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紫盈上課的時候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著莫莉。


    莫莉的臉色不太好,臘黃臘黃的,後來更乾脆趴在桌上,身體還微抖著。


    嶽紫盈猜想她是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便輕輕推了她一下,小聲問:「莫莉,你怎麽了?」


    嶽紫盈本來隻用很小的力氣,結果莫莉的身子卻斜斜地歪倒,還沒等嶽紫盈反應過來,她已經砰的一聲跌倒在地板上,不但臉色慘白,額頭上還滿是汗珠,雙眼痛苦地緊閉著。


    「老師,有人昏倒了!」同學們慌亂起來。


    正在授課的老教授從講台上走下來,邊命令圍觀的同學散開,邊說:「先不要移動她,快去叫校醫來。」


    男同學趕緊跑了出去,嶽紫盈擔心地看著莫莉,心裏則把那個豬頭納蘭暐罵了幾百遍。


    莫莉的身體雖然談不上很健壯,但絕對還算健康,即使麵對聯考前的重大壓力,她也沒有生過什麽病;可是自從認識了納蘭暐,她就大病小病接連不斷地發生,這全都是那個混蛋的錯!


    她咬牙切齒地詛咒著納蘭暐,發誓這次絕不原諒他。


    醫生急匆匆地趕來,為莫莉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太虛弱導致休克,要趕緊送醫好好的檢查,看她渾身抽搐,似乎還有哪裏痛得厲害。」


    嶽紫盈跟著來到醫院,並為莫莉掛急診。


    而直到將莫莉安置好在病床上後,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周圍奇怪地問:


    「這是哪裏?」


    「醫院,你昏倒了。」嶽紫盈趕緊握住她的手,小聲地說:「還有哪裏不舒服?」


    「胃痛。」莫莉皺著眉頭說:「好痛,對了,我的口袋裏有止痛藥,麻煩你拿水給我。」


    在一旁的醫生開口道:「隻吃止痛藥對胃沒有好處,你做過胃鏡檢查嗎?」


    莫莉搖搖頭。


    醫生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搖頭道:「早上吃飯了嗎?」


    「沒。」


    「那正好,做個徹底的檢查吧!」醫生吩咐護士做準備,然後把嶽紫盈請到門外。


    照內視鏡的痛苦,如果沒有親身經曆過是絕對體會不到的,莫莉幾乎要嘔吐出來,卻被護士強行按住,那種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探進喉嚨裏,簡直是難受得要死掉。


    莫莉努力讓自己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可是那種折磨卻遲遲結束不了,就像納蘭暐帶給她的壓力,怎麽也擺脫不掉。


    時間過得緩慢,一秒鍾漫長得像一年,就在莫莉以為自己要崩潰時,檢查終於結束。


    莫莉躺在床上,像條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氣。


    而在醫生離開後,嶽紫盈推門進來,看她眼睛紅紅的,不由得歎口氣。


    「是胃潰瘍,再嚴重點就要變成胃穿孔了。你呀,怎麽會把自己搞得這麽糟糕?」


    她虛弱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自從那次和嶽紫盈在咖啡館談過、納蘭暐大發雷霆之後,已經過了三個月。納蘭暐對她的熱情始終不減,親自接送她上下學,隻要假日就陪在她身邊,而對於莫莉不感興趣的劍術他也沒有再強迫她練習。


    他把她當成寶貝一樣,每天都捧在手心裏嗬護著,那種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禁讓


    莫莉有時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才是他真正所愛的人,而不是那個他心裏念念不忘的茉莉。


    一開始,莫莉想著也許過一兩個月他就會厭倦,然後把自己拋在一邊,重新去尋找新的獵物;可是她想錯了,他根本就玩上了癮,把她當小玩偶一樣每天撥弄來撥弄去,似乎每次總能發現一些新的樂趣,然後就又喜不自勝地擁抱她,不厭其煩地說著喜歡她的話語。


