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的天氣相當不錯,氣溫適宜、萬裏無雲,偶爾有一絲微風拂過,無論在室外或室內都會令人神清氣爽。


    和以前的拒絕思考、無視現實比起來,吉爾伯特算是小小的進行了一番發泄,其後睡得非常香甜安穩,在這段時間裏,佐爾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瑪莎雅那巫婆破門而入把他們叫醒,說外麵來了客人。


    「吉吉,我建議你至少在臥室的房門上設一道個人dna密碼。」佐爾在瑪菠雅離開之後抱怨道。


    「這是我的臥室,不是金庫或者什麽秘密軍事和政治基地!」吉爾伯特一邊穿衣服一邊回答。


    在安安穩穩地睡了幾個小時之後,吉爾伯特感覺好多了,起碼不想再抓狂罵人,或是胡言亂語。


    「現在我要出去接待客人,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不準隨便出去搞破壞,懂了嗎?」


    「是,長官!」


    佐爾微笑著向吉爾伯特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不過,奇怪的不祥預感還是促使他在吉爾伯特匆匆離開臥室下樓後,迅速套上衣服,悄悄跟了出去,躲在樓梯拐角的地方向下偷看。


    在下樓之前,吉爾伯特並沒有注意到瑪莎雅難看的臉色,那種陰霾的神情大概比他今天早上還要糟,因為她從出生開始就非常任性,從不壓抑自己的脾氣,在任何時候都會將內心的感受肆無忌憚地表現出來。比如,現在……


    「我剛才就說過了,盧森,不管你們是來幹什麽的,她可以進來,你隻能站在這裏等!」瑪莎雅氣勢洶洶地站在弟弟的家門口,惡狠狠的對麵前麵容威嚴、金發、金眸的中年男人說。


    「我當然要進去,這裏不是你家,我也不是專程來找你的,瑪莎雅,我隻是事前沒想到你真的會躲在你弟弟這裏而已。這樣非常好,等我辦完最重要的事情,正好可以順便和你好好談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或者,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到海契之後再單獨溝通。」對方咄咄逼人的回敬,顯然不打算讓步。


    「是他,你沒告訴我他也是海茵思家族的人。」吉爾伯特是個敏銳的人,他很快就在最短的時間裏分析出了一切。


    「因為你從前說過你不喜歡八卦!」瑪莎雅毫不客氣的遷怒。因為在見到盧森之前,她絲毫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我現在也不喜歡!」吉爾伯特答道,把被踩了尾巴、正準備發飆的瑪莎雅拉到身後,「但他說的沒錯,這裏是我家,至少該由我這個主人先搞清目前的狀況!」


    說完,吉爾伯特伸出手,把始終被瑪莎雅擋住的大門完全拉開,這時他才看清了盧森身後的人,一個穿著洋裝的年輕女人,也許該叫女孩,她看起來至多二十歲,標誌性的純金一般的金色長發和雙眼,說明了她也是那個大家族中的一員。


    『純血統的女性』的這個概念,幾乎立刻就出現在吉爾伯特的腦海中。


    「那麽,海茵思先生……」吉爾伯特定了定神,維持著禮貌的語調開口:「我是這裏的主人吉爾伯特?奎拉,我想我們在這之前從沒有見過麵,如果可以,可以告訴我您突然來訪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我希望能夠進去坐下來慢慢談,讓一位小姐站在大門口是缺乏禮貌和教養的行為。」盧森輕蔑的回答。


    這種站在高處俯視他人的態度,以及命令式的教訓口吻,立刻惹來了事實上是屬於強硬派那一類男人的吉爾伯特的強烈反感,連瑪莎雅也注意到弟弟被惹火了,那張俊美的臉已經沉了下來,如果讓他再次開口,必定是殺傷力極強的反擊!但同時,她也同樣了解盧森,因此,她開始有些擔心男人們會就此引發出一場可怕的戰爭!


    不過好在,總算有人在瑪莎雅的心髒跳出喉嚨前搶先代替吉爾伯特回應了盧森的下馬威。


    「收起你那一套吧,你這老古董,這裏是貝坦斯,不是賽默勒島,別以為你在任何地方都有權任意發號施令!」


    「說得好極了,我早就想那麽罵他了,老古董!我喜歡!總有一天我也要使用它一回!」


    瑪莎雅差一點兒就要歡呼出來,盡管眼前的狀況不允許她惡劣得那麽直白,但她還是沒有吝惜向昂首闊步朝門口走來的佐爾翹起大拇指,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某件事情上取得一致,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她親愛的弟弟愛這個惡棍,她敢肯定,所以早點試著接受他也不錯!


