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道:「皇上忙唄,我還能攪和了皇上的正事不成。」她眼睛瞥了一眼大殿,心裏沒由來的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姑娘,聽我一句忠告,你還是先回去吧。別進去了。我這真是為了姑娘你好。」付昌九看著元娘,笑的雖然殷勤,語氣也十分的諂媚。但眼神卻十分冷硬。


    元娘眉梢一挑,漏出幾分涼薄的笑意來:「我沒得罪公公吧。沒想到公公倒是給我下起了絆子。又找了新鮮的美人來。罷了,我也不是那沒眼色的人。馬上就走便是。別以為我不姓雲了,就真的沒地方可去。皇上他……真是讓我失望透了。是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再信他。」


    付昌九看了元娘一眼。沒錯,這姑娘如今好似跟金家還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要不然皇上也不會留她在宮裏。放她走了,皇上哪裏肯願意呢。這也關係到皇上的大事。


    他眼裏的淩厲一去,就顯得更加的諂媚起來。道:「姑娘可別冤枉老奴啊。真不是什麽新鮮的美人。皇上有了姑娘,哪裏有別的什麽心思。」


    「那你何必攔我,皇上不是說,我任何時間都可以進大殿嗎。」元娘斜眼看了付昌九一眼道:「難道皇上的話如今倒不作數,公公倒是能隨便改了皇上的旨意不成。」


    「哎呦,我的小祖宗。這話可不敢亂說的。」付昌九壓低聲音,瞥了大殿一眼,身子倒是側開了,不再攔著。大有不要進便進,別怪我沒攔你的樣子。


    「你不必替皇上做樣子,怪沒意思的。」元娘再不看大殿一眼,起身要走。


    「姑娘!」付昌九歎了一聲道:「姑娘這性子,在宮裏還是要改一改的。罷了,姑娘隻別進去就成。」


    意思是她可以在外麵先聽一聽裏麵這個‘情敵’。


    元娘看了付昌九一眼,露出疑惑之色。有些猶豫的慢慢的走了過去,手腳極為輕盈。等到了近前,大殿裏就傳來喘息之聲。她如今不是姑娘的身子了,這男女歡愛的聲音如何聽不出來。


    「陛下的話……是不是……當真……」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太過熟悉了。元娘恍然的瞪了付昌九一眼,原來是江氏。


    「朕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這是天元帝的聲音。元娘心道,皇上明明對江氏深惡痛絕,為什麽還在這裏跟她……那之前在自己麵前,皇上對江氏的厭惡是假的,還是如今,在裏麵跟江氏的親熱是假的。


    「陛下的話……永遠都作數……吧。」江氏的聲音偷著亢奮,顯然,兩人很是盡興。


    「自然。」天元帝的聲音帶著粗重的喘息之聲,仿佛開玩笑一般的道:「真有那一天……朕用貴妃的轎輦接你。」


    「好!」江氏喘著氣尖叫一聲,才道。


    元娘麵頰泛紅,罵了一聲「無恥」,就逃一般似得離開了。


    等到了自己的房間,元娘收了臉上羞惱的神色,心卻幾乎跳出了胸腔。兩人的對話,是什麽意思。


    用貴妃的轎輦接人,就是給貴妃的尊位啊。可江氏是英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怎麽能進宮為貴妃呢。除非江氏成為了寡婦。


    那麽,皇上今兒做的這一切,就不是神色令智昏。而是刻意的,刻意的誘導著江氏謀殺親夫。


    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元娘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頓時就凝固了。她也是大家小姐,在家裏也是正經的讀過書的。翻遍了史書,沒有一個明君是如此作為的。她將自己的梳妝盒打開,用眉筆寫了幾個字符在布條上,就起身去了禦花園的一處涼亭裏。悄悄的將布條放在縫隙裏,才轉身離開。不多久,就有人取了布條,一閃身,就消失了。


    晚上,五娘賴在金氏的房間不走。金氏也不攆她,母女倆作伴,相處的甚美。


    「主子。」大嬤嬤在帳子外輕聲的喊金氏。


    金氏眼睛一睜,非常輕的‘嗯’了一聲。然後慢慢的將五娘的頭從自己的胳膊上移開。才慢慢的起身。


    大嬤嬤趕緊給她把披風披上。金氏緊了緊衣服,覺得還真是有點冷。側耳一聽,雨聲還不小。就先道,「拿床被子過來,給這丫頭裹上。」


    「哎!」大嬤嬤應了一聲,順手將一個布條塞到金氏的手中,道:「宮裏來的,剛送到。」說完,隻起身去拿被子。


    五娘睜開眼,也沒動,隻閉著眼,迷迷糊糊的聽著。宮裏的消息,會不會是元娘遞出來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正在思量,就猛地聽到金氏罵了一聲‘該死’。


    難道是大姐姐有危險了。五娘想問,但還是壓下了這個火。要真是表現的太在乎,娘親大概就不會告訴自己太多元娘在宮裏的事了。


    大嬤嬤掀開簾子,把被子給五娘又蓋了一層。才轉身對金氏道:「那依主子看,如今該如何?」


    「皇帝也未免太下作。」金氏的話裏有太多的厭惡,五娘想假裝聽不懂也不成啊。


    「主子,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合作。」大嬤嬤低聲歎道。


    「我何嚐不知。但如今這卻是唯一的選擇。」金氏喘了一口氣道:「所以,這個成厚淳不能死!一個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人,不該讓他死的這般的窩囊。死在給她帶了綠帽子的女人手上。」


    「主子要救他,還是想給他送消息過去。」大嬤嬤不由的問道。


    「我還要想想。江氏沒這麽快動手。想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點準備的時間都不成。」金氏低聲道。


    「隻是這江氏也未免太狠心了些。」大嬤嬤歎一聲,「就是雲順恭,主子不也沒起殺了他的心思嗎。」


    「我不是不想殺了他!可是我要是殺了他,家遠和寶丫兒怎麽在這世上立足啊。提起他們都得說,他們的親娘殺了他們的親爹。別說他們,就是他們的子孫也得被人指指點點。這就叫投鼠忌器啊。」金氏失笑的一哼,就道:「江氏要是弄死了成厚淳,那在她的心裏,或許是將利益擴到最大了。你算算,要是成厚淳死了,她的兩個兒子就出頭了。她的長子不管是誰的種,在她看來,按照皇帝的承諾,至少會被封了異性的郡王吧。認回皇家不可能,皇上丟不起這個人。但作為補償,一個異性的郡王也算不錯了。而次子,則順理成章的成了英國公府的世孫。而她更是能跟有情人雙宿雙棲。如此大的利益誘惑,你覺得她會怎麽辦。」


    「不過想想江氏的出身,也不算出奇。」大嬤嬤皺眉搖頭道。


    「嗯。」金氏點點頭,道:「行了,先去睡吧。現在還早。」


    等大嬤嬤出去了,金氏才回到床上躺下,道:「醒了就醒了,大大方方的聽,我還能攔著不成。」


    這火眼金睛的,裝個睡也都能被發覺。真是沒一貓膩可以玩。


    「娘你繼續說,江氏什麽出身。」五娘臉皮厚,追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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