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惡心,自封為帥哥。”白雲晨放馬後炮地說。


    “老板姓柳,他的朋友都叫他帥哥。”夏禹庭平靜地解釋。


    “他應詼姓色,叫色狼才對。”說完之後,白雲晨真咬掉自己的舌頭。


    看到夏禹庭用大吃一驚的眼神看著她,白雲晨明白他在想什麽。她也不知道今晚是哪根筋不對,跟平常和和氣氣的她判若兩人;左思右想,大概是喝了龍舌蘭的關係,今晚嘴巴才會這麽麻辣!


    夏禹庭小心謹慎的問:“老板有對你非禮嗎?”


    “他摸我的手。”白雲晨皺著眉,用力地擠出幾滴淚光。


    “喔。”夏禹庭冷淡地挑了挑眉毛,顯然不認同她對色狼的定義。


    “你幹麽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白雲晨感到自尊心嚴重受損。


    夏禹庭老實的點頭。“沒錯,我的確覺得你有點大驚小怪。”白雲晨指證曆曆地說:“他還摸那個玉女明星的屁股。”


    “他們是好朋友,經常打情罵俏。”夏禹庭看起來早就習以為常了。


    氣死人了!她含淚訴苦,他卻無動於衷?真是連死人都會被再氣死一次!


    奇怪,夏禹庭原來嘴很甜的,怎麽會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憨牛?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不過他剛才冒著領失業救濟金的危險,挺身護著她,光是這點,他應該是好男人,而且很有原則,不在外人麵前講自己老板的壞話。


    好吧!看在李英英的麵子上,原諒他這一次。


    不過帥這個姓倒是很少聽到,人如甚姓,帥到令人印象深刻。


    從他的五官看來,深棕色的眉毛,眼珠不全是黑色,感覺比較接近琥珀色,還有高挺的鼻子,略薄的雙唇……很明顯的,他可能有白種人的遺傳,但毛細孔卻有東方人的細致。


    經過這麽一分析,她猜他的祖母或外婆,有一個應該是外國人。


    無聊!她又不是戶口普查員,幹麽好奇他的祖宗八代?


    她不屑地撇了撇唇。像他這種年輕多金的帥哥,光從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拍那個玉女明星的屁股就可以知道,他肯定是那種專把女人當玩物的沙文豬!


    她以為自己會有壓惡的感覺,但現在在她心中的卻是一股濃濃的妒意。


    那會安奈?他高興拍誰的屁股都與她無關,她怎麽會嫉妒起那個玉女明星?


    討厭!討厭!討厭!


    她一會兒抓著頭發、一會兒敲著腦袋,一副想把他逐出腦袋的模樣。可是他就像貼在她腦裏的符咒,除非她的手能鑽進腦殼裏,把他撕掉,否則今晚恐怕會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


    看她表情變化多端,夏禹庭心知肚明。“你在想什麽?是不是想我老板?”


    “對”既然被他看穿了,白雲晨幹脆大方承認,但說的卻是違心話。“我在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會是多麽棒的事。”


    “摸一下手就結下深仇大恨的梁子,看來我得離你遠一點。”


    “你最好和我保持距離,免得我的血被人喝,肉被人吃,骨被人啃。”


    夏禹庭一頭霧水地問:“誰會為了我對你不利?”


    “你的女朋友。”白雲晨變相地調查他的私生活。


    “你放心,我現在剛好沒有女朋友。”


    “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個性開朗的。”


    “長相呢?”


    “隻要看對眼就行了。”


    “年齡呢?”


    “大幾歲或小幾歲都無所謂。”


    問了半天,好像隔靴搔癢,有答案等於沒答案;但一想到英英是董事的女兒,媒人禮少說有三個月的薪水,不賣力點不行。


    白雲晨想了一下,可能是剛才的問法不對,所以她直接挑明。“環肥燕瘦,你喜歡哪一型?”


    夏禹庭想都沒想回答。“有肉的比較好。”


    白雲晨再接再厲。“要幾斤肉?五十斤?六十斤?七十斤?”


    “我想六十斤就差不多了,太胖容易得心血管疾病。”夏禹庭很有健康概念。


    總算問出了眉目,可是煩惱才下眉頭,英英的體重至少八十公斤,短時間內要減掉二十公斤的肥肉,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英英花錢去抽脂就行了。


    這時,夏蓮和李英英滿臉汗水地走來,看來英英至少跳掉零點五公斤的肥肉;偏偏她一看到夏禹庭,臉立刻脹紅,適得其反地增加了一公斤。


    這種見到心儀對象臉會變大的毛病,實在是一大敗筆。


    李英英害羞地藉尿遁脫逃。“我……我去洗手間一下。”虧她媽媽把她生得像大樹,膽子卻跟老鼠屎一樣小不啦嘰的。


    夏蓮癱坐在沙發上,啜了一口冰水問:“你們兩個在聊什麽?”