    「老古董!」盧森倒抽了一口氣,臉色當場變得鐵青!「佐爾,你竟然說你的叔父是一個老古董?我才四十二歲!」盧森惱火地拔高聲音,最後一句話是衝著瑪莎雅說的。


    「沒錯,你,還包括那個潑婦,你們都是一群老古董,你們根本不該出現在外麵的世界!我說過,不要激怒我,打擾我在貝坦斯的生活,而你們竟然膽敢找到這裏來!」看到了盧森身邊的女人,佐爾的反擊立即升級成了集中火力、定點打擊和摧毀。


    「你自己也在發號施令,而且是對你的長輩!」


    盧森握緊拳頭,讓他火氣直線上升的除了佐爾,還有瑪莎雅,她知道他的秘密,他不擅長針鋒相對的吵架,所以才會每次都輸給這個伶牙利齒的巫婆!


    而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著的另一個人也爆發了,現場的狀況變得更加混亂。


    「你在說誰是潑婦?如果不是為了爸爸媽媽,不讓他們難過和丟臉,我根本不想和你交配!我喜歡的是那種類型的男人!」年輕的金發女孩走上前,指向吉爾伯特說道。


    「我說的潑婦就是你,茱莉茜婭!不準用你的手指著吉吉,也不準對他意淫!」佐爾一腳踏到吉爾伯特麵前,把他擋在自己身後。


    「你沒有權力命令我,你這個既幼稚又沒用的男人!除了血統高貴,你還不是一個女人的對手!」茱莉茜婭冷笑,並且馬上去揭佐爾的瘡疤。


    「嘿,別以為我真的打不過你!我沒有在那個時候出手教訓你,是因為吉吉說過,在他眼裏,那些打女人的家夥才是最沒用的男人!」佐爾咧開嘴,露出平常隱藏起來的尖銳獠牙。


    「是嗎?好極了!那麽就在這裏和我決鬥怎麽樣?為了家族的利益,這次我不會傷害你的命根……」


    茱莉茜婭反唇相譏,可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佐爾一把提了起來,像對付一個麻袋一樣的挾在腰間,並用冰冷的槍口對準她的腦袋。


    「不準在這裏繼續放肆下去!我知道你們是來找我的,到我的地方去談,否則你應該非常了解我,親愛的叔父,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任何……」


    「好吧,把你的槍收起來,佐爾,茱莉茜婭隻是一個小女孩,她不能真的對一個強壯男人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盧森明智的選擇做出讓步,因為佐爾真的生氣了,也許正處於狂暴狀態,他看到了他暴露的小臂肌膚之下若隱若現的鱗片!


    「她的確不能,可是我不會相信你,別以為我會再上一次當!」佐爾斷然拒絕了盧森的要求。


    「好,隻要你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傻事,我暫時還可以容忍你的任性。」盧森後退了兩步,越過佐爾看向瑪莎雅,「瑪莎雅,我知道你不會在這種情況之下逃走的,等到家裏的事情解決以後,我會再來找你。」說完,他轉過身,徑直走出了吉爾伯特家的院子。


    「對不起,吉吉,我必須離開一下,不過時間不會太長,我保證!而且,我也不會允許這些家夥再來打擾你,等我,好嗎?」佐爾走下門前的台階,回過頭對吉爾伯特說。


    「我會的,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麽,在做出決定之前,我會先聽你的解釋,等到了無論如何也逃避不了的那一天,也就是事情必須得到解決的時候。」


    吉爾伯特點了點頭,目送佐爾離開了繁花似錦的庭院,然後轉身,關好大門,走進客廳。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那個女人是誰?和那個惡棍是什麽關係?我以為你和他隻是因為個性的原因,在相處的時候有一些小問題,就像我和盧森一樣。」瑪莎雅這樣說完,又加了一句,「另外,我發誓我不知道他們是叔侄。」


    「給我一點時間,瑪莎雅,隻要十分鍾。」吉爾伯特冷靜的答道,並走到沙發邊坐下來,「我答應會向你解釋一切,這個時候,再隱瞞什麽也沒有意義,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去問那個男人。」


    ◇◇◇


    吉爾伯特和佐爾相識是在冬季。


    貝坦斯雖然地處南部,但是和特拉馬斯的其它地方一樣有冬季,而且還會下雪,盡管,這個季節通常不超過兩個半月。


    冬天是戀愛的好季節!因為天氣實在是他媽的太冷了,而世界上最先進的取暖設備,永遠也比不上一具溫暖的身體更有誘惑力!


