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槐魎紮了三針後,我不由害怕了起來,爺爺給我說的那些話,再次縈繞在我的耳畔。


    我想了一會兒還是輕聲問秦槐魎:“你是不是在偷我的魂?”


    秦槐魎那毫無生氣的眼睛眨了幾下道:“看來我那師兄對你做過同樣的事兒啊。”


    我想要掙紮,秦槐魎卻是摁住了我,我的身體就動彈不得,不光如此,我連話也說不了。


    秦槐魎繼續說:“你最好不要亂叫,我若是不取你三魂的一部分,你恐怕活不過三天,天狐的血脈太強,天狐的魂魄也很強,依你現在的身體還駕馭不了,所以我完全是在救你!”


    秦槐魎說這些的時候,我就看到有三道白色的光亮從我的眉心、掌心和手心飄出,然後匯聚到了秦槐魎的掌心形成了一個光球兒,他那一雙無神的雙眼沒有波動,不過臉上卻是掛滿了貪婪的神色。


    不等我明白怎麽回事兒,他直接張嘴把那光球給吞了下去。


    如果那是我三魂的一部分,秦槐魎是把我的魂魄給吃了嗎?


    我一下感覺更加的害怕了。


    秦槐魎吞下那光球兒後,就把我身上的三根針取走了,他對我說:“你的發燒和眼睛明天都會好,到時候你就明白,我不是害你,是在救你了,另外我會把昨晚纏著你的那個髒東西給送走,這樣你以後也就不會再犯病了。”


    聽到秦槐魎這麽說,我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確定我不叫了,秦槐魎才鬆開摁在我身上的手,我也是一下能夠動彈了。


    這次我沒有亂叫,因為在我心裏已經有些相信秦槐魎了。


    我問秦槐魎,啥是天狐血脈,啥又是天狐魂魄?


    秦槐魎笑著說:“看來我的那位師兄真是貪心啊,從你身上取走了這樣的好東西,卻什麽也不告訴你,我簡單和你說下吧,你身上有一種天狐的血脈,是你祖上和天狐結合誕生子嗣留下的,這種血脈越往後覺醒的幾率越低!”


    “所以到你這一代,能夠覺醒完全是一個奇跡。”


    “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不方便告訴你,當然你若是願意拜在我門下,做我的弟子,等你長大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秦槐魎依舊沒有什麽眼神,可他的表情卻是顯得極為狡詐。


    怎麽看,我都不覺得秦槐魎是好人。


    我看著秦槐魎說:“你會教我本事嗎?”


    秦槐魎笑道:“自然會,我所有的本事都會教給你。”


    雖然秦槐魎不像個好人,可如果能跟著他學本事,我還是有些願意,畢竟爺爺說讓我找回缺失的魂魄,不然我連二十歲都活不過,如果不能學點本事,我又要怎樣找回那些魂魄呢。


    再者,秦槐魎也偷走了我一部分的魂魄,我跟在他身邊,至少能知道我缺失魂魄的位置,這樣也方便以後取回。


    那一刻,我小小的腦瓜子爆發出了無窮的智慧。


    秦槐魎此時沒有盯著我看,在說完後,他就閉著眼在回味剛才吞食光球兒的“美味。”


    幸好秦槐魎沒有看我,不然他的那一雙怪眼又該把我心裏想什麽看透了。


    一番思索後,我就點頭道:“我答應做你徒弟。”


    秦槐魎更是開心道:“這樣最好了。”


    我沒有再說話,秦槐魎則是把我父母喊了進來,不過他沒有說收我為徒的事兒,而是先提了借鐵匣子的事兒。


    我母親也是趕緊把鐵匣子拿過來給秦槐魎,同時問道:“秦師父,我家牡蛋兒他沒事兒吧?”


    秦槐魎說:“放心吧,那個髒東西我會替你收拾掉的……”


    秦槐魎話音未落,遠處就傳來一陣急促的呼救聲音:“秦師父,秦師父,救人,救人啊……”


    接著我就聽到有人跑進了我們院子,秦槐魎道了一聲:“我在這兒。”


    那人就急匆匆跑進了我們房間。


    進來的人我認識,是王泉林的母親。


    她一進來就對著秦槐魎哭訴道:“秦師父,不好了,我家二小子又犯病了,他一直蹲在床上不吃不喝,就在剛才,他‘噌’的鑽出去,一下就撲住一隻正從牆根兒底下跑過的老鼠,然後就那麽把老鼠給生吃了,滿臉的血,看起來太嚇人了。”


    “我家老頭兒想要上去拉,結果被我家二小子咬住胳膊,眼看那一塊肉都要被撕碎了,二小子就是不鬆口。”


    “我家老頭兒疼的‘嗷嗷’直叫,你去幫我看看啊。”


    王泉林的母親,聲淚俱下。


    秦槐魎眉頭皺了一下,轉身就想要邁步出去,可他邁了一隻腳,另一隻腳卻怎麽也離不開地麵,在外人看來,他好像是有些猶豫,可我卻能看明白,他是被手裏的鐵匣子壓的邁不動腳。


    王泉林的母親見秦槐魎不動了,就哭著道:“秦大師,我家二小子是因為跟你們幹活,去弄那個狐娘娘塔才成這樣的,你可不能不管啊。”


    秦槐魎點頭說:“放心,我肯定會管的。”


    說著秦槐魎看了看我說:“能走路不?”


