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她?


    傅沉凝著渾身充滿了勝負欲的季晴,心裏油然升起一陣悲涼。


    雙唇微啟,歎了聲,“其實何必……”


    “你要幫我!”


    她轉過頭,眸子緊緊鎖著眼前人,慌張且迅速地打斷那句未說完的句話。


    “傅沉,你是我最好的搭檔,你一定會幫我,對嗎?”


    “最好的,搭檔?”


    “對。”


    季晴毫不猶豫地點頭,一步步靠近傅沉,抓住他的手臂。


    “自五年前,賀氏集團旗下的設計公司創立開始,就是我們兩個一手做起來的,你難道不想看著它,更上一層樓嗎?”


    “季晴,你能告訴我一句實話嗎?”


    傅沉掃了自己手臂上的那雙柔夷,重重呼了口氣,“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公司,還是為了……他?”


    倏地,季晴神色一怔,不太自然的偏過頭。


    鬆了手,掩去情緒,連聲音都冷了兩分,“我在說工作。”


    “可我在說人!”


    一向沉穩內斂的傅沉難得露出幾分急躁。


    但很快,又化作了一片無奈。


    “季晴,入職這麽多年,你難道還不知道,阿嚴創立設計公司的初衷嗎?”


    念時。


    這麽明了的名字,任誰看不出來?


    偏偏這個傻女人,進公司這麽多年,始終不肯親口說出這個名字。


    就連名片上,印的都是‘賀氏集團設計總監’。


    她以為,不提不想,就能抹去時羨在賀嚴心中的地位嗎?


    傻……


    簡直太傻了……


    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傅沉雙眸中閃過一抹痛色。


    垂下眼睫,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


    幾經掙紮,還是將它塞回了口袋。


    隨後自嘲般笑笑,抬腳跟了上去。


    另一邊,時羨每走幾步,便回頭看一眼。


    直到身後的兩個人都不見了,她才抿了抿唇,繼續往前走。


    蔣寒笙見她悶悶不樂,有些擔心,“怎麽了?”


    “沒事,可能是我認錯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時羨知道,她不可能認錯。


    那個是季晴,而她身邊的,就是傅沉。


    傅沉不認她,她理解。


    他是許慕嘉的表哥。


    有許慕嘉這層關係,他厭惡自己,就像自己厭惡許家人一樣。


    可季晴是怎麽了……


    明明在出國前,她們關係還不錯。


    至少,是朋友。


    而且有祁老師這層關係,她和季晴,也算是師姐妹,她怎麽會……


    難道真的是因為多年未見,沒認出來自己嗎?


    不……


    不可能。


    時羨很快否定了這個理由。


    前段時間,在國外的展會上,她們見過的。


    展會……


    忽然,時羨想起了什麽,心中一愧。


    難道是因為在國外展會上,自己沒和她相認,所以惹她生氣了?


    若真是這樣,倒不能怪季晴。


    還是找個時間,約她出來說說清楚。


    季家的人,無論是季夫人還是季斯齊,都對她不錯,她並不想失去這些人……


    蔣寒笙將她的微表情盡收眼底,看她沒了看展的心思,便抬起手伸了個懶腰。


    “看了這麽久,有點累了。”


    聞聲,時羨回了思緒,剛要說什麽,就聽蔣寒笙問道:“阿羨,要不要休息一下,去吃點東西?”


    “吃東西?”


    “嗯。”


    他點頭,指尖朝天花板的方向空戳了幾下,“我猜,九九應該也餓了。”


    “好吧。”


    時羨應聲。


    他們去十樓接了小團子,在附近尋了個西餐廳,吃罷,蔣寒笙將母子倆送回了天城碧。


    分別時,小家夥忽然拉著蔣寒笙溜到離時羨稍遠些的地方。


    約莫兩三分鍾,才揮手和他告別。


    瞧著他臉都要笑爛的樣子,時羨便知道他沒安什麽好心。


    故作冷臉問:“說實話,你剛才又去做什麽壞事了?”


    “怎麽能叫壞事呢!”


    蘇聿瀟嘖了一聲,“我隻是要了蔣叔叔的聯係方式而已。”


    “要它幹嘛?”


    “山人自有妙用!”


    瞧他搖頭晃腦的模樣,時羨隻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停了腳步,蹲下身,語重心長地喊了聲,“寶貝。”


    “嗯?”


    “你消停點兒吧。”


    蘇聿瀟也歎氣,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媽咪。”


    “嗯。”


    “我有分寸。”


    時羨:“……”


    眼瞧著那小身軀蹦躂著往家裏走,時羨隻好跟了上去。


    沒過兩天,她就明白了所謂的分寸和妙用。


    蘇聿瀟像打卡一樣,瞞著她偷偷聯係蔣寒笙。


    借著找靈感的幌子,每天拉著她在青州遊山玩水。


    一次也就罷了,連續一周都是如此,時羨便心裏多了些負擔。


    偏偏蔣寒笙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


    除了那天到家裏包紮傷口之外,每次送她們回來,都隻送到天城碧門口,從不靠近家裏。


    就是時羨邀請他進去喝杯茶,也都被他拒絕了。


    如此一來,倒讓時羨有些摸不準他的想法了。


    若說他喜歡自己,卻從未有過表示。


    若說不喜歡,蘇聿瀟每次約他出來,他倒也從不拒絕。


    歡歡喜喜地,和小家夥親熱的很。


    隻有時羨,總是帶著點愁緒。


    這感覺就像是蒙了層窗戶紙在心裏,明明很容易戳破,可手腳卻被人束了起來。


    她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的夜景從眼前一閃而過,無聲歎氣。


    一路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什麽時候到了小區也不知道。


    還是蘇聿瀟戳戳她,她才回神,隨後與蔣寒笙告別,牽著小家夥往裏走。


    空氣中夾雜的樹木清香伴隨著夜間清風環繞在身邊,令時羨正鑽牛角尖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算了,反正明天幼兒園的夏令營就結束了。


    等蘇聿瀟一開學,他們這三人行青州之旅也算是到頭了。


    若蔣寒笙還約自己出去,那便把話說清楚;若不約,就說明他隻是不好意思拒絕小孩子的要求罷了,對自己沒有一點意思。


    如此想著,她心情明朗不少。


    仰頭望了眼天上掛著的彎月,唇角不自覺彎起了與它相同的弧度。


    牽著自家寶貝,邊跳邊晃地走到家門口。


    剛要伸手去拿鑰匙,時羨卻忽覺手臂一緊。


    轉頭間,跌進一雙深邃陰鷙的鳳眸。


    倏地,整個人唰的一下被拽了出去!


    “媽咪!”


    蘇聿瀟反應最快,即便沒看清是誰,也幾乎是下意識追過去。


    但很快,他便被人攔腰抱起,困在懷裏,任由他踢打也不鬆開。


    “賀嚴!”


    時羨的手臂被一隻大掌緊緊桎梏住,她強烈的想要掙脫。


    可男女懸殊,在男人手裏,她像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小雞仔。


    一路都被粗暴的拖著。


    隻能拚命的大喊,“你放開我!”


    然而,賀嚴充耳不聞,她掙紮的越厲害,他抓的便越緊。


    直到走進那輛熟悉的黑色汽車,男人扭頭丟給她一道戾氣橫生的眼神。


    拉開車門,二話不說將她塞了進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進車廂的一瞬間,時羨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可車內雖寬敞,卻連半片玫瑰花瓣也沒有。


    不等她尋得香味來源,眼前便被黑影籠罩。


    緊隨著,男人欺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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