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連恩和牟漢東徹底撕破臉後,才從傅豫口中得知趙婷菲和牟漢東一點關係都沒有,兩人從來就沒有交往過。


    可能的推斷,是他刻意混淆視聽,但至於目的為何,傅豫但笑不語,神秘兮兮的不肯透露。


    他隻叮囑她必須持續不輟的健身、上美姿美儀的課程,定期全身美容保養,讓自己隨時保持在最佳狀態。


    老天爺總是喜歡開玩笑,不是嗎?


    將原本不屬於她的,推到她麵前,強迫她接受。


    當她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捧在手心嗬護那份私密的、黏膩的情感,卻又硬生生被奪走。


    非但兩手空空,還被冠上「欺騙」得莫須有罪名,這真教她百口末辯。


    變漂亮、有魅力又如何?再沒有一絲動力,催促她改變、美化自己。


    凝視鏡中的愁容,方蓮恩再也擠不出一絲笑,隻好任憑絕望和傷心充斥每個細胞。


    奇怪的是,這一星期來,她沒掉過一滴淚。


    牟漢東的「報複」行動卻沒間斷過。他向所有電視台、製作人施加壓力,不準發任何通告、采用她當替身,更過分的是還波及無辜,連她的好朋友趙婷菲也跟著一起失業,陷入沒有工作的窘境。


    她除了抱歉之外,也無能為力。


    而他始終不見蹤影,在幕後操縱一切,任意妄為。


    目前,她隻能靠著存款過活,或許,等他氣消了,就雨過天青了。


    傅豫和樓耘紳說過,要替她出麵澄清誤會。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等待,雖然感到難過、惆悵、不甘又委屈,可是,她就是哭不出來。


    但,隻要她一呼吸,胸口就會隱隱作痛,心幾乎要被一塊無形的大石壓碎。


    方蓮恩兩眼呆滯、神情木然,猶如一尊雕像靜止不動,任由美發設計師整理她的發絲。


    「聽說極品東方俱樂部的舞蹈老師黃奇偉,前陣子被打到住院耶。」美發師一邊工作,一邊和身旁的同事聊了起來。


    處於恍神狀態的方蓮恩,接收到熟悉的名字後,頓時回魂,不由得聆聽起她們的對話。


    「咦?你怎麽知道?報紙上寫得嗎?」


    「不是,這是內幕消息,據說黃奇偉企圖非禮某個國際名人的女人,消息被那個名人知道後,就痛毆了他一頓。」討論內容越來越勁爆,另一名設計師也來湊一腳。


    「可是我聽到的是說,黃奇偉搶走那位名人中意的女人,所以才會被海扁。」


    「嘖!真不知是哪個女人,讓兩個男人為她爭風吃醋........」


    沒來由地,方蓮恩對他們口中那個「國際名人」,很自然的就和牟漢東聯想在一塊。


    但怎麽會?他巴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然後扔到海裏喂魚吧!


    她的腦子亂成一團,簡直塊爆炸了。


    她實在很想一走了之,再多想那令她神傷的男人一次,她的心就彷佛被刀再割一次。


    無奈,她有任務再身,無法脫身。她不禁後悔,自己怎會受不了人情壓力,答應傅豫暫且充當他好友的服裝模特兒。


    她雖然上了不少美姿美儀課程,但離專業模特兒還有一大段的距離,況且,她向來對高跟鞋沒轍,常常為此扭傷腳踝,走路方式也被老師糾正過好幾次,甚至還被留下來做特訓,害她腳都磨破皮了。


    為此她推托了好幾次,但傅豫仍非常堅持請她幫忙,還保證今晚絕對會讓她穿平底鞋。


    知道多說無益,方蓮恩隻好勉為其難的應允。


    第一次和那麽多模特兒共處一室,方蓮恩覺得自己渺小又平凡。


    「設計師來了!設計師來了!」


    一位比例修長完美的模特兒,像個小女孩般,開心的嚷嚷著。


    話甫落,一名身形頎長、外貌俊雅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風采翩翩、卓爾不凡,宛若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


    他就是她們口中的設計師嗎?好年輕、好帥!


    完全顛覆她印象中,對知名品牌設計首席設計師的形象。


    緊跟在王子般男人身後的,是當今縱橫華語樂壇的音樂教父傅豫。


    兩個長相俊逸、各據一方的帥哥,毫無意外地征服了每一對挑剔的眼睛。


    「蓮恩,準備得怎麽樣?」傅豫走到她身旁,語氣溫和的詢問。


    「我覺得......我不適合,我怕我搞砸了。」她據實以告,局促不安。


    傅豫報以微笑,鼓勵道:「你可以的,相信我。」


    開玩笑,她不參與,那接下來不就沒戲唱了?