    可是不管他怎麽做,莫莉心中仍是擺脫不了陰影。納蘭暐注視她的時間越長,她就越覺得難過,她總覺得納蘭暐眼中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而是早已逝去的茉莉。


    她也知道這或許是自己在疑神疑鬼,畢竟納蘭暐都對她解釋過了,她不是替身,她是他等待了十八年的幸福。


    可莫莉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想問納蘭暐,然而納蘭暐卻再也不和她談這個話題了。


    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他們之間的感情漸漸有了問題。他越是疼惜愛護她,她越是不安,他的愛成了一種無法承擔的壓力,每天都折磨著她那脆弱的神經;這樣不安的日子過下來,終於導致了胃潰瘍。


    胃痛的時候,她就胡亂的吃止痛藥,由於自己從小就不是什麽金枝玉葉的身體,所以也沒太當作一回事,可是身體卻越來越虛弱,今天終於在課堂上昏厥過去。


    嶽紫盈心疼地撥著她那被汗水沾濕的頭發,「可憐的莫莉,這樣下去怎麽得了?」


    莫莉閉上眼睛,「我好想從他身邊逃開,好想、好想……」


    嶽紫盈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溫柔地揉揉她的肩。「乖,先睡一會兒,麻煩的事等有了精神再想好不好?」


    護士替莫莉掛上點滴後,便和嶽紫盈一起退了出來,房間裏靜悄悄的,在胃痛終於減輕後,莫莉沉睡過去。


    在朝陽電子總經理辦公室裏,耿星河詫異地看著怒氣衝衝的小女孩,笑著站起來。「嶽二小姐,今天難得貴客登門,快請坐。」


    「不坐!我是來找你談判的。」嶽紫盈逕自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雙手按在桌麵上。「我要和你談談納蘭暐和莫莉的事。」


    「哦?他們怎麽了?」他劍眉一挑,起了興趣。


    「聽莫莉說,當初是你告訴她如何找到納蘭暐的?」


    耿星河點點頭。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不知道這樣害慘了莫莉?納蘭暐那家夥根本就是個大變態,他把莫莉欺負得瘦了一大圈,現在她不但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得了胃潰瘍,頭發還大把大把的掉,都快死了!」


    耿星河不笑了,表情變得凝重。「你說的都是真的?」


    「假的我還來找你幹嘛?剛才莫莉在課堂上昏倒了,現在人正躺在醫院裏,小命都丟了半條。你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你難道不知道納蘭暐會害慘莫莉嗎?」


    「他很愛她,怎麽會害她?」耿星河這次真的詫異極了,「你知道莫莉為什麽覺得壓力大嗎?是因為暐對她不專情,在外麵有了女人?還是對她不好,不體貼、不溫柔?」


    「是太好了,哪有男人整天做愛的?」嶽紫盈小臉氣得緋紅,「他簡直是色魔嘛。」


    耿星河想笑,卻扯了扯嘴角,有些苦澀。「那家夥克製太久了,所以一旦得到了寶貝就忍不住吧。」


    「你在說什麽啊?」


    「莫莉就因為這樣而感到壓力大,吃不消?那可以和他談啊。」


    嶽紫盈不以為然的又說:「莫莉說納蘭暐根本就不愛她,他愛的人是另外一個叫什麽茉莉的見鬼女人。」


    耿星河笑了起來,「莫莉在吃醋啊!」


    嶽紫盈聳聳肩,「不管是不是吃醋,她再待在納蘭暐身邊,遲早會送命的,能不能讓納蘭暐放了她?」


    耿星河凝神思索一會兒,才說:「這樣吧,你現在陪我去看莫莉,有些話我想先和她談談,再看她是不是決定要離開暐一段時間。」


    她呼了口氣,「好吧。希望你能夠解開莫莉的心結,否則我不會原諒你們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嶽二小姐!」他無奈地聳肩,「你也不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好歹也有像我這種新好男人呢!」


