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已經逐漸習慣彼此生活的調性,雖然其中少不了鬥嘴吵鬧,確實最真實的相處模式。


    他們並沒有言明交往,也沒有開口要求對方說愛,卻在曖昧中體會到戀愛酸甜的滋味,一切是那麽的自然。


    “誰願意為了一份愛付出去多少。然後得到多少並不計較,當我想清楚的時候,我就算已經準備好,放手去愛,海闊天空……喔喔喔哦耶耶——”向芷恒以殺豬般的聲音唱著極高音的歌曲,差點震破夏臣勳的耳膜。


    他忍受不了地走到她房間,連門都不敲了,直接旋開門把,果真看見她戴著耳機,發狂般的唱著。


    他上前扯下她的耳機。


    “拜托你,雖然不是鬼月,但這種聲音真的會嚇死人。”


    “能聽見我天籟般的聲音是你三生有幸。”她搶回耳機。


    “你最近沒事練歌幹嘛?”荼毒他的耳朵嗎?


    “公司的同事說要去唱歌,我好久沒潤嗓了。”她咳了兩聲,準備再拉高聲音。


    “噓……有沒有人告訴你,晚上練歌會招來鬼怪?”他食指擺在唇間,東張西望的。


    “真的假的?”她緊張的跟著東看西看,稍微偎近他一些。


    “當然是真的。難怪最近半夜我總會聽到怪聲在家裏走來走去……”他說得煞有其事,明知道她會害怕,卻說得更起勁。


    她抱住她的手臂,疑神疑鬼道:“我好像也有聽到。”夏臣勳輕笑,指尖點住她的唇。


    “所以,你不要唱歌。”這招果然有用。天不怕地不怕的向芷恒生平隻怕“癢”和怕“鬼”,才說了幾句,她就自己跳進陷阱裏了。


    別怪他愛裝神弄鬼,他是為了自己和鄰居的生活品質著想,要不然每天聽她唱歌,和生活在地獄沒有什麽兩樣。


    叮咚!


    門鈴突然想起,向芷恒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撲進他懷裏,顫抖地說道:“啊!不會是鬼來敲門吧?”


    “可見你平常做了很多虧心事,才會怕成這樣。”他淺笑,揉著她的背,把玩她的長發。


    “你去開門。”她催促他。


    “好好好。”他眷戀不舍地離開她,走到客廳,眼角瞄到向芷恒一顆頭探了出來。


    打開玄關的門,一抹嬌美的身影映入眼簾,俏麗的短發、聰穎的神態,靈氣十足的水眸轉了一圈,直勾勾的盯著夏臣勳,小巧的薄唇揚起完美的弧度。


    “不請我進去坐?”話雖如此,她已經推開夏臣勳,自動入內。


    發愣的人不隻夏臣勳,還有躲在牆後的向芷恒。


    她、她、她不是當時風靡全校的校花,據說是某富豪的女兒……小他們兩屆,叫什麽來著?向芷恒記不得她的名字,但那古靈精怪的神韻和沉魚落雁的美貌,見過的人,恐怕很難將她拋諸腦後。


    “你什麽時候回國的?”夏臣勳關上門,走到她身邊。


    “前兩天。馬上就過來看你。你的麵子可大了。”她漾開笑容,換是簡陋的屋子,終於發現躲在房門邊,還在怔愣的向芷恒。


    “她……不是大學時的大胃王嗎?”很好!沒想到她的綽號聲名遠播,連小她兩屆的的學妹都知道。


    向芷恒連忙走出房間,禮貌性的與她握手,自古有雲:先禮後兵。


    “你好。”


    “你好。”兩個女人之間流動的氣氛很詭異,似都在打量對方。


    夏臣勳露出傷腦筋的神情,暫時不打算介入其中。


    “我去拿飲料。”


    “學妹,不知道你怎麽會認識夏臣勳?”向芷恒急躁的毛病又犯了,打算先問清楚兩人的關係。


    “自然而然就認識了。”夏寧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發問:“學姐,請問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啊?喔,我是他的房客。”向芷恒倒也坦白。


    夏臣勳拿了三瓶罐裝汽水,一瓶丟給向芷恒,她俐落的接住;一瓶緩緩放在小學妹麵前。體貼的拉開瓶蓋,還插上吸管,遞到她手中。


    兩極化的待遇,讓向芷恒差點吐血身亡!這絕對是差別待遇!


