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使什麽壞?」肖焯笑著攤手,「老師是長輩,我是小輩,小輩如何敢管長輩的事?不然,豈不是又要被葉小姐罵成‘狗’了?」


    葉青也不理他,隨即掏出手機,就要撥閆濟民的電話,肖焯臉上笑容更大:


    「葉小姐盡管打。也是,葉小姐的身份可是不一般呢,即便用了坑蒙拐騙的法子,可也好歹被老師收列門牆不是?」


    「可有一點,葉小姐怕是不知道,老師為人正直,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兩麵三刀、表裏不一的人。如果你之前肯對老師直言自己的真實身份,或者老師還會看在聶家心誠的份兒上,過來看上一眼,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算計了老師後,又讓他發現了你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閆教授之所以會反悔,是因為惱了葉青?」聶辰臉色一下難看至極。


    「我可沒有這麽說,」肖焯聳了聳肩,「你要是以為是老師故意放你鴿子,也未嚐不可。」


    隻這樣的話,卻是誰都不信的。畢竟閆濟民信守承諾,是中都出了名的。


    那邊兒葉青也放下手機——手機裏機械的女聲正一遍遍說著同一句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所以一切,竟是印證了方才肖焯的話。


    聶辰眼睛都紅了,一步跨出去,正好站在葉青並肖焯麵前。


    聶芳華嚇了一跳,忙阻止:「阿辰,別衝動。」上前一步,用力拉住聶辰。


    聶芳華拚命把聶辰拉到身後,自己卻是上前一步,在肖焯麵前深深低下頭來:


    「肖公子,從前聶家多有對你肖家不住……有什麽要求,肖公子隻管說……隻請您告訴我,閆教授,他這會兒,在哪兒……我父親他,真的不能再等了……算我,求你……」


    後麵的聶辰,眼淚好險沒掉下來——聶家是書香門第,大姑從小跟著祖父讀書認字,最是個清高要麵子的,眼下卻是這般低三下四……


    「您這樣,小子可是不敢當……」肖焯口中客氣著,腰背卻是挺得筆直,居高臨下的瞧著在自己麵前卑躬屈膝的聶芳華,「聶老爺子身染重疾,在下也很是同情,可老師的脾氣……你們這樣,不是為難我嗎……」


    竟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聶芳華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卑微到這般地步,肖焯竟然絲毫不為之所動。


    「肖公子想要什麽,聶辰明白,我這樣做,肖少可還滿意?」聶辰忽然開口,手中拳頭跟著揚起。


    肖焯臉上笑意越濃,偏頭瞧了依舊麵無表情的葉青一眼:


    「長到這麽大,你葉大小姐或者從不曾體會過,什麽叫來自親人的痛……今日或者,也可體會一番……」


    正如父親當初,被聶芳雲傷到了無生意……


    下一刻麵色突然大變。卻是聶辰的拳頭並不是朝著葉青,而是朝著他砸了過來。


    等肖焯意識到這一點,明顯已經晚了,眼角上頓時狠狠的挨了一下。


    一個熊貓眼瞬間成型,肖焯整個右眼眶都青了。


    「混蛋王八蛋!閆教授到底去哪兒了?」聶辰咬牙切齒的瞪著肖焯,竟是一副恨不得要殺人的樣子,鄒明遠想要拉住他,卻被聶辰掙脫,又一腳踹了過去。


    肖焯忙往旁邊躲,沒想到倒是躲開了聶辰那一腳,卻忘了身後的葉青,兩人堪堪靠近時,一陣寒意從身後透胸而來。


    肖焯直覺不對,忙要往旁邊閃避,身體卻是一陣酸麻,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硬生生挨了一下,肖焯隻覺好像被人從後心處捅了一刀,劇痛之下,疼的腰都彎的和蝦米一般:


    「聶辰,葉青……」


    昨天在閆濟民辦公室外,就在聶辰和葉青手裏吃了虧,隻有閆濟民在,肖焯也不好太過。沒想到聶家人這麽猖狂,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動手。


    一手捂著肚腹,一手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我是肖焯……這裏是中都醫院,有人仗勢行凶打人……」


    看肖焯冷汗直淌,蜷縮成一團的模樣,聶辰明顯有些懵,等回過神來,卻是有些擔心——


    自己也就罷了,反正是男孩子。倒是葉青,肖家人本來就對小姑恨之入骨,這要是讓肖焯拿了把柄,葉青會有好果子吃?


    如果說之前還很是陌生,可一起這麽和肖焯幹了兩架,聶辰卻自覺已經和葉青建立了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誼,打心眼裏覺得和葉青親近的不得了——


    從今兒個起葉青不是自己表妹,那就是自己親妹妹。


    趁大家還沒回過神來,忙快步上前,低聲衝葉青道:


    「你趕緊走……」


    待會兒警察來了,就說是自己打的。話說聶辰也有些蒙頂,明明之前也沒有瞧見葉青對肖焯動手啊?!


    痛苦萬狀的肖焯無疑聽了個正著,聞言惡狠狠的向兩人看去:


    「你們兩個,誰也別想跑……」


    一句話沒說完,葉青視線已是轉了過來,肖焯神情中頓時有些惶恐,硬生生的住了嘴不說,更是倉皇的轉頭——


    這姓葉的小丫頭,瞧著好看,可實際上卻是個再狠毒不過的毒婦。


    甚至肖焯懷疑,葉青隨身攜帶的,應該有凶器,雖然瞧不見,可肖焯卻認定,後背那裏一定受了重創。


    這會兒自己已經是路都走不成了,真是惹惱了她,不一定會怎麽折磨自己呢。


    一時又有些後悔,早知道葉青和聶辰這麽喪心病狂,就不一個人過來了……


    聶辰瞧見肖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隻覺心裏的煩躁都散去不少,「噗」的一聲就笑了開來。


    「還笑!」聶芳華走過來,狠狠的剜了聶辰一眼。


    聶辰心虛不已,卻是不敢往後躲——


    平日裏大姑就經常批評自己做事太過衝動,這會兒爺爺病著,正要求人呢,自己卻是把肖焯給打了……


    怕是再想請動閆濟民,癡人說夢還差不多。


    蔫頭耷腦的站在聶芳華麵前——就是被揍一頓,也認了。


    聶芳華果然揚起手來,卻是一下把聶辰和葉青都摟在懷裏:


    「好孩子,委屈你們了……」


    口中說著,眼睛又紅了。


    從小妹和葉國禮私奔,這個家就深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這麽多年了,雖然外邊瞧著早已完好如初,卻是隻有聶家人知道,疤痕底下卻是再也回不到從前平安和樂的斑斑暗傷。


    卻在瞧見聶辰和葉青守望相護時,又找回了從前一大家子相親相愛的感覺。


    倒是鄒明遠,明顯有些擔心——方才瞧著肖焯挨揍,確實解氣,可後續要怎麽辦呢?肖焯的樣子,明顯傷的不輕,肖家不可能善罷甘休。


    正自頭疼,走廊外又有腳步聲傳來,幾人隨即看過去,卻是一個神情嚴肅的中年人,後麵還跟著個秘書模樣的人,正步履匆匆,快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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