    我說:“能!”


    秦槐魎道:“抱著這個鐵匣子,跟我一起走。”


    這下父母有些不願意了,父親剛準備說話,秦槐魎就轉頭對他說:“想要徹底根治你兒子的病,最好讓他跟我一起來。”


    聽到秦槐魎這麽說,父親隻好點頭然後問:“我們能跟著一起去嗎?”


    秦槐魎點頭,同時把盒子遞給我了。


    我抱起盒子,發現那盒子並不是很重,可秦槐魎為什麽會被壓的走不動路呢?


    我一邊打量那鐵匣子,心裏一邊胡亂思量。


    秦淮則是催促我說:“別磨蹭了,多穿點衣服,跟我走!”


    穿好了衣服,我就在父母的陪伴下跟著秦槐魎和王泉林的母親去了王家。


    在距離王家還有百十米的地方,我就聽到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在王家的門口站著不少看熱鬧的人。


    這些人見秦槐魎過來,紛紛讓路,我們也是跟著秦槐魎很快進了王家。


    在裏麵有幾個成年人死死地按著王泉林,在王泉林的四周全是血,他依舊咬著自己父親的胳膊,麵目猙獰,王父一邊痛苦的哀嚎,一邊流著眼淚咒罵:“你這個混小子,就算變成畜生,你也不能咬你老子,知道不,啊啊啊……”


    王父那邊又大喊了起來。


    幾個摁著王泉林的人看到秦槐魎過來,其中一個人就忙問:“秦師父,你看這咋整,老王頭兒的胳膊上的肉都被咬爛了。”


    秦槐魎“哼”了一聲,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在王泉林的額頭上拍了一下。


    王泉林眼睛一翻白眼,然後眼睛一閉,整個人就暈了過去,他咬著自己父親胳膊的嘴巴也是鬆開了。


    王父嚇得趕緊把胳膊挪開,同時找了一塊爛布就往胳膊上纏。


    秦槐魎則是一把抓住王父的胳膊,然後取出一張符,然後輕輕甩了一下,那黃符“轟”的一聲,就燒了起來,那場麵就好像變魔術一樣。


    接著秦槐魎把燒著的黃符往王父的胳膊上一帖,“嗤嗤”隨著一陣燒焦的聲音傳來,一股惡臭的味道也是散開了。


    接著秦槐魎才說:“趕緊送衛生院消毒包紮,不然等感染了要出人命的。”


    王父也不敢耽擱,立刻起身往外跑,王泉林的母親想要跟來,王父就道:“你在家看著二小子,別再出啥事兒了。”


    王泉林的母親點頭,然後轉頭想問秦槐魎幾個問題,秦槐魎就先開口道:“好了,你什麽也不用問了,所有人都散了,然後把門給我關上,沒有我的吩咐,今晚誰也不許進來。”


    所有人都點頭,然後開始往外走,我跟著父母也趕緊往外退。


    可秦槐魎卻是對著我說:“你往哪兒去,其他人退出去,你留在這兒,我同時幫你和王家二小子一起‘治病’。”


    秦槐魎的語氣極其嚴厲,讓我不敢有半點悖逆他的意思。


    而父母聽到秦槐魎要給我治病,也就吩咐我要聽話,然後也是退出了院子裏。


    不一會兒的工夫院子裏就剩下秦槐魎、我,還有昏迷中的王泉林了。


    秦槐魎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留在這裏不?”


    我道:“你拿不動這盒子,需要我在旁邊給你拿著。”


    我小腦瓜子的智慧再次爆發。


    秦槐魎笑道:“你有時候一點也不像一個九歲的小子。”


    我沒說話。


    此時我心裏十分的害怕,這樣的情形我第一次見,四周全是血,特別是想到王泉林咬著他父親的場麵,還有他那猙獰的麵容,我就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秦槐魎指著王泉林對我說:“坐他旁邊去,緊挨著他!”


    我愣了一下,然後嚎啕大哭:“我不要!”


    秦槐魎則是訓斥我:“不許哭,你越哭的厲害,這院子裏的髒東西,越覺得你好欺負,越去找你麻煩。”


    我也是嚇得隻敢小聲抽泣,不敢大聲哭喊了。


    秦槐魎則是繼續說:“師祖啊,你為啥心甘情願留在這小子的身邊呢,我那師兄也是,為啥非要把這東西留給他?以師兄的本事,就算受傷,也不可能帶不走的!”


    我知道秦槐魎說的王瞎子和我手裏捧著的鐵匣子。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爬在桌子上昏迷著王泉林忽然睜開眼,腦袋豎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然後慢慢張開了他那滿是鮮血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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