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陽有點生氣了, 看著杜景,說:“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老東家員工, ”杜景說,“探員協會雇傭的一名新人。”周洛陽又問:“為什麽起衝突?”杜景沉默片刻, 說:“因為以前的一些事。”周洛陽擔憂地說:“你離開那什麽探員協會,他們不打算放過你嗎?因為涉密?”杜景幹脆利落地答道:“沒有。”周洛陽疑惑皺眉,杜景想了想, 最後說:“涉及到一樁舊案, 與一個人的死,這位入職老東家的新成員,顯然對此事不願意善罷甘休,素普懷疑,我與那個人的死有關係。”“誰?”周洛陽說。“不能告訴你, ”杜景帶了少許嚴厲的語氣,答道,“相信我,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周洛陽隻得放棄再追問,料想與杜景執行過的任務有關,根據他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周洛陽猜測,杜景也許是在某個任務中,因他的原因而發生了一起死亡事故。而這起事故,又與素普有關,所以對方追查不休,恰好在拍賣會上碰見,並認出了早已離職的杜景……雙方一言不合動手,是以有了昨晚的變故。“你發誓沒有騙我。”周洛陽懷疑地看著杜景。這件事實在太詭異了,居然有人想殺他!杜景說:“我從來不朝你撒謊。”但他還是抬起三根手指,說道:“我發誓,永遠不會欺騙我老婆周洛陽。”“把‘我老婆’三個字去掉,”周洛陽道,“然後隻要你這麽說了,我就相信你。”杜景一笑。很難得,他笑了。周洛陽看見杜景鮮少出現的笑容時,不管有什麽疑慮、什麽怒氣,都會隨之煙消雲散。“我們走吧,”周洛陽想了想,說,“不參加拍賣會,盡量別再與素普碰麵了。”“不行,”杜景看了眼表,說,“咱們得換身衣服去吃早餐。餐廳裏你會碰上陳標錦,否則怎麽拿他的考察邀請信?午後你還得去喝斯瓦坦洛夫斯基的下午茶。”這一天是注定逃不過的——周洛陽心想。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作鋪墊,他對一切已成竹在胸,並在下午茶時段適當地遲到了十五分鍾,拿到了斯瓦坦洛夫斯基待修的表,沒有再去掃描兩枚凡賽堤之眼,與杜景安靜地坐著喝茶。“我以為這二十四小時不會重複了。”“上一個二十四小時裏,我在午後調整了日期環,”杜景說,“於是哪怕當夜被子彈打碎表盤,時間的回溯仍然發揮了作用。”“或者說,也許裏麵的裝置沒有全掉出來?”周洛陽旋轉表麵,對著陽光端詳,喃喃道,“那麽至少可以提出另一個猜測,這塊表不需要維持完整才能發揮作用,隻要某個核心部件沒被摧毀,照樣能回到原來。”“昨夜你看清楚了麽?”杜景又問,“碎開的表盤裏有什麽?”周洛陽搖搖頭,說:“哪裏來得及?”杜景說:“我看見有一點光,也許是看花眼了,藍色的光。”周洛陽說:“也許我們可以找一天,嚐試著先設定好時間回溯,再逐步拆開它看看,究竟是什麽在發揮作用。”“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杜景輕鬆地答道。“現在邀請信拿到了,”周洛陽把另一塊凡賽堤之眼揣進兜裏,說,“我想可以走了。”他實在不想讓杜景再與素普碰上,淌血逃亡的那一幕實在太嚇人了,而且杜景把他一腳從六樓上踹了下去後,他無法確認素普是否在十二點前死去。按照以往的規律,如果素普死過一次,這二十四小時內就勢必會再死一個人…………他們都默契地避開了這件事不談,杜景的手指仍在桌上輕叩,出神思考,末了,他朝周洛陽望來。“檢查護照,”杜景說,“這就走。”此時,客房門外響起了門鈴,周洛陽湊到貓眼前朝外看,素普正沒事人一般站在他們的房門口,整理頭發,手裏拿著一個小包。周洛陽回頭看杜景,杜景沒有說話,似乎早就料到了。“讓他進來。”杜景說,閃身到浴室門後。周洛陽遲疑片刻,杜景示意放心,周洛陽深呼吸,平複心情,打開門。“vincent在這裏麽?”素普溫柔地看著周洛陽,笑道。“他出去了,”周洛陽說,“您可以在這裏等他。”素普於是信步走了進來,周洛陽剛關上門,素普後腦勺便挨了杜景的一記重擊,昏倒在地。半小時後:素普被反綁雙手,堵住了嘴巴,杜景戴著手套,翻過他的手包,倒出來一把槍、一支口紅,以及幾份身份證明文件,包裏還裝有微型攝像頭,方便他將包放在桌上時,拍攝對麵的一舉一動。“嗚……嗚……”素普不住掙紮,以眼神示意,讓他開口說話。杜景拿起手槍,抵在素普的額頭上。周洛陽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但杜景最後沒有開槍,隻收走素普的裝備,便這麽將他扔在了酒店的浴缸裏,說:“走。”素普焦急萬分,不停地朝周洛陽使眼色,先是點頭,再是搖頭。周洛陽心事重重,說:“你不聽聽他說什麽嗎?”“沒什麽好聽的,”杜景冷漠地說,“讓他開口,隻會令我更想一槍爆他的頭。”杜景拖著行李箱,與周洛陽離開酒店大堂,一輛車停在大堂外,搖下車窗,露出莊力的臉。“去機場。”杜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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