    「哼!臭美!」嶽紫盈白了他一眼,「別羅唆,快走。」


    「茉莉的全名叫嚴茉莉,她是你的親生母親。」


    莫莉吃驚地看著耿星河,整個人突然陷入癡呆狀。


    嶽紫盈更是從椅子上跳起來,差點摔在地上。


    耿星河歎了口氣,「我從頭說吧。想必你們都知道,嚴茉莉曾經是暐的家庭教師,那時候的暐是個孤僻、壞脾氣的小孩,在家庭得不到愛,更談不上什麽母愛,所以對這個世界很仇視。實際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是暐自己講的,如果不是遇到茉莉,他也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黑社會份子也不一定。


    茉莉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活潑開朗充滿朝氣,是她溫暖了暐的心;因為家庭的關係,暐是個早熟的孩子,雖然那時候隻有八歲,卻已經依戀上茉莉。但是那份感情在現在回想起來,應該隻是對於母愛的渴慕多於異性之間的愛情。他隻是像孩子依戀著年長女子一樣地愛慕著茉莉。


    後來,知道茉莉有了男朋友,暐就像是斷奶的孩子般,極力的反抗,處處和茉莉作對,那段時間把她折磨得很疲累,但是怕他做出太極端的事,所以茉莉依然照 顧著他。」


    「茉莉的男朋友,就是我爸爸嗎?」莫莉插嘴問道。


    他點了點頭,「誰也想不到,像茉莉那樣明朗上進的活潑女孩會愛上一個流氓。」


    「流氓?」嶽紫盈不禁叫出聲。


    「莫少傑是個街頭混混,打架滋事、酗酒、泡馬子是他們這種人生活的樂趣;莫少傑算是個小頭目,是個長得像凶神惡煞一般的男人,是小孩子看了都會被嚇哭的類型。認識茉莉的人都無法理解她怎麽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偏偏她像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非他不嫁。


    莫少傑對待茉莉也不錯,不但為她戒了酒,還自己開了個小酒吧做起正當生意。但是好日子不久,他以前的對頭追殺過來,莫少傑帶著懷孕的茉莉逃亡到台南,結果又遇到另一幫人,他們打算要欺負茉莉,莫少傑便和他們打起來。最後莫少傑死於非命,茉莉早產,生下你之後自己也死了。」


    莫莉聽得淚流滿麵,嗚咽地哭著。


    「後來是暐找到了你,那時候他才十五歲,悲憤之下找了殺手替你父母報仇。後來他自己也因此而被父親責罵,怪他感情用事,便被送到國外念書。他怕你在納蘭家受苦,便找了個自己信得過的孤兒院,將你托付給院長,之後就一直暗中照顧著你。」


    「這麽複雜?」嶽紫盈總算籲了口氣,好驚心動魄的往事。


    「也許最初暐是在你身上尋找茉莉的影子,但是隨著你漸漸長大,他是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到你的身上。他收集了你所有的照片,記得你從小到大任何一件事;他覺得你的父母吃了那麽多苦,你應該享受你母親曾經渴望的安逸生活,所以他才辛苦的打拚事業,努力積累財富,為你創造舒適的生活環境。


    他這麽做,是為了你,即使最初是一種感情的轉移,但現在他愛的是『莫莉』,是莫少傑與嚴茉莉的女兒,而不是茉莉,你明白嗎?在他的心目中,嚴茉莉是如母如姊如師一樣的存在,那種感情是尊敬與仰慕多於愛情,他對她並沒有欲望,可是卻一直壓抑著想擁抱你的欲望,一旦得到了,才會無法克製、才會那麽瘋狂的需索你。這樣,你能明白嗎?」耿星河意味深長地說。


    莫莉癡癡地聽著這些過往, 「他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自己承受這些呢?」


    「他是個驕傲的男人,對你說愛已經讓他感到很難堪,又怎麽會主動對你說出這些事呢?納蘭家的男人都是懶得說話,隻專注於行動的人,他們以為隻要自己做了,就可以讓對方明白他們的心意。在感情這方麵,他們都幼稚得像個孩子。」


    莫莉不停地落淚,為納蘭暐這麽多年的苦戀而心疼不已,然後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麽這麽自私,隻想著自己的感受,而從來沒去體會過納蘭暐的心意。


    暐,他真的疼她寵她,默默地照顧了她十八年。十八年啊!一個小生命從嬰兒變成了大姑娘,這麽長的時間,他一點也沒變,對茉莉的感情沒變,對她的感情沒變。除了納蘭暐,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男人能夠這樣專情了吧?