    “你已經窮到必須出租自己的地盤了?”夏寧希接過飲料,喝了一口。


    “也不是,一言難盡。”他收到向芷恒責備的眼光,明白她是在為他不公平的舉動而憤慨。


    “你們……是什麽關係?”向芷恒問了令她心驚膽顫的問題。


    看他們之間眼神的流動。一股親近且難以難以割舍的情分若隱若現,莫怪她要揣測了。


    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


    “世界上無可取代的關係。”夏寧希驕縱的往他懷裏偎去,雙手緊緊纏住他的腰。


    向芷恒看得怒火中燒!那個胸膛她都還沒這麽放肆的擁抱過,這個小學妹未免太得寸進尺了喔。


    “寧希,別鬧。”夏臣勳在她耳邊輕語。


    他可是見識過向芷恒發起脾氣來的模樣,要是惹毛了她,隻怕這棟公寓會無法承受。


    “你們該不會是情侶吧?”向芷恒指著眼前姿勢“不良”的男女,口氣很衝。


    瞧夏臣勳一臉寵溺的表情,還在小學妹耳邊呢喃耳語,不是情侶才有鬼!


    那她這些日子與他相處的點滴算什麽?他對她親昵的舉動又算什麽?


    和房客套交情嗎?這個天殺的男人,可惡至極!


    “當然不是……”夏臣勳話還沒說完,嘴即被夏寧希給捂住。


    “如果是呢?哪又怎樣?”夏寧希滿臉興味的問。


    “所以你們不是囉!”見夏臣勳死命搖頭,向芷恒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一點,打算信任他一次。


    “可是我喜歡他。”夏寧希毫不避諱地承認,頗有戲弄向芷恒的意圖。


    “你這個千金小姐幹嘛要委身於他?你看他,除了長相尚可之外,口袋空空,你應該不想吃苦吧?所以千萬別再跟著他了。”向芷恒說到最後,倒像是在威脅了,巴不得學妹打退堂鼓,別和她搶人。


    這年頭,經濟不景氣,工作難保就算了,怎麽連一個囊空如洗的男人都有人要爭,難不成台灣女人的價值觀改變了?


    “你無所謂。反正我家有錢,他可以入贅。”夏寧希聳肩,媚笑。


    “咳咳!”夏臣勳撥開她的手,出聲警告。夏寧希淘氣的眨眨眼,要他別在意。


    “可是他嘴巴特別壞,心腸又不好,同情心等於零,連路邊的流浪狗都養不起,總資產絕對少於你家的廁所,你確定你的家人可以接受?”向芷恒打算對她“曉以大義”一番,讓她自動放棄。


    奇怪,普通人的世界,這些有錢人來瞎攪和幹什麽?怎麽和韓廣傑一樣!


    “謝謝你用這麽多形容詞形容我,我都不知道你這麽了解我。”夏臣勳語氣感激、眼中帶笑的自嘲。


    “既然你這麽嫌棄他,我就理所當然接受囉。”夏寧希似乎嫌玩得不夠,巴不得激起一屋子火花。沒辦法,人長年在國外太無聊,回到台灣遇上這麽有趣的事,不好好玩玩的話,實在太愧對自己了。


    “我才沒有嫌棄他。我要是嫌棄他,就不會在這了,我……”向芷恒急忙反駁,卻一時心急說出了心意,頓時像吞下一顆棗子,啊一聲後住嘴。


    “說得好聽,你應該是迫不得已才會住在這裏吧?這裏這麽簡陋,一般女生怎麽會願意租下來。”夏寧希故意擺出闊家小姐的傲氣,酸了向芷恒兩句。


    “我承認一開始是這樣,但我現在有一份很穩定的工作。”


