朝馬車外走去的同時,她手中也多了把出鞘的劍。


    林濤已經從馬車上下來,劍也拔了出來:


    “林俐,你在馬車上保護林娘子他們。”


    在四周的黑衣人衝上來時,林濤說了一句,便舉著劍和另外四名護衛衝了出去。


    武器的碰撞聲響起。


    馬車裏的爭吵,此時早已停止,三人睜大了眼看著外麵的打鬥。


    好半響,許大夫回過神來:


    “我後悔了。


    為什麽要跟你同行?”


    眼神嫌棄地看向林九娘,“你說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被流放到慶州這種不毛之地,都有人追殺你。


    完了,跟你同行,我到底能不能活著到慶州?”


    林九娘鄙視,“許大夫,你小瞧我可以,但小瞧林濤他們幾個,我就不樂意了。”


    手指頭一指,挑眉:


    “瞧見沒有,這以一敵五還不落下風的身手,誰能比?”


    許大夫不想說話。


    隻想鄙視,自豪啥,這人還不都是人家燕王的,哼!


    林九娘是一點都不擔心,從一旁馬車櫃子裏拿出牛肉幹吃了起來。


    邊吃邊指點江山,批評這些黑衣人不行。


    許大夫一臉鬱悶。


    但看到她都不怕,他豈能怕了去?


    不客氣拿起牛肉幹吃了起來,加入了看戲的行列。


    擋在他們麵前的林俐,嘴角扯了下,心,還真的是大。


    血腥味,很快在空氣中的散開。


    沒過多久,二十多具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屍體躺在了白雪之中。


    林濤他們帶著一身血腥味回來了。


    沒廢話,讓她們坐好後,便直接駛著馬車離開。


    一直出了很遠,確定足夠安全後,林九娘才開口問:


    “看得出是什麽人嗎?”


    林濤沉默了下,“大內侍衛。”


    林九娘黑了臉,安帝那不要臉的老東西,耍賴。


    這分明就是不想自己贏。


    還有更可怕的,若是自己努力在慶州奮鬥,而安帝那老東西在暗地裏搞事,怎麽玩?


    造孽啊,怪她思慮不周。


    忽略了安帝這個老狐狸會暗地裏搞鬼的事情。


    反正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他都穩贏。


    自己成了,他收獲一個富饒的慶州。


    自己輸了,他收獲了自己龐大的財富,以及任意給徐聿指婚。


    這麽一算下來,怎麽都對他有利,他自然會盡心盡力搞事,讓自己輸個徹底了。


    越想,林九娘的臉垮得越厲害。


    眼神幽怨地看向林俐,“林俐,我好像把我自己給坑了。”


    “習慣就好,”林俐一臉淡定,“反正你坑你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多了,習慣了,就好!”


    聽到這話,林九娘臉上的憂傷更重。


    林濤搖頭,“林娘子莫擔心,燕王收到消息,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娘,你有危險嗎?”林可妮臉上染上焦色。


    “丫頭,放心好了,有燕王在,她能有什麽事?”許大夫嫌棄,“就燕王的性格,怕是都給她鋪好了路!”


    所以,根本就沒必要杞人憂天。


    然後直接吆喝林九娘趕緊打麻將,他要繼續玩。


    不管想什麽,日子都要過。


    林九娘搖頭拒絕讓林濤陪他們玩,她要冷靜下來想下事情。


    她不打算依靠任何人。


    依靠別人始終都不是自己的,再說了,徐聿遠在京城,遠水也救不了近火,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


    安帝是皇帝,若是他存心搞事,自己想做的事難成!


    誰會公然跟皇帝作對,幫自己?


    更不要提慶州有多複雜,魚龍混雜。


    就算是韓棟知道真相,那老小子也一樣不會放過自己。


    所以到了慶州後,她是真的舉步維艱。


    一切都得從頭開始籌劃。


    得好好想想。


    ……


    接下來的路程,林九娘不是在玩麻將,那就是拿著個小本子寫寫畫畫,誰都不知道她在寫什麽。


    而她每到一個城鎮休息時,大把的信件就會被她送出去。


    而且,在等補給時,她都會獨自出去一趟,誰都不帶,也不準人暗中跟著。


    對於她做的這一切,誰都沒開口。


    而在剩下的路程裏,依然不平靜。


    陷阱和各種刺殺不斷,所幸他們都沒受什麽傷。


    在年二十九的這一天,他們終於到達了慶州城


    看著慶州城這三個古樸的大字,林九娘鬆一口氣,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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