    突然發現自己之前那些吃醋的行為實在很莫名其妙,完全出自於女人的小心眼,莫莉想到就不由得羞紅了臉。


    「我想回家,想看到他。」莫莉對耿星河說。


    「嗯,我們現在就回去。」


    耿星河正欲起身,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邊傳來伍媽驚慌失措的聲音:


    (耿先生?您快來,少爺出事了!)


    暐居內火光衝天,急匆匆趕來的耿星河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


    鄰居有人早報了警,可是消防車被納蘭暐阻止在大門外,眼睜睜地看著那棟別墅被燒得麵目全非。


    「你瘋了!」耿星河對著好友怒吼,「好好的幹嘛燒自己的房子?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你要自焚。」


    納蘭暐對他淡淡一笑道:「莫莉今天在學校昏倒了,你為什麽不先告訴我?」


    「告訴你,就等著你做傻事嗎?」耿星河受不了地翻白眼,「沒見過像你這麽蠢的男人!」


    納蘭暐的目光望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光,輕輕地歎了口氣,最後把目光轉過來落在莫莉身上。「我沒想到以前的記憶會給你造成那麽大的壓力,也許這是我不夠體貼吧。所以我想,乾脆把我這三十三年的所有用一把火燒掉,把所有的過往都讓它煙消雲散,讓我們再一起重新來過,好不好?」


    莫莉眼眶含淚地瞪著他,「所以你就把房子燒了?」


    「這裏的土地是我的,我們在廢墟上重新建造一個你喜歡的家園,所有的家具都由你來挑,好不好?讓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留下屬於你的印記,包括我……也想留下屬於你的烙印。」納蘭暐望著她,呢喃地說。


    莫莉哭著投入他的懷裏,邊哭邊槌著他渾厚的胸膛。「傻瓜!你這個大傻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任性,還是個自私鬼,你為什麽不罵我、為什麽不打我呢?嗚……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我就想寵你啊。」納蘭暐微笑的抱緊她,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找一個自己所愛的人,然後寵她一輩子,寵她到白發蒼蒼,那是我最大的心願。小莫莉,你願意幫我實現這個心願嗎?」


    莫莉邊落淚邊點頭,最後還是羞赧又激動地埋進他的懷中。


    嶽紫盈渾身雞皮疙瘩落滿地,她躲到耿星河的身後,扯著他的衣服說:「難道愛情都會讓人變成傻瓜嗎?」


    耿星河大笑,「差不多,如果不傻就不叫戀愛了。」


    「那我寧可不戀愛好了。真是蠢,這棟別墅值多少錢啊,被他這麽一把火燒了,真是有錢人的奢侈愛情!自己不想要,把房子送給我也行啊!納蘭暐和莫莉,一對傻瓜!」


    「那你就找個願意給你錢的老公不就成了?」耿星河悠然自得地道。


    「算了吧,看他們那種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的樣子,我恐怕會消化不良,半夜都會做惡夢。」


    耿星河不再說話,但心頭總算放下一顆大石。


    也許納蘭暐做得對,用一把火將以前所有的恩怨都燒個乾淨,以後才會過著新的快樂日子吧?


