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喬文歎道:「不瞞林娘子,福娘之前對我提過這麽一嘴,說是這些東西拉去邊疆是能賣個好價錢,說不準還能帶動大家致富。我也是這幾日才細細才想過的,先前讓家裏人受辱,說白了是因為我沒有本事,既然有這個機會,為什麽我不來試試呢?」


    林滿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賈氏見狀接著道:「我們一家子本是不想他這麽苦,但這個孩子天生脾氣倔,我們攔也攔不住……」


    她頓了一下,眼中含了淚,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說再多也沒有用,隻能來請滿娘給我們一個臉麵,我們種完一地就不種了,這兩日工人的工錢和種子費由我們出,還會給你租金,你看看,要多少合適?」


    林滿想了下,武喬文這是被家中接二連三的事情刺激到了,他本就是熱血男兒,想闖蕩也是正常,況且人家父母都同意了,她便也不勸,道:「如果租給你們,以後別人看見了有一就有二,那我自己也種不成,東西還是我來種,到時候成本價賣給你們,可行?」


    武喬文與賈氏知道她的顧慮,怕他們開了頭,以後別人都來效仿,這是給林滿添麻煩,便應了。


    母子倆一通千謝萬謝,林滿不要他們的禮物,但兩人說什麽也不願意拿回去,林滿隻得收下。


    林滿問了什麽時候準備去邊疆,武喬文卻道年前就走,今年連年都不在家裏過了,他也不是一個人去,衙門裏有兄弟受他牽連也沒了職,恰好他兄弟有親戚在縣裏開的武館,聯合了幾個人一起,算下來也有五六個人,他們會走官道,然後路上跟別的商隊一起走。


    見他們都安排好了,林滿再多的話也沒有了,便道讓他好好準備行李,等地裏的菜收了就下種。


    武喬文母子一走,林滿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景家,找了景大娘母子三人,說了武喬文此行。


    景福卿反應是最激動的,當時就嚇的站了起來,瞳孔都放大了幾分,「他這是……要去做什麽?他什麽都不懂就敢去闖?滿娘你竟然也敢答應?」


    景賦生和景大娘看了她一眼,景福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過激了,忙坐下,臉上因為激動升起幾分紅暈來。


    「男兒誌在四方,範家本來一直依附著他們,他們一家子掏心掏肝的好,結果卻是農夫與蛇,俗話說富貴險中求,他這是氣得急了。」景賦生如是道。


    林滿跟著道:「他不是一個人去,而且都做好了準備,總得要踏出這一步的。」


    景福卿都快落淚了,若不是娘兄在這,她真是想直接衝到武喬文麵前,看看他腦子都裝了些什麽!


    景賦生道:「而且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好機會。」


    景大娘一下就反應過來:「你是說讓他帶信?」


    景賦生點點頭:「正是。他對我們一家熟悉,如果能到達邊疆,能將信交給舅舅手中的幾率也更大,如若不能,再想其他法子。」


    景大娘看了一眼自家女兒,自家肚子掉出來的肉,她一個動作都能知道要幹啥,當娘的能怎麽辦?斥責她嗎?如果小兩口是你情我願,賈氏那邊又沒有意見,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成。


    「你與其在這裏傷心,不如多做點路上能用的東西,邊疆那地寒苦,多給他做兩件衣裳兩雙鞋比什麽都強。」


    景福卿臉上激動的紅暈瞬間消失,換上一片蒼白,而後又換回紅暈,這次,卻是羞的。


    「不跟你們說了。」她知道與武喬文的事兒算是捅出來了,在這坐不下去了。


    不過就算武喬文再怎麽急,一番準備下來也是要費不少時間的,畢竟路途遙遠,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弄好的。


    林滿把種好的土豆紅薯收好後放在空間,等武喬文要出發的時候再給他拿出來。


    神女廟的進度也快,畢竟是簡單的翻修,沒有像其他廟宇那般還要修許多房間或是廂房之類的,倒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緊趕慢趕,好在在年前竣工了。


    廟宇暫未開放,已經有聽到風聲的人來祭拜,不得已,林滿隻得讓村長先找人將廟宇守著,怕犯了忌諱。


    景賦生的身子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白大夫道以後隻需要一周去一次便可,這個好消息讓幾人都露出了笑容。


    林滿還提了一個不情之請,「我有一個朋友,她與她夫君已經成親八年有餘都沒有孩子,看了許多大夫,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不知道白大夫能不能抽個空給她瞅瞅,要是可以,我下次便將她帶來。」


    這個不算什麽事,白上行以前在宮裏不知道為多少想求子的娘娘貴人看過,許多達官貴人家也免不了也這樣的情況,便應了。


    幾人看完了病便一起在鎮子上閑逛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他們一起逛,無意逛到李家的宅門前,卻見門口掛著紅燈籠,一眾下人在忙裏忙完,幾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想到了一塊兒去。


    過年的紅燈籠上可沒有喜字。


    林滿與景大娘幾人臉色都不大好看,正準備離開時,卻見宅內走出一人,可不正是範齊林麽。


    範齊林也未想到一出來就見到他們,愣了一瞬,而後揚起了笑容,上前與他們打招呼:「林娘子和景兄既然來了,不如進去喝幾杯茶?」


    他麵色自然,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幹了一件不道德的事情而受影響。


    景大娘側過臉,話都懶得與他說,景賦生笑著開口:「不了,不過碰巧路過罷了,你喜事將近,我們就不叨擾了。」


    範齊林見他的態度與往常無異,沒有因自己棄青梅而有鄙夷的話語,但也沒有因為自己攀了高枝而多一份討好,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心中這麽想著,臉上就帶了點出來,他眉頭微皺,嘴角依舊笑著:「多謝景兄,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


    此話一出,林滿幾人本來淡漠的表情就更淡漠了,景賦生笑出了聲,道:「範兄說笑了,景某不過是一介草民,應當是沒有事能麻煩範兄的,範兄莫要說笑了。」


    這下話語中的嘲諷是明明白白的擺出來了。


    範齊林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若不是讀書人的那點修養還在,怕是當場便要罵起來,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譏笑道:「景兄清貴,自然是不會與我這般渾濁的人混在一起,就連寡婦都比我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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