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利刃是俾狼右手所化,刀身狹長,冷光躍動,刃長三尺,血槽極深,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這都是一把奪命的大殺器,若不是危急關頭我側了側身,一刀足以斃掉我。


    我的右肩被洞穿了,刀鋒卡在肩胛骨上,我能聽到自己的骨骼發出陣陣難聽滲人的聲音,血水順著血槽近乎成噴湧之態!


    這個結果顯然出乎俾狼預料,於它而言這本是十拿九穩的偷襲,它臉上有錯愕,但反應速度很快,欲拔刀再刺。


    關鍵時刻,我一把握住刀鋒,手掌被切破,劇痛之下怒吼一聲猛然抬腿朝它踏去,龍象之力爆發,骨骼發出陣陣劈裏啪啦的爆響。


    哢嚓!


    俾狼胸膛都塌陷了下去,不過它是天生的戰士,生命力頑強,這樣的重擊下仍舊想掙紮著翻身起來,我揮動九龍劍力劈,一劍斬落它頭顱。


    黑暗中影影幢幢,十幾道高大魁梧的身軀無聲無息間已經將我們包圍、分割。


    大兵和小豆子見我差點遭劫的,本來想上前幫忙,卻被四五個俾狼堵住了,無奈下大兵隻好退縮到牆角處,把小豆子庇護在角落裏,自己橫在前方。


    姬子處境比較危險,他身法極好,來回穿梭,可聖族的手段更加高明,總能追上,他處於被完全壓製的狀態,身上已經負創見血。


    身後洞中,激鬥聲更加恐怖,安雅已經和蠱蛟對上了,雖未親眼所見,但慘烈程度已能想象。


    我默默舉起九龍劍,肩膀處的痛感已經被緊迫感衝淡,血水染紅了半邊身子,至少有十個以上的俾狼同時盯上了我。


    很顯然,我已經重傷,它們準備用最短的時間幹掉我,然後掉頭再去解決別人。


    無人救援。


    或許,我們這一次都可能折在這裏。


    我的呼吸漸漸沉重,站在絕境邊緣,體內沉寂的暴戾複蘇,心頭更有磅礴的戰意熊熊燃燒。


    “殺!!”


    我暴喝,持劍率先發難,這裏飄蕩的能量飛快向九龍劍凝聚,骨骼也在發生變化,龍象之力複蘇,暴怒之下,我隻覺源源不絕的力量在我體內奔騰,有種一劍撕裂天地的錯覺。


    這注定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我放下所有累贅,隻想酣暢一戰,不畏生死!


    噗!


    一個體魄魁梧的俾狼應戰,它右手化作一柄鬼頭大刀,勢大力沉,與我針鋒相對,卻被我一劍斬斷兵刃,它捂著斷臂處哀嚎。


    又有俾狼從背後偷襲,我全然不顧,一步上前繼續出手,當頭一劍將負傷的俾狼力劈,九龍劍砍在它脖頸上,又從肋下切出,直接將他斬成兩片,當場暴斃。


    不過,我背後也挨了一刀。


    我浴血狂笑,轉身迎上偷襲者。


    它再次發動雷霆一擊,在我胸口留下駭人的傷口,隨之被我腰斬,上半身飛出去後,它仍舊有思維能力,看著拋在數米外的下半身,又看著自己的腰肢,表情驚恐,慘叫聲分貝很高,片刻後咽氣,估計是被活活嚇死的。


    我幾乎徹底放棄了防守,用身上的一道道傷口來換俾狼的性命!


    “來,戰!”


    我提著滴血的戰劍踏屍而行,眼中隻有血肉橫飛和一個個倒在劍下的對手,但凡出劍就不計代價,必取一命。


    “你們不是以殺人取樂嗎?當你們舉起屠刀時,可曾做好倒在屠刀下的準備?”


    “眾生有靈,可殺其果腹而不可戮之取樂,這是天道!!”


    我冷笑,連斬幾個俾狼後,這些俾狼的氣勢已經弱到極致,罕有主動上來攻擊我的。


    黎明記載有誤,誰說俾狼悍不畏死?


    當你懦弱時,對手的勇氣就成了它們不可戰勝的標簽!


    轟隆隆!


    我體內似有雷鳴之音,腦海裏也是嗡嗡作響,因為意誌所向,身體正在發生一係列神奇的變化,澎湃的力量奔流不止,明明已經身上處處是傷,戰意卻越來越狂熱,此時的我更像是一個瘋子,到後來幹脆在追著俾狼亂砍濫殺,眼裏隻剩下一片血紅世界,與喪失視力無異,近乎本能一樣去尋找任何有生命氣息的東西,然後摧毀它!


