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滿的聲音又一次在富麗的大廳響起,費羅恩一臉怨懟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種醜聞你以為我真的會置之不理?”


    “我是成人了,這次的事情說什麽——”


    “羅恩!”費修心痛的喚著兒子的名字,“你就這麽的迫不及待嗎?”


    “沒錯!我浪費了那麽久的時間!”他攬過身邊的女子,“米芙也受了那麽久的白眼,說什麽我也要馬上和她結婚!”


    “那伊梅爾怎麽辦?”費修開始咆哮。


    “我管她怎麽辦?我和她沒有一點關係了!”事實上他根本不想和她扯上任何的關係。


    “她愛你呀!孩子。”難道聰明如他竟然看不出來隻有伊梅爾才是最適合他的人嗎?


    “天底下的男人她都愛!”急憤之下,羅恩出言不遜。


    “啪!”一個巴掌響徹整間屋子。


    費羅恩楞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父親竟然為了那麽一個女人打他!


    “我怎麽有你這麽個兒子?”教養不當,他之過也。


    費羅恩抽動了一下嘴角,剛要開口,就被他懷中的纖弱女子製止住了,“伯父,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您才不喜歡我?我要怎麽做,您才會答應我們的婚事?您說出來,我一定改!”望著米芙翦翦秋水的雙眸,任何一個人都不忍心說出傷害她的話。


    “米芙,不是你不好,隻是——”費修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


    “伯父,我一定要和羅恩結婚,我——”她委屈的咬咬下唇,掛在眼角的淚水馬上就要奪眶而出。


    “好了,我來說!”費羅恩製止住米芙,倨傲的看著父親,“我和米芙已經有孩子了,您也不想您的孫子被人說三道四吧!”


    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米芙,費修有著力不從心的感覺,“算了,你們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知道父親已經妥協,費羅恩又看了看母親,“母親——”


    “你一直就知道我的態度的,不是嗎?”看著兒子的時候,萊絲夫人的眼中有了些許溫度。


    “謝謝!”他摟住母親,“得到您的祝福,我將是世界上最開心的新郎,我愛您!媽媽。”


    兒子親昵的呼喚,讓萊絲夫人怔了怔,隻有在一旁的費修看見自己妻子攥緊拳頭的手,想必指甲已經陷入肉裏了吧!看來一會兒又要為她上藥了。


    注視著那對彼此柔情蜜意的男女,費修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不知道怎麽搞的,心頭竟然湧現出一股惴惴不安的情緒——


    將手臂交疊的放在腦後,伊梅爾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蜷曲著躺在房頂上,遠處,黑暗中罪惡的靈魂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剛剛回來的那幾天,他們還懾於她不明就理的回歸而安分了幾天,總是遠遠的從她這間破屋子經過,觀察著她。現在終於暗耐不住邪惡的因子,開始活動了。


    翻了個身,枕著自己的右臂,伊梅爾也沒有理會遠處不安的躁動,畢竟那些人沒有招惹到她,她又何必多次一舉。


    不知道費羅恩在幹嘛?真是愚蠢,這還要多想嗎?肯定是和那個完美的女神恩愛呀!她是個平凡的女人,隻是想按照既定的生活路線走下去,一步一步走的艱辛又漫長,一直以來她都相信,努力就又回報,付出就有收獲,可是當她看到那個人眼中冷淡的排斥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退縮。


    可是,回頭看來,路已經走了那麽遠,她沒有理由再回頭,所以她還是選擇走下去,雖然總是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可是她還是抬著頭走下去。


    終於有一天,她在路的前方看見了費羅恩,那個總是冷言冷語卻又有著熱忱單純之心的男人,她義無返顧的朝他走,可是他的眼睛卻始終不看向她。


    一個人走路太辛苦,所以她決定停下來休息休息,這真的是注定的嗎?注定了追不上費羅恩,注定了離那個人越走越遠,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就走錯了路?


