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麵色不善,一時間無人敢答。徒有窮卻喜上眉梢,甭管他跟這位小師叔熟不熟,立刻裝成乖寶寶告狀,“小師叔,他們真是欺人太甚了,不光要逼大師兄退出,還罵他呢,你一定要為大師兄做主啊!對吧小玉兒?”


    在徒有窮心裏,小玉兒是小師叔的弟子,他的話一定更有說服力。小玉兒很配合地點頭,仔細認真地想了想,說:“大師兄是君子,不能跟他們計較,可是我們不是啊。”


    “是啊……”孟七七幽幽歎道:“我孤山劍閣創立至今,還從未碰到過門下弟子被強製退出大比的事情,究竟是旁人認為我們太好欺負了,還是這大比早已失了公平?”


    此話一出,王家前來傳話的管事不得不站出來了。他是王家的大管事,雖擔著管事之名,可也是正經的王氏旁支,修為不低。


    他拱手道:“孟小師叔請慎言,我們並沒有任何輕視劍閣的意思,這個決定乃是各派前輩一致通過的,大比絕對公平公正。”


    “各派前輩?是哪門哪派,你給我一個個報上名來。”孟七七眼鋒淩厲。


    “這……”大管事怎麽能幹這樣得罪人的事情,隻得後退一步,“在下隻是一個管事,不便多言,孟小師叔可進塔內自行詢問。”


    “既不便多言,為何還來與我廢話。你去告訴他們,想要逼我大師侄退出,得先過我這一關。孤山劍閣不是人人都可以拿捏的三流小門派,想要趁機踩上一腳的,要麽過來與我正麵對峙,要麽就給、我、滾。”孟七七神色冷峻,氣勢節節高升,壓得大管事呼吸一滯。


    這太張狂了,也太霸道了。


    徒有窮卻激動不已,孟七七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間高過陳伯衍——太帥了!就是要這樣!他甚至可以想象以後扯著小師叔的大旗橫行天下的美好生活了!


    七樓上,於堯怒拍欄杆,“狂妄!”


    不少人也紛紛愕然,沒料到孟七七竟如此強硬張狂。唐禮則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對此充耳不聞。


    “唐閣老,貴派小師叔是什麽意思?”白須老者怒而質問。


    唐禮這會兒倒是淡定了起來,抬了抬眼皮,道:“你們剛才什麽意思,我小師弟現在就是什麽意思。”


    於堯沉聲道:“大家都是按規矩辦事,孟秀他這是讓誰滾?唐閣老不解釋幾句麽。”


    唐禮幹脆閉上了眼睛,“我家小師弟這脾氣是衝了點,可都是跟周師叔學的。你們要找,找我周師叔去。”


    “你!”於堯拂袖。


    王常林忙勸道:“兩位息怒,不要傷了和氣。孟兄許是還沒了解狀況,乍一聽到大師侄退出大比的消息,一時難以接受罷了。不如唐兄你將他請上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唐禮卻如老僧入定,眼也不抬了,“小師弟不聽我的,各位自便。”


    這可讓眾人犯難了,孟七七在下麵叫囂,若他們完全不理會,就會讓人以為他們怕了孟七七。可若真的下去,有*份。


    於是王常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便由王某走這一遭吧。”


    白須老者忙恭敬行禮,“王族長大義。”


    身後之人紛紛附和,於堯亦站出來道:“不如老夫陪王族長同行。”


    王常林麵露難色,心中卻滿意他的配合,隻是他剛點頭,浮圖寺的空明大師卻忽然道:“老衲同去。”


    於堯在心中暗罵一聲“禿驢多事”,麵上卻不敢不敬。


    三人行至露台,孟七七正在訓話,訓話對象是陳伯衍,“……他們讓你退出,便是在打我孟秀的臉,在打孤山劍閣的臉。你身為大弟子,當慨然迎敵,為師門鳴不平,給師弟師妹們做表率,是也不是?”


    陳伯衍虛心受教,“是。”


    徒有窮猛點頭,大師兄總是板著臉訓斥他,今天總算輪到他被訓斥了,真開心。


    孟七七繼續說道:“那你現在該怎麽做?”


    “回小師叔,唯戰而已。”


    “那你要是打不過呢?”


    陳伯衍望著孟七七,道:“那便請小師叔護我。”


    孟七七滿意地點點頭,而從塔內走來的三人,便一不小心目睹了孟七七教壞陳大公子的全過程。


    那廂蕊珠宮的楊師妹還在為陳伯衍暗自揪心,既不希望他被孟七七帶的失了君子風度,又不希望他因此受到半點屈辱,而這廂孟七七已經與王常林對上了。


    “孟兄,還請塔內一敘。”王常林道。


    “去塔內做什麽,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何不在此說個明白。”孟七七冷聲。


    於堯便道:“孟秀,不要無理取鬧。”


    “你是誰?”孟七七上下打量他一眼,好似真的不認識他一般,挑眉道:“讓夜心出來與我說話。”


    於堯沉聲:“你明知道夜心長老失蹤了,還三番兩次提起他。我們親自下來請你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不要得寸進尺。”


    孟七七不怒反笑,“那我問你,你明知道陳伯衍是我大師侄,他是我孤山劍閣的弟子,你還夥同他人意欲將他趕出大比,究竟是何居心?到底是誰得寸進尺?!”


