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幫我算了,等會兒一起給。」


    「你要算什麽?」她抬頭看著從天空緩緩飛過的那幾隻鳥。


    「回京後的情況。」


    她皸著眉頭繼續看著天空,「不好,風雲詭譎,父子相認。怪了,怎麽還會來個父子相認的卦象跑出來?」說完她納悶地看著他。


    「風雲詭譎我相信,但這父子相認,我懷疑你這個小神算真是個半吊子。」他一對好看的劍眉打了個大結盯著她,若不是對她有所認識,肯定又會將她歸類到騙子這一掛。


    「你才半吊子廣難道你都沒有想過,為何為你算的卦象總是會跑出這種結果?」


    「我父親在我四歲時便戰死沙場,這是不爭的事實,你難道要讓我去挖墳,確定墳墓裏頭躺的人是不是我父親?」他雙臂抱胸,冷聲提醒她。


    諸葛苡湛頓時啞口無言,她對自己的卦是很有信心的,可皇甫璟淵的父親當真過世多年,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她伸出手,「潤金拿來,一共二兩銀子。」


    他摸了自己的腰間一會兒,「錢袋子我沒帶出來,先欠著,改天再給你。」話落,轉身走人,獨留她在身後氣得大吼,逕自往自己住的船艟前去。


    進到船艙,皇甫璟淵將門掩上後,自衣襟內袋裏取出一個錢袋子,眸光意味不明的看著裏頭不少的銀子。


    他明明有帶銀子在身上,為何要騙諸葛苡湛他身上沒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種賴皮的舉動。


    當下他隻覺得,隻要不將欠的債還清,就有借口繼續找她說話,不管是任何理由……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也擔心有漏網之魚會借著他們停泊靠岸之時突襲或是搶劫,因此皇甫璟淵下令晚上船隊不必靠岸,直接停留在水中央休息。


    明日就要靠岸了,下船後改走官道,約莫六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到達京城,這讓諸葛苡湛興奮得幾乎睡不著覺。


    既然睡不著,就到甲板上看星星好了,以後可能沒有機會搭船欣賞沿途風景或是在江上看夜景了,還是把握最後的機會再好好感受一把吧。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了船頭,皇甫璟淵讓人在這裏放了兩張躺椅,如此一來就可以隨時躺下欣賞滿天繁星。


    她剛要走到船頭,便看到其中一張躺椅上坐著一個銀白色的身影,對方拿著酒瓶一邊敬著夜空,一邊不疾不徐地喝著。


    她好奇的走向前,一看竟然是皇甫璟淵,借著船頭吊燈的照明,她發現他神情透著一抹寂寥與悲傷。


    他這是怎麽了?似乎喝了不少酒,躺椅旁散落著一個個空酒瓶。


    最近她總感覺他的心情不太好,她想著他可能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便沒有主動找他。


    此時為欣賞夜景,她走向前去居高臨下地盯著正搖搖晃晃喝著酒的皇甫璟淵,故意揶揄的問道:「你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在這邊喝酒,是想學人家撈月嗎?」


    他微掀一眼瞅去,看到來人是她,輕笑了一聲,勾了勾嘴角,「你一個姑娘家半夜不睡覺,到上頭來做什麽?也不擔心發生意外。」


    「我上來看星星,夜觀天象你不懂嗎?」


    「還會夜觀天象,你就吹吧。」他搖頭嗤笑了聲,擺明了不信。


    「我不吹牛。」


    他又灌了口酒,「你若是會夜觀天象,這時就不該還活在世上了。」


    「喂,皇甫璟淵你這什麽意思!」


    他將一瓶酒塞進她手心裏,「陪我喝一壺吧。」


    「陪你喝一壺?你想讓我醉死不成!」她皺眉盯著手中的酒壺,她酒量不行啊,前世號稱一杯醉,哪裏敢碰這種東西。


    「拿著做做樣子都不會。」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橫她一眼。


    「好吧,我陪你,不過你得先跟我說,為何我會夜觀天象就不能活在這世上?」


    他低頭沉沉笑了兩聲,那笑聲裏充滿了憤怒、鄙夷和不屑,「因為當今能力突出又會夜觀天象的人全……」他猛地抬頭,整個人逼近她,染著酒氣的臉龐與她隻有一指的距離,語氣森冷,在她唇邊低語道:「死了。」


    「全死了!」她驚駭的看著那張在她麵前過分放大的俊臉。


    「死在國師手中。」


    又是一個令她震撼的消息,她瞪圓了眼,實在很難相信。


    「不信是嗎?也是,在世人眼中,高風亮節的國師怎麽會做出這種鏟除異己的事。」他自嘲地道。


    她趕緊拉著他的衣袖解釋,「不,我不是不信,我是震驚。為何你會這麽說?你是不是有什麽證據?」她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問道:「你是不是調查過國師?你查出了什麽?」


    「你相信我?」他愕然的看著她。


    「自然,我認識你也有一段時間了,你的人品如何我自然清楚,嫉惡如仇,是非分明,不隨意道他人是非,但那國師我又不認識,我怎麽會知道他的為人,與其相信坊間傳言以及世人對他的歌功頌德,我還比較相信自你口中說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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