    “哪家公司呢?”夏寧希挑眉。


    “廉境。”夏臣勳自動替向芷恒回答。


    夏寧希不禁詫訝。向芷恒臭屁的昂起下巴認為自己靠實力爭取來的工作,身份並不低於她這種千金小姐。


    “既然你經濟上已經沒有問題了,和夏臣勳也非親非故的,請你搬到更好的公寓區,別再來打擾他。”夏寧希語氣顯得刻薄,使壞的本色盡出。


    “你憑什麽趕我?房東都沒說話了!”向芷恒氣急敗壞的說。


    她的經濟是逐漸穩定,也適應了這棟老舊的公寓,更愛上了公寓的窮酸主人,她沒打算搬走,反正夏臣勳沒開口趕人。


    但她萬萬想不到,一個不速之客竟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借一步說話。”夏臣勳將夏寧希拉到一旁。細聲與她溝通。


    “你別亂來。”他這個妹妹,從一出生就被全家人當成寶貝,天生反骨又古靈精怪,教人又愛又恨,壞心眼更是和韓廣傑不相上下。


    天知道她現在在打什麽鬼主意,反正絕對沒把他這個哥哥放在眼裏就是了。


    “親愛的哥哥,我很認真,你應該不希望我去告密吧?說你‘狗’屋藏嬌。”她說得很小聲,剛好傳入他耳內。


    瞧這對沒神經的男女,她不當一下小小的阻力,怎能讓他們化阻力為助力,快點向彼此吐露真情呢!


    “你不會這麽做。況且,她不是我藏的,是韓廣傑安排進來的。”他嚴正聲明,看見夏寧希眼中噴射出詭譎的光芒後,頓時感到後悔不已。


    糟了!他忘了夏寧希和韓廣傑是勢不兩立的冤家,每每提及對方的名字就渾身不舒服。


    “別怪我無情,那她更應該要搬走。”夏寧希有種獲得勝利的快感,推開夏臣勳,走到向芷恒麵前,露出調性的笑。


    “期限一個月,你快點去找房子吧。”


    “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欺負人!”向芷恒氣壞了。


    “夏臣勳才不會聽你的。”


    “試試看才知道。”她對夏臣勳使個眼色,表示她絕對說到做到,要他乖乖認命,不要耍花招,不然後果她可不負責。


    “我走了。一個月後再來。”不等夏臣勳反應,她得意洋洋地離開公寓。要是韓廣傑知道她這麽做,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她可是非常期待。


    “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她為什麽可以趾高氣昂的要我搬走?”向芷恒戳了戳他的胸,氣呼呼質問他。


    “還有,你們剛剛在一旁偷偷說些什麽?”夏臣勳快被這兩個女人搞瘋了。


    他無奈的瞪著天花板,隻能歎一口氣道:“芷恒,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在那天來臨之前,不要問我為什麽,好嗎?”她連問原因的權利都沒有嗎?什麽時候他和她如此生疏了?


    前兩天,他們還並肩坐在陽台喝啤酒聊天,聊公司的事,聊學生時代的歲月,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真的要我搬走?”向芷恒不敢置信的問。突然間,怒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錯愕。


    “如果可以,那會是最好的選擇,但我不想,所以我會再想辦法。”他還能說什麽?他無法對她說一聲:聽我解釋。


    夏寧希那個魔女,這回真的留下難題給他了。


    麵對他的說法,向芷恒無法認同。


    學妹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如此重要,竟讓能左右他的決定,他的房客、他的生活?甚至連個解釋都無法給她,竟還能堅稱他和學妹不是男女朋友,誰會相信啊?


    她還需要再問什麽、再堅持什麽嗎?他都說了,如果她能搬走,是解決問題的最佳之道,她幹嘛賴著不走!


    她真的好傻……天真的以為近日來兩人感情增溫不少,結果全是假象!既然她已心有所屬,幹什麽三不五時來招惹她!