    “那麽灼熱的眼神,想讓我不注意都不行!”一個翻身,伊梅爾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那麽想我嗎?”


    “為什麽回來?”對麵長相華麗的男子陰沉著臉,冷戾的開口。


    “想回就回,還要什麽資格嗎?”她搭上男子的肩膀,一副熟墊的樣子。


    男子推開她曼妙的身體,冷冷的視線射向她,“三年前,你向我拔劍,擋住我去路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是好人!”


    “所以要你要保護他嗎?”為了一個外人竟然可以背叛他。


    “談不上保護,隻是認同!”


    “和那個人扯上關係的人都該死,尤其是他!”


    伊梅爾撓了撓頭,為難的笑笑,“那該怎麽辦呢?”


    “你的立場還沒有變嗎?”男子的手摸向腰間。


    “哦!”


    “即使與我為敵?”他的眼中迸出濃烈的恨。


    伊梅爾沒有應聲,也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很顯然,華麗的男子已經為她找好了答案,細長的劍身在月光的照耀下明亮動人,寒光 映射出的男子也分外詭異。


    “伊梅爾,你不該回來!”他陰狠的開口。


    “除了這裏,我還能去哪裏?”話裏有著難以掩飾的哀傷。


    男子的劍幾不可見的顫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指著伊梅爾的咽喉。


    感覺到脖子上一陣森涼,淡淡的血腥味竄入她的鼻腔。


    “一開始,我們就選錯了路,不該報仇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麵的男子,“開始的時候,仇恨燒光了理智,然後我們被血腥吞噬,最後,我們變成了和那些傷害我們親人的凶手一樣的人!”


    “別再說廢話了!”


    “為了你的野心,你的抱負,我跟在你的身後,讓自己的手染上無法褪色的血紅,我認為你所堅持的理想就是我的路,直到我遇見費修先生,我才知道我錯了。”她有著無奈,也有著悲傷。


    “我叫你別說廢話你沒聽見嗎?”男人開始咆哮,鮮紅的液體隨著他劍尖,一滴一滴的向下流。


    “不該是這樣的,我隻想做一個單純的女人,隻想找到我流失的親情,我——”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臉頰上一陣火辣的刺痛讓伊梅爾乖乖的閉嘴,然後是粘稠的液體,滴答到了她的嘴上。


    “閉嘴,閉嘴!”


    “我想找到那個女人,想問問她為什麽不要我?我想告訴她,我從來沒有恨過她,我——”


    伴隨著“刷”的一聲,伊梅爾的身軀漸漸的滑落,鮮紅的液體灑向空中,在倒下的瞬間,她抓住男子的手,觸目驚心的顏色流到了他的手背上,依舊是輕鬆的另人抓狂的笑容,“我想叫她一聲媽媽!”


    寬敞舒適的書房裏,一個儒雅的男子翻著手上成疊的報告,將最後一頁看完,他抽出了幾張比較重要的文件,遞給一旁垂手而立的費修,“叔父,請您看看這個!”


    費修恭敬的接過男子手中的報告,眉頭開始變的緊湊了起來,“難道他要公然造反不成?”


    像是有些無奈,儒雅男子修長的食指在額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他或許是有些心急了吧!”


    “難得陛下此時還是如此的輕鬆呀!”將手中的報告放回書桌上,費修在旁邊早已經擺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然還能怎麽樣呢?他有這樣的反映,就說明我們做的還不夠徹底!”被稱為陛下的男人依舊是八風不動的樣子,不溫不火。


    忽然,他又像想到什麽似的,“怎麽最近不見伊梅爾?”倒是聽說了她離婚的事情,可不能因為這樣就不進宮來找他玩吧!


    “她回去了!”費修如實的稟告。


    “這樣啊!”一國之王站起身,走到窗台前,夕陽西下,遠方的天空蒙上一抹嫣紅,“看樣子,伊梅爾也察覺出什麽了!”


