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有什麽好擔心的?明年下半年就要成親了,難道還能有變?」


    賈氏本來就是隨口一說,說完後突然意識到不對,範齊林一直在鎮子上讀書,武喬文也在鎮子上當差,莫不是發現了什麽問題?


    她心下一凜,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武喬文那位同仁就進了屋,賈氏隻好閉緊嘴巴,準備找個沒人的時候再細說。


    武喬文看自家娘轉身去了廚房,暗中鬆了一口氣。


    那位同仁見武喬文這樣,心中有數,調笑道:「咋了?又被你娘說教了?」


    武喬文看了同仁一眼,回了一個無奈的笑。


    同仁在他旁邊坐下,悄聲道:「你心儀的那個娘子不是你們村的嗎?讓你娘直接取提親啊,這麽拖拖拉拉的,小心又被人搶走了。」


    武喬文神色一緊,麵上一絲笑意也無,「莫要胡說,毀了人家名聲。」


    同仁哈哈一笑,眼中滿是得意道:「嘿,果然是心儀的啊?」


    武喬文知道自己這是被詐了,也不生氣,麵容帶了些酸楚與無助,自言自語道:「再等等吧……」


    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荷包,眼底有絲落寞,那裏麵裝了一顆修好了的珍珠耳墜,無人時經常會拿出來把玩,隻怕連原主人都忘了這樣東西了。


    酒足飯飽之後,賈氏拉著自己兒子到房裏,本想詳細問問女兒的事,但武喬文卻不說,隻道自己也是在鎮子上道聽途說,還未探明真假,等他查明了再說。


    賈氏聽這意思,範齊林莫不是有悔婚的意思?當下心中一涼,恨不得衝到李氏那裏去問個清清楚楚。


    好在武喬文在,攔住了她,讓她再等等。


    兒女婚事乃是人生中頂頂的大事,兒子的婚事沒著落,女兒的婚事又恐有變,賈氏隻覺腦袋一陣陣發暈,不知道自己是衝犯了哪路神仙,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等賈氏緩過來,也顧不得自個兒是個什麽情緒,催促他兒子趕緊回鎮子上,好好打探事情原委,隻求是虛驚一場才好。


    武大叔已經架好了牛車,等兒子與同仁上了車,便向村外使去。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蒼村寧靜祥和,遠處的山脈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再往前行駛了一段路程,互見前方走來一人,身姿窈窕。


    還待細看,就聽見武大叔與那人打了招呼:「是福娘啊,這是才從滿娘家回去?」


    清脆的女聲語調輕鬆,順著輕風傳來,掃過武喬文的耳朵,一陣異樣感。


    「是呢,剛剛與滿娘說了點事兒,大叔是送武大哥兩位官差回去?」


    「可不是,喬文畢竟是回村裏辦差事,辦完了還得回鎮上交差,自然留宿不得,不然也不用這樣冒黑回去。」


    「原來如此。」暗影中女子點點頭,頭上素釵的小墜子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聽她繼續道:「那路上得小心著點兒了。」


    「這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婦道人家還是趕緊回去吧。」武大叔說完這句話正準備駕車繼續走,卻感覺牛車微微一顫,回頭一看,武喬文已經下了車。


    天色太黑,實在看不清他臉色的神情,卻聽他道:「爹等我一會兒,我將景娘子送回去就來。」


    這也不耽擱什麽事兒,雖說是村中,但景福卿到底獨自一人也不安全,武大叔也沒多想,點點頭就應了。


    景福卿倒不好意思受這份情,還來不及拒絕就聽到武喬文開了口:「走吧。」


    女子應了聲,走在前麵,武喬文跟在後頭。


    兩人一路無話,景福卿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晚上她去找了滿娘聊了會兒天,知道這種子是武喬文費了好大功夫才弄來的,想了想,還是開了口道出了心中的謝意,「武大哥為村子費心了,托了你的福,現在大家都有了盼頭。」


    武喬文手心出了細細的汗,捏著腰間的荷包,應了一聲:「不礙事。」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你現在過的可好?」聲音幹啞,似乎說的艱難。


    景福卿愣了一瞬,駐了腳回頭看向他。武喬文的身量很高,她要半抬頭才能與他對視,明明那麽暗的天色,她卻能感覺到他眼神亮的嚇人。


    「我很好。」下意識,她回答了。


    「那就好。」武喬文低頭與她對視,又突然低聲道:「對不起……」


    景福卿是真的不明白了,滿眼的疑惑,「武大哥?」


    她心髒砰砰跳著,好像有什麽遺忘了的事情,要從記憶裏複蘇起來,很陌生的感覺。


    那迷茫的神情,武喬文隻需看一眼就知道,她忘記了。


    武喬文小時候並不是現在這樣的,大家眼中能幹的乖乖仔,他和別人一樣,光著腳丫子到處撒歡跑,無所顧忌,然後回家挨一頓飽打。


    景家的到來成為了村子裏最大的新鮮事,他當然也要跑去看新鮮,那個五歲的小丫頭,怯生生的看著所有人,圓溜溜的眼睛看見他時,露出一個小心翼翼的笑,讓人心中情不自禁的升起一股想要欺負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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