    “我懂了。”她冷冷掃了他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上鎖。


    “芷恒。”他站在她的房門前,敲著門板。


    心情很沉重。他不喜歡她冷漠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刀刺在他心口上,教他痛得無法呼吸。


    “我要睡了,你滾吧。”裏頭傳來悶在被子裏的聲音。


    他知道她正在氣頭上,不和他講話也是正常的。


    以她的個性。或許憋不到兩天就會自動投降了,他隻好暫時別去打擾她。


    以現階段的情況來看,最快又最有力的解決方式,就是他趕緊突破那個該死的夏家祖訓!如此一來,便可以擺脫所有的困局。


    他,隻能加快腳步了。


    夏臣勳猜錯了。向芷恒這次的抗議,整整延續了一星期,似乎執意要與他冷戰到底。


    工作回家後,她再也不去他的房間,完全避開他使用浴室的時間,不再有發狂般的練唱,他現在還挺懷念她五音不全的聲調,總比她安靜得像隻貓來得好。


    他有些苦惱,麵對突然轉變的她,感到非常不習慣。


    更令他情緒低落的是,她最近時常晚歸,身上多了淡淡的煙味,不是她自己抽煙的濃重味道,而是衣服上沾染了煙味。


    望著客廳的時鍾指向十一,他心情煩躁,想打電話給她,卻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幹涉她的自由。


    於是,懊惱的他決定到巷口外的便利商店買宵夜,實際上,是擔心她的安危,想到公寓外的巷子口等她。


    才剛搭電梯下樓,就看見一輛高級黑頭轎車停在大門口,一名男子從駕駛座下車,繞過車身,替副座的向芷恒打開車門。


    “杜經理,非常謝謝你送我回來。”她點頭致謝。


    “不客氣。不過,我沒想到你住在這種地方。”杜汐葳環視老舊的公寓,有些不敢置信的說。


    “這裏雖然簡樸了點,不過我很喜歡。”這是真心話。


    “很晚了。杜經理還是趕快回去吧。”


    “好,我們改天再約。”他有她的電話,不怕找不到人。


    “沒問題。”她笑眯眯回答。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呢?”他迫不及待地預約她的時間。


    “我最近有點忙。”這樣算是拒絕吧……她心想。


    “沒關係,我等你。”杜汐葳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撫摸她的臉。


    向芷恒笑容滿麵的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


    “晚安。”


    “晚安。”杜汐葳發現自己失態,隻能依依不舍地回到車上,開車離開。


    向芷恒吐吐舌,看了看手中的牛皮紙袋,鬆了一口氣。


    今天終於簽約了!她和杜汐葳周旋已久,總算不負公司所托,簽下合約,今後應該不用再吸二手煙了!天知道杜汐葳的煙癮之大,害她嗆得半死又不敢吭聲。


    謝天謝地!夏臣勳不抽煙,不然她真的會徹底瘋掉。


    “他是誰?”夏臣勳冷不防出現在她身邊,冷聲問。


    “啊!”她尖叫一聲,見著是他,按著胸口。


    “這麽晚了,你想嚇死我啊?”


    “他是誰?”他皺著眉頭,再次問,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客戶。”她推開他,走進公寓。


    “真的隻是客戶?”他又問。


    他站在遠處觀察,很明白那個男人打從心底想追求她,難道她沒察覺?還是她已經察覺了,在給他機會?


    不管是哪一個願意,都讓夏臣勳不快。


    “我幹嘛跟你解釋那麽多。”她可沒忘記他們還在冷戰。別過頭。不再看他,他也沒再開口。


    兩人的心情隨著電梯上升而浮浮沉沉。回到屋裏,以往早就你一言我一語,但此刻公寓裏一片死寂,隻聽見彼此的腳步聲。


    向芷恒馬上溜進房間,打開電腦裝忙;夏臣勳沒想到她如此有毅力,冷戰打了一星期還不累,這下換他投降了,他實在受不了空氣中凝結的氣氛,更不希望有人趁機闖入他們的界。


    “芷恒,要不要喝麥片?”他斜倚在她房門口,泡了一杯香濃的麥片,打算用食物誘惑她。


    向芷恒坐在電腦前,頭也不回的拒絕:“不要。”她正在努力找房子,隻求他不要再來擾亂她已下了決定的心。


    奇怪?怎麽找個合適的套房那麽難?明明有一堆舒適高雅的套房出租,她卻沒一個看上眼!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這棟破舊的公寓有人情味。