    依照牟某人近日來凶猛的脾氣判斷,劇情發展勢必精采可期、錯過可惜。


    方蓮恩輕喟,垮下肩頭,微蹙著眉心的表情惹人憐愛。


    女人真是很神奇的生物,一旦沾染上愛情,就會變得比以前柔軟,隨對方好惡搓揉成任何他們喜歡的形狀和樣式。隻要能博取對方歡心,她們無怨也無尤。


    在愛情的國度,女人才是強者,她們勇於付出,不怕情路艱難遙遠,那股不服輸的韌性,著實教人佩服,但也往往成為有心人利用的弱點。


    至少,提供惡少們不少整人的點子和樂子。


    傅豫就是頭一個遭到惡整個倒楣鬼,使得他被其他四位損友取笑了好久。今日,說什麽他也要連本帶利討回顏麵,如果可以,還要加倍奉還。這樣才不枉「惡少」的真諦。


    所以,四人之中,就數他最積極,幾乎由他主導這一次的整人戲碼。


    他以體會到之前他們串謀,聯合起來整他的那種暢意快感。


    確實,容易令人上癮!


    「就保持這個表情,很符合今晚的主題。」他對著鏡子裏,眉宇輕斂的方蓮恩說道。


    「爵,該讓蓮恩換上衣服了吧?」傅豫徵詢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好友--「禁忌場」股東之一、代號「孽爵」聶雅爵的意見。


    畢竟,他才是這場服裝發表會的指揮者和主角。


    聶雅爵微頷首,僅僅一個簡單的小動作,卻仍舊掩不住其優雅。


    周遭美麗的模特兒們,都為之傾心,一臉癡迷的望著他。


    「你很美。」終於,他把今晚的第一句話,獻給方蓮恩,末了,還附上一記迷人的淺笑。


    聞言,她害羞的修頰橢酡紅,和腮紅有同樣的效果。


    明知自己並非真的很美,但透過他的讚美,方蓮恩還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增添一些信心。


    不過,察覺到四麵八方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她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今晚的秀,成與敗,就看你了。」傅豫搭著她的肩,替她加油打氣。


    話中別具深意,隻有他和聶雅爵了解。


    聽他這麽說,方蓮恩更加緊張。「傅先生,我辦不到。」她喪氣的自我宣判。


    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他們卻安排她這個門外漢壓軸,光用想的就令她發抖,遑論表現出衣服的完美剪裁。


    「蓮恩,把它當做彩排就好,若是你臨陣脫逃,那才真的惠開天窗,損失會更加嚴重。」傅豫又扣了一頂好大的帽子。


    退而求其次,她建議道:「那壓軸可以換人......」


    「蓮恩,你不像是會推卸責任的人。」他一句話,就讓她乖乖閉嘴。


    況且,「整人戲碼」才是今晚的重頭戲,主角不參與,戲還怎麽演的下去?


    緊抿著唇,她不再開口。既然沒有退路,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恍若洋娃娃般任專業造型師們擺布。經過冗長的吹整、定妝後,由服裝師替她換上為她量身訂做的衣裳。


    秀,熱鬧登場。


    即便心裏還惦著好友們聯合起來,企圖整他的不軌計畫,但是在「孽爵」的力邀下,牟漢東仍舊出席這場隆重的服裝發表會,成為座上佳賓。殊不知,他的出現,不啻是自投羅網,完全上了四位惡少的當。


    一套套服裝,由身材修長姣好的名模們詮釋,更添韻味。美麗的模特兒,不時朝外表英挺的牟漢東猛拋媚眼,勾人的眸子發出曖昧的邀請。


    他也不吝嗇的回敬她們一記微笑,享受和美女眉來眼去的樂趣,他甚至已經鎖定好獵物,準備共度一夜春宵。


    音樂逐漸轉為輕柔,表示服裝秀已接近尾聲。他欲起身離席,赫然,伸展台上一抹嬌小身影--就模特兒的標準而言,她是嬌小的--攫獲他的視線。


    白皙的?蛋臉襯著精巧秀麗的五官,眉宇之間有一縷愁緒和茫然。


    勻稱的骨架、優美的身體線條,性感的軛領緊身上衣,隱約勾勒出未著內衣的美好胸線;超短迷你裙之下,是一雙筆直無暇的玉腿,光裸著腳丫子,宛若落入凡間的精靈。當她轉過身,裙頭,露出的丁字褲頭,則引人無限遐思。


    牟漢東眯起眼,一臉冷峻。


    該死的笨女人,為何會出現在服裝發表會上?還穿著該死暴露的衣服上台,對著觀眾搔首弄姿。


    他的鷹眸似要噴出火,將她焚燒。


    台上的方蓮恩已經夠緊張了,在貴賓席看見他的身影時,開始魂不守舍,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眼神極具侵略性,顯然餘怒未消,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強迫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她隻想趕快走完台步、回到後台換下這一身衣不蔽體的「秀服」。