    洶湧的怒濤如海浪狠狠拍向於堯,才不過二十有五的孟七七,硬生生將於堯的氣勢壓了下去,叫人隻能看見他眸中的寒霜與劍意。


    於堯心下一凜,他不由想起了周自橫。此時的孟七七已經有了成為下一個周自橫的趨勢,這讓他感到一絲不安。這麽一想,他反而冷靜下來,道:“這是大家共同的意思,你與我一人鬧,也無濟於事。”


    “是麽,那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孟七七挑眉。


    “你怎麽不自己進去問?老夫沒有為你傳話的義務。”於堯的態度冷硬。


    “好,你們一個一個倒是總有理由。”孟七七轉頭看向陳伯衍,道:“大師侄,還記得我在獅子樓讓你給蔣斜兄弟下的戰帖麽?”


    “記得。”陳伯衍點頭。


    孟七七驀地笑了,“那你還等什麽?”


    於堯蹙眉,“等等,什麽戰帖?”


    “當然是死戰帖咯。”孟七七笑著,再度瞥向陳伯衍,“還不動手。”


    陳伯衍立刻朝蔣斜行去,蔣斜神色大變,於堯亦忍不住出手阻攔。可孟七七豈會讓他如願,秀劍出鞘直接橫在於堯胸前,“於長老,你可別亂動啊。”


    於堯怒極,“孟秀,你休得猖狂,把劍拿開!”


    孟七七冷笑,“咬人者反咬人一口,上梁不正下梁歪,北鬥門如此門風,真讓孟某刮目相看。”


    此話一出,於堯怎能再饒過孟七七。今日若不把孟七七打趴下,北鬥門的臉麵都得被他踩在腳底。


    於是乎,於堯與孟七七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這局勢變化,讓年輕修士們紛紛咋舌。


    “讓一讓、讓一讓!”忽然,一道渾厚粗獷的男聲自人群外傳來,眾人眼前一花,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便電射而來,直直砸進人群中央。修士們紛紛避讓,待那人站定,有人認出了他來,“南島的殷無華前輩!”


    “哈哈哈正是在下。”殷無華朝小輩們揮了揮手,轉身看向孟七七與於堯,朗聲問:“孟秀你前兩日去哪兒了?想找你喝酒都沒找到人。”


    孟七七格開於堯的劍,身形輕靈躍過殷無華頭頂,與此同時秀劍劃出圓弧,道道元力飛劍自圓弧上暴射而出,封死了於堯左右退路,讓他不得不橫劍阻擋。


    孟七七爭得片刻閑暇,一邊從容不迫地挽出一朵劍花,一邊笑道:“普通的酒我可不喝。”


    殷無華看著那朵盛放的銀蓮,眼前一亮,“你若是打敗這老頭,我請你喝十八年的陳釀!”


    “好!”孟七七答應得爽快,手腕一抖,銀蓮怒放。七七四十九片花瓣化作道道飛劍,如流光般射向於堯。


    “蓮華!”所有人皆情緒激動,這可是蓮華啊,自周自橫失蹤後再無人見過的蓮華!雖然隻有四十九劍,可銀蓮盛放的瑰麗景象仍然讓人讚歎不已。


    但很快就有人看出了不對勁,“不對啊,這個四十九劍……”


    鍾吾眼尖,一下就看出來了,“是羅織劍羽!”


    這就是大比第一日時徒有窮曾經施展過的羅織劍羽,孤山劍訣第七式,可現在孟七七直接把它接在了蓮華後麵,這會產生什麽效果?沒有人知道,因為整個孤山劍閣隻有曆代小師叔習會了蓮華。


    此時此刻,無數道目光死死地盯著暴射而去的蓮華,於堯也牢牢握緊了手中劍,神色凝重。


    忽然,那些流光飛劍在近身的刹那忽然分裂,一道變成了兩道。本就濃密的劍網霎時間變得更加密集,鋪天蓋地地朝於堯撲去。


    這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於堯本就是提劍朝孟七七攻去的姿勢,避無可避,隻得全力抵擋。倏然張開的元力屏障擋住了整整九十八道飛劍,於堯飛快地所有元力盡數灌入劍內,澎湃元力反震著飛劍,引得飛劍嗡鳴陣陣。


    “他居然擋住了蓮華……”人群中發出一聲驚歎。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孟七七畢竟年紀小,縱然強行加上羅織劍羽,也隻不過是狗尾續貂。”


    “可是那也已經很厲害了啊,你們不要忘了,於堯是什麽年紀孟七七是什麽年紀。”


    “這一場恐怕勝負難料……”


    徒有窮聽著周圍議論紛紛,緊張地問小玉兒,“大師兄,小師叔有把握嗎?”


    “師父才不會輸呢。”小玉兒嘴上雖這麽說,右手卻已經握住了弓。一旦孟七七落敗,他就衝上去打於堯。


    與此同時,被眾人冷落了的蔣斜,以為孟七七和於堯打起來了他自己就安全了的蔣斜,被陳伯衍一劍挑翻在地。


    蔣斜心中大駭,顧不上形象,連連滾地躲過攻擊。


    “二師兄!”北鬥門弟子齊齊驚呼,欲上前阻攔。斜裏卻又殺出一個青姑,趁其不備,一招彪悍的連環無影腳將他們踹飛。


    “好!”殷無華擊掌讚歎。


    青姑嬌俏地衝他一笑,而後與緩步上前的蕭瀟背對背看著這群怒目而視的北鬥門弟子,揚聲道:“一對一,是好漢。群起而攻,孬種!”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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