    “我那剛才被個臭男人欺侮了。”白雲晨故作楚楚可憐地吸了吸鼻。


    “是誰這麽大膽?”夏蓮立立刻脫掉皮衣,不是要去打架,而是太熱了。


    夏禹庭直截了當地說:“是我老板。”


    “那就算了。”夏蓮向來是欺弱怕強型。


    “其實,沒有白小姐講得那麽嚴重。”夏禹庭指出。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夏蓮露出饒富興趣的好奇表情。


    “他不但吵醒我,還摸我的小手。”白雲晨數落兩大罪狀。


    “可是,你不是潑了他一身濕,報了一箭之仇。”夏禹庭反擊道。


    “他臨走之前,還說改天要跟我算帳。”白雲晨咬牙切齒地反將一軍回去。


    從沒見過白雲晨這麽生氣過,夏蓮感到不可思議。自從碟仙說她是尼姑命之後,男人在她眼中,全像穿了隱形衣,她都視而不見……


    一道閃光突然掠過夏蓮的腦袋,她想到什麽似地問:“如果我沒記錯,你的老板是不是就是夜店王子?”


    沒錯,帥毅正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夜店王子。”


    “我可不包括在內。”白雲晨急忙擻清。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夏禹庭打算告退。


    “禹庭,我對你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我想收你做幹弟。”


    “這是我的榮幸,幹姐。”夏禹庭欣然接受。


    夏蓮從皮包裏掏出名片,遞給夏禹庭。“有空找電話給幹姐。”


    “我會的,你們繼續玩,我去忙我的。”夏向庭打禮後告退。看到夏蓮手腳這麽快,白雲晨眼前一片黯淡,彷佛看見好大一包的媒人體飛到夏蓮手上,她的心一滴一滴地在淌血,完全沒注意到夏蓮挨坐到她身邊,並給了她背後一個大巴掌。“哇!白雲晨,你走桃花運了。”


    “我覺得是狗屎運。”新仇加舊恨,白雲晨氣得牙癢癢的。


    “口心是非。”夏蓮又羨又妒地噘著嘴,隻怪自己太早死會。


    東方的天邊,逐漸透出銀藍色的曙光。


    師毅坐在高椅背的旋轉皮椅上,視線落在窗外,但玻璃窗上彷佛倒映了一個對他齜牙咧嘴的儷影,緊緊揪住他的心。


    隔著門,傳來吸塵器的操作聲,那是打烊後,員工們正賣力整理場地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吵雜,不過一點也不影響他的思緒。


    嚴格說起來,她不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人,或許連前十名都排不上,但他偏偏對她有著難以言喻的好感。


    以他的魅力,不管是長相或者是財富,在女人堆中他從未吃過敗仗,唯有她……他能深深地體會拿破倫遇到滑鐵廬的心情,胸口有如被尖錐刺了一下,這種疼痛不但不會使他退縮,反而更激起他想征服她的強烈欲望!


    叩叩的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他應了聲“請進”,夏禹庭隨推門而入。


    他進夜店工作才兩個月,還在試用期間,今晚就犯了大忌,和夏蓮一行人搭訕,心虛使他整個人如木刻的雕像,站在紫檀木辦公桌前一動也不動。“老板找我有什麽事?”


    “坐啊,我又沒罰你站。”帥毅一點老板的架子也沒有。


    “謝謝老板。”夏禹庭更覺得心虛,畏縮地低著頭。


    帥毅開門見山地問:“禹庭,她叫什麽名字?”


    “她?哪個她?”夏禹庭一臉茫然。


    “就是脾氣很火爆,拿水杯扔我的女人。”帥毅嘴角勾出一抹邪佞。


    夏禹庭直言不偉地說:“我隻知道她叫白雲晨,是我幹姐的同事。”


    “她在哪兒上班?”帥毅打開抽屜,拿出幾支飛鏢。


    “老板你……你真的要找她算帳?”夏禹庭全身寒毛豎起。


    “當然,士可殺,不可辱。”帥毅準確無誤地射中門上標靶的紅心。


    看到帥毅殺氣騰騰,夏禹庭實在不明白,老板和白雲晨才見過一次麵,一個摸手一個扔水杯,就讓兩人結下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而且就他所知,老板心胸寬大,為何獨獨對白雲晨……