    “陛下——”費修也跟著站了起來,剛要張口的他就被費德羅打斷。


    “叔父,我希望這次由您親自掛帥出征,可以嗎?”年輕的王著依舊笑的溫文,可話裏卻隱含著無法反駁的王者之氣。


    “要打仗嗎?”費修的心被隨之而來的戰爭陰霾所籠罩。


    “總要做做樣子給某些人看吧!要不然,我會很困饒的!”他語氣輕柔,神態安詳的不像在討論軍事情況。


    “我明白了!”費修心中大抵知道該如何做了,“那臣下就先告辭了!”


    在得到費德羅的首肯之後,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退出門去。


    待費修走後,一國之王繼續轉回身,眺望著遠方無垠的天空,“一定要改革!”他喃喃的自語。


    你也是這麽想的吧,伊梅爾,你也想有一天掙脫這令人窒息的束縛,飛進廣袤的天空翱翔吧,所以,伊梅爾,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因為,我們還要戰鬥!


    身為一個軍人,任何時候都要聽從國家最高首腦的調遣,準備隨時奔赴需要他的戰場。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小芙!抱歉,這是陛下的命令。”


    米芙柔嫩的小手捂著他的嘴,“我等你!”


    費羅恩輕輕執起她的手,放到嘴邊輕吻了一下,“對不起!”


    “羅恩,我和我們的孩子等你早早的回來!”說完,依偎進他寬闊的胸膛。


    “放心,我一定在我們的孩子出世之前回來的!”他撫著她柔軟的發絲,“小芙,我愛你!”


    “我也是,羅恩!”胸前傳來米芙幽幽的聲音。


    看著默默為自己裝點行裝的妻子,費修走了過去,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萊絲——”


    “你要平安的回來!”


    深情的在妻子的唇上印了一吻,“希望這次,我可以把那個孩子帶回來!”


    聽見丈夫又重新提起自己不喜歡的話題,萊絲夫人又冷漠的推開他,繼續為他收拾著衣服,這是她的習慣,每次丈夫接到命令去做危險事情的時候,她總要親自為他打點,也許隻有這樣她才可以安心。


    “萊絲,那個孩子做的太過火了!”雖然那些人是些該死的敗類,可是也應該交給法律來製裁,怎麽能濫用私刑,何況他們的身份是貴族。


    “那是你們男人的事!”


    “萊絲,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可以把那兩個孩子都帶回來,你——”


    萊絲夫人的身體怔了怔,“你要多加小心,那些人全部都是一些亡命徒!”


    “萊絲——”


    “我去看看兒子準備的怎麽樣了!”


    “好了——”費修拉住妻子,輕柔的搖頭,“我所能做的,就是協助陛下好好的管理這個國家,好好的製定正確的法律,讓所有的人和平相處,再也不要出現像那兩個孩子那樣的事情——”


    將身體靠在丈夫的身上,隻有這樣她才可以汲取一絲的暖意,久久之後,她才開口,“謝謝你,修!”


    如同多少年前,費修把她摟在懷中,依舊是溫柔的說:“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


    “您終於和我說話了?”費羅恩看著父親,他這個人雖然輕狂狷傲,可是對於父親,他確實萬般的尊重,一直以來他都把父親看作政治上楷模和追逐的目標,同樣他也羨慕父母的恩愛,雖然母親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但他知道,她是愛著父親的。


    “你對這次的事情怎麽看?”


    說起公事,他一改輕慢的態度,“難道那些人想造反不成?”就算造反,也不過是烏合之眾。


    “你怎麽看火鷹?”費修溫潤的臉上有著不同以往的嚴苛。


    “從資料上看,是個難纏的對手,不過也不可以完全相信!”然後他看了看父親,“最好能接近他,好好的調查一番!”對於敵人,就算是弱小的對手,他也未曾小看,因為他不允許自己失敗。


    說到失敗,他隻有一次,那就是他的婚姻,可是他卻不承認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中,他是敗了,是敗在父親的偏心與固執。


    該死的,此時怎麽會想起這些。


    “羅恩,如果可能的話,不要和他們正麵衝突!”


