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氏頓時驚恐不已,「蘭兒,你想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可不能做啊!」


    「娘想到哪裏去了?」夏蘭期責怪的看了湯氏一眼,拿起杯盞啜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女兒的意思是,隻要讓陸家姑娘無法成親就可以了,具體要怎麽做,女兒還未想好,若想好了,娘可要助女兒一臂之力。」


    湯氏鬆了口氣,「隻要不殺人放火,不傷天害理便行,娘是一定會幫你的。」


    夏蘭期循循善誘道:「隻要娘幫了我,將來我不會忘記提攜哥哥的。」


    湯氏等的就是這句,連連點頭道:「娘隻有你們這兩兄妹,你們將來自然要互相幫襯,讓咱們夏家好還要更好。」


    夏蘭期此時的心境已與初聞徐淩瀾訂親時的截然不同了,她自信的一笑,「娘放心好了,女兒明白。」


    第四章 她家大人


    徐淩瀾聽到端硯來報有人上門拜會,事先並無先送拜帖,來者又是禮部尚書府的千金,怎麽聽都是件挺無廉恥又有損閨譽的事。


    「我認識她嗎?」徐淩瀾挑眉問道。


    端硯搖頭,「肯定不認識,小的從未聽您提起過夏家姑娘。」


    這類不請自來的厚顏女子,徐淩瀾前世見多了,尤其在他成為國相後,各方角力為爭取他的勢力,暗中送來的女子之中不乏官家千金,為了仕途不惜把自己女兒送給他暖床,這種大官的嘴臉他也看遍了,故此他俊臉顯現一抹鄙夷,問道:「來人可有說要見我的原由?」


    端硯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夏姑娘說有事要當麵向您道謝,至於什麽事,夏姑娘隻是淺笑,並未告知……不過,夏姑娘怎麽說也是禮部尚書夏大人的千金,您若置之不理,怕是會叫老爺為難。」


    徐淩瀾忽地起身往外走,端硯一陣愕然,「您這要去哪兒啊?」


    他雙手負在身後,回陣,神情微冷,「不是你說的,不見會叫老爺為難?」說完,那修長的身軀便往前廳而去。


    端硯看著長廊前方出塵飄逸的主子,更加錯愕了,他說的話幾時那麽有分量了?


    他總覺得主子近來有幾分怪異,他是自小伺候徐淩瀾的,他很清楚,主子向來心無旁騖,心思全放在學問上,一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天大的事都入不了他的耳,整個人像是清澈的溪水一般,看得懂他的心思。


    可是好像是自從半年前開始,主子有些不同了,眼神深沉,喜怒不形於色,經常一個人駐立在書房窗子前,看著窗外的修竹,一看半個時辰那是常有的事,誰也看不出主子在想什麽,又有什麽可想那麽久的。


    主子如今擔任侍讀學士一職,壓力並不大,最主要的工作是給太子授書講學,端正太子的品性,並不是說太子的品性有多差,太子就是給皇後不知怎麽教的,莫名的有幾分江湖氣息,喜歡講義氣。


    要知道,在宮裏講義氣是行不通的,將來登基治理天下,更不能靠講義氣。


    皇上欽點主子做狀元郎,其實是為了太子而欽點的,好讓主子從旁輔佐勸導太子,畢竟兩人同齡,還原來就是朋友。


    兩人有交情,一起讀書基本上氣氛很輕鬆,所以他搞不懂主子經常心事重重是為何?有時還會流露出幾分不耐,好像做什麽都是多餘,做什麽都不耐煩,沉不住氣,巴不得時間快點過去似的,從前的主子從不曾這樣啊!


    在端硯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徐淩瀾來到了廳堂。


    他來,自然是有其他目的,重生之後,他的思維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轉變,他不會再考慮別人,他隻考慮自己,為了達成目的,他會做任何事。


    他視線一掃,見廳裏他母親還有他大嫂羅娟玫都在,頓時想,她們這是聽聞來者是禮部尚書的千金,所以特地出來招待是吧?


    徐淩瀾心中嗤之以鼻,除了身分地位,她們還能看到什麽?俗不可耐!


    「小叔子,你怎麽這才來,可讓夏姑娘久等了。」羅娟玫一見到他就熱絡的說道。


    夏蘭期淺淺一笑,著迷地看著墨發玉冠、麵容俊逸的徐淩瀾,忽略了他眉眼間的幾分冷戾。「不打緊,是我冒昧造訪,徐大人百忙之中肯見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羅娟玫一臉的笑意,討好地道:「怎麽說話也這麽好聽,夏姑娘真真是一點官家千金的架子都沒有。」


    她不過是太醫院一個小小太醫的女兒,在高官千金的麵前,她自然而然的就矮了一截,這都怪她嫁了個沒用的男人,徐進思和徐淩瀾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際遇卻不大同,一個像即將升起的太陽,一個是讓人踩在腳下的塵土。


    當初她會嫁給徐進思是看他有青雲之誌,又有其父的幫襯,若是他能有什麽戰功,她就有個誥命夫人可做。偏偏徐進思雄心萬丈從了軍,卻在沙場上摔斷了腿,如今靠關係在工部供職,隻是個六品的小官,還瘸了腿,什麽淩雲壯誌都通通不見了,叫她有苦無處說。


    「淩瀾,你何時結識了夏姑娘,怎麽都不說,若不是夏姑娘今日來訪,還不知你們相識。」顏氏臉上帶著微微笑意說道,似乎看出了夏蘭期對兒子的心思,很樂見其成。


    「不說母親不知我與夏姑娘相識,我也不知我何時識得了夏姑娘。」徐淩瀾嘴角微勾,看著夏蘭期。「你我素不相識,不知夏姑娘找徐某人何事?」


    他說得直白,叫在場三個女人都尷尬了,夏蘭期微微變了臉色,袖裏的纖纖玉手再度握緊了。


    徐淩瀾也太無禮了,即便他們確實不相識,他也可以客氣些不是嗎?難道他的修養、涵養都是傳說?他本人像帶著刺,俊雅的外貌變得格外刺眼,讓人想打幾巴掌。


    不過為了她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受人豔羨的一生,她是不會打退堂鼓的。


    夏蘭期恢複了笑容,溫聲道:「徐大人忘記我了?這可真叫人難過,昨日大人好意相扶,不叫我在眾人麵前摔倒難堪,讓我好生感激,回府之後發現自己扯斷了大人的香囊,心中實在過意不去,連夜親手繡了個香囊要送給徐大人當做賠禮和謝禮……」


    芙兒抖了下,主子叫她連夜繡的香囊原來是要送給徐大人啊,主子這謊話可說的真是自然,臉不紅氣不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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