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黃小桃拽到門外,黃小桃問我:“怎麽了,神秘兮兮的,沙下麵藏了炸彈不成?”


    我說道:“當然不是,是個攝相頭,而且正在工作。”


    “攝相頭有什麽好怕的?”黃小桃不解。


    “想想啊,屋裏一片狼籍,屋主人不見,沙下麵卻藏了一個正在工作的攝相頭,這意味著什麽?屋主人遇到了麻煩,他僥幸逃過一劫,於是人躲了起來,把這個家當作一個哨卡,有任何外人進入他都會知道。”我解釋道。


    黃小桃似有所悟地點頭:“那你為什麽不讓我碰攝相頭?”


    我笑道:“此人現在是驚弓之鳥,如果我們現攝相頭,我怕他會再次轉移,不如就裝作‘尋隱者不遇’的樣子悄然離開,不要打草驚蛇。”


    黃小桃大笑:“尋隱者不遇,你的口才越來越好了。”


    我也笑道:“能不好嗎,天天和你在一起!”


    我掏出手機給老幺撥過去,叫他順著這個攝相頭尋找躲藏的位置,老幺漫不經心地道:“地址!”


    “錦繡花園小區。”


    一陣沉默,老幺陡然拔高音量,震得我耳朵都疼:“小宋宋,你要我說幾次,我要的是ip地址,不是物理地址,你當我是上帝啊。”


    我苦笑:“我也不是上帝啊,一眼就能看見這裏的ip地址。”


    “得得得,教你個辦法,你關掉手機上的殺毒軟件,打開ifi,看看誰家沒設密碼就蹭進去,我通過你的手機當跳板,黑進局域網。”老幺在那邊教道。


    “行!”


    我打開ifi,挨個蹭周圍的ifi,半天沒蹭進去,老幺焦急地消息:“墨跡什麽呢,光蹭蹭不進去啊?”


    我回複:“都有密碼!”


    老幺連幾個憤怒的表情:“你把用戶名輸一遍,後麵加個88888888,好多人的密碼就這麽簡單。”


    照他說的做了之後,果然蹭上一個ifi,然後我手機突然顯示有木馬入侵,我置若罔聞。一會功夫,木馬警報解除,老幺打電話告訴我:“跟攝相頭連一起的是一部筆記本,我查到了信號去處了,就在這個小區,從ip落地的前綴看,應該在負一層。”


    我道了謝,看來那人就藏在地下室,我們向物業打聽了一下,果然這房子有一個附贈的地下室,業主們都拿來當儲存室用。


    來到這個單元樓的負一層,樓道裏一片昏暗,堆積著一些紙箱、雜物,頭頂上掛著臘肉、臘鴨。我們找到那間地下室,我正準備用開鎖工具撬門,黃小桃低聲說:“先禮後兵,省得鬧出什麽誤會。”


    她在門上敲了幾下道:“徐先生,我們是南江市公安局的警察,找你想了解一些情況!”


    沒有應答,黃小桃繼續道:“你家是不是遭人襲擊了,有鄰居報警,我們就過來了。”


    黃小桃衝我聳肩,我輕輕地捅開鎖,推門進入,一股黴味衝進鼻子裏,屋裏亂糟糟地堆積著一些家具。我突然察覺到門後麵有人,連忙把黃小桃推出去,一根棍子掄在我肩膀上,差點沒把肩胛骨打裂。


    黃小桃立即開燈,看見門後麵站著一個男人,手裏瑟瑟抖地握著棒球棍,一個小男孩抱著他的腿,明明是他打我,結果他還嚇哭了,我心想這人有多慫啊。


    黃小桃叫道:“襲警啊!看清楚,是真警察。”說完亮出證件,過來檢查我的傷勢。


    我說不要緊,冬天穿著羽絨服,應該沒受傷。


    不過我心中也有點後怕,剛才要不是我推黃小桃的同時,自己改變了位置,這一棍可能就落在我頭上了,那後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咣當一聲,男人手中的棒球棍掉在地上,他雙手合掌道:“把我抓起來吧,我認了!隻求你們一件事,照顧好我兒子。”


    我們被他這反應驚了一下,我仔細觀察他的長相,雖然人胖了,但看得出來就是徐渭生,我說出他的名字,他點頭:“是我,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件事,誰襲擊你了?”我問道。


    “一……一個女人!”


    “女人?”我一驚:“長什麽樣?”


    “不知道,她蒙著臉。”


    徐渭生到沙上坐下,雙手哆哆嗦嗦地點了根煙,瞧得出來,他確實是嚇著了。然後告訴我們,兩天前他從單位回來,突然現屋裏有人在亂翻東西,是一個黑衣人。


    為啥能看出來是個女人呢,因為她身材實在太靚了,堪比模特。


    就在徐渭生愣神的功夫,那女人突然抽出一把匕要來捅他,他嚇瘋了,繞著屋子到處跑,不停地把家具推倒,但那女人身手迅捷,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她製服按在地上,用刀頂著他的喉嚨。


    徐渭生嚇尿了,拚命乞饒,女人冷笑一聲:“你知道的太多了!”


    這時,他的兒子從臥室裏出來,喊了聲爸爸。說來也怪,女人竟然就放了他,並拍拍他的臉道:“趕緊逃吧,下一次來找你的,就沒這麽好心了。”


    女人走後,徐渭生好一陣沒回過神,他檢查了一下,現自己的新舊電腦全被毀壞了,放在抽屜裏的移動存儲設備也不見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哪路大神,可是帶著兒子,又是大過年的,能跑到哪呢?


    思來想去,他找朋友借了一台筆記本電腦,藏在沙下麵,和自己的手機相連,然後躲到了地下室裏。


    “我剛剛以為,你們就是來殺我的第二波人,實在對不住,對不住。”徐渭生解釋道。


    我低聲對黃小桃道:“是血鸚鵡!”


    血鸚鵡從來不傷女人和小孩,可能是因為殺掉徐渭生,她必須把這孩子滅口,才動了惻隱之心;又或者隻是單純地不想讓兒子看見父親被殺。


    男孩拉著徐渭生的衣服說道:“爸爸我餓。”


    徐渭生不耐煩地推開他:“滾滾滾,沒看見爸爸在談事情嗎?晚上給你泡麵吃。”


    男孩泫然欲泣地說:“我不想再吃泡麵了。”


    徐渭生又要推開他,被黃小桃阻攔:“喂,你知道好歹嗎?是你兒子救了你一命!一看你平時就不是什麽好父親。”


    徐渭生痛苦地抱著腦袋說:“警察同誌,你們不了解情況!其實這孩子是我年輕時睡過的一個女人生的,她那年把孩子往我這一丟,人就走了,找也找不著。這個拖油瓶跟了我六年,我管他吃喝,幫他落戶,送他上學,憑良心說,我已經算很盡職了。”


    我聽得直皺眉頭,當著孩子的麵說這個,這男人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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