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陳毓涼涼一笑,「我就信你們一次。」


    瞧著喜子把幾個人一條繩子拴了,又和劉娥一起送走了其他農戶。


    待把院門關上,劉娥早帶了二丫離開,院子裏就剩下李成幾人罷了。


    「把他們的嘴堵上。」陳毓依舊坐在那裏,臉上神情無害的緊。


    李成神情更加恐懼,其餘幾人卻是心情一鬆,甚而還互相使了個眼色——雖然弄不清那襲擊了幾人的高人是那位,卻無論如何不可能是眼前這倆半大小子,待會兒抽冷子說不好就可以製服這少年離開。


    正自打著算盤,眼前一暗,卻是本來施施然坐在院中的少年,不知怎麽就突兀出現在眼前。


    「你——」那老大先就嚇得一哆嗦——好像不對啊,怎麽和之前被抓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還未回過神來,碩大的身體就被一下提起,然後陳毓抓住那人臂膀用力一拉一拽,一陣令人牙磣的哢嚓聲響起,那老大神情頓時扭曲的緊,偏是嘴又被塞住了,竟是除了在地上打滾外,再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陳毓也不理他,抬腿一腳踩在那人腿上,又是一陣哢嚓響,明顯腿也是折了的……


    如是幾番,到最後,除了地上無聲哀嚎著的四個,也就剩幾人中年紀最小的老六和李成了。隻是兩人神情恐懼,瞧著陳毓的眼神和看魔鬼也差不了多少。


    甚而在陳毓提起老六時,一股腥臊的氣味兒傳來,竟是嚇得尿褲了。


    陳毓冷笑一聲,狠狠的把人摜在地上,探手扯掉篩糠一般哆嗦個不停的老六嘴裏的布:


    「不像跟他們一樣就告訴我,誰讓你們來的?」


    「是李成,真是,是,李成啊。」那人嚷出這麽一句,終於再也支持不了,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那邊李成早已是麵色煞白,在陳毓眼神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涕淚交流的道:


    「似,阮,笙……」


    阮笙?竟然是阮笙嗎?


    「他在哪裏?」


    「悅,悅……來……」李成喃喃著,一想到今後就將落在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少年手上,就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來過農莊。


    聽說陳毓在農莊遇險,秦忠很快趕了來。


    「我沒事兒。」陳毓搖頭,瞧著窗外一眾工匠的眼神卻很是冰冷,「幫劉嫂子母女換個住的地方,還有查一下這些工匠,看有沒有那家投府裏之前和阮家有關係的,或者這些日子突然有了餘財的……」


    因著劉娥的特殊性,陳毓也好,裘三也罷,都有意識的不讓劉娥的名聲傳揚於外,不然,不但母女兩人再別想有好日子過,說不好還會招來潑天禍事。便是農莊裏的這些農戶,也頂多知道劉娥手巧善織布罷了,唯二知道劉娥底細的,也就外麵這些工匠罷了。


    雖然不知道阮笙到底掌握了什麽,陳毓卻明白,走漏消息的人,定然就是外麵這些工匠中的一個。


    秦忠何嚐不知道這一點?臉色早已是鐵青。


    果然是人心難測啊。


    以匠人地位之低,想要養家糊口根本就是再艱難不過,也隻有主子家這樣的積善人家,才會願意把匠人全家都給安置了。不但活少,報酬還豐厚的緊。倒好,不知道感恩,還竟敢幹出吃裏扒外的事了!


    「把他們全帶去西廂房。」陳毓擺了擺手。本來昨天讓人通知秦伯帶工匠來,是為了依照劉娥所說,改造紡紗機,倒是正好把人給聚齊了。


    西廂房那幾個斷胳膊斷腿的正在那裏,要是這些也嚇不住他們,自己不介意改用其他手段。


    透過窗戶往外邊瞧了一眼,卻是一頓——


    幾個匠人中,那個精瘦的鍾姓匠人明顯神情間有些畏縮。


    「把他帶進來。」


    秦忠也瞧見了此人鬼鬼祟祟明顯心懷鬼胎的模樣,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推開門,一腳踹了過去:


    「鍾四,你好大的膽子!」


    和其他匠人不同,這鍾四卻是自己找上門並遞上身契的——


    當時鍾母病重,鍾四卻是連抓藥的錢都拿不出,又聽說陳家想找匠人,這才直接上門鬧出自賣自身的戲碼來,秦忠看他是個孝子,想著孝道之人必然仁義,就做主收了下來。


    卻沒料到竟是這人做出了背主之事。


    鍾四猝不及防之下,「哎喲」一聲癱倒在地,卻是不敢呼痛,隻膽戰心驚的不住哀求。


    被秦忠拎著衣領就給丟到房間裏。


    待看清西廂房裏眾人缺胳膊斷腿的模樣,尤其是李成,更是整個人都成了個扭曲的怪物,頓時嚇得魂兒都飛了,不待陳毓開口,便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少爺饒命啊……」


    「到底怎麽回事?」秦忠厲聲道。


    「是阮笙,是阮笙那個畜生啊——」


    鍾四嘶聲道。


    「你和阮笙果然有關係!」原先的猜測變成了現實,秦忠氣的一把拽過鍾四,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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