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幹年後,司徒炎恩意外地遇到了從意大利歸國探親的嚴烈。


    已經四十多歲的嚴烈依然青春可人,司徒炎恩懷疑他有鬼,這世上 哪 有 越活越年輕的人?


    嚴烈笑著說:“這是愛情的魔力。”


    對了,嚴烈會說話了,這簡直是另外一個奇跡,這比他的年輕動人更讓司徒炎恩驚歎,老人說:啞巴說話,鐵樹開花。


    嚴烈的那位意大利情人終究還是選擇了嚴烈,這讓司徒炎恩為他感到高興。


    嚴烈關心的卻是羅熙陽的情況。


    司徒炎恩笑著說:“我成了他的全職男傭,那家夥不會廚藝,不會打掃,不會燙洗衣服,不知道他長這麽大要幹嗎的。”


    “是讓你來愛的。”嚴烈笑著回答,“有沒有電子信箱?”


    “有。”


    “給我,發你個陽陽的秘密,當年他可是死活也不讓我給你的,想來現在也沒關係了。”


    “好啊。”


    那是一封信,寫給嚴烈的,卻通篇都在講司徒炎恩。


    “他不愛我!


    從很早就知道了吧,他和我不是一國的,他是優秀的,出色的,符合人們對乖小孩的所有要求,而我不是。


    可是在我到他家的第一個晚上,他即使受了驚嚇,還抱著說哭泣的我說:‘還有我爸爸呢,還有我媽媽呢,還有奶奶呢,還有……我……呢……’


    我一直在哭,一開始確實是因為失去父母的傷心與恐懼,後來卻是莫名的感動與喜悅,我想,雖然姑姑不要我,卻總還是有人要我的吧。


    我不是不會念書,可是抄襲他的答案更有意義,我喜歡任何一個可以接近他的機會,如果不能讓他喜歡我,讓他討厭我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不是嗎?


    我這樣想,可是後來證明那時候的我多麽愚蠢,愛與恨雖然隻是一線之間,那一線卻宛如鴻溝深壑,是無法輕易跨越的。


    他和那些女子的一夜情,是我第一次受到打擊,我想我是不想他陷落,他是那麽完美,為什麽要沾染肮髒的東西呢?可是以這樣的名義追蹤他的我,隻是一個蒼白的借口而已,我嫉妒!


    我難受死了,我想哭,我想告訴他,其實真正愛你的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啊!


    可我隻能笑著,試圖讓他從那叛逆期的泥濘中走出來。


    第一次親吻他,是我主動的,天知道我多後悔,我害怕這樣會讓他徹底的厭惡我,從此再也不理我,我心中有個魔鬼,總是誘惑著我向前走,可是前方是地獄啊。


    陰差陽錯的,我們竟然發生了rou體關係。


    我知道自己徹底的淪落了,這讓我更惶恐。


    我還記得失去父母時的哀痛,那讓我整個人生都處於極度的不安定狀態,我害怕得到後又失去……


    何況,他的心裏完全沒有我,雖然上了床,我也知道,大概我和那些一夜情的女人是沒什麽區別的。


    我想,保持兄弟關係,會更持久。


    我極度厭惡自己的壓抑,可是不得不壓抑。


    好喜歡海龜,有個堅硬的外殼,受到傷害時可以躲藏在裏麵。


    我知道,有些人永遠無法成為愛人,有些夢想注定隻能是夢想。


    他是如此的粗神經,突然捅你一刀(懲罰羅熙陽的初夜),然後說對不起;


    你原諒了他,又捅你一刀(嚴烈以及羅雪秋的出現釀成分別),再說對不起;


    你又原諒了他,結果還捅你一刀(宇文守的出現),你憤怒了,讓自己想出一千個甚至一萬個理由,逼自己恨他,越恨他卻發現自己越想他……


    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愛他已經是愛到這麽的不成器。


    愛上一個無心的男人就是含笑飲毒酒,但我無怨無悔。


    紀伯倫說:“人類有兩顆心:一顆心用來寬容,一顆心用來滴血。”


    我的人生,即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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