    “我會小心的!”


    父子兩人細致周密的把將來可能遇到的各種情形推演了一番,就在即將結束的時候,一個士兵走了進來。


    “怎麽了?”見來人躊躇的樣子,費羅恩開口。


    “那個——”他不知道該怎麽說,“那個——”


    “到底什麽事?”一個大男人竟然這麽的羅嗦。


    “報告!”士兵立正站好,“在西麵的河裏,發現一具女屍,不——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女人!”


    “那又怎麽樣?”費羅恩有些不耐煩,這種小事也要來報告嗎?


    “可是——”士兵又開始磨嘰。


    “可是怎麽樣?”費羅恩開始皺眉頭。


    “少爺!”士兵開始改變稱呼,“其實,我曾經是您家裏的仆人,不久前才進入軍隊!”


    費羅恩看了看他,他是家裏傭人?不認識,總不能要求他認識家裏所有的傭人吧!


    “說重點,要不就滾蛋!”現在誰還有閑心管他是不是認識的人。


    士兵閉上眼睛,一口氣的往下說:“其實,那個受傷的女人是少夫人!”


    費羅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渾身血汙的女人真的就是那個他所厭惡的,舉止輕佻,行為放浪的女人?


    剛才陪同父親進入軍醫帳篷的時候,撲鼻而來血腥讓他極為不舒服,可萬沒有想到竟然傷的這麽重,該不會是她的苦肉計吧!也許是簽了離婚書後悔,想重新回到他身邊所使的手段吧!


    雖然他是個軍人,可是國家一直都是太平無事,他整天的工作也隻是出謀劃策,最多也是進行一些實地的操練,像這種血汙汙的一個人真切的躺在他的眼前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看著父親走過去檢視她的傷口,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她的腿竟然在抽搐,是太疼的緣故嗎?


    雖然厭惡她,可是費羅恩自認從來沒有想讓她死的念頭,看著她這麽一聲不吭的躺在眼前,他心中有種說部出來的難受,多多少少是因為他吧,如果他們沒有離婚,她一定還在家裏養尊處優吧!


    “伊梅爾,醒醒!”費修拍了拍她的臉頰,難道是他下的手嗎?他瘋了不成,竟然連伊梅爾都殺!


    “父親,看樣子她不可能醒的,那麽重的傷!”費羅恩湊過來,進看才知道,她受的傷有多嚴重,在他們進來之前,軍醫已經為她處理過傷口了,可是為什麽大腿的繃帶出還是汩汩的冒血?


    “孩子,醒醒!”


    “父親——”看著父親手上的殷紅,他叫人遞過一塊手帕。


    臉上也有傷口嗎?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費修看向剛才來報告的士兵。


    士兵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發現的時候,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費修還想再問什麽,就發現伊梅爾的眼球動了動,他試著拍了拍,“伊梅爾——


    勉強的睜開眼睛,一抹熟悉的身影躍入她的眼簾,是做夢嗎?


    伊梅爾想抬起手,好揉揉眼睛看個仔細,可是不知道怎麽搞的,手臂像灌了鉛,好重!


    記憶猶如潮水般向她奔湧,她記得自己倒在那個人的劍下,然後他沒有殺自己,忽然她打了一個哆嗦,想起了他臨轉身前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冷淡,無情,鄙夷,嘲諷,像是為了貫徹那個決裂的表情,她聽見四周惶惶不安的聲音,然後就是她像個喪家之犬一樣逃命的身影,他竟然真的要殺她,竟然要那些不入流的角色來殺她,原來一直竊竊私語的聲音是在商量怎麽對付她!


