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的話,讓範玉堂徹底傻眼。


    他娘上吊自殺了?


    他剛想問怎麽回事,但傷口上傳來的劇疼,讓他顧不得問自己親娘的事情,而是直接在地上哀嚎起來,求著範誌浩趕緊去給他請大夫,要疼死他了。


    範誌浩雙眼冷漠地看了一眼範玉堂。


    白眼狼。


    死的人可是他的親娘,竟問都不曾問一下。


    範誌浩看向那一臉驚慌的婆子,神情冷漠:


    “死了,就讓人用破席子卷了,然後抬到亂葬崗,隨便挖個坑埋了便是。”


    聽到他的安排,那婆子睜大了雙眼,眼底帶著不可置信。


    老爺不是最疼四姨娘麽?


    不是有什麽好東西,都給四姨娘送去麽?


    怎麽這四姨娘死了,他不厚葬就算了,竟把人給葬亂葬崗?


    這,這跟扔到亂葬崗,有什麽區別?


    範玉堂也終於看出不同來了,他吃驚地看向範誌浩:


    “爹……”


    “把六少爺拖下去!”範誌浩冷漠地打斷他的話,隨後轉身離開。


    至於身後範玉堂撕聲裂肺的尖叫聲,他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爹,爹!”


    “你怎麽了,爹!”


    ……


    在不遠處陰暗角落,範玉波一臉冷漠的看著這一幕。


    這就是他們的好爹。


    有利用價值時,對你千般好,萬般好。


    沒了利用價值後,會毫不猶豫直接拋棄你。


    他現在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靜靜地看著就行。


    這府上的下人慣於捧高踩低,現在範玉堂失了寵愛,這些下人,就夠他吃一壺。


    瞧著被拖著走的範玉堂,範玉波冷笑了聲,轉身離開。


    範玉堂的囂張,到今日止。


    ……


    範誌浩以為自己一切安排妥當,不會有任何事。


    所以這一晚,高枕無憂地抱著新納的小妾,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日起來,神清氣爽。


    下人來報,說六少爺鬧著要見老爺,老爺不去見他,他就不喝藥,任由傷口發炎疼死。


    威脅他?


    範誌浩咧嘴一笑,眼底帶著一抹諷刺:


    “你去告訴他,不喝,那剛好不用再煎藥,浪費錢。叫廚房以後不用再給他煎藥。”


    說完,轉身朝著大門外走去。


    下人現在很確定,六少爺失寵了。


    老爺已經厭了六少爺,連藥都不給他煎了。


    範家的風,一下子變了。


    昨晚的事,下人還猶豫不定,但這會,完全肯定,六少爺已經不受寵,他怎樣,老爺都不會管。


    所以,剛才來問話的下人,回去給範玉堂轉述之後,直接走了。


    哼!


    動不動就打他們,不把他們當人,活該。


    範玉堂回過神來,發現來傳話的人自己沒讓他走,他自己竟走了,當下憤怒:


    “你,給我滾回來,我讓你走了嗎?”


    下人回頭,“這個要你允許嗎?


    六少爺,小的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跟你一起瘋了。”


    說完,轉身就離開。


    範玉堂氣瘋了,想要下床去教訓那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下人。


    不想竟從床上摔到地上,疼得他放聲哀嚎:


    “該死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告訴你,等我好點,我一定要打死你!”


    “來人啊,扶我起來。”


    “人呢,都死哪裏去了?”


    ……


    就在範玉堂在家大鬧時,範誌浩去了太守府,美名其曰,幫忙。


    而他所謂的幫忙,就是穿插在吊唁的人群中,打著感情牌,試圖拉攏範誌春留下的人脈,想利用完範誌春的最後一點價值。


    至於對他陰陽怪氣的人,他含笑不語。


    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幾句諷刺的話,根本就影響不到他的心情。


    有人脈、有錢,才是大爺。


    範誌浩的笑容,一直保持到中午,終於消失了。


    因為他範家請的掌櫃陸續跑到這邊來找他。


    而且個個都帶來了壞消息。


    催欠款、收賬的。


    還有,也有不少人拿著範家的東西到各個店鋪要求退錢。


    現在,範家各個店鋪已經亂成了粥。


    範誌浩臉黑得可怕。


    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這些人的臉上均是幸災樂禍,都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該死的。


    怎麽會這個樣子!


    範誌浩陰沉著臉,腳步匆匆地朝外麵走去。


    肯定有人在背後搞他範家。


    等他找出這個人,定要他好看,可惡!


    他一走,四周瞬間議論開了。


    “樹倒眾人推,這範家估計要慘了。”


    “嗬,那不該怪範家自己作孽麽?若是他們沒這般囂張跋扈,那會有這些事?”


    “也是,範家是自作孽,怪不得別人。”


    ……


    範誌浩原本以為還是小事,隻要找出背後想搞他範家的人,事情就會徹底過去。


    但一晃三天,連是誰在搞他範家,他不知道。


    而最可怕的是,這三天,他範家的生意一落再落。


    而且海安城的百姓,徹底厭惡了他範家的旗下的生意。


    吃的裏麵發現髒東西。


    用的東西,買的是新的,但回家一看全是有問題的,以次充好。


    一時之間,範家人成了海安城人人喊打的老鼠。


    短短的三天的時間,範家徹底敗了個七七八八。


    此時的範誌浩,一臉蒼白與頹敗。


    看著眼前自己住了一輩子的宅子,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怎麽就落到了這一步。


    他差不多傾家蕩產!


    沒了,什麽都沒有了。


    因為他拿不出錢,他們被人從這祖宅裏趕出來了。


    而家裏的下人,在昨日一見情況不對,全跑了。


    範誌浩此時愁白了頭。


    他不管怎麽想始終想不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範家眾人,特別是女眷,這會已經低聲地哭了起來。


    男人也個個臉色低沉地看著前麵的這一切。


    而就在此時,被扔到一旁,依靠在牆壁處坐著的範玉堂竟哈哈大笑起來。


    眼神帶著諷刺:


    “讓你不管我,現在遭報應了吧。”


    “就應該這樣,讓你虐待我。你忘了,你自己說的,我是你的招財童子。現在我這個招財童子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報應啊,哈哈!”


    ……


    範誌浩雙眼冷漠地掃了一眼範玉堂,他還真當自己說的話是真的啊。


    果然,蠢!


    範誌浩沒管他,看向自己身後的親人:


    “這房子沒了,沒地方住了。現在隻能趕回老宅,還有個棲身之所。不然,你們身上若帶有錢出來的話,先拿出來,我在城外租個院子先住著。咱們家的店鋪還在,範家,倒不了。隻是現在困難點而已。”


    他的話一落,他的這些好大兒個個眼神閃爍,誰都不看他,甚至,避著他。


    範誌浩心一寒。


    扭頭看向一旁低著頭扶著他母親的長子範玉波:


    “玉波……”


    “爹!”範玉波抬頭,剛好打斷他的話:


    “我剛好有話要跟你說,分家吧。算了,到這一會,其實分不分家都一樣,爹你也沒多少分我們。爹,你就帶著你那些鋪麵跟六弟好好過,我娘我就接走了。錢,我沒得過你什麽錢,所以我現在也沒錢給你,爹,你保重!”


    說完,也不管範誌浩如何咒罵,扶著自己親娘,帶著自己的妻兒離開。


    範家其他兒子,也紛紛有樣學樣,帶著親娘和妻兒離開。


    瞬間,現場就隻剩下範誌浩和範玉堂兩人。


    範誌浩臉色發白,身體氣得瑟瑟發抖!


    這些白眼狼,他們竟拋棄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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