    房子無法居住了,納蘭暐於是帶著莫莉去住高級飯店。


    鮮花、美酒、音樂,浪漫的燭光晚餐,氣氛美好得像場夢一般。


    她有些心疼錢,總覺得這樣太奢侈了,愛情並不需要用金錢的揮霍程度來衡量愛一個人的深淺。


    可是納蘭暐卻擁著她笑道:「你的話是很對,但是要不要聽聽我的理由呢?」


    莫莉乖乖地點頭。


    「這個世界上到處充滿了物質誘惑,人們都在努力賺錢,都想讓自己過得舒適一些,這是無可厚非的,是不是?」


    她再次點頭。


    「人和人之間不同的是,得到錢之後怎麽使用。」納蘭暐把她摟在懷裏,撥弄著她柔軟的秀發,手指開始不老實地探進她的衣服內,「有的人吃喝賭博玩女人,享受著墮落的快樂;而有些人則是為了讓自己心愛的人能免受物質貧乏之苦,能真正享受到生活的樂趣。你說,我應該屬於哪一種?」


    「當然是後者。」莫莉嬌笑道:「你在誇獎自己哦,厚臉皮。」


    「我是說實話。」納蘭暐咬住她酥胸上的蓓蕾,換來她一陣低喘。「賺錢隻是手段,如何好好生活才是目的,不是嗎?那些不努力工作、讓愛人吃苦受累的家夥都該打。」


    她哼了一聲,「可是我也想藉由自己的努力來讓你快樂,不要把女人當花瓶好不好?」


    「花瓶又不能擁抱,要花瓶做什麽?」納蘭暐詭笑著,大手在她的大腿間來回撫摸……


    那一夜他們就像新婚夫婦一樣,被完全的愛和快樂包圍著,在溫柔的交融中沉醉,納蘭暐的愛撫似乎永無止境,莫莉卻再也不會覺得難過。


    相反地,她迷戀上被愛人溫熱手指撫摸的感覺,好像自己的靈魂都能被溫柔地疼愛著,她窩在愛人的懷中,舒適地閉著雙眼,像隻貪婪的貓咪般不停地撒嬌、不停地喘息。


    「你在我還未出生時就愛上我了嗎?」莫莉甜甜地問。


    「當然。」


    「那……你怎麽知道我是個女生呢?萬一是男生怎麽辦?」


    納蘭暐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那我就做同誌吧!」


    她尖叫起來:「不要!」


    納蘭暐笑道:「那也要等到你變成男生再說不要吧!」


    莫莉萬分地慶幸自己是個女生,她像八爪章魚一樣纏著納蘭暐。「你就確定我一定會愛上你嗎?萬一我愛上別人呢?十八年,好漫長。」


    「如果你愛上別人,我也會把你搶過來。」他很認真地說。


    莫莉歪著頭想了一下,知道他一定做得出這種事,不由得又慶幸自己從一開始愛的就是他。


    「你曾經買春的事我可以理解。可是,既然你一直愛著我,為什麽還要去相親?」


    納蘭暐沉默了片刻,才吻著她認真地說:「最初我並沒有打算要你,畢竟我們有著太大的年齡差距,而且,我當時也弄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把你當成了替身,為了不傷害你,我寧願選擇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寵愛。結果你卻打亂了我一切的計畫。」


    至於買春的事,當然不是真的。那是為了刺激莫莉而安排的一個騙局,他納蘭暐再饑渴,也不會玩弄那樣的小女生吧?不過他不打算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因為既然她說能夠理解,就讓她理解吧。


    她開始慶幸相親那天自己有在場,不過真是太巧了,如果他相親的對象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也許她永遠都沒有機會愛納蘭暐了呢。


    「你會永遠愛我嗎?」莫莉傻傻地問。


    「你說呢?」


    「要等我一起變老哦。」她眼睛忽然濕潤起來,「我要把我的愛,和媽媽的愛一起都給你。」


    「不吃醋了?」他溫柔地吻著她的櫻唇問。


    「我要感謝媽媽把我生下來。」她認真地說,「否則怎麽會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份愛正等著我呢?我現在幸福不已。」


    納蘭暐不再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她,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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