    總之,他們就在那個該死的冬季裏相遇了,在司令先生熱情的安排之下。


    「親愛的姑娘們,還有小夥子們,歡迎你們來到貝坦斯空軍司令部!你們都看到了,這是一個多麽美麗和可愛的地方,以後我們就要在這裏一起生活,成為一家人!


    為了幫助你們盡快適應這裏的一切,我認為你們應該先彼此熟悉一下,所以,你們為什麽不馬上開始自我介紹,尋找你們的新夥伴呢?


    空軍俱樂部每周都有這樣的活動,好好玩吧!孩子們,希望你們快樂!還有,別介意我倚老賣老,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的上司也叫我小男孩,我真懷念那個時候!」


    就是這番比家族裏的老祖父還要和藹可親的歡迎致辭,讓所有的人都鬆下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包括吉爾伯特。如果不是那個時候他才剛剛從軍事學院畢業,還太年輕、太容易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一定不會輕易對一個剛剛見麵的家夥露出毫無防備的笑容。


    「你好,我叫佐爾,佐爾?海茵思。」


    嚴重判斷錯誤的第一印象,也是日後上當的重要原因之一。


    金發、金眸,笑容和煦如風,看著這樣一張英俊友好的臉,誰會想到他是一個又冷酷無情又沒同情心、並且極端自私自大的惡棍?


    「吉爾伯特,你好,海茵思準將,很高興認識你。」


    吉爾伯特注意到了對方的肩章和帽徽上所顯示出來的軍銜,對方看起來比大多數新人年長一點兒,但最多是長兩歲或三歲,能在這個年紀就晉升為準將,是相當不容易的,他欣賞具有實力並且努力上進的人,因而對這個男人的好感也隨之又上升了一些。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叫我佐爾吧,我的朋友都是這麽叫我的。」那家夥這麽說的時候,笑容又加大了些,露出了他潔白的牙齒,當然,這時他並沒有懷疑他是否真能交到朋友,隻是聽他繼續下去,「我喜歡你的名字,吉吉,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嗎?」


    「我想……吉爾會更好一些。」當初說得如此客氣,沒有立刻嚴厲的拒絕,絕對是個曆史性的錯誤!


    「我覺得吉吉聽起來有點幼稚。」其實吉爾伯特是想說『非常愚蠢』,隻是出於禮貌才改換了比較溫和的方式。


    在那之後,他們差不多聊了一整個晚上,直到那場派對結束,兩個人才發現,他們除了對方,完全沒有和其它任何人進行過任何交流,也就是說,對大多數參與了這次活動的同僚來說,他們仍然是兩個陌生人。


    吉爾伯特覺得這很不可思議,對此報以哈哈大笑,佐爾則在事後表示,他那一晚對他一見鍾情。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他是說對他的身體一見鍾情,還比較可信,因為派對後的一個月,在那個冬天接近尾聲之前,他們就上床了。


    都是該死的冬天惹的禍!要知道,說句連吉爾伯特自己也不願意坦白的話,風族在血統上有一半是鳥類,是很畏懼寒冷的那一種,而佐爾是麒麟,他非常的溫暖。


    為了更好的工作,軍醫必須熟悉每一個他所負責的軍官的健康履曆,所以吉爾伯特很容易就知道了佐爾和他一樣,是屬於極少數種族這件事情,這使他們的關係進展又加快了一些。


    然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男人天性中的衝動。兩個男人則代表著衝動x2,也或許是衝動的平方,反正一切都是衝動!