    他湊到她身後,發現她忙碌的原因,吐了一口氣,大手一伸,把電腦的電源拔除。


    “你幹嘛?找我吵架嗎?”向大姑娘近日因為睡眠不足,心情極差,他最好不要在這時候來撚虎須。


    “我說過你不用搬走。”他將麥片放在她桌上。


    “難道我要留在這邊顧人怨嗎?”她重拍桌麵,滾燙的麥片汁液自馬克杯中灑出,飛濺到她細皮嫩肉的手背上。


    她驚呼一聲,灼熱的燒燙感在肌膚上蔓延,她疼痛的甩著紅腫的手。


    夏臣勳愣了半秒,緊接著二話不說,馬上拖她進廚房;她來不及發脾氣,雙手立刻感到一陣舒適,冷水衝去了她不適的燒熱感,本來她痛得想扁人,但夏臣勳嚴肅的神情和牽製力道不容許她亂動。


    他站在她身後,將她鎖在懷裏,雙臂環過她的臂膀,扣住她的手腕,強迫她雙手浸泡在水裏。


    不知怎的,被他這樣擁著,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一層薄薄的霧氣覆在眼眸,她努力吸著鼻子,不讓他發現。


    “很痛嗎?有沒有好一點?”他縮緊雙臂,惱起自己不該泡那杯傷人的宵夜。


    他不是沒有被熱湯燙過,以前在餐廳打工時,那種傷人的刺痛感,水泡破掉後沾水的痛楚,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幸好她的燙傷沒嚴重到起水泡。


    她要搖頭,哽咽不敢出聲,淚水卻從眼眶裏緩緩滴下,落在他的手上;他震了震,確認那水滴來自於她後,不覺緊張了起來。


    “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以為她是痛得落淚,他第一次顯得手足無措,快速的衝進浴室,拿出幹淨的毛巾,包裹住她的雙手,摟著她就要出門。


    “不用看醫生,我沒那麽脆弱好嗎……”她克製不住的眼淚狂流,再也無法抵抗他溫柔的語調。


    他都有學妹了,為什麽還要對她這麽好……這叫她要怎麽抽身?


    “不行,你都哭成這樣了,肯定很痛,不看醫生怎麽行!”他堅持要帶她上醫院。


    “笨蛋!我哭是因為我心痛啦!”她甩開他的手。


    “心痛?你心髒不舒服嗎?”他慌張的問,與她認識多年,從未看過她流淚,這一哭,害得他六神無主,腦袋都不靈光了。


    “對!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她哭喊,重重撾了他一記。


    “好好好!我們去醫院掛心髒科。”他握住她雙手,深怕她燙傷的手掌因用力更疼痛。


    “你去找學妹,不要管我!”她抹去眼淚,又踹他一腳。


    “我去找她幹嘛?她最近和韓廣傑吵得天翻地覆,我沒事去湊什麽熱鬧?”他抱緊她,揉著她的發。


    向芷恒索性把鼻涕眼淚全數往他身上抹,以泄心頭之恨。


    “關韓廣傑什麽事……你還把責任推給他!”她窩在思念已久的懷抱中,悶悶地用哭腔說著。


    “她是他的未婚妻,當然關他的事。”腦袋飛快地運轉著他們那之間的對話,突然明白向芷恒近日來反常的舉動為何了,她一定是誤會了他和夏寧希的關係。


    “什麽?”向芷恒的眼淚立即停止,推開夏臣勳的懷抱,滿臉驚訝的問:“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我說,她是韓廣傑的未婚妻。”他無奈的說。


    “那她和你是?”她嘴巴張得好大。


    “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他這個說法應該不算欺騙,夏寧希確實從出生開始就和他一起成長,隻不過她命好,他命歹。


    “她不是你女朋友?”


    “我早就說過,她不是。”


    “那她憑什麽要我搬走?”


