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九子?”葉拙寒問。祁臨裝腔作勢地反問:“你說呢,是哪九子?”葉拙寒說:“龍生九子,其中一子,名曰麒麟。”祁臨:“……”你再給我曰一下?葉拙寒眯眼的時候,眼尾彎得很長,“祁與麒同音,臨與麟同音。你說我是龍,那我便認你當個兒。”祁臨被氣了一晚上,若是算上拍攝的大半天,天靈蓋都被氣麻了,堪堪維持著最後的禮貌,冷笑道:“葉總真會說冷笑話。”葉拙寒說:“你真知道龍生九子?”祁臨不耐煩,“能揭過這個話題嗎?龍生九子,其中一子,名曰麒麟。行了我知道了,此祁臨非彼麒麟,更非你兒,懂?”葉拙寒的薄唇抿成一道冷淡的弧度,片刻點頭,終於如祁臨所願轉移話題,“你今晚一直待在這裏?”祁臨奪回自己的工學椅,往椅背裏一靠,打了個哈欠,“葉總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勞動人民為了溫飽,必須通宵奮戰。”葉拙寒似乎還想說什麽,祁臨已經轉過工學椅,陰森森地說:“實不相瞞,葉總,如果我年輕個十歲,就十七八吧,你剛才已經死了。”工作間明亮的光落在葉拙寒眼中,頃刻間消逝在那片濃鬱的墨黑裏。在聽到“十七八”時,葉拙寒神情收束,微蹙的眉間隱有一絲戾氣,整個人像是籠罩進了一層冰,顯得懨懨。但祁臨看不見,手握著筆,眼盯著畫稿,在好端端的機車龍臉上暴躁地點了一片麻子,念念有詞:“我在國外時別說你這麽高的,就是來十個比你還高的,我也照打不誤!”葉拙寒聲音很沉,“是嗎?”“那可不?”祁臨看著那一臉麻子的醜龍,樂了,“也就是年紀大了,脾氣變好了。但俗話不是說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葉總,我真誠地勸你,不要動不動就惹我。真把我激怒了,我發起火來……”祁臨說到了興頭上,又把工學椅給轉了回來。然而眼前已經空無一人。“那可是……又瘋……又……野。”祁臨堅持把後半句說完,愣了幾秒,“嘖,這就溜了?”有了魚片粥打底,加上葉拙寒親身上陣送來的一波靈力,呸,靈感,祁臨畫到淩晨4點,還意猶未盡。但身為創作者,祁臨深知一個道理——不管打了多少雞血,也絕對不能榨幹自己,得留點兒餘地,否則爆發完這一波,之後可能就江郎才盡。他保存好電腦裏的畫稿,又整理好紙質畫稿,伸了個懶腰,打算躺沙發上眯一會兒。但眼睛一閉,滿腦子都是葉拙寒。以及葉拙寒那一句“你是我的兒”。魔性得讓人睡不著。祁臨:“……”國家發來的男人,怎麽就這麽讓人生氣呢?我是你的兒,你還和我結婚,難道想拍一部《豪門絕讚の不倫》?祁臨一拍沙發沿,直挺挺地坐了起來。葉拙寒不僅拿來一壺魚片粥,還附贈一包糖炒板栗,雖然已經冷了,但不是不能吃。祁臨睡不著,幹脆不睡了,消滅葉拙寒送的食物,就等於消滅葉拙寒本人。沒有開口的板栗不好剝,祁臨很在意自己築夢的手,不會硬來,從抽屜裏翻出一把小刀,熟練地劃開板栗。這刀是他吃堅果專用刀。工作室每次采購時,屬於他的都是各式各樣的堅果。顧戎難以理解,一見他屯堅果就說:“祁小臨,鬆鼠都沒你能吃。”所有堅果裏,祁臨最喜歡板栗。不過糖炒板栗隻有冬天才有,即將過去的這個冬天他忙得腳板心都要飛起來,沒吃過幾回板栗。桌上堆滿板栗殼時,祁臨忽然愣了下。葉拙寒知道他喜歡糖炒板栗?葉拙寒還知道他喜歡紅棗玫瑰茶……葉拙寒知道的也太多了吧!還是說隻是湊巧?祁臨咽下一枚板栗,擦幹淨手,本著進一步了解未婚夫的想法,再一次上網搜索葉拙寒的信息。讓他感到一絲意外的是,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葉拙寒即將結婚的消息,可他這個總裁的男人,卻鮮有報道。他就像是被忽視了,在葉拙寒的光芒下被隱藏了起來。這倒是稱了他的意。葉拙寒是葉氏的天之驕子,是樂庭的門麵,而他隻是個普通人,遞交婚姻匹配申請純屬隻想找個伴侶,從未做過與豪門結親的夢。如果這場婚姻將他拖進了公眾視野中,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還沒忘記搜葉拙寒的目的是什麽,祁臨繼續往下看。葉拙寒畢業於國內首屈一指的名校,後赴d國繼續深造,就讀於d國最負盛名的大學,曾經在樂庭駐e國分部工作。祁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