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毫不起眼,一直坐在角落裏安靜的用餐,直到最後走的時候才引起我倆注意。


    “油條?”大飛看了我一眼,疑惑的叫住老板娘。


    “大姐,你家還賣油條?”


    老板娘點頭道:“也賣油條,怎麽了?”


    “我們從舟山來的!舟山…..龍王廟!”


    大飛跟我剛才一樣,開始努力的引導,但這老板娘還是完全聽不懂。


    我忽然覺得那老頭有點蹊蹺,起身去他飯桌查看,發現桌麵上用豆漿寫下了一行小字。


    “燕老三先到,三天內,好自為之。”


    我驚出一身冷汗,趕忙出門去追,但外邊人流攢動,人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燕老三已經到了?”大飛打量四周,恐慌的問道。


    “應該先我們到了!”我深歎一口氣,心思陰晴不定。


    胡八道說過,如果燕老三比我們先交鏢,我們就會有三天的空檔期,在這三天裏,不再是押鏢人的身份,任由蟾先生報仇追殺!!


    我一直好奇,能讓心高氣傲的燕老三和詭計多端的胡八道這麽忌憚的蟾先生,會是個怎樣的人物?這下倒好,終於可以領教了!


    聯係了胡八道,我們匆忙趕回住處商量接下來的對策,還沒等開口,便先給大家一個下馬威,那已經近忽一米高,上了裏三道,外三道鎖的鬼眼青藤不見了!!


    這實在讓我們細思極恐,莫名出現在衣兜裏的天外來信,上鎖失蹤的鬼眼青藤,那神秘的鏢局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胡八道關心的點不在這些,他臉色很難看,坐在床頭怔怔發呆。


    “舅…你說我跟千億吃飯遇見那老頭會不會就鏢局的人啊?”


    “那還用說?”柳胖子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搶話道:


    “這鏢局也真夠邪門的,咱把這樹藏的這麽隱蔽,他們是怎麽找到的呢?進城盯上了?哎大飛,那老頭長什麽樣啊?”


    大飛無奈的一揮手:“我沒看清,那牌麵上寫的就一包子鋪,誰尋思還賣油條哇!千億,你看清那老頭啥樣子嗎?”


    我也搖搖頭。從跨進包子鋪起,我隻瞥了他一眼,就記得他低著頭一個人安靜的吃飯,沒看見臉,氣質也平平無奇,實在就是一個普通老人模樣。


    柳胖子正在發著牢騷,一直沒說話的胡八道終於坐不住了,“撲騰”站起來,大聲的罵了一句:


    “他娘的,這燕老三還真不是個吃白飯的,周烏鴉這麽咒他還是跑咱前邊去了!”


    我跟燕老三同行過,他是個典型的粗中有細,看不透猜不準的一個人。更何況還有那個見多識廣的老秦在他身邊,著實不能小覷!


    “這三天怎麽過,蟾先生一定會追殺來嗎?”


    我話音剛落,胡八道便不假思索的點頭道:


    “絕對會來,這三天麻煩可大了,往哪躲,一定得想個萬全的法子!”


    “舅,去鄉下農村吧,我記得小時候你帶我出門收寶,有些村子特別偏僻,連水電都沒有!”


    胡八道想了想回道:“蘇家村人跡罕至,倒是個好地方,不過他們村裏有習俗,外姓人不得留宿,村長跟我是生死交情,頂多能收留咱倆,其他人怎麽辦?


    柳胖子是胡八道的老部下,對於這裏麵的利害關係再清楚不過,他肥胖的臉上頓時認真起來,嘟噥道:


    “胡哥你不用管我,我在哈市有個姓錢的朋友,生意做的大得罪人也多,他家修的跟城堡是的,攝像頭裝到兩條街開外,夜裏還雇人巡邏呢,我可以去他那躲躲!”


    胡八道聞言點頭,看了獵七狼,木秦我們三一眼,惆悵的歎口氣。


    獵七狼一個人坐在門口,聞言沉吟道:


    “我正好要去趟外地打聽消息,你們也不用管我!”


    獵七狼一身本事,如果沒人拖累,自保應該不成問題,所有人似乎都有了去處,隻剩下我和木秦了。


    木秦跟我一樣,對於這個蟾先生並不了解,見大家個個神情緊繃的樣子,抱著白精靈淺笑一聲道:


    “我跟千億也不用操心,一會兒買兩張機票,帶他出國溜達一圈,總不能被人追到國外去吧?”