    鏗!


    忽然,一團耀眼的火光迸現,撕裂我眼前的血幕。


    我遭遇了強敵,撞上了磅礴的力量,這股力量將我體內無處揮泄的暴走力量徹底擊潰,近乎摧枯拉朽。


    我倒飛了出去,落地後,體內的力量如潮水一樣退去。


    “你該冷靜點!”


    安雅扛著大鐮刀站在我麵前,深深看了我一眼,道:“這是瘋魔之症,生死搏殺最容易讓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一個不小心殺戮的**就會失控。”


    毋庸置疑,是她阻止了我,也隻有她才有能力來阻止我。


    體內力量退去後,我一時間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渾身是傷,疼痛劈天蓋地席卷而來,將我吞噬。


    再看四周,哪裏還有一個站著的敵人?


    地麵崩裂出許多裂痕,枯骨落入其中,竟不能填滿。


    俾狼的屍體遍地都是,鮮有一具完整的,場麵很淒慘,地麵上竟飄蕩起血霧,薄薄一層,但在黑暗中很搶眼,有種妖冶之感。


    聖族折了,被人斬成好幾片。


    蠱蛟亦被屠戮,巨大的頭顱就在安雅腳下。


    隻是我們這邊情況也不好,姬子胸口有洞穿傷,看樣子應該沒有傷及內髒,靠在角落裏垂頭喘息著。


    大兵身上縱橫數十道傷口,肋下有傷,皮肉翻卷,都能看見森然白骨。


    我用了許久才總算消化掉這一切,撓頭問道:“戰鬥就這麽結束了?”


    “一個瘋子到處砍人,多少條命也不夠砍。”


    安雅聳聳肩,道:“除了這頭蠱蛟,剩下的都是你殺的,包括你的隊友,如果不是我及時阻止,你剛才差一點掏了姬子的心髒。”


    我下意識的看向角落裏的姬子。


    姬子擺了擺手,艱難的低聲說道:“我沒事。”


    “我到底怎麽回事?”


    我心頭不安,發瘋不要緊,擊殺俾狼更不要緊,但對姬子和大兵他們下手就容不得我不正視,當即正色詢問道:“我剛才……到底怎麽了?”


    “能量失控。”


    安雅道:“生死關頭,突破極限,所以你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體內不穩定的能量爆發了出來,這是瘋魔了。其實,戰鬥是突破的最好方式,一次次的超越自己的極限,一次次的在生死關頭掙紮,踏著血與骨,這是強者崛起的必然之路,可惜你的身體太特殊了,一旦挖掘潛力,傷及自身暫且不說,因為力量過於磅礴,身體和意誌難以承載,人就會發狂。”


    通過安雅的描述,我大概知道我幹了什麽。


    包圍我的俾狼很快被殺光了,然後我又撲向包圍大兵的俾狼,聖族擔心我和大兵碰頭,幹脆放棄姬子來攻擊我,被我砍成碎片,當身邊再無敵人時,我盯上了大兵,大兵被我擊傷,姬子上來阻攔,又被我一劍洞穿胸口,差些被擊殺,恰好安雅解決了蠱蛟,這才出手阻攔了我,她用了特殊手段將我體內的力量壓製了下去。


    “腦域和細胞的雙重爆發,力量幾乎快要與碎虛秘境者針鋒相對。”


    安雅仔細回憶著,如此來描述我發狂時的場景。


    這是黎皇和顧曉最擔心的問題。


    事實上,問題一直存在著,每次到了拚命的時候,我都會越過雷池,不過以往都在可控範圍內,而這次我走出太遠了,以致失控。


    如果安雅不在我身邊,後果不堪設想,大兵、姬子、小豆子或許會被我屠戮,我會一直壓榨自己的潛力,直至死亡。


    拚鬥或許血脈噴張,但小命更加要緊。


    確認姬子他們沒有性命之憂,我安心不少,立即問起一個我非常關心的問題:“我還能活多久?”


    這是透支潛能,每一次都會夭壽,顧曉早就提醒過我,這樣的透支我支撐不了幾次,若是全部爆發,那妥妥就是五秒真男人,五秒後蓋棺定論。


    “我來看看!”


    安雅將手掌放到我頭頂,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掌心發熱,有能量凝聚。


    我看到她肋下有恐怖的傷口,後背亦如此,她究竟如何斬殺蠱蛟的我不知道,但肯定動用了大手段,而且受了重創!


    須臾後,安雅睜開了眼睛,看我的眼神很怪,我一再詢問她都無果。


    憋了許久,安雅才有些艱難的說道:“你突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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