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忙得要飛起來。


    昨日好好的,但到今日,連續爆出有人死了。


    而且就一個早上的時間,就已經連死了六個人。


    許大夫頭都大了。


    死的這些人,他都親自去看過。


    很怪異,和之前那些人的死因一樣。


    不是用林九娘提供的水,病情都控製住了嗎?


    現在怎麽一下子就惡化了?


    而且惡化得還這麽快,人還直接死了。


    許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忍不住詢問照看他們的大夫,有沒有用他讓人送來的水煎藥。


    等知道他們都用了水煎藥時,許大夫眉頭皺得更緊。


    那這就更奇怪了,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不應該。


    “許大夫,之前歸結是水的原因,會不會是錯的?”李大夫小心翼翼地問道。


    “畢竟這就是一些清水,能有什麽用?”


    許大夫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直覺告訴他,用了這水,情況會穩住才對。


    畢竟昨天情況穩住了。


    但今天為什麽忽然就沒用了,他也想不明白。


    怪事。


    就在此時,忽然其他地方陸續響起了尖叫聲。


    “師傅,快來啊,病人情況惡化了。”


    “師傅,病人不行了!”


    “師傅!”


    ……


    一眾大夫紛紛變化了臉色,腳步匆匆地朝自己負責的區域跑去。


    許大夫此時也急匆匆地朝自己負責的區域衝去。


    等他趕回來時,劉長河已暴斃身亡。


    他雙眼瞪得老大,雙眼中全是不甘心。


    許大夫心涼了半截。


    昨晚,他還很精神地跟自己說著他家裏的事情,說著回去了要送他妻子一份禮物。


    現在怎麽就死了?


    許大夫撲過去,顫抖著手去摸他的脈搏。


    最後,隻能絕望地閉上雙眼。


    沒!


    沒任何的脈息。


    但此時旁邊痛苦的呻吟聲,驚醒了他。


    許大夫顧不得劉長河,連忙撲去自己照顧的其他病人。


    把脈、施針、煎藥。


    就在許大夫為病人個不停。


    但就在他要抓旁邊病人手,想要給他探脈時,對方卻反過來抓住了他的手。


    對方雙眼暴睜,臉上的青筋畢露,嗓音嘶啞:


    “許大夫,我好難受。”


    “疼……啊!”


    話一落,他身體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


    許大夫驚,連忙想按住他去給他施針,但卻晚了。


    再他拿出針時,對方身體一僵,最後頭一歪,徹底沒了動靜。


    隻有那雙逐漸失去光彩的大眼默默地看著他,像是在問他,為什麽沒用。


    許大夫手抖了。


    死了!


    人就在他麵前死的。


    沒等他回過神來,張大夫帶著人衝了過來。


    他衝到許大夫麵前,一把抓住許大夫的衣領,憤怒地咆哮:


    “許大夫,因為你說這些水有用,我們大家都信了。


    現在好了,因為沒及時調整藥方,隻用了這水煎藥。


    現在不斷有人死去,這個事情你怎麽說?


    這個責任,你得負責。”


    “對,對這個責任得你背!”


    “就是,因為你這判斷,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


    “殺人凶手,劊子手!”


    ……


    其他人紛紛附和,指責起許大夫來。


    哼!


    張大夫冷哼,雙手一個用力把許大夫給推倒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一臉冷意:


    “嘩眾取寵,像你這種人,不配做大夫,你給我們滾出去。”


    “對,對滾出去,別在這裏害人了。”


    “滾出去!”


    ……


    張大夫的提議,再次得到了眾人的讚同。


    所有人紛紛叫囂著,讓許大夫滾出去。


    看到許大夫沒動時,情緒暴躁的一些大夫直接動手,去推搡撕扯許大夫。


    目的,就是為了趕他離開。


    看著許大夫被推著踉踉蹌蹌往外走的身影,張大夫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他忽然摘下臉上的口罩,拿出懷裏的酒精。


    全部都惡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這些東西,都是他帶來。


    都是沒用的東西,大家都別用了,別戴了。”


    他的話一落,眾人紛紛摘下了口罩,往地上扔去。


    而裝酒精的小瓶子,砸在地上時,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


    一時之間,西區的上空被濃鬱的酒精味所籠罩。


    那嗆鼻的味道,讓不少人不適應地咳了下。


    許大夫回過神來。


    雙眼圓瞪。


    身體顫抖了起來。


    他們在做什麽!


    他們知不知道,這些酒精來之有多不易?


    為了得到這些酒精,林九娘廢了多少酒,浪費來多少糧食。


    他們說砸就砸!


    許大夫紅了雙眼,這些人……


    許大夫眼底多了一抹憤怒,強忍著衝上去跟他們算賬的衝動:


    “你們若是被傳染上,全都是活該。”


    說完,氣憤地轉身離去。


    再呆下去,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衝上去跟他們理論。


    不對勁。


    這裏很不對勁。


    而此時,他身後也傳來了嘲笑聲:


    “他居然詛咒我們!”


    “是啊,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的,太可惡了。”


    “虧我之前還這麽相信他,我信錯了人。”


    ……


    身後傳來的各種討伐聲,讓許大夫很憤怒。


    他想理論,但卻不知該如何跟這些人理論。


    最後,他挺直了自己的腰杆,一步一步地朝著西區出口走去。


    他猜得不會錯的。


    林娘子送來的水,的確能讓病人的病情穩定下來。


    現在病人的情況忽然發生變化,肯定是其中某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一定也要查清楚。


    出了西區出口後。


    許大夫雙眼朝四周看去,雙眼落到其中一個方向時,眼一亮,二話不說抬腳朝前麵衝去。


    “燕王!”


    許大夫衝到徐聿跟前,張口就來:


    “王爺,西區裏有問題。


    你趕緊安排人查啊,肯定有人在暗地裏搞事,不然今天不會死這麽多人的。


    真的,你相信我。”


    徐聿掃了他一眼:


    “本王知道。”


    聽到徐聿這話,許大夫鬆一口氣,燕王相信自己就行。


    但他很快又瞪大了雙眼,“王爺,你知道你怎麽不去阻止?


    你知不知道今天死了多少人?”


    徐聿麵無表情地搖了下頭,“本王隻知道西區裏有問題,但具體是誰有問題,本王不知道。”


    雙眼落在許大夫身上,嘴角輕勾:


    “你是不是有懷疑對象?”


    許大夫愣了下,雙眼有些遲疑,“我不確定。”


    “說吧!”


    徐聿一臉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這些人,按捺不住了。


    現在終於要露出馬腳了。


    許大夫抬頭:


    “張大夫!”


    隻有他的嫌疑最重。


    因為他一直在針對自己,一直在帶頭排斥自己,要趕自己從西區離開。


    除了他,他想不到其他人。


    徐聿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便讓他去休息。


    一聽這話,許大夫急了。


    “燕王,你還不去抓人嗎?


    不把這害蟲給抓了,那些患病了的病人隨時都會有危險。


    而且林九娘送來的水出了問題沒用了,我懷疑這背後,也是衝林九娘去的。”


    自己不過就一個大夫,他們沒針對自己必要。


    他想了一遍,怕是幕後之人是衝林九娘而來。


    徐聿搖頭:


    “沒證據,怎麽抓人?”


    許大夫黑了臉,“你是燕王,你殺人要什麽證據?


    直接殺了便是。”


    徐聿臉扭曲,臉陰惻惻的盯著許大夫:


    “你再說一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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