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粥,喝了藥,出了一身汗,薑末與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這一舒服,整個人就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瞧了一眼,幫自己凍傷雙手擦藥的大哥,薑末與忍不住閉上雙眼。


    好困。


    薑海潮動作輕柔地幫她擦著藥:


    “吃飽、喝足,是不是該說下,你到底想做什麽?”


    薑末與睜了下眼,又閉了上去:


    “我要做最尊貴的那個女人。”


    薑海潮給她塗藥的動作一頓,好一會後繼續幫她把藥給塗完。


    抬頭,“這可不好做!


    更何況你盯著的是燕王,他可沒這個資格。


    你若有這野心,你盯的人應該是三皇子才是。”


    燕王,與那位置無關。


    “誰知道呢?”薑末與睜開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大哥:


    “誰說他沒資格?”


    “他若願意,沒什麽不可能。”


    跟著他,才知道他的可怕,再加上那女人錢……


    一抹精光快速地從她眼底閃過,這樣的燕王,有資格爭。


    等他們成親後,就算他不願意,自己也會逼得他不得不去爭。


    她要做那個最尊貴的女人,為了這個,她可以忍受燕王把那女人娶進門。


    畢竟,想成事,少不了錢。


    而林九娘,錢最多。


    “我知道了!”


    薑海潮點頭,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


    說完,轉身朝外麵走去。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向她:


    “不要怨恨爹,他都是為了薑家好。


    他還是愛你的,不然,也不會去找何太醫求來這凍傷膏。


    記得多擦幾次,這凍傷才會好得快。”


    說完,這才轉身離去。


    薑末與瞧了一樣自己大哥的背影,嘴角輕勾。


    他,也是個有野心的人。


    隨後,便閉上了雙眼。


    至於她爹,隔閡早已深不見底,又怎麽可能是一瓶凍傷膏所能填滿?


    薑海潮直奔書房,見了他爹。


    父子兩人在書房裏聊了許久,一直到掌燈時分,這才從書房出來。


    走到門口的薑海潮,一臉嚴肅:


    “爹,我覺得妹妹說的沒有錯。


    咱們薑家,就應該強勢點,你可是首輔啊。


    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欺負到你頭上來,像話嗎?”


    薑季平沉默,朝他揮了揮手讓他離開,自己不想說話。


    兒女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根本就不會聽他的了。


    但就在此時……


    “啊啊啊!”


    薑末與所在的院子方向,傳來了尖銳刺耳的尖叫聲。


    父子兩人心一驚,連忙拔腿衝過去。


    等跑到薑末與屋內,兩人倒抽了一口氣,臉上均露出了驚恐之色,這,這是怎麽回事。


    薑末與依然在放聲尖叫著,劇烈顫抖的身體說明她此時的情緒。


    驚恐、害怕!


    她的手正在慢慢地一點點爛掉,白色的指骨,隱約可見。


    看著自己的手一點點在自己麵前爛掉,是個什麽感覺?


    薑末與隻知道自己一點疼感都沒有。


    但她卻恨不得立即死去,這一幕太嚇人了。


    “妹妹,你怎樣了?這,這是怎麽回事?”薑海潮衝了過來,一臉驚恐。


    “我,我不知道,”薑末與尖叫:


    “快,快去請太醫啊,快啊!


    我不想死,我想活著,快啊!”


    薑末與顫抖著身體,她恨不得自己疼暈過去。


    但偏偏她暈不了,因為不疼。


    一點都不疼。


    她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在自己麵前逐漸爛掉。


    她不知道她的手指頭爛完後,會不會爛到自己身體。


    薑末與怕了。


    薑海潮點頭,正想衝出去找太醫。


    但就在此時,薑夫人也聞聲趕來了。


    看到薑末與這模樣,尖叫一聲,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薑家,頓時雞飛狗跳。


    等安頓好薑夫人,薑季平親自去找何太醫後,薑海潮這才鬆一口氣。


    回頭想要安撫還在怪叫的薑末與。


    但就這一轉頭,再次倒抽一口氣。


    雙眼驚恐的看著薑末與,“妹妹,你的臉!”