    不可以死,就算傷痕累累也要活下來,因為她不想看到他後悔的樣子,所以她必須活著,奮力的撕殺,整個東城充滿了死亡的嚎叫,腦袋中隻有一個念頭,活著,活下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在這裏了,伊梅爾完全不記得後麵的事情了,頭好疼!各種的影象在她的腦海中錯雜的閃現。


    腦袋中有著片刻的空白,有些事情好象斷了的弦一樣,怎麽也接不上,好疼,頭疼,腿疼,肚子也疼,她渾身上下都像在火燒一樣,誰來救救她?


    眼前的人影在徘徊,她想伸手抓住,可是身體好重呀!


    拚了命的想抓住什麽東西,可是手才微微的抬起,她就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手再次下滑的時候,一雙大掌抓住了她!


    “嗨!帥哥,不要這麽冷漠嗎?”卡滋卡滋的咬著嘴裏的蘋果,伊梅爾含糊不清的開口。


    背對著她,費羅恩極力的隱壓著內心住內心的反感,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忍耐,因為對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受重傷的女人。


    “帥哥,就算我不是什麽讓你魂不守舍的美女,但也別用背對著我呀!很沒禮貌呢?”不過帥哥就是帥哥,連背影都這麽讓人心動。


    費羅恩緩緩的轉過身,看著床上那個渾身繃帶卻殷切的享受著別人服飾的女人,他冷漠的開口:“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說——”伊梅爾張開嘴,咬了一下身旁那個看起來很可愛的男孩遞過來的蘋果,“你那是什麽眼神,嚴重侮辱我的自尊呢!”


    費羅恩狹長的雙眼微眯的打量著那個沒有形象可言的女人,接著他走進她,做了從來沒有的動作,揪住一個女人的衣領,惡狠狠的開口:“你到底還要裝到幾時?”


    “咳咳——”猛的被他揪起,噎在伊梅爾喉嚨裏的蘋果差點要了她的命,臉色也漸漸的變成豬肝色,“放,放手——”


    看見她喘不過氣,旁邊的男孩趕忙推開費羅恩,然後用手在她的胸前順氣,“伊梅爾小姐,怎麽樣?好點沒有?”等伊梅爾的臉色漸漸的恢複,男孩子才乍驚自己的失禮,用眼角小心翼翼的瞄了費羅恩一眼,退到一邊。


    要不是因為自己的手疼的要命,她真想把那個超大號的枕頭,仍向那個冷漠的男人,問問他為什麽要謀殺自己,順了口氣,伊梅爾狠狠的瞪著費羅恩,“怪不得人家說長相好看的男人,十個有九個都有瑕疵,你這個次品!”然後又一臉笑眯眯的看著像個小兔子一樣受驚的男孩,“還剩下的一個,就是你這個樣人見人愛的美少年!來,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呀!”


    費羅恩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女人不管那種樣貌出現在自己麵前都是一副做作又惡心的樣,果然有讓人把她砍成這個樣子的衝動。


    “哎喲!別害羞嘛!叫什麽名字,說來給姐姐聽聽嘛!”她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看著眼前的男孩,不能怪她這麽好色,誰叫自己一醒來,看見的人就是他,而且還這麽死心塌地,不對是忠心耿耿的服侍他。


    “惡心!”費羅恩嫌惡的看了她一眼,什麽姐姐弟弟的叫的那麽親熱,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就憑她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想釣男人,而且還是身份低下的士兵。


    “我說,你怎麽還在這裏?”


    “你——”費羅恩哆嗦著手指指著他,現在她到嫌棄他礙事了,幾天前她不是還巴著他,垂涎他,一副沒有他就要死了的樣子?


    在費羅恩被人忽視不行的時候,旁邊的男孩說話了,“我叫傑,以前是費家廚娘羅莉的兒子,現在是一名 剛剛入伍的士兵!”他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男孩子那種特有的羞澀,最後還不忘補了一句自己的豐功偉績,“第一個在河裏發現您的也是我!”


    因為他的話,費羅恩挑了挑眉頭,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家裏有這麽一號人物,而且他話裏的最後一句,不是擺明了邀功嗎?


