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母親是和離出府的,具體事項青州府衙都有存檔。莫姑娘若是不信,大可親自去青州查查當年之事。若我母親真做了什麽,怎麽可能隻是和離而已?還是莫府的那些妻妾做了不軌之事都是和離了事,都不需要受到懲罰的?」


    「你……」莫欣雨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莫姐姐和祝姐姐跟這事一點關係都沒有。」眼看著莫祝兩人都敗下陣來,夏新柔隻好再次上陣,「莫姐姐說得對,沒有證據之前,無論你說什麽,都是沒人會信的,你就別白費心機汙蔑我夏家了。」


    「哦?不是你先來招惹的我,捅出了當年的事嗎?」柳葉一臉無辜,隨即冷下臉來,「我與夏家,十年前就已經沒關係了。陌生人罷了,需要我費心思去汙蔑什麽?」


    「你……」


    「閉嘴!」夏新柔還想再說什麽,被柳葉大聲喝住,「以後,別再來招惹我,不然,被打哭了可別怪我。」


    說完,帶著人揚長而去。


    眾人一看吵架的雙方隻剩下一方人馬,再無熱鬧可看,也都漸漸散開了。隻是私底下的猜測議論卻是越演越烈。


    不知道夏新柔回家後是怎麽說的,反正柳葉是什麽也沒說,還叮囑了跟著去的兩個丫鬟閉緊嘴巴,別讓柳氏知道後鬧心。夏家在她眼裏,比陌生人都不如,哪有柳氏的心情重要。


    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夏玉郎,竟然堂而皇之地登門來了。


    收到消息的柳葉心情立馬不好了。「桃芝,你去蘅芙苑拖住我母親,千萬別讓她知道夏玉郎來訪的事。」


    「是,姑娘。」桃芝想了想,回屋拿了針線籮就去了蘅芙苑。


    「尋梅問雪,走,咱們去會會我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去。我倒要看看,他哪來的臉麵上門來。」


    此時,坐在柳府客廳裏傻等的夏玉郎也很鬱悶。沒錯,是傻等,沒茶沒水不說,廳裏連個使喚的下人都沒有。


    這對一直被他無視的母女,竟然用輕飄飄地幾句話就把他苦心經營的夏府名聲給玷汙了。更鬱悶的是,他壓根不知道,最近京中風頭正盛的慧敏鄉君竟然會是那個被他趕出家門的大女兒。


    而知道了這層關係的怡王殿下竟然讓他想法子弄到香水配方,否則,就說明他是順王的人,親近怡王府是另有目的。這樣的罪名足以讓夏家萬劫不複了。夏玉郎那個後悔啊,當初自己那一巴掌怎麽就沒能直接打死那臭丫頭呢,害得他現在丟了顏麵不說,還被怡王懷疑。


    「喲,這是誰啊?」就在夏玉郎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柳葉帶著尋梅問雪進來了。施施然地在正廳主位上坐下,開口說道:「我記得我們柳家與夏府並無來往,夏老爺這次來,可為何事啊?」


    夏玉郎壓抑著怒氣說道:「婉柔,我是你父親。」心中那個氣啊,自己坐客位,連口茶水都沒,那丫頭竟然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與自己說話。但是,沒辦法,他還想打打感情牌,好套出香水方子來。


    「夏老爺恐怕是弄錯了,我叫柳葉,是皇帝陛下親封的慧敏鄉君。不是夏老爺口中的婉柔。還請夏老爺以我的封號稱呼。」柳葉取過問雪端上來的茶水,輕輕喝了一口。


    茶水隻有一杯,當然是沒有夏玉郎的份的。


    「婉柔……」柳葉一記眼刀飛過去,夏玉郎隻能無奈改口,「慧敏,你母親呢?」


    「娘親她沒空,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就行。」


    「哎,三娘還是在記恨我啊,」夏玉郎一臉憂傷悔恨的樣子,「我知道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可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有什麽誤會,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誤會?沒什麽誤會啊。從我娘跟我的名字從夏家族譜上劃去的時候起,我們之間就沒什麽關係了,既然沒關係了,又哪裏來的誤會。」


    「慧敏,當年的事,你還小,可能記不大清楚了。當年是你母親堅持要和離的,我也是一時氣不過,才答應了的。其實,我也是舍不得你們母女的。」柳氏不在,夏玉郎想著當年柳葉還小,不一定記得當年的事,就開始睜眼說瞎話。


    「哦?是嗎?那這麽多年了,怎麽也沒見夏老爺關心下我們母女啊。」柳葉滿臉嘲諷地看夏玉郎表演。


    「哎,當年離開青州,走得太急,沒能通知你們母女。之後就是天各一方,無從打探你們母女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你改了名字,不但也來了京城,還有幸被聖上封為鄉君。乖女兒,為父實在是為你感到高興。」夏玉郎先是唉聲歎氣,說道後來卻是換上了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神色。


    「哈哈,夏老爺的表演還真是精彩。」柳葉哈哈大笑,說道:「好了,現在表演也表演過了。夏老爺,大門在那,請回吧。」


    「葉兒……」


    「夏老爺,請叫我慧敏。」柳葉正色道,「夏老爺這是把我當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哄呢?我外祖家就在清河,沒搬過家也沒改過名,清河柳舉人,不說有多出名,但在清河那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夏老爺真要是關心我們母女,會無從打聽消息?再說了,當年我母親為什麽要和離,你不知道嗎?」


    「這……當初因為是跟著怡王的隊伍離開的,走得實在是太過著急,忽略了你們母女,為父我認錯還不行嗎?」夏玉郎決定再努力一把,「至於和離那事,佑哥是夏府唯一的男丁,要繼承香火的。看到他受傷,為父我一著急,讓你們母女受委屈了,可是,和離真不是為父的本意啊。」


    「別為父為父的,夏老爺,你的女兒夏新柔不在這裏。」


    「好好好,為父……哦,不,我不說了。一切都依你,都依你。」


    「別演的那麽肉麻讓人惡心。」說著,柳葉還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裝模作樣地擦了擦嘴,才繼續說道:「夏老爺是不想和離,夏老爺隻是想毒死我們母女罷了。」


    「什麽?別胡說!誰要毒死你們了?」夏玉郎一臉驚駭之色。


    柳葉要是信他,才有鬼呢,起身,不耐煩地道:「好了,不用多廢話了。夏老爺這次來的目的,我也能猜到幾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不管是要香水方子,還是想合作生意,都不可能。你,最好是想都不要想。快走,不送。」說完,柳葉先一步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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