    “我也早就說了,你不必搬走,不用理會她。”他這一個星期來不知道講了幾遍,她都沒有聽進去?


    “所以,你沒有女朋友?”她現在隻想確認這件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沒有。”嗯……或許再過幾天就會有了,他凝視著她。


    向芷恒擦幹眼淚,兩手在身上抹呀抹,倏地低下頭,彎著腰,伸直雙臂做出邀請的姿勢道:“我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經過這一星期的掙紮,她發現自己真的瘋狂愛上他了;食不下咽,也不成眠,隻後悔沒早一點攻陷他的心,先占據他身旁的位置。


    現在確定他身邊沒有相伴的女子,若不趕快告白,誰知道何時又會殺出個程咬金。


    夏臣勳被她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了一跳,這種場景他生平首次碰見,實在滑稽。


    他失笑的捉住她手臂,將她帶往懷中,摟抱住她,熾熱的視線鎖在她身上。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


    “我也很佩服自己,怎麽可以毫不考慮的就說出口。”她很衝動,但絕對是真心。


    “不是。我佩服的是,你竟然向一個貧民告白。”他勾著迷人的唇。


    “說的也是……”她根本忘了他的生活背景,,忘了他的自顧不暇,哪有多餘的心力照顧她。


    “看吧……打退堂鼓了?”他的尾音上揚。


    “不是,我隻是在想,我會照顧好自己,經濟絕對自主獨立,不會給你添麻煩;比起做家事,我還比較喜歡在事業上衝鋒陷陣。”唉呀呀!


    怎麽愈扯愈像在求婚了……她不是那個意思啊!


    “哦?如果我一輩子都這麽窮困潦倒,你也能接受?”他挑高眉毛。


    “也不是。你好手好腳,當然要有一份工作;我們各有事業,隻是我會更努力打拚,補足經濟上的不足。你願意和我一起努力嗎?”說出這番話,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當初誰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現在被愛衝昏頭,不顧一切往情網裏栽的又是誰?


    她不怕受傷,也不怕吃苦,隻是內心單純渴望與他在一起。


    她終於明白愛情的力量,莫怪曆來多少有錢的千金甘願委身於窮書生,現在連她這個金錢主義的鐵齒女人也認栽了。


    他要是懷才不遇,她就助他一臂之力,憑她的能力以及現在工作的薪水,還怕餓死不成!


    “你這麽有自信,不怕我其實欠了一屁股債,最後要你償還?”他的語氣裏有幾分認真的恐嚇。


    “要真是如此,我會死命抓住韓廣傑的把柄,逼他替你還債。”不似他認真的語調,她反而開起玩笑,試圖讓話題不那麽尖銳敏感。


    談錢,果真傷感情,不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自古皆然。


    聽完她內心的話,他感覺一股暖流滑過心底,牽起她的手。


    “向芷恒,試試看。”


    “試什麽?”


    “試試看你存多少決心,試試看你的愛能否與麵包兼顧。”他親吻她的臉頰。


    “搞不好你和貧窮的我在一起沒多久,就哭爹喊娘的鬧分手,所以,我們就試試看,暫時不必太認真,這樣若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即使認定她是自己心之所屬,他仍是無法輕易給承諾。


    本來打算處理完夏家的事業後再向她告白,這樣對她似乎比較好交代,也能給她完整安逸的日子。


    沒想到她竟如此心急,像怕他被搶走似的,殊不知,怕新娘被搶走的,是他!


    “好,你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到時候你可不要哭天搶地的求饒。”她勾住他的頸項,望著他的唇猛吞口水。


    他的唇好像很軟很好吃……已經忍受多日的向芷恒,終於克製不住的覆上他的唇。


    訝異於她的主動,他失笑,奪回主權,在她的唇齒間戲走,輾轉吸吮,熱情纏綿,與她吻得難分難舍。


    她柔軟的重緩存是他等待已久的獵物,原以為要等到他接掌廉境集團時才能品嚐得到,沒想到進度比他預期的藥快上許多。


    無妨,他此刻隻想讓她專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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