    “原來是救命恩人呀!”伊梅爾的眼睛裏開始冒光,沒想到救命恩人是這麽一個羞澀可愛的少年。


    “這我可要好好想想怎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不,不用!”傑慌忙的擺手,驚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著傑那種稚嫩驚慌的樣子,費羅恩撇了撇嘴,“就算你想獻身,也要考慮一下別人要不要呢!”


    不理會眼前這個男人的冷言,她繼續微笑的看著傑,“要不然我以身相許吧!”搭上這麽個年輕俊秀的少年也不吃虧。


    為她的話少年羞紅了臉,腦袋擺的像個撥浪鼓,“不,不用了——”


    伊梅爾哀怨的看著救命恩人,“怎麽我配不上你嗎?”


    “不,不是!”傑急忙的反駁,緊接著又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費羅恩,“是我配不起您!”


    “哎喲!好可愛哦!”伊梅爾吃吃的笑,連帶的扯動她身上的傷,結果又齜牙咧嘴的喊痛,慌的傑手忙腳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冷眼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女人和害羞的臉發紅的少年,費羅恩心中不是滋味,恨不得撲上前去把他們分開,倒不是對她還有什麽情分,隻是從小到大,無論到哪裏,他都是個受人矚目的發光體,現在竟然被一個廚娘的兒子奪走注意力,這樣他的自尊嚴重的受挫。


    那個女人不過是他不要的女人,是他甩掉的包袱,竟然還敢那麽的無視他的存在,真是十足的可惡。


    剛要開口教訓她一頓,父親就走了進來。


    “我說老伯,您不要用這麽哀怨的眼神看我好不好?”被一個老人這麽看,渾身不自在的很。


    “你放尊重些!”什麽叫哀怨的眼神,這個女人!


    費修擺手示意兒子不要多嘴,“你,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伊梅爾搖搖頭。


    “那名字呢?”費修再問。


    這次她倒是回答的爽快,“伊梅爾!”


    費羅恩看著她的眼睛爆發出憤怒的色彩,這個女人果然是在裝蒜,“你耍我們——”


    “你這個人怎麽跟個鬥雞似的,我又沒掐你的脖子!”怎麽總是一副看她不順眼的樣子。


    費修做了個手勢要兒子不要張口,“還記得什麽?”


    “可能是我衰吧!”


    “怎麽說?”


    “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走夜路也能遇見鬼!”她歎了口氣,好象是再說命運的不公,“老伯,您說說看,我找誰惹誰了,為什麽別人都沒有事,偏偏就我遇見了打劫的!遇見打劫的也就算了,竟然把我弄成這樣,弄成這樣也就算了——”說到這裏,她用眼角吊吊旁邊的費羅恩,“怎麽醒過來就遇見這麽個人,我真的替他父母悲哀!怎麽養了這麽個兒子!”沒教養,沒水準,沒品位,沒格調,總之,什麽都沒有


    看著兒子氣的發青的臉,費修甚至在他的頭頂看到一縷緩緩上升的輕煙,看樣子是氣的不輕,聞著他周身散發的怒火,費修倒是輕鬆的笑笑,“這些話都是誰和你說的?”什麽遇見打劫的強盜,還真是能編。


    伊梅爾輕鬆的努努下巴,不負責任的推脫,“他啊!”


    傑尷尬的笑笑,“是伊梅爾小姐一直問——”他才沒辦法胡說的。


    “那你的名字呢?”不會也是——


    “他說的啊!”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想必是個年輕的孩子說露了嘴,“伊梅爾——”


    “幹嗎?老伯。”


    費修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注視著她傷痕累累的身體,心中不由得一痛,他真的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會下這麽狠的手,畢竟他們是——


    “老伯,您到底要說啥?”不會是個變態的大叔吧。


    “伊梅爾,以後不要叫我老伯!”心中一個念頭緩緩的升起,望著那張貼著繃帶的臉,他笑的格外的溫柔,“你要叫我爸爸!”


    “爸!”


    “爸爸?”


    兩道聲音一驚詫,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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