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嚴還是被傅正帶走了。


    既然有人報警,該走的流程,一樣也不能少。


    在那麽多警員麵前,賀嚴也不想為難他。


    畢竟是曾經幫過自己的人。


    蘇知言並未隨著回警局,而是將時羨和蘇聿瀟帶回了家。


    不出所料,她膝蓋真的受傷了,被柏油路擦掉了一大塊皮。


    蘇知言拿了藥箱過來,讓時羨坐在沙發上。


    卷起褲腿時,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珠。


    蘇聿瀟就一直蹲在她身邊,看著蘇知言消毒,上藥,貼上紗布。


    “幸好隻是擦傷,沒有傷筋動骨,否則就不得不去醫院了。”


    說著,他從藥箱裏取出一包衝劑遞給蘇聿瀟,“九九,去幫媽媽衝一杯這個,好嗎?”


    蘇聿瀟接過來,竟看到上麵寫著感冒顆粒這幾個字。


    他不解,“為什麽要衝這個啊?”


    “媽咪大晚上在外麵待的時間太久了,讓她去去寒,預防感冒發燒。”


    有道理。


    蘇聿瀟點點頭,跑樓上去拿時羨的杯子。


    待小家夥走了,蘇知言才壓了壓聲音,擰眉問:“羨羨,你跟我說實話,這傷到底怎麽來的,賀嚴帶你去了哪兒?”


    去了哪兒……


    時羨微微垂下眼睫。


    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地方。


    至於傷怎麽來的……


    時羨並不想對別人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牙尖兒輕咬唇肉,張口卻問:“哥,九九怎麽會跟你在一起啊?警察怎麽會過來?”


    聽出了她在轉移話題,蘇知言也沒再追問下去,隻解釋道:“是九九,他跑到警局報案,說媽咪在家門口被人綁走了,他年紀太小,接待他的警員以為是小孩子惡作劇,就沒在意。


    後來這孩子給我打了電話,正好我在,也知道這孩子不會拿這麽大的事撒謊,就以為你真的出了事,所以才讓傅隊一起出警找人。”


    原來如此……


    時羨心裏明了,輕聲問:“那賀嚴,現在還在警局嗎?”


    “被他家裏人帶回去了,何況他頭上有傷,就算要審問,也會讓他先去處理傷口。”


    “他傷的嚴重嗎?”


    聞聲,蘇知言眼底閃過一抹探究,“你很關心他?”


    “不,不是……”


    時羨眼神有些躲閃,像是被看穿了心思。


    隻能用小聲且無力地解釋來掩蓋心裏那份慌亂,“不管怎麽說,他額頭上的傷,是我打的……”


    “那是他活該!”


    蘇聿瀟不知什麽時候從樓梯上下來了,冷哼一聲,“要我說,就該直接拿磚頭把他頭給敲碎,看他還怎麽幹壞事!”


    “九九。”


    時羨聲音略冷。


    “本來就是嘛!”


    蘇聿瀟掐著腰朝這邊走,“他就是個壞人,我們正好好的準備拿鑰匙開門呢,他一下就竄了出來,不止帶走媽咪,還讓那個喬宇攔住我,要不是我機靈,跑出來找舅舅求助,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說著,他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般地看著時羨,“媽咪,下次一定要讓蔣叔叔把我們送到家,這樣那個人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蔣叔叔一定會保護我們的!”


    “蘇聿瀟。”


    時羨連名帶姓地叫了一聲,透著幾分不悅,“不許胡說八道。”


    他哪有胡說八道……


    蘇聿瀟癟癟嘴,把手裏衝好的衝劑遞給時羨。


    正要委屈,忽聽蘇知言來了句,“我倒覺得九九說的沒錯。”


    刹那間,小團子的眼睛都亮了。


    似是找到知音一樣湊了過去。


    兩人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徒留時羨一人獨自無奈。


    “哥,你怎麽也跟孩子胡鬧……”


    “不是胡鬧。”


    蘇知言一本正經地搖搖頭,“羨羨,我和九九的想法一樣,蔣寒笙確實要比賀嚴更適合你。”


    “你認識蔣寒笙?”


    “談不上認識,隻是知道……”


    自從上次莫建國的事情之後,任何打著工作旗號接近時羨的男人,蘇知言都會去調查一下,盡量避免那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可他不會告訴時羨這些,隻是和她分析利弊。


    “若論家世,蔣寒笙所出身的蔣家,也是家族企業,且在清朝時,蔣家就已經是富甲一方的生意人了。


    論學識和能力,蔣寒笙畢業於美國知名大學,是碩士研究生,年紀輕輕就已經自己創立公司,並且一直都穩紮穩打,從未出過什麽差錯……”


    說到這兒,他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唇角,“你要和他合作,這些肯定比我更清楚……”


    “除這些之外,他手裏的華影集團並不和蔣家有關聯,省去了很多麻煩,況且他潔身自好,從來沒有什麽花邊新聞,最重要的是……”


    蘇知言語調微頓,輕輕抬眸,語重心長地念了句,“他對你很好。”


    時羨心裏咯噔一聲。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蔣寒笙的模樣。


    可下一秒,賀嚴那張臉也仿佛在眼前一樣。


    她甩了甩腦袋,垂下頭。


    明明什麽也沒說,卻又像什麽都說了。


    見狀,蘇知言也沒再多言,而是將碘伏和紗布收回藥箱,扣上蓋子,提了它往儲物櫃去。


    賀嚴和時羨之間的牽絆,他早有了解,隻是這些年,他和蘇千霆都覺得賀嚴並非良人。


    何況當初時羨出國,也是被傷透了心。


    所以在得知他們辦了離婚之後,蘇千霆和他都鬆了口氣。


    可今日這狀況,隻怕兩個人,沒那麽容易掰扯清楚……


    醫院。


    賀嚴包紮了傷口,因傷在頭上,被醫生要求留下來觀察兩天。


    眼下病房裏,賀家的兩位長輩都湊齊了。


    賀老太太擔心得很,拄著拐杖坐在賀嚴身邊,一遍遍的問他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那模樣,恨不得替他受過。


    賀遠岑聽的惡心,叉著腰,不耐煩地提醒,“媽,你別再問了,聽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這個沒心肝的家夥!”


    賀老太太厲然回眸,用拐杖使勁敲了下地板,“小嚴是你的兒子啊,他這樣,你就不心疼嗎?!”


    “心疼什麽?還不都是他自作自受?”


    賀遠岑橫眉豎眼地冷哼哼,“我早就說時羨那個女人不能接觸,誰家碰到她都會倒黴,你們全都不信,離了婚還一個二個把她當寶似的供著,現在怎麽樣,傻了吧?”


    “你!”


    “好了奶奶。”


    見老太太生氣,賀嚴趕緊衝她搖了搖頭,安撫道:“你都說他是沒心肝的東西了,何必理他說了什麽。”


    “你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


    老太太火氣未消,反而轉移到了賀嚴身上,怨道:“口口聲聲說不要我插手,我不插手,你倒是把羨羨給我追回來呀!你自己看看,這都多久了,我連寶貝孫媳和重孫孫的麵都沒見到!”


    “奶奶……”


    “你閉嘴吧。”


    老太太撇嘴,“有功夫哄我,不如花點心思想想怎麽把媳婦找回來,要是找不回來,你也不用認我這個奶奶了!”


    賀嚴:“……”


    見他不說話,賀老太太就氣不打一處來。


    可生氣歸生氣,她也不能真看著小兩口總這麽分散。


    曆經滄桑的眼睛微微一轉,心裏便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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