    “我的臉?”


    薑末與驚恐,跌跌撞撞的從床上跑下去,跑到梳妝台前。


    瞧見銅鏡裏的自己,耳根底下的皮膚在發紅腫脹以及慢慢在潰爛時,薑末與再次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


    “啊啊啊!”


    “我的臉,不要!”


    ……


    消息傳到林九娘這裏時,她也隻是挑了挑眉,臉上不見絲毫的震驚。


    林濤不解:


    “我從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事情。


    她的手和臉,都爛成那樣了,她竟不覺得有半分的疼痛感,太奇怪了。


    天底下,還有如此神奇的藥物麽?”


    林九娘輕笑,搖頭: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畢竟我們沒見過的事情,多了去。”


    林九娘嘴角輕勾,指腹輕輕地磨著桌子。


    這才叫報仇。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和臉爛掉,但卻無能為力,這種滋味,怕是很酸爽。


    當然了,也有辦法解決。


    隻要把爛的地方用水衝洗,就能阻止繼續潰爛。


    但水,一衝。


    林九娘嘴角處的邪魅變得更深,那就會生不如死,因為疼感恢複。


    不是疼死,就是嚇死,二選一。


    手一停,抬頭看向林濤:


    “明日,明日我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薑末與做的一切事情。


    還有她的手,她的臉的情況,也散播出去。”


    不是喜歡用謠言逼別人嗎?


    那就讓她自己嚐嚐這謠言的滋味。


    林濤點頭,走了出去。


    林九娘依然坐在遠處不動。


    她今天走了一趟薑家,她在薑末與要用的凍傷膏上動了手腳。


    等知道凍傷膏有問題,而這凍傷膏還是她爹去求來的,親哥親手幫她塗的,不知道她會不會瘋。


    還有薑家的野心。


    薑季平膽小如鼠,卻沒想到他的一雙兒女卻野心勃勃。


    一個想當皇後,一個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嘖嘖,真不明白,他們怎麽那麽大的臉,也不怕被噎死。


    有野心好啊。


    一個手毀了,臉毀了的怪物,自己倒要看看她怎麽實現自己的野心。


    反正最後頭疼的是秦家。


    嘖嘖,啥也不是,就妄想造反,比陳國公的野心還大。


    陳國公圖謀的還是子孫後代,而他們謀求的是現在。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林九娘抬頭,看到是林可妮時,伸手朝她招了招,讓她進來。


    “娘,我給你煮了麵條,”林可妮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吃晚飯時,你都沒出來,我猜你這會肯定餓了,就給你下了麵條。”


    林九娘笑,“你不說,還真是有些餓了,謝謝!”


    說著,接過食盒,把放在裏麵的麵給拿了出來。


    瞧著上麵的牛肉,以及迷人的小蔥花,林九娘挑眉,“還是我閨女懂我,吃麵沒蔥花,靈魂少一半。”


    這話……


    林可妮忍不住笑了出來:


    “娘,你之前是說,看戲沒瓜子,靈魂少一半。


    現在又到吃麵了,下次,你準備換什麽?”


    “可這,沒毛病,”林九娘眨眼。


    拿起筷子,直接吃起麵來,然後給她一個大大的讚,表示好吃。


    林可妮笑,沒打擾她吃麵。


    等她吃飽之後,這才擔憂地看向她娘:


    “娘,我們昨日那樣對薑末與,薑家會不會為難你?”


    當時是爽了。


    但後麵,卻有些後怕。


    畢竟對方的親爹是首輔。


    “那你後悔嗎?後悔動手打她嗎?”林九娘打了個飽嗝,好飽。


    果然,養個貼心的閨女,值啊。


    “不會。”


    林可妮隻是愣了下,立馬給出了答案。


    “那就行了,”林九娘嘴角輕勾:


    “爽就行了,薑家沒什麽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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