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蘇氏自己一人拿不準女兒的心思,便叫人傳話到後院去,如今得了女兒的準話兒,便選定了十一月二十六的日子。


    媒人得了準話兒,出了蘇家轉身走數十步又到了肖家傳話。


    聽說蘇家擇了十一月底的日子,肖臨瑜未免有些失落,如今才是四月底,到十一月還有七個月呢!


    於氏歡喜地送走媒人後,回到見兒子頗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便道:「雖說時間是久了些,但也有好處,婚嫁之事要忙活張羅的事兒多著呢,正好如今還有大半年,你就安心在京城當班,洛河州這邊有爹娘幫你籌謀呢!」


    宋氏覺得留在洛河州,肖海如在京城也無甚牽掛,作為長子也就決定留守在洛河州盡孝,不過肖海如縱橫商場二十餘年,自然也不會真的賦閑在家,如今也張羅起了肖家的生意,每日倒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的。


    肖臨瑜得娘親這般,自然無不感激,拱手道:「兒不能盡孝膝下,還要爹娘為我操勞,真真是不孝!」


    肖家經過前幾年的大亂後,父母與孩子之間倒是不同以前那般疏遠,反倒有些尋常百姓家父母孩子親熱的感情勁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我是你娘,我不為你操心為誰操心去?」於氏笑罵了句,趕忙扶著兒子坐下:「隻是臨風這孩子年歲也不小了,他跟在你身邊你也多物色物色,拿不準的就去問問你二嬸,或者給娘來信。」


    肖臨瑜這次回來也受了肖二爺之托,要接趙氏與肖臨茹進京。


    「兒省得的,娘在洛河州要多多保重自身。」肖臨瑜點頭應下,心想日後一定也要為弟弟尋一門兩情相悅的好親事才是。


    臨離開洛河州前,肖臨瑜去見了幼金,好話說了一籮筐,許諾也不知許了多少,兩個初初才定下親事的小情人一下子又要分開,倒是互相都舍不得彼此,卻又都不宣之於口,一個是怕自己開口對方就不願走了,一個是怕開口對方就更難過,兩人繾綣情意,卻也還是忍痛暫別數月。


    肖臨瑜離開後,幼金雖然內心牽掛,不過每日還是老樣子,忙著生意上的事兒。倒是蘇氏與幼銀幼珠幼寶幾個,說這回是長姐的婚事,嫁妝要由她們來準備,竟是一點都不讓自己插手。至於嫁衣,幼金也知自己的繡花水平僅僅是針腳算得上平整,自然也是放棄了自己繡嫁衣的想法,尋了洛河州中繡娘技藝最好的綢緞莊子量身定製了一身華貴的嫁衣,幼金自己倒也是落得清閑。


    五月裏,幼綾的親事也定了下來,定的是洛河州府學山長之孫,名叫崔雲廉的後生,今年也不過十六。不過因著幼綾七月才及笄,出嫁的日子定在明年秋天,等過了十六歲後再出嫁。


    蘇家的老大難已經解決了,不過老三難還沒解決。徐茂林家已經是第三回托人上門提親,可幼珠卻偏生不肯應下,卻是見著那徐茂林一回便要跟他鬥一回,兩人雖說實力有些差距,不過每每在徐茂林的刻意放水下幼珠都能略微勝出一籌,心中對徐茂林也漸漸是情根深種,不過卻就是死強著不肯應下親事,愁得蘇氏隻覺得自己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七月初七是幼綾的生辰,今歲是及笄,蘇家又是熱鬧了一場,因著定下了親事,那崔家太太也是盛裝出席,還給幼綾送上了從崔家老太太那傳給自己的白玉手鐲一雙,對這個未進門的兒媳婦的看重之意自然無需再提。


    再說幼綾及笄禮當日,也出了些小意外,幼寶不知為何暈了過去,趕忙請來大夫才知原來是已有身孕近兩個月,陪著幼寶回娘家的魏四聽聞這個好消息,又是笑又是怕的,小心翼翼地扶著幼寶坐起身來,仿佛是捧著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一般。


    又怕說動了胎氣,所幸就自己陪著幼寶在蘇家住了幾日,等大夫說了無礙以後才叫人準備了鋪滿軟墊的馬車慢慢趕回魏家。


    魏家那邊兒魏二太太知道幼寶有孕,又是歡喜又是要謝菩薩的,聽傳話的人說四少奶奶有些胎氣不穩,大夫建議不要挪動養幾日,她又連忙叫人開了私庫尋了些人參燕窩打發人送到蘇家去,而後才又去回稟公公婆婆,魏家上下自然也是一片歡喜。


    「幼寶,慢慢兒下啊,咱一步一步走穩了來。」魏二太太知道兒子跟媳婦回來了,巴巴等了大半日,聽前邊下人來報,便趕忙提著裙子跑了出來,正好見到兒媳婦下馬車,趕忙打發兩個大力嬤嬤上去扶著,生怕傷了她寶貝兒媳婦的一根頭發絲。


    幼寶在丈夫與大力嬤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便是給魏二太太見禮:「兒媳身子不好,倒叫娘操心了。」


    「你這孩子,如今最要緊的是好好將歇,還管這些虛的作甚?」魏二太太見她給自己行禮,忙上前扶住了,婆媳倆並排著走,又是小聲說話,又是齊齊地笑,真真是親如母女,還有幾個大力嬤嬤緊緊跟在身後,隻剩下一下車連一句問話都得不到的魏四站在原地,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妻子被老娘搶走。


    八月裏,京中傳來明年開恩科春試的好消息,柳卓亭、月文生魏四等苦讀多年的學子聞此消息,自然無比歡欣,個個都意欲進京趕考,實現一番抱負。


    如今距離明年三月恩科加試隻有不足七個月,洛河州中要進京趕考的學子眾多,恩科加試的消息傳到洛河州後,倒讓洛河州的書鋪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是肖大公子托人帶回的曆年考過的幾份卷子,又尋了朝中曾任主考官的同僚要了幾份當年作答好的卷子謄抄回來的,你們三人雖有長才,我這也算是錦上添花了。」幼金坐在首位,示意秋分等人將手裏捧著的紙張分給柳卓亭、魏四、月文生三人。


    「幼金你這哪裏是錦上添花,明明是雪中送炭才是。」柳卓亭一邊兩眼放光的翻看著手中拿到市麵上賣那都是千金難求的曆年真題,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歡喜。


    魏四也細細翻閱了前麵一篇策論,兩眼眨都不眨一下,口中卻在不停感慨:「民生國事,字字珠璣,果然是極好的策論。」他雖自負有幾分才華,可畢竟沒有進京趕考的經驗,祖父雖曾在朝為官,可也不曾接觸過科考之事,隻能給他講講三十年前自己科考的經驗,實際意義並不大。他正是心中不安,不料妻姐竟這般妥帖準備了這個,心中對妻姐的感激又多了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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