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了皇帝的話,夏新柔立馬變臉,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呢?順王妃怎麽樣了?沒事吧?」


    「王妃沒事。」司徒宏仔細觀察著夏新柔的神色。跟謀害王妃比起來,勾引順王不過就是件風流韻事,說出去了,對順王爺沒有任何影響。可謀害王妃不一樣,人命關天。再把兩件事一聯係,很容易讓司徒昊誤會,是他這個當皇兄的容不下他,打算從他的身邊人下手,監視控製他。


    殷妃語帶諷刺地開口說道:「麗妃妹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那可是你身邊的貼身宮女。一個奴婢,誰給她這樣大的膽子,膽敢謀害堂堂王妃。」


    夏新柔立刻反擊,語氣嚴肅,「殷妃姐姐說的什麽話。我那宮女這幾天得了風寒,怕過了病氣,一直在自己的小屋中養病,壓根就沒有出來見人。又怎麽會跟順王妃落水的事有關呢。姐姐若是不信,妾身這就去把她叫來任由姐姐詢問。」


    殷妃輕呲一聲,「麗妃妹妹怕是叫不來你那貼身宮女了。她已經淹死在錦鯉池中了。死無對證,麗妃妹妹即使說她得的是肺癆被隔離了,也無從查證了。妹妹說沒見過她就是沒見過她了?一個奴婢,哪裏來的膽子膽敢謀害王妃?」


    夏新柔毫不退縮,怒道:「既然已經是死無對證,殷妃姐姐想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妹妹也可以說是有人陷害啟祥宮,害死了我那宮女……」


    「夠了!」司徒宏大怒,喝道,「越說越離譜,還有沒有個妃子的樣子了?」


    「陛下息怒。臣妾知錯。」夏新柔嚇得一哆嗦,跪伏在地上。


    殷妃也悻悻地閉了嘴,不敢再說話了。


    司徒宏心中的火氣呼呼地往上漲。這個麗妃,聽到自己的貼身宮女死了,第一時間不是驚訝,不是悲傷,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就拿死無對證來反懟殷妃。看樣子,她是早知道宮女死了的事情了,卻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此事,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了。


    皇後默默無聲地看了這麽長時間的戲,這會兒見皇帝動了真怒,才開口道:「兩位妹妹莫急,吵吵鬧鬧地傷了姐妹間的和氣。一應相關人員都已經在審問中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陛下定會秉公處理,不會冤枉了誰,也定會給順王與順王妃一個公道的。」


    皇後這話一說,司徒宏更加煩躁了。給順王和順王妃一個公道?這是讓他承認是他的後妃要謀害順王妃?事後讓他如何麵對司徒昊?如何安撫這個弟弟?


    不承認?事情已經很明了了,誰都不是傻子,沒個解釋,讓司徒昊心中留下怨懟,留下隱患,更是他不能容忍的。


    拋開兄弟間的感情不提,他還需要這個弟弟來幫著他一起樹立皇家兄友弟恭的良好形象,來顯示他寬大的帝王胸懷。


    何況,這個最小的弟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在奪嫡爭鬥中更是幫了他的大忙。不管是出於感情,還是出於其他的什麽原因,他都不想兄弟之間出現什麽隔閡。他也想要有一份純粹的感情,讓他在這個冰冷的皇宮中有那麽一絲絲的溫暖。


    很快,李福壽就帶了負責審訊的慎刑司頭領太監吳辛進來稟報。


    那太監滿臉凶相,渾身散發著一股子陰狠之氣,讓人一見就不寒而栗,完全沒有其他太監的卑躬屈膝和娘娘腔。


    隻聽他不帶一絲溫度的冰冷聲音響起,「回陛下,已經審問清楚了。佘嬤嬤和楊茱都承認是麗妃娘娘設計,目的就是為了設計順王殿下,讓楊茱順利進入順王府。那太監也是奉了佘嬤嬤的命前去禦書房傳話的。祿公公對此毫不知情,隻說他們還沒到麗景軒,順王就離開方便去了,命他先行一步去麗景軒查看情況。」


    聽得吳辛的話,司徒昊的眉毛挑了挑,這個小祿子倒是個機靈的,不愧是李福壽看重的小徒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連他沒有出現在麗景軒的借口都幫他想好了。


    柳葉卻是看著司徒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用口型對他說:「你的爛桃花。」


    司徒昊無奈地聳聳肩,也用口型說道:「放心,我心中隻有你一個。」


    兩人的互動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邊,司徒宏接過吳辛遞來的已經簽字畫押的口供,越看越怒。把紙張丟在還跪在地上的夏新柔的臉上,怒道:「你幹的好事!不知廉恥的東西。」


    當初,在冬狩會上,夏新柔就是隨身帶了催情的香包,獨自一人進了自己的帳篷。雖然她設計的不是自己,自己隻是因為她那貴命的命格,將計就計,把她抬進了珞王府。可她那利用名節逼人就範的手段實在是令人厭惡。


    如今她又故技重施,想讓楊茱去勾引順王。不管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今日之事,斷不能輕饒了她。


    「陛下息怒,妾身知錯了。」夏新柔躲都不敢躲,任紙張砸在自己臉上。連連磕頭求饒:「妾身也是看著表妹對順王一往情深,不忍心她為情所傷,才一時糊塗,犯下大錯,還請陛下饒過妾身這一次,妾身日後不當修身養性,再不敢如此肆意妄為了。」


    眼見已經瞞不住了,她把自己的蓄意謀劃說成了一時糊塗、肆意妄為。硬生生地把犯罪性質降低了好幾個等級,成了無意間犯下的錯誤。


    司徒宏懶得理會夏新柔,問吳辛:「順王妃落水的事呢?查得如何了?」


    吳辛答道:「問了當時在垂輪水榭的人,有人證實那名叫連珠的宮女確實是說順王殿下醉酒才把順王妃誆騙出水榭的。至於之後又發生了什麽,暫時還沒有查到是否還有人看到或者聽到什麽。奴才也派人證實了,那連珠這幾天確實是得了風寒,從禦藥房取了藥在吃。這幾天一直躲在屋子裏,就是啟祥宮中的人都極少見到她。」


    夏新柔聽到吳辛的話,心思立馬活躍起來。砰砰磕了幾個頭道:「陛下明察,妾身真的不知道,連珠為什麽會去誆騙順王妃。更不知道順王妃為什麽會落水。連珠還淹死了,妾身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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