    在衝動之下,吉爾伯特答應了佐爾的邀約,周末到他家做客;在衝動之下,他讓那家夥把他納入溫暖的懷抱,替他驅趕可怕的寒氣;在衝動之下,他接受了那個本來應該拒絕的吻……


    「聽著,佐爾,你看清楚,我是一個男人,衝動會讓你後悔。」


    那時,吉爾伯特以為處於衝動中的隻有佐爾,而實際上,後來悔之晚矣的是他自己。


    「不,我不會,我知道你是一個男人,親愛的醫生、親愛的吉吉,你是一個美男子……還是,你更喜歡女人?」


    必須承認,佐爾在他們的初夜裏非常的溫柔,他的聲音、他的手,他輕拂過吉爾伯特發燙的肌膚、嘴唇……他沒用一點多餘的手段,連酒也沒用,就這麽簡簡單單地使吉爾伯特淪陷。


    「不是更喜歡,是不喜歡……我不喜歡喜歡女人。」


    吉爾伯特微笑著搖頭,和他以為的『生命中的正確人選』相擁著在壁爐前的長毛毯子上躺下來,分享更多的吻和更多的愛撫……


    吉爾伯特沒有對誰承認過,但那一晚,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找的是一個混帳性伴侶!


    不過,乖運的是,吉爾伯特做白癡的時間總算還不是太長!佐爾的某個女人一開春就找上門來,他們在他的辦公室裏翻雲覆雨了三個小時,也有可能是四個……


    總之,從那天開始,吉爾伯特終於明白了一切,也終於看清了佐爾這個惡棍的真麵目!


    ◇◇◇


    「然後呢?你和他吵架了嗎?是狠狠臭罵了他一頓,還是揍了他?」


    當這段明顯攙雜了多年積怨、語速稍快的敘述終於告一段落的時候,瑪莎雅為她的弟弟送上了一杯據說有退火功效的東方花果茶。


    「都沒有。」吉爾伯特搖頭,「如果讓他以為……注意,是以為,如果讓他以為我發脾氣是因為嫉妒,因為我對和他之間的關係非常認真的話,隻會讓我顏麵掃地!」


    吉爾伯特放下瑪莎雅遞過來的茶杯,並比畫著自已的雙手。對於剛才那段令人極端不快的回憶,他理所當然的對瑪莎雅坦承了大部分內容,而隱瞞了另外一些,比如,他不是最初就想找個性伴侶之類的這些事情。


    「所以,我隻是微笑著告訴他,那種行為和到了發情期就隨便亂灑精子的野獸沒有什麽區別,作為他的指定軍醫,我必須提醒他那對健康不利,至於私底下,我們兩個隻是性伴侶。」


    「噢,男人!你們這些男人!」瑪莎雅抬起一隻手來掩住自己的額頭,嘴裏不斷重複著上麵那兩句話,好像看著什麽異星生物一樣的瞪著吉爾伯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總算接了下去。


    「你們這些男人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是最偉大的,可以應付好一切,女人所代表的隻有弱小和低智慧,而事實上真正愚蠢的是你們!除了自大的使用天生的蠻力,你們腦子裏隻有『麵子』這個詞!」


    「男人需要尊嚴,瑪莎雅。」吉爾伯特在沙發上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將原本交疊在左側的雙腿轉向右側。


    「你們平常念念不忘的麵子和真正的尊嚴是兩個概念,男人!」瑪莎雅朝著吉爾伯特晃動自己的手指,「我暫時不打算和你爭論這個問題,現在接著講下去,告訴我剛剛那個女人是怎麽一回事,她應該不是個普通的舊情人吧?」


    「當然當然,在那之前可以再給我來一杯嗎?你了解我,瑪莎雅,我平常不習慣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吉爾伯特微笑地指了指自己手邊的茶杯,希望自己的表情和語氣都不要顯得太僵硬,就算瑪莎雅說得沒錯,他們說的麵子和真正的尊嚴是兩回事,但男人不能沒有它們其中任何一個。


    「沒錯,你平常頂多說這茶不錯,這就足以代表你還想再來一杯,你也不會解釋你想再來一杯的具體原因。」瑪莎雅一邊替吉爾伯特倒茶,一邊附議,但不打算告訴他,刻意掩飾情緒而裝出來的笑容,其實比他剛才嚴肅的表情更加僵硬,她有預感,他要說的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謝謝,那麽……」


    吉爾伯特接過第二杯茶,喝了一口,最後一次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讓臉上別扭的肌肉,老老實實地待在它們應該在的位置。幸好,淺橘色的透明液體中倒映出來的那張麵孔,並沒有像他擔心的那樣扭曲成什麽恐怖的樣子。