    呆板的轉完一圈後,她知道一切都毀了--


    尚來不及哀悼,台下暗處忽然扔來盛滿釘子的玻璃瓶,瓶身在她麵前迸散開來。


    「砰」地一聲,玻璃碎片和釘子四處散落。方蓮恩閃躲不及,腳底傳來一陣劇痛,她神態痛苦的蹲了下去。


    突發的狀況,使得現場完全失控。


    坐在前排的牟漢東,瞥見她的小腿上被釘子劃出幾道血痕,甚至還紮了幾片碎玻璃......


    他不假思索,俐落地跳上伸展台,輕而易舉的抱起她衝到後台。將她交給好友之後,馬上回到事發現場,尋找形跡可疑的罪嫌。


    眼角餘光忽然閃過一道黑影,他立刻追了出去。對方速度很快,一溜煙跑出會場,衝過大馬路,很快就不見蹤影。


    牟漢東毫不猶豫地闖過馬路,好幾度因為他貿然的橫衝直撞,惹來尖銳的煞車聲。


    險象環生的情況,讓不知情的路人還以為是在拍警匪片。


    他追蹤至一條陰暗幽窄的巷弄中,卻不見任何人影。


    於是不爽地重踢了下剝落的灰牆,發泄滿腔熾烈的怒火。


    「shit!」一連串不雅的字眼接連從他口中冒出,顯示他正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


    通常識相的,就會離儼然像頭暴戾獅子般的他越遠越好,免得死無全屍。偏偏,這世界就是有很多人不懂察言觀色,簡稱「白目」。


    「圍起來。」霍地,響起一陣暴喝聲,隨之燈光大作。


    牟漢東眯了下眼,很快適應周遭的環境後,然後不慌不忙的觀察形勢。


    據他初步判斷,約莫有二、三十個幫派少年,個個手持棒棍,眼露凶光,蠢蠢欲動。等待頭頭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蜂擁而上。


    他冷哼,絲毫不將這種陣仗放在眼底,他以靜製動,格外冷靜。他曉得這些不良少年隻是聽命行事,和他們廢話太多也無濟於事。


    看來,他得撂倒這一群人,才能挑戰下一關。他瀟灑的扯開領帶,伸展修長的手指,朝他們勾勾食指,正式宣戰。


    他無懼的模樣,反倒令血氣方剛的不良少年一時怔愣住。直到其中有人帶頭舉起棍子,吆喝:「衝啊--」一群未受過訓練的少年,才盲目的狂揮棍棒。


    牟漢東不疾不徐的抵抗,動作如行雲流水,閃過不長眼的棍棒,也跳脫狹小的巷子,爭取更大的空間,供他大展拳腳。


    他沒空陪他們練攻,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揪出幕後指使者。


    思及此,他脫下昂貴的手工西服外套,手中的外套配合他的力道運用,彷佛有了生命般,比他們的棍棒還實用。


    但牟漢東一個不注意,背脊吃了一記重棍,著實讓他暈眩了下,也徹底激怒他。


    五分鍾後,倒的倒、傷的傷,幾十個人全都掛彩,沒人敢再靠近他一步。


    在他怒火攻心之際,加以挑釁,簡直自掘墳墓,他們就是最佳示範。雖然他也受了傷,不過對從小習武的他而言,這一點小傷並不算什麽。


    「是誰派你們來的?」他冷若冰霜的質問。


    沒人敢吭聲。


    「講義氣?信不信我會讓你們沒機會再講什麽狗屁義氣!?」他語帶威脅,冷肅的俊臉凝聚著抓狂的徵兆。


    駭人的氣勢嚇倒了見識不多的不良少年,終究還是供出唆使者。


    原來,這群人是來「尋仇」的。


    之前,牟漢東從好友「閑談」中,得知黃奇偉侵犯方蓮恩一事,所以,稍微教訓了他一頓。


    看來,這男人記恨在心,才會幹出這種無聊勾當。


    牟漢東撥了通電話,沉聲交代助手揪出製造一切混亂的始作俑者,才昂首闊步的離開。


    衝回服裝發表會的後台,牟漢東心急如焚的抓著傅豫追問方蓮恩的傷勢。


    「送醫院了。」得到的,是輕描淡寫的答案。


    他擰起劍眉,咬牙切齒道:「可惡,她在哪一家醫院?」


    傅豫絲毫無懼他的慍怒,故左右而言他。「何必那麽緊張?她跟你有什麽關係嗎?」看著他臉色鐵青的樣子,傅豫就倍感痛快。


    世事就是如此巧合--


    他原定安排一盞聚光燈「意外」掉落,砸再方蓮恩麵前,測試牟漢東的反應。豈料,還來不及下暗號,就有人來攪局。


    牟漢東一把拎住他的衣襟,沒好氣的咒罵。「少羅唆,趕快說。」


    既為好友、死黨,傅豫當然對他的脾性了若指掌,聳聳肩,不怕死的捋虎須,悠然說道:「想知道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


