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一愣,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因為之前的教訓,我現在絕不會輕易結盟,看著陳玄策的眼神,我不禁問道:“您的意思是……”


    陳玄策說道:“我的意思也很簡單,林楊,說句實話,你跟我們陰間接觸也遠不止一天兩天了,你有沒有發現,你一直都處於一個被動挨打的局麵。”


    我想了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陳玄策繼續說道:“林楊,說句不好聽的,你畢竟是個男人,一個男人就該有擔當,有血性,現在白家和徐家都差不多要騎到你脖子上來了,你難道一點也不憤怒一點也不怨恨?”


    我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憤怒,當然也會怨恨……”


    陳玄策笑著說道:“好,這說明我的確沒有看錯人,現在我告訴你,隻要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咱們立即就可以扭轉這個局麵,反客為主,向白闌珊乃至於徐家發動進攻,你覺得怎麽樣?”


    我聽了這話,最開始是覺得熱血沸騰,陳玄策這老鬼,的確是一把演說的好手,他輕輕鬆鬆一番話竟然真的說的我想要掄起膀子和徐家大戰一場。


    然而最後我的衝動還是被理智控製了下來,我想了一會,才覺得這件事情大有問題。


    雖然陰間四大家族的第二位一直在變化,但是陳家始終坐穩了老四的位置,這說明陳家雖然盛產精英,可是實力始終不夠。


    而如今難道僅憑著陳玄策的一麵之詞,我們就可以放手一搏嗎?徐家的恐怖實力暫且不說,單單一個白闌珊就已經是讓如君都皺眉頭的人物了。


    陳玄策真的牛到了這種地步,揮揮手就可以帶著我們去跟徐家掰手腕?


    我不信。


    陳玄策這隻老狐狸僅僅通過我表情的變化就已經猜到了我的意思,他笑著說道:“怎麽,不信?”


    我雖然不太好意思,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陳玄策又笑了笑,說道:“不信是正常的,林楊,現在你還能保持理智,說明你的確成長了很多,這樣,我給你聽點東西,聽完了之後,我再給你分析一下咱們擁有的資源,到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合作,跟徐家還有白闌珊拚一拚,如何?”


    我點頭同意,看起來陳玄策隱忍這麽久,終於要亮出最後的底牌了。


    這時候陳玄策揮了揮手,忽然陳家林地鐵站內的喇叭開始發出了瘋狂的噪音,好像是很久沒有動用過的樣子。


    我知道這喇叭之中即將播放一段決定我選擇的內容,所以我豎起耳朵,緊張地聽著。


    一陣煩人的噪響之後,我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電話等待的聲音,“嘟……嘟……”


    “喂,你好。”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因為這是老貓的聲音,千真萬確,一點沒變,就是老貓的聲音。


    “喂,你好,請問是老貓麽?”


    這是一個被處理過的聲音,顯然聽不出他本來的音色,看起來這個人故意隱藏身份,所以才會在電話裏麵做手腳。


    我連忙緊張起來,仔細的聽著。


    “我是老貓,找我什麽事情?”


    “是這樣,我想要委托您查一件事情,算是靈異事件,而且最近也傳的很火爆,希望您能過來一趟。”


    “哦?過去一趟?去哪?”


    “北京。”


    “太遠了,不去。”


    “如果我們肯預先支付您五十萬呢?這隻是全部酬勞的十分之一,等到您辦完了這件事,我們會將剩下的百分之九十打給您。”


    “這……可以考慮一下,具體是什麽事情?”


    “別急,我先來確認一下您是不是我們需要的人好麽?”


    “說。”


    “老貓,三十二歲,生於北京,兩歲的時候跟母親移居佛山,十三歲出道,先後與六位趟陰人活躍於兩廣一帶,口碑不錯。”


    “你知道的有點多。”


    “你還有個助手,外號叫大黃,是傳統道玄傳人,兩年前跟你組合在一起,來曆不明,對不對?”


    “嗯。”


    “好了,您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那你究竟需要我查什麽東西?”


    “前幾天在地鐵雍和宮站,有目擊者目睹了一頂白色的轎子從隧道之中走過,這您聽說過麽?”


    “……”


    “沒聽說過也沒有關係,那麽您知不知道,三十年前福壽嶺血祭大陣放血殺人的事情呢?”


    “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誰,我隻是委托您過來查案的客戶,我已經給你們兩個訂好了機票,後天上午,飛北京,當然,訂機票用的身份證都是偽造的,那兩張身份證會在今天寄到您的手上,到了北京之後,我在三個月之內會跟您再次聯係,不要來找我,先去看看你賬戶裏的五十萬吧,再見。”


    之後電話立即掛斷,一陣忙音傳來,嘟嘟嘟響個不停。


    我聽得臉色鐵青,冷汗直流,這顯然是老貓和大黃來到北京之前,接到的那個客戶的電話,問題是陳玄策為什麽會有呢?


    “前輩,當初雇傭老貓來北京的人,就是您麽?”我連忙問道。


    陳玄策笑著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但是這個人你應該認識。”


    “是誰?”


    “徐長歌。”


    “竟然是他?!”


    我徹底震驚,雖然之前也已經猜到,但是突然知道了這個結果,我還是無法瞬間接受。


    “那前輩,三十年前的福壽嶺血祭大陣,以及雍和宮裏抬轎子的人,和老貓有什麽關係呢?”我再次發問。


    陳玄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表情,說道:“你大可以猜猜。”


    我問道:“難道徐長歌和血祭大陣的那個人有關?那是他的親人?”


    陳玄策說道:“有些事情我並不方便直接告訴你,你可以回去問問老貓,相信經曆了這一切之後,他不會再隱瞞什麽了,這些話必須要他自己跟你說,我如果越俎代庖的話,其實很不地道。”


    我點頭表示同意,隻好說道:“謝謝。”


    陳玄策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客氣,但是現在你應該至少知道,想要對付徐家的人並不止咱們兩個,徐長歌也是其中之一,再加上王如君,憑借著咱們的實力,也不一定就不是徐家的對手。”


    我剛要點頭,忽然一愣,現在所有的線索已經清楚,我不禁開始從頭梳理這一切。


    徐長歌請老貓來北京的時候,電話已經被陳玄策監聽到了,陳玄策顯然知道徐長歌和老貓之間有某種秘密的聯係,而且兩個人的共同敵人都是徐家!


    更有甚者,陳玄策甚至知道大黃的來曆,也知道大黃的仇人也是徐家,所以從徐長歌請老貓回京的時候開始,陳玄策就已經開始密謀這一切了。


    而徐家顯然根基太深,無法直接撼動,怎麽辦?從徐家的走狗白家下手。


    因此徐長歌的後人徐夢筠才會第一個在地鐵裏麵遇到了萌二白,並且被萌二白下了血手印。


    隻怕徐夢筠之所以出現在那一輛載著萌二白的列車上,都是陳玄策的手筆。


    陳玄策最初的計劃應該是通過徐夢筠,挑唆徐長歌和白家的關係,讓徐長歌先從白家開始,徐徐圖之,一步一步剪除徐家的羽翼,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徐長歌並沒有及時發現夢筠的遭遇,或者說徐長歌還是想要一舉端掉徐家,所以並沒有對白家動手。


    陳玄策給徐長歌指了一條最可能成功的明路,而徐長歌偏偏繞著這條路走。


    陳玄策無奈之下,采取了第二招棋。


    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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