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指的就是山海關以東的黑,吉,遼三省。現在大多都叫東北,關東這個詞隻在老一輩裏經常使用。


    我不是圈裏人,什麽五大賊王完全沒有聽說過,但根據這霸道的名字,再看胡八道如此緊張的表情,感覺這五大賊王肯定來頭不小!


    說完這茬,白老便一言不發的咯咯傻笑,他笑的前仰後合,就好像我們已經大禍臨頭,他也報了仇一般。


    胡八道聽完這個消息後倒吸一口涼氣,隨即便拉著我出去了。


    回招待所的路上,他一言不發的陰沉著臉,好像心情極差,我知道大飛的事情肯定有了新麻煩,尋思了半天還是叫了聲:


    “胡叔…..”


    胡八道沉吟許久,愁眉不展的歎了口氣。


    “咳,大飛這下可麻煩了!”


    “是因為白老說的什麽五大賊王嗎?他們是幹啥的?”


    “我們這輩,早先很出名的五個團夥,幹的淨是拐賣,偷竊,殺人掠貨,作奸犯科的行當,勢力很大沒一個善茬!”


    說完,胡八道搖了搖頭,“不過,這些人都是文化大革命之前的老江湖了,後來製度好了嚴打,蹲號子的改道的,多少年都沒信兒了,怎麽又突然冒出來了?”他撇了撇嘴,神情十分焦慮。


    “五大賊王!”我在心裏默念了一遍,賊就是賊得了,還掛個“王”,搞得名號這麽大,不過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現在哪裏的黑社也不敢這麽囂張,記得之前盛傳的哈爾濱大佬喬四爺,也是什麽吹上天的勢力,那個程度也就才稱呼個爺!


    我看了胡八道一眼問:


    “那是怎麽聯係上大飛的呢,會不會是大飛之前就認識?”


    胡八道默不作聲,思忖片刻回道:


    “大飛為人我知道,耍點小聰明還可以,其實膽子很小,絕對不敢跟這些人混!”他眼珠子轉了一圈,“他應該是背著屍體從賓館逃出去的時候,又碰見了賊王的人!”


    我大感驚訝:“你的意思是,你這屍鏢,最後又讓賊王劫了?”


    胡八道點點頭。


    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都經曆了一些什麽呀?當真一波三折!


    “賊王有五個,那到底是哪個指使的,剛才也沒問問白老!”


    胡八道無所謂的一揮手:“不用問,那白老頭隻不過是個牽線的中間人,對家底細,才不會讓他知道!”


    我瞬間明白過來,怪不得他跟警察都不肯說交易屍體的細節,卻把消息告訴我們,明擺著是想讓我們跟賊王碰硬!


    我聯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兒,驚問道:


    “那你說,燕老三或者蛤蟆眼兒老頭,還有馱墳嶺那戴草帽得老爺子,他們三個會不會也跟賊王有關係?”


    胡八道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搖了搖頭,示意不知道,一路暗自沉思。


    在啞巴村耽誤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得到大飛的線索,卻發現他的情況越來越複雜!


    我們在招待所準備先回家再做打算,木秦知道我們要走,拖著行李箱抱著狐狸非要跟我們同行。


    她家境殷實,也不需要工作,但跟著我們實在太危險,除了柳胖子同意,獵七狼默不作聲以外,我跟胡八道都是反對的。


    木爸二婚,家中還有個小兒子,雖然跟木秦骨肉親情也割舍不得,但既要做生意,又要維持後媽和木秦的關係,精力實在有限,再加上木秦的軟膜硬泡,終於也過來求情。


    我們先是跟他確認了白老的說辭,來送配冥婚屍體的,確實是燙頭斷指的大飛!!


    又商量了好半天,最後,胡八道把厲害關係說了個清楚,木秦父女也同意之後,這才答應讓她跟著,當然,還有那隻叫白精靈的藍狐狸!


    待收拾妥當,我們五人一狐,啟程回家了。


    有美女同行,柳胖子顯然很高興,他開著車,嘴還叨叨叨的一直沒閑著,東扯西扯了半天,忽然想起什麽,問道:


    “對了木秦,我有個事兒得問問你,不然我吃不下飯!我們第一次上山的時候,發現了一串前半段是狐狸後半段是人的腳印,這….這是咋回事啊?”


    木秦愣了一下,回想後緩緩笑道:


    “你們第一次上山時候,哦,那可能是我去找白精靈時候留下的,在山腰岔路正好碰見它,就抱著它走了!”


    柳胖子歪頭想了想:“那也不對呀,那岔口周邊,隻有一串人狐相間的腳印,沒有別的,你是咋走到山腰的?總不能腳沒著地,飄過去的吧?”


    我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說道:


    “咱們當時光顧著害怕了,心裏暗示太嚴重,其實那條岔道左邊有好多碎石,我自己上山的時候還確認一遍,木秦一定是從碎石上走過來的,所以沒留下腳印,然後抱起狐狸繼續上山!這樣看去,就像是狐狸腳印突然變成了人腳印!”