    「有屁快放!」牟漢東咆哮。


    「說說方蓮恩在你心裏的地位。」傅玉揮開他粗魯的大掌,那疏離姿態,像是商人討價還價的嘴臉。


    「或者,直接承認你愛她也行。」傅豫補充。


    牟漢東的理智已被熊熊怒火燃燒殆盡,否則,他應該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我愛不愛她,我會當麵告訴她,不必你雞婆。」他終於還是往他們設下的圈套裏跳。


    「那可不行,萬一你找她隻是要報複,那我豈不是助紂為虐?」傅豫覺得自己的口才,不輸給身為議員的樓耘紳。


    斂著雙眼,沉吟片刻,牟漢東的英俊臉孔居然浮現一道紅色痕跡。「我.......」欲言又止,答案卻已經寫在他尷尬的臉上。


    「她在 ....... 」


    牟漢東知悉醫院名稱後,旋即離開。


    傅豫轉身,頭仰四十五度角,對著角落的針孔攝影機揚起唇......


    這卷錄影帶,應該可以賣到好價錢吧?傅豫在他離去後,縱聲狂笑。


    飛車趕到醫院,牟漢東從櫃台得知方蓮恩在診療室接受包紮,又像陣風般卷了過去。


    偌大的診療室擺設好幾張病床,每張病床都有患者再接受包紮或治療。


    他一張張巡視,在最後一張病床發現她的身影。


    護士正挑出她小腿處的玻璃片,方蓮恩咬著唇,臉色蒼白,似忍耐著極大的痛楚。


    牟漢東的心,微微揪緊。他一向將感情視為虛幻荒謬--因為,它總是來得那麽莫名其妙、沒什麽道理可循。


    否則,他怎麽會對一個根本沒半項優點的笨女人動心。


    他緩緩走到床畔,默默瞅著她緊繃的側臉,受傷的手舉起了又放下,放下又舉起。


    看著她傷痕累累的小腿,還是克製不了滿心激動,拂上她柔軟的發。


    方蓮恩嚇了一跳,猛然抬頭,對上他深邃憂慮的黑眸,她愕然瑟縮了下頸子。


    她的排拒讓牟漢東的心底充斥不悅,唯一想到的懲罰方式躍入腦海。


    他俯身準確的攫獲她沒有血色的唇片,直到她漲紅了臉,恢複一點血氣,他才鬆開她。


    在場的護士、患者,以及患者家屬,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


    方蓮恩羞窘的低垂著頭,下巴就快抵到胸前。


    牟漢東蹙起眉,回身朝眾人斥道:「看什麽?沒看過情侶接吻嗎?」


    方蓮恩不可思議的睨著他,秀麗的臉上寫著不解。


    「看什麽?沒看過你的男人生氣嗎?」他睇著她,口氣不佳的低吼。


    方蓮恩羞紅了俏臉,簡直想挖個地洞藏身。「我的.....男人?」她恍神重複道。


    「有意見嗎?」他沒好氣的冷聲問道。


    這男人,永遠都那麽霸道、不懂含蓄。


    但她就是迷戀他霸道中不夠體貼的溫柔,在他懷中,她彷佛擁有全世界那樣心滿意足。


    方蓮恩抿著唇,垂下頸子,緘默不語。


    她的遲疑令他很不爽,遂直宣判:「不準有意見。」


    她--方蓮恩,就是他的霹靂嬌娃。不過,僅屬於他一人,至少在他對她還保有興趣前,不會再讓她去當女打仔。


    悶在他懷中,汲取他攝人的男性氣息,方蓮恩點點頭,悶悶地應了聲。


    「以後不準再去相親了。」牟漢東警告。


    既然有牟漢東,她當然不必再相親,方蓮恩點點頭,嘴角不禁上揚。


    當「硬漢」碰上愛情,也要化為繞指柔,雖然不確定這段感情會持續多久,但有了開始,也才會有所謂的「結果」。


    至於要開什麽花、結什麽果,就看他們的造化啦!


    另外四個惡少,正聚集在秀場後台,縱聲嘲笑又一個笨蛋上鉤了。


    除了傅豫外,其他三人心中都不斷警惕自己,千萬不可重蹈覆轍。


    現下,他們隻在乎--「國際知名武術指導牟漢東的示愛大全」,最後到底能以多少錢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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