    「事實上,那個女人是他後宮中的一員。而且是咬得佐爾遍體鱗傷的元凶,不過,吉爾伯特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對瑪莎雅忽略這件事情。


    「後宮?你確定你說的是後宮?我還以為這是古文獻裏才會出現的辭匯。」瑪莎雅揚起睫毛,停止玩弄自己卷曲的頭發。


    是的,我確定,就是後宮,當然,這個後宮有些與眾不同……」


    吉爾伯特終於正式開口,表情也隨之在不知不覺中凝重下來。


    這件事情聽起來匪夷所思,但還算不上難以理解,尤其是對瑪莎雅這類聰明的女人,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她已經在開始在計算海茵思家嫡係的男人們一生可能會生出多少後代,在那之後,她又惡毒的加上產生出有智力問題的機率有多高。


    「這是一個惡棍家族!但總有一天會變成一個白癡家族!別怪我惡毒,我是一個女人,女人總用不著在乎什麽麵子,我們有小心眼和惡毒的權力!盧森那個王八蛋,我拒絕和他結婚果然是對的!我一點也不想才二十七歲就變成幾十或上百個小鬼的繼母!他媽的!他甚至還沒有他那個惡棍侄子誠實。」


    「冷靜點,瑪莎雅,發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和那家夥分手吧,畢竟你是一個女人,也許你喜歡自由,想再快樂的玩上幾年,但總歸有一天會需要一個長久和穩定的家庭,這才是女人應該得到的幸福。」吉爾伯特歎息著勸慰道,這次輪到他倒茶給瑪莎雅。


    「見鬼,吉爾伯特,我恨你的大男人主義!我真不知道你這麽想到底是輕視了女人,還是你自己!我之前就說了,你是和那個惡棍在一起太久了,連個性都被他同化了!


    感情不是冰塊,隻要扔進冰櫃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你已經冷靜過頭了,知道這叫作什麽嗎?如果不知道,讓我來告訴你,親愛的,這叫麻木不仁!看看那個混蛋都把我可愛的弟弟變成什麽樣!」


    瑪莎雅的橘色卷發,淩空飛舞起來,其中一部分已經開始出現羽化現象。


    「別這樣,瑪莎雅,你在這裏變身會毀了我的客廳!我道歉!如果你想,就說說你要怎麽辦,我會好好聽你說完!」吉爾伯特及時喊道。


    事實上鳳凰的體型很大,如果瑪莎雅就這麽暴跳如雷的恢複本體,那麽過後,吉爾伯特的客廳一定會比台風過境更加慘烈!現在他的心情已經夠複雜了,不想再分神去考慮裝修房子的事情。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報複!當然是報複!我打算先讓那個女人滾回她應該去的地方,再狠狠教訓那兩個該下地獄的蠢男人!」


    瑪莎雅用了三杯花果茶降火,使自己的頭發不再張揚著飄來飄去,然後坐回沙發上,擠進吉爾伯特身邊,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了,現在我夠理智了,我承認,我逃到這裏來的行為,其實和自己指責你的沒什麽區別。盧森總是有處理不完的事情,我永遠被擺在最後,我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到底算是什麽,所以在一怒之下,我選擇了逃走。


    其實我也一樣放不下自己的麵子,我覺得和他吵架會讓自己顯得很不成熟,既幼稚又丟臉,說不定他還會因此覺得自己很重要而自鳴得意。


    可是,你都看到了,他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反而認為不對的是我。事實證明,有的時候,你必須把心裏想的說出來,讓他們知道你在生氣還是難過,你並不是對一切都滿不在乎,讓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的保持對他們最有利的現狀,那不公平!」


    「也許是的,也許你是對的,瑪莎雅,可是,我們和你們是不同的,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沒有過任何約定,我也沒有真正考慮過將來這個問題。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讓我好好想想,也許是等佐爾回來之後……」


    吉爾伯特向後仰起頭,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閉起眼睛。


    「好吧,我……現在應該是在擔心他。這次他到島上整整兩個月,以前從沒有離開過這麽久,最多兩周就回貝坦斯……我總覺得他回來之後有什麽不對勁,似乎出了什麽事情……所以,讓我等他回來,我必須確定他沒事。」


    「盧森很自大也很傲慢,但還不至於窮凶極惡。他們是叔侄,他不會傷害那個惡棍的……」瑪莎雅低聲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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