    胡八道聞言立馬拒絕:


    “不行,出國太遠了,咱們隻是暫時躲這三天,三天後如果有命活下來,還得碰頭繼續押鏢,跑到哪去都不是長久之計!”


    尋思片刻,胡八道一咬牙,說道:


    “要不,你跟木秦妹子,就去唐家崴子躲躲吧!”


    唐家崴子是離我們市裏不遠的一處旅遊景點,山中很多山莊,手銬避暑的好地方,夏季十分熱鬧。


    我沒覺得什麽,但柳胖子和大飛聽到唐家崴子全都為之一愣。


    “舅,你..你不會是想讓他倆躲去喬叔那吧?”


    胡八道看樣子很堅決,幾乎是咬著牙說:


    “除了那老不死的,別人也保不住他倆!”


    柳胖子臉都嚇青了,怯聲問道:


    “啥?喬…那個養水皇的喬叔?不是,那老頭陰陽怪氣兒的,這不去送死嗎?”


    胡八道瞪了他一眼,好像勾起不少陳年回憶,惆悵的說道:


    “是,那老家夥陰陽怪氣的不是個東西,但本事兒有一點,去他那裏,我放心!”


    “水皇?什麽是水皇?”我見氣氛奇怪,趕忙問道。


    柳胖子看了眼大飛,大飛又看了看橫眉立目的胡八道,兩個人猶豫半天都沒敢回話,半晌,大飛為難的走過來,趴在我耳邊說道:


    “兄弟,喬叔是我舅年輕時候的情敵,人肯定有兩下子,別的就別多問了。”


    胡八道六十來歲膝下無子,他雖然是個小人相貌,但為人油嘴滑舌,古玩生意做的不小,有錢又有名,照實說,取個媳婦兒應該不成為題,聽大飛這麽一講,我倒來了興趣,難不成這詭計多端的胡八道還是個情種?


    涉及到老頭的感情史,我們也不方便多問,時間緊迫說幹就幹,胡八道回屋翻騰半天,給了我地址和一封信,又囑咐大家三天後在他的郊區老宅集合,便各自散了。


    我取了點錢,收拾好行李,帶著木秦和白精靈,兩人一狐,開啟了為期三天的逃命之旅。


    唐家崴子離得不遠,高中畢業聚會還在那玩了三天,坐客車四個小時便找到了地方。


    不過所有的車,都隻送到最遠的山莊,再往前,就說什麽也不肯去了。


    無奈下,我帶著見麵禮和對這個喬叔滿滿的好奇心,跟木秦架起步梁朝著密林深處走。


    其實喬叔的位置很好找,我們順著河道一直走,終於在天黑透前,找到了一灘麵積不大,隻進水不出水的死湖。


    胡八道教了我一套說辭,並且再三囑咐,叫我倆千萬不要提他和大飛,說喬叔就住在湖邊,看到死湖後不要貿然亂走,遠遠的喊他外號就可以了。


    湖邊有座破木房子,我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囑咐,手裏掐著信,遠遠的扯開嗓門大喊:


    “小喬….小喬…….”


    這喬叔跟胡八道是情敵,應該也是個差不多年紀的老頭了,分明是老喬了,卻讓我喊他小喬,十分尷尬。


    才喊了兩嗓子,湖邊木門終於被推開,一個禿著頭身材壯實的老頭走了出來,他端著飯碗朝我這邊望了望,破口罵道:


    “你個小兔羔子,喊他娘誰呢,小喬也是你喊的!”


    見他出來,我趕緊揮了揮手中的信,大聲回道:


    “喬叔,我是來給你送信的!”


    喬叔嘴裏還嚼著東西,打量一眼我和木秦,不耐煩的吼道:


    “信?他娘的,都哪輩子了,還有人給我寫信?拿過來我看看!”


    見一切順利,我跟木秦喜出望外,趕緊跑下山坡。


    這片死湖周邊嵌了很多木柵欄,圍的密密實實,我正在到處亂看,就在我們接近湖邊的時候,卻突生異變!!


    原本一直在木秦懷裏熟睡的白精靈猛然睜開眼睛,它如臨大敵般的豎起耳朵,渾身藍毛倒立,齜牙咧嘴的盯著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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