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祁臨小聲說:“就疼疼你。”葉拙寒彎起唇角。祁臨又道:“老公疼疼你。”葉拙寒:“……”坐在前麵的俏秘書許泉保持微笑,心裏卻在狂嘯。你們兩口子,為什麽要在我這個將全身心奉獻給工作的勞模背後秀恩愛呢?你們這樣很可恥的!車並未開去辰莊,而是停在宸江別墅區。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祁臨立即因為興奮,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即便是在十多年前,宸江別墅區就已經不新了,如今早已不是嶽城的頂級別墅區,很多房子被改造成工作室,有的則是閑置,院子裏的草木瘋長,爬山虎布滿外牆。唯有屬於葉拙寒的那一個小院還打理得井井有條,看得出有專業員工定期前來做保潔。那套未被祁臨選中的婚紗就放在這裏。工具房大門打開,燈光未明,昏暗的光線下,它璀璨,熠熠生輝,宛如在沒有光汙染的海邊,仰望到的星辰。祁臨眼眶突然灼熱,雙手不經意間緊捏成拳。拍照那天,他分明也看見這套婚紗了,目光卻並未在它身上停駐太久,以至於隻記得它是一套白色婚紗,忽略了它驚人的美。葉拙寒將部分燈打開,婚紗仍在黑暗中,卻迎著光,更顯瑰麗,折射出來的每一束光,似乎都有星辰的古老與雋永。祁臨看呆了,情不自禁地走過去,牽起頭紗的一角。葉拙寒溫聲問:“想試試嗎?”祁臨並無女裝愛好,但這婚紗呈現給他的美卻仿佛無關性別,純粹而充滿藝術感。更重要的是,這是葉拙寒為他畫的畫,是葉拙寒為他量身定製的禮物。他有什麽理由拒絕。婚紗上身是一道複雜的工序,工具房裏隻有他們二人,祁臨不敢看鏡子,閉著眼睛由葉拙寒忙碌。直到葉拙寒將輕柔的頭紗放下來,說:“好了。”祁臨睜開眼,隔著頭紗看向葉拙寒。頭紗將視野變得夢幻、模糊,葉拙寒仿佛站在一片星雲中。胸膛正被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填滿,酸脹得要命,祁臨喉結幾番滾動,說不出話,卻向葉拙寒伸出了手。他以為頭紗隻是頭紗,即便點綴著星星,也不是真正的銀河。他從不知道,從頭紗往外看,注視的那個人在星空裏,在群星下。而那個人的雙眼,隻會看著他。戴著手套的手被握住,祁臨懸在眼眶的淚終於掉下來。他沙啞地喊了聲,“哥哥。”他們之間最親昵的稱呼,從少年到而立,始終都是那一聲哥哥。葉拙寒將人牽入懷中,隔著頭紗親吻。祁臨的眼淚浸濕頭紗,因為濡濕而越發顯得漆黑的睫毛像星辰間一抹不會消失的痕跡。“每隔一年,我就會重做一套。”葉拙寒說:“新的做好,再處理掉舊的。因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找回你,不想在找到你的時候,它變得老舊,也不想遺忘它的每一個細節。”祁臨心尖發麻,許久才開口,“但我沒有禮物送給你。”葉拙寒笑,“你就是禮物。”你就是禮物,失而複得,比星星更珍貴。許泉知道工具房裏放著他們葉總那套寶貝婚紗,掐指一算,腦中就湧起一灘黃色廢料。兩人在裏麵待了那麽久,不會隻是試穿婚紗吧?俏秘書暗戳戳地想,婚紗y什麽的,你們可真會玩!但他顯然誤會祁臨和葉拙寒了。兩口子並沒有玩婚紗y,原因說出來俏秘書一定不相信——祁臨過於珍惜這套承載著無數回憶的婚紗,舍不得弄髒,下次……下次還想穿!“我們要辦婚禮嗎?”祁臨臉頰發燙,結婚時一切匆忙,葉拙寒跟他說過,領證可以走過場,婚禮卻不能走過場,當他們都愛上彼此時,再辦婚禮不遲。“你說呢?”葉拙寒幫他將頭紗摘下來。祁臨誠實道:“我想辦,但不太想辦成你想的那種。”葉拙寒挑眉,“我想的哪種?”“就是豪門絕讚の婚典!”祁臨說完自己也笑了,環著葉拙寒的腰道:“那些排場我可能不習慣。”“我也不習慣。”葉拙寒說:“你想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