    我說完柳胖子恍然大悟一般,但看樣子好像確實記不得岔道口有什麽碎石了,他轉頭望向獵七狼,見獵七狼輕輕點頭,這才傻笑一聲打個圓場。


    “你瞅瞅,原來是這麽回事兒,這老死頭子漫天造謠,真是害人不淺啊。”說著他給藍狐打了個響指。


    藍狐正在木秦懷裏眯著眼睛睡覺,見柳胖子回頭挑釁,瞬間暴怒,發出警告的哼哼聲。


    柳胖子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去,笑道:


    “木秦,你這狐狸是藍色的咋能叫白精靈呢?”他問了跟我同樣的問題,木秦安撫一下藍狐說:


    “隨便起的,也沒想到什麽好名字!”


    柳胖子聞言笑笑:“嘿,白精靈是真不好聽,感覺神叨叨的,要我看,不如叫它萬年藍呢!”


    木秦不知道是什麽典故,聞言一愣,重複道:“萬年藍?”


    沒想到這柳胖子這麽會扯,我聽到“萬年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胡八道“嘖”了一聲,伸手向駕駛座懟了他一把,罵道:


    “你他娘的廢話咋這麽多呢?開你的車!”


    柳胖子不敢說話了,車廂裏的氣氛一時冷了下來。半晌,胡八道眼睛盯著車前的路,歎了口氣說:


    “燕老三是個什麽來頭咱們還不清楚,要我看,等回了市裏你們先別回家了,都去我那待著,避避風頭!”


    燕老三突然叫我們去給柳胖子送人頭鏢,又在他家門口派大誌一些人滅口,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門道,我們還蒙在鼓裏。為了安全起見,不分散亂走,確實有必要。


    我應和一聲表示同意,柳胖子雖然有意見又不敢說,獵七狼就跟個沒家的孤兒一樣在哪都行,便這樣決定了臨時窩點。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我們終於回到了市裏。為了掩人耳目,胡八道特意叫柳胖子在入城的高速口待到天黑才進城,本以為要去文化街的古玩店,沒想到他一路指揮方向,最後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偏僻的郊區。


    房子在環城路邊,隻有前後四戶鄰居,所幸屋子不小,家具用品一應俱全,住我們五個人倒還綽綽有餘。


    安頓好各自房間,一夜沉睡無話。


    天亮飯後,胡八道叫我們去開會,房間裏煙霧繚繞,我們一人搬個小凳子圍繞他坐下,聽他在中間侃侃而談,就像是個傳銷組織。


    他講的主要內容,正是白老最後提到的五大賊王,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把這五個大賊的起家過往,江湖事跡,說了個明明白白!


    原來,這五個賊王的生意路子還都不一樣,大家給的稱呼也不一樣,做拐賣婦女生意的叫花賊王,做毒品買賣的叫毒賊王,搞假貨印假鈔的叫燕賊王,偷遍東三省的小偷團夥盜賊王,還有一個最吊的,殺人掠貨做高利貸的錢賊王。


    雖然這五個大賊有不少的狠人狠事兒,聽的我們熱血沸騰又膽顫心驚,但最後他們的下場都不好過,進監獄判了兩個無期外,還死了一個,如今外邊,隻剩下兩個遲暮的老頭子。


    一個外號蟾先生,另一個不知道。


    講完這些,胡八道叼著煙,翹著腿,深深的吸了一口說:


    “現在情況就這樣,大飛應該就在這倆人手裏!難!”


    柳胖子現在是老板,但以前那也是跟胡八道走江湖的小蝦米,五大賊王的事兒,他聽說過。


    “胡哥,那照你說,賊王為啥盯上大飛老弟呢?搶了咱的屍鏢發橫財,又為啥不用自己人更保險,還得讓大飛去送?就不怕他半路跑了?”


    別看柳胖子平時插科打諢,這接連的幾個疑問還真都踩在點子上了。


    我們都盯著胡八道想聽他的看法。


    胡八道吐了口煙霧把煙撚熄,小眼睛裏愁緒萬千。


    “這都是要查的,現在不知道,不過我猜想,大飛肯這麽聽話,興許是受他們牽製威脅了!”


    也對,大飛莫名其妙的少了根手指頭,脅迫的可能性很大。


    “找人!先從這個做拐賣生意的花賊蟾先生下手!”胡八道聲若洪雷,義憤填膺的站了起來,但難以掩飾他的心虛。


    我們自然都沒意見,又說了兩句就散會了,花賊線索很少,散會後,胡八道便趕忙出門,找朋友通關係去了。


    ……………….


    柳老板和獵七狼都不吸煙,晚上十點來鍾,我一個人蹲在菜園子抽煙。


    煙吸了一半,我忽然見得菜地裏響起一陣碎響,警惕的定睛一看,好像有個佝僂的身影探出了半截身子,我本以為是胡八道怕惹人耳目鑽菜地回來了,剛要起身去迎,卻發現這人不是胡八道!!


    他弓著腰,臉上還帶著一個狐狸臉得麵具,招手叫我過去!


    我心裏一驚,隨後反應過來,這人我認識啊,這不是燕老三的手下,四合院裏的陰臉老頭,老秦嗎?


    他怎麽找到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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