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珠笑道:「你聽誰胡說呢?我爹若是傷了手還怎麽賣肉?是傷了腿呀!」


    香香莞爾一笑,雖傷了腿也不好,但較之前世,好了太多。


    張翠珠忽然神秘的拉住香香說道:「昨晚送你們來的那個男人……好似是你家掌櫃,長得好俊呐。」


    香香又是一驚,支支吾吾問道:「表姐……你,你莫不是……看上他了?」


    張翠珠揮揮手說道:「你果真受了驚還沒清醒呢,我都是定了親的人,還有半年便要出嫁了,怎會做這種事兒?」


    香香不自覺鬆了口氣,她可不想與表姐爭搶男人……


    等等,她在想什麽呢,秦瑞與她沒有分毫關係,即便表姐喜歡他,與她何幹?又怎會是爭搶?


    張翠珠沒注意表妹的表現,隻推推她繼續說道:「姑父撿了這麽個好人,真不錯呐,我瞧他對你挺好的,不如你……」


    香香唬了一跳,忙擺手說道:「他什麽時候對我好了?表姐別亂開玩笑了。」


    張翠珠眼咕嚕一轉,笑道:「我不是開玩笑,香香,剛才我去外麵燒水,他特意攔住我,問我你醒了沒,好些了沒。」


    香香抿了抿唇說道:「他是要與我商議布行的事兒。」


    「哦……」,張翠珠意味深長的笑起來,笑得香香整張臉兒都紅了。


    香香梳洗完,倒也沒耽擱,與張翠珠一起走到院門,果真見秦瑞候在門內。他向來是風姿雋永,此刻卻顯出單薄與疲倦來,眼睛也不知道是看哪裏,竟有絲絲絕望之感。


    許是累了。香香心想。


    香香行至他跟前說道:「秦瑞,你起得這樣早?」


    秦瑞淺淺一笑,眼下烏青一片,倒像是整晚不曾眠。


    「是我認床。」


    香香心中好奇,顛沛流離的孤兒也會認床?真是奇怪。


    秦瑞似不想提這個話題,說道:「我要回荷香縣了,香……少東家,昨日沒來得及跟你說。咱們布行料子被換的事情,恐怕隻能不了了之了。」


    香香冷然道:「我早有準備,若新遠留下蛛絲馬跡,我們也不至於查了這麽久還沒查到。但是即便不了了之,我也要知道是內鬼是誰!」


    秦瑞淺歎一口氣說道:「少東家,是我……識人不明……」


    香香了然說道:「是阿列……」


    秦瑞點頭說道:「從前少東家說阿列這人雖不錯,奈何家境太過複雜,我原還不以為然。現如今發現真是如此,阿列的兄長被人騙去湛州賭錢,半條命都輸了去……」


    香香無聲的搖頭說道:「這世上就是如此,那人再不堪,也是阿列的血親,他再好,也免不得被家人所累。」


    秦瑞握了握拳說道:「那樣的兄長……」


    香香忽兒想起他說過的,他曾被兄長掃地出門。便以為是他想起傷心過往,忙岔開話題說道:「其實若是你,定然早就發現阿列不妥當。呂大哥初初接手二店,一時沒注意也是正常。」


    秦瑞歎道:「大齊是不允設立賭場,奈何地下賭坊屢禁不止……」


    香香笑道:「這話雖不錯,其實牌場到處都有,那些地下賭場早該打擊殆盡。不過有的人生性便是備懶,被人牽著鼻子走,即便賭坊不在,也會在別的地方被坑。」


    秦瑞知她不過安慰的話語,倒也沒有做聲。


    屋內傳來大舅母的喊聲,張翠珠急忙應了轉身走了。


    秦瑞瞧見她走,輕輕往前一步靠近香香,低下頭。


    香香心中怦怦亂跳,昨日事關緊急,他摟抱自己尚屬情急。可……今日就這般,是不是進展太快了?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睛微微眯上,隻聽耳畔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郭家那小子,是你表姐的未婚夫婿?若可以,叫你表姐留心些……」


    香香一愣,睜大眼再一瞧,見他已經轉身走了。


    她方寸大亂,心道香香啊香香,人家隻是敬你是東家,你竟然如此自作多情?真是該打該打!


    張翠珠回頭尋香香的時候,瞧見她正往屋內走,不由得好奇的看看她身後,空無一人。


    張翠珠問道:「香香,那個掌櫃……人呢?」


    香香定力十足,淡淡的說道:「走了,布行事務繁多,秦瑞忙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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