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她如今是普通百姓傅家的媳婦,她可以好好地過日子,不必再被迫打打殺殺東躲西藏了。她渾身慢慢放鬆了下來。


    也是在這時,傅家寶醒了。


    他是被鳥叫聲吵醒的,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吵個沒完。


    他迷迷瞪瞪要坐起來,卻忘了自己是在地上睡的,也不知道自個兒睡相差到滾進了桌子底下,毫無防備坐起身的後果,卻是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桌子,疼得他齜牙咧嘴嘶嘶叫喚。


    他捂著腦袋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氣氛地踹了幾腳桌子,怒道:「那惡婆娘欺負我也就算了,連張桌子也敢欺辱我!待會兒就叫人將你燒了!」


    罵完一回身,視線剛好和林善舞撞了個正著。見到手裏抓著簪子,不知看了他多久的林善舞,傅家寶渾身僵硬。


    糟了糟了,這婆娘不知看了自個兒多久?她肯定聽見自己罵她了!


    傅家寶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叫他驚異的是,林善舞今個兒心情似乎不錯,竟然自顧自起身洗漱,並不管他。


    傅家寶慶幸地拍了拍胸口。


    林善舞道:「趕緊收拾收拾,咱們得去正院請安,用過早飯後,我還要出去一趟。」


    惡女人要出去?這不就是說本少爺的機會來了?傅家寶心情雀躍,卻不敢叫林善舞看出來,隻故作乖順地點頭答應。


    等到林善舞乘著馬車出門,傅家寶立刻去找自己那兩兄弟。


    「下藥這事兒黃了,以後也不可能了,你們快給我想別的法子。」坐在香茗軒的包廂裏,傅家寶如此說道。


    下藥這招可是史寇想出來的,他連忙問怎麽黃的,「難不成是被她識破了?」


    傅家寶能說自己犯蠢吃了瀉藥然後拉了一天?那必須不能啊!他應付道:「就不能是本少爺善心大發,覺得她一個女人挺可憐所以不想給她下藥?」


    史寇和明景一起搖頭,明景說道:「傅兄真要覺得她可憐,也就不會想與她和離了。」


    傅家寶歪在座椅上撓了撓背,說道:「不說那些了,你們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啊,這關乎我的終身大事,你們可不能置身事外。」


    史寇和明景一齊點頭,史寇目光轉來轉去,忽然說道:「有了!咱們找個人往她床上一放,屆時再帶著大夥兒去抓奸,到了那個時候她不想和離也得和離!」


    話音剛落,傅家寶和明景一塊抓起桌上果子劈裏啪啦就往他身上一通亂砸。


    「唉唉別,別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就隨口那麽一說……」史寇求饒認錯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放過他。


    明鏡說道:「史兄,咱們三人雖說是紈絝,但也是正經紈絝,你如何能學那種市井流氓,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史寇訕訕道:「咱三個在一處多久了,我是那種會用不入流手段的人嗎?」


    明景搖搖扇子道:「這種事,莫說去做,連想都不能想一下。」


    傅家寶點頭。


    三人商量了半天,決定叫傅家寶包個戲子帶回家。


    說起戲子,傅家寶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他前頭跟哥兒們去聽戲時見到的那個花旦,嗓音嬌媚,身段柔軟,叫他去看花旦他當然樂意,可叫他包一個帶回去……傅家寶連連搖頭,「不成不成,我這童子身金貴得很,哪裏能被一個戲子奪了去?」


    明景那扇子敲桌,「傅兄,逢場作戲而已,沒真叫你下手。」


    史寇也道:「明兄說的是。」


    傅家寶懷疑,「真有用?」


    史寇道:「傅兄有所不知,這女人啊,甭管表麵上多賢良大方,骨子裏都是善妒的,你包個戲子回去,你隻寵愛戲子,卻碰都不碰她一下,她肯定得委屈,到時候日子過不下去了,你一說和離,她定然會同意了。」


    傅家寶想起林善舞打人時的狠勁,卻又有些退縮了,「萬一她氣壞了……」打我怎麽辦?


    史寇和明景還不知道林善舞打人的事,說道:「氣壞了才好,氣壞了也就剛開始叫你日子難過些,傅兄啊,你要想想以後!」


    傅家寶眼睛一亮,是啊,林善舞生氣又如何?大不了打他幾頓出出氣,他挨幾頓打算什麽,要是能把林善舞氣得跟他和離,那才叫賺大發了!


    天下好男兒多如牛毛,林善舞肯定不會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想到很快又能恢複自由身,傅家寶心裏高興得恨不得立刻去賭場散散財。


    他立刻找到那個一看就很會勾引人的花旦,這般那般地囑咐一通,便打算帶回家。


    不過在回家之前,他沉思半晌,先去了趟鐵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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