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身拿出準備好的禮物:


    「這些上好的筆墨紙硯,是爹爹特意給二叔準備的。」


    「這首飾,是娘讓給嬸娘的。」


    「還有這長命鎖是給二弟的。」


    陳清文因著身子弱,平日裏最喜歡的事就是閑來無事寫上幾筆字,一眼瞧出,陳毓拿來的正是大周朝最好的澄硯,連那紙張都是一等一的上好宣紙,再加上精美的狼毫,這麽一套下來,怕不得上千兩銀子?


    更不要說還對胃口至極。


    陳清文的妻子沈氏則更熱情。


    沈家也算是臨河縣大族,當初之所以願意把嫡女嫁給沒有功名的陳家二爺,衝著的可不正是前途大好的陳清和?


    誰成想嫁過來才看出,自己這夫婿竟是對婆家兄長抱有心結。


    雖然後來兩人漸漸琴瑟和諧,沈氏一顆心也終於完全落在陳清文身上,卻依舊無比希望夫君早日明白過來,別和大伯子生分了才好。


    這會兒看陳毓樣貌神韻,再加上出手的闊綽,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抱了懷裏的娃娃遞到陳毓麵前:


    「寶寶快見過哥哥,將來和咱們毓哥兒一般有出息了才好。」


    小家夥瞧著也就半歲大的模樣,烏溜溜的黑眼睛瞧著陳毓,胖胖的小手還放在嘴裏,嘬個不停,發出啾啾的聲音,那樣子真是要多萌就有多萌。


    陳毓笑著抱了過來,很是稀罕道:


    「二弟長得真好看。」


    一句話誇得陳清文喜笑顏開,抱過兒子親了下,隨手交給沈氏:


    「讓人把飯端上來,等毓兒吃過飯,我還得考較一下他的學問,既然要下場,怎麽也不能墮了大哥的名頭不是?」


    一番話說得陳毓簡直要風中淩亂了——


    在書院時,每日裏由先生和準姐夫考較,回來了親叔叔也要親自上陣——


    這苦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隻是陳清文你的訓侄大計還是沒來得及立即實施,兩人剛用過飯,就有下人回稟,說是義學裏的先生到了。


    因陳毓一直身在方城,此番下場,須得和其他學裏一起。


    臨河縣城裏,除了兩三所社學外,也就是陳家興辦的義學罷了。


    本來陳清文想著,社學裏的先生經驗應該更老到些,不然就讓陳毓從社學那裏投考,不妨,那些私塾先生都不是太感興趣。


    畢竟,聽說對方也就是個十二歲的娃娃,所有人第一感覺就是,來鬧著玩的吧?心裏先就有些不喜。


    再說了,他們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反正都是不可能考中的,要是這位陳公子能考個一般也就罷了,要是糟糕的緊,帶累的自己的名聲都會不好,說不好會影響到社學以後的招生……


    陳清文也是個聰明人,看他們的樣子也能看出來,又不想落個以勢壓人的大帽子,便索性收回成命,直接同自家興辦的義學裏準備下場的學生一塊兒報了名。


    義學裏的老夫子姓楊,倒沒想到也是個急性子,竟是這麽快就巴巴的趕了來。


    陳清文忙命人撤去杯盞,親自帶了陳毓出迎。


    楊老先生是個幹瘦的老頭,留著幾縷山羊胡,走起路來,胡子一翹一翹的,瞧著很是喜興,老先生瞧見陳毓,先就眼前一亮:


    「啊呀,這般鍾靈毓秀的娃子,老夫可是撿著寶了。」


    嘴裏這麽說,卻也有些尷尬。別人不知道,老先生卻是最明白自己之所以來的這麽急的原因——


    義學雖是好事,可願意來的都是窮苦上不起學人家的子弟,甚而很多人來的時候,家中父母就說的很明確,能認幾個字,會寫自己名字即可,並不期望他們能有什麽大出息。


    俗話說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不想教出高材生的先生也不是好先生不是。


    可麵對著這麽一群誌不在學的學生,便是孔夫子,怕也隻會麵壁痛哭吧?


    老夫子隻急的本就不太多的山羊胡子都捋細了不少。


    可皇帝不急太監急,光是先生著急上火也沒用啊。


    興辦義學三年來,今年是學中第一次勉強湊出五個學生可以下場,而其中一個,還是年方十二歲的富家公子陳毓。


    而和其他私學裏的先生怕陳毓的加入會拉低升學率不同,這位老先生,卻是抱著一線希望的。畢竟,再怎麽說,陳毓也是舉人之子不是?


    萬一考得好了些,說不好,也能幫義學打一下名頭,讓一些有才華的寒門子弟願意投身進來。


    至於自己那幾名高徒,說句不好聽的,老夫子根本就沒敢報什麽希望——


    就是這次下場,還是自己磨破了嘴皮子的結果。


    因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陳毓身上,因而一聽說陳家少爺回來了,老先生就坐不住了,好容易挨到自覺對方酒飯已畢,就忙不迭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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