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嗯”了聲,“我在樓上訂了包廂。”祁臨意外地挑眉,男人又道:“很奇怪?”“這……”祁臨當然奇怪,“這間咖啡館不是係統選定的嗎?”“不是係統,是我。”男人回答得十分幹脆,說完便向樓上走去。祁臨噎了下,後知後覺地發現,男人外表雖然完美,但這派頭這語氣這氣場,怎麽有種霸道總裁的風骨?倒不是他歧視霸道總裁,但前陣子樂庭的那位葉總給他留下不小的陰影,想到“總裁”倆字兒他心裏就起毛,何況此人還姓葉。男人已經站在樓梯上,大約是聽見腳步聲沒跟上來,半轉過身,俯視仍舊站在高腳凳邊的祁臨,“嗯?”祁臨被這霸總標配的“嗯”給震住了,初見的驚豔緩緩收斂,眼皮輕跳,右手十分想捂住胸口——他似乎被,突如其來地,雷了一下。“這就來。”但祁臨怎會表現出來,趕緊將筆記本放入時尚感濃鬱的寬大隨身包裏,跟了上去。到了二樓才知道,男人訂的竟然是最為高檔的一個包廂,寬敞、視野極佳,落地窗長桌標配,一麵牆上還掛著投影儀幕布。如此裝潢,祁臨想到樂庭總部的39樓。誰家相親會選在這種地方?顧戎談生意都沒這麽正式。服務生送來菜單,男人讓祁臨先點。祁臨在下頭喝了半杯紅茶瑪奇朵,嘴裏太甜,便要了杯薄荷檸檬水。“冷的?”男人眼神不太友好,“你剛才喝的也加了冰。”若非看在男人俊美冷酷,氣場強大,且是國家給自己挑的份兒上,祁臨當即就要嗆回去。薄荷檸檬水這種清涼飲品難道還能喝熱的?剛才喝了冰水現在就不能喝冰水?姓名都不知道,你就管我?忽然,祁臨愣了一下——這句式似曾相識啊!姓名都不知道,你就想和我結婚?祁臨心裏的雷又炸了一次。“將薄荷檸檬茶換成紅棗玫瑰暖茶,謝謝。”男人點好自己的,吩咐服務生。祁臨深吸一口氣。上一個自作主張將他的冷飲替換為熱飲的人墳頭草已經……好吧,墳頭草還沒有,但是好歹被他用畫稿糊了臉。“葉先生。”祁臨用男人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降火,端著客氣道:“可以問一下嗎,為什麽換掉我的薄荷檸檬茶?”這不是提問,是強烈的譴責和抗議!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冬天不宜喝太多冷飲。比起薄荷檸檬茶,你更喜歡紅棗玫瑰暖茶。”沃日絕了!祁臨暗罵道,你不僅替我決定喝什麽,還替我決定喜歡什麽,我是你兒子?服務生動作很快,兩杯熱氣騰騰的茶飲上桌,祁臨心中一通咆哮,看到那杯紅棗玫瑰暖茶時,卻突然卡了一下殼。他確實喜歡紅棗玫瑰茶來著,不過不是熱的,是冰的。可但凡原料有紅棗,幾乎都是熱飲。紅棗養生麽,沒聽過冰水養生。他自個兒用紅棗泡了水,卻要往裏麵加冰,被親哥說過幾次“什麽毛病”。問題是,相親對象怎麽知道他喜歡紅棗玫瑰茶?難道是ai將多餘的信息公布給對方了?不應該啊,係統不可能作弊。祁臨狐疑地斜了男人一眼。男人已經脫下大衣,隻穿西裝。那套西裝一看就是手工定製,高級麵料與剪裁完美勾勒著男人的線條,有種與男人相符的冷硬質感。罷了罷了。祁臨勸說自己,能開到這樣的盲盒,就不要再挑剔了。穩定心緒,他取出自己的名片,往對麵一推,準備做自我介紹。男人隻是一低眼,目光在名片上輕輕一掃。祁臨懷疑他根本沒有看清自己的名字。祁臨這才意識到,這場相親可不是他單方麵開盲盒,對相親對象來說,他不也是一隻盲盒嗎?他將對方定義為隱藏款,可在對方心裏,他是什麽?總不至於是個歪瓜裂棗吧?對長相,他是頗有信心的。“我是葉拙寒。”男人道。祁臨聽是聽清了,但不知道後麵是哪兩個字,又依稀覺得耳熟。這相親流程他是看不懂了。按理說,他遞了名片,這葉……葉先生也該遞名片。可人家直接報了個名字,好像他跟ai似的,聽個名字就能反饋出所有信息。不應該啊,這人看著像個成功的商務人士,不會連遞名片這種基礎禮儀都不懂吧?再說,最可靠的是國家,國家分配給他的一定是最適合他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