    明知得罪老板是死路一條,但夏禹庭還是鼓起勇氣說:“請恕我直言,好男不跟女鬥。”


    “你為什麽處處維護她?”在充滿怒意的眼神中,更多的妒火。


    “因為她是我幹姐的朋友,我夾在中間,很難做人。”


    “你該不會對她有意思吧?”帥毅咄咄地質問。


    “完全沒有。”夏禹庭坦蕩蕩地搖頭。


    “真的?”帥毅半信半疑。


    “需要我發毒誓嗎?”夏禹庭認真地舉起右手。


    帥毅鬆了一口氣似籲氣。“不必麻煩,我相信你就是了。”


    從種種跡象看來,夏禹庭總算開竅了,老板口口聲聲說要報複白雲晨,向他詢問她的資料;其實報複是幌子,追求才是真的!他真笨,老板剛才眼中的妒火就是最好的證明。


    夏禹庭連忙從口袋裏掏出名片,雙手奉上。“這裏我幹姐的名片。”


    帥毅臉上有種掩不住的喜不自勝。“很好。”


    “老板喜歡白小姐?”夏禹庭以了解且大膽的口吻問。


    “她是第一個不把我放在眼裏的女人。”帥毅看著名片發呆。


    這種心情夏禹庭懂,越是難到手的女人,對男人還說越想得到她。更何況老板英俊多金,隻要勾勾小指頭,沒有一個女人不拜倒一在他西裝褲之下;偏偏白雲晨是個例外,難怪老板會立下下形誓言,非把到她不可!


    為了激勵老板,夏禹庭故意反向潑冷水。“可是……她好像很討厭老板。”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帥毅了如指掌地哈哈哈大笑。“她看起來不像表裏不一的做作女人。”夏禹庭唱反調地說。


    “她對你說了些什麽?”帥毅的雙眉緊鎖,從鼻子裏噴出冷氣。


    夏禹庭故意假裝麵有難色地說:“我怕說出來,老板會火冒三丈。”


    “不會的,我的修養沒那麽差。”帥毅強迫自己微笑。


    “她說她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夏禹庭實話實說。“依我看,她不是點心,而是炸藥。”


    “禹庭,你想不想賺外快?”


    夏禹庭猛力地點頭。“老板有何吩咐?”


    “替我跟蹤她,看看她下班後都做什麽事?”


    “沒問題?”有夜店王子尊稱的老板就像無堅不摧的矛,白雲晨卻像銅牆鐵壁做的盾,這場矛與盾的戰爭,最後究竟是誰勝負?


    “完了!完了!白雲晨整個人突然鑽到櫃台下。


    坐在一旁的李英英問:“你怎麽一臉慘白?見到鬼了嗎?”


    “的確,那個鬼就在那裏。”一隻中指從櫃台下伸出來,指向人口處。


    循著中指,李英英立刻認出來人是誰。“他不就是前晚在moon打碟的dj嗎!”


    “同時他還是moon的老板。”白雲晨小聲地透露。


    “原來他就是夜店王子!”李英英吃了一驚。


    “你掩護我,我去洗手間躲一下。”白雲晨用狗爬式溜去洗手間。


    這是怎麽一回事?


    由於前晚去moon狂歡的時候,李英英因為害羞,在洗手問桶上坐了半個小時,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不過從白雲晨不尋常的舉動,她想兩人的情形應該一模一樣,他一定也是因為對他有好感,才會害羞地躲進洗手間裏。


    不一會,李英英奉令來到洗手間抓老鼠。“雲晨,襄理找你。”


    “他走了嗎?”因為心煩意亂,白雲晨從儲藏室拿出拖把拖地,作勞動服務。


    “襄理就是為了他的事,特地叫我來找你。”李英英嘴饒地拿出巧克力偷吃。


    “找我幹什麽?”白雲晨提高警覺,心想要不要帶把出去決一死戰?


    “他指名要襄理替他辦開戶手續。”李英英據實轉告。


    “你去跟襄理說我便秘,要一個小時後才能走出洗手間。”李英英又掏出一顆巧克力,大快朵頤。“你為什麽那麽怕他?”


    “誰說我怕他?我是討厭他!”白雲晨感覺自己的兩頰好像被熱開水燙到。


    “好端端的,你的兩頰怎麽會有紅暈?”李英英明知故問。


    “氣紅的”白雲晨理直氣壯地大嚷一聲。


    “別再鬧變扭了,來者是客。”李英英苦口婆心地勸道。


    別以為她不知道英英安了什麽壞心眼,一聽到他是夜店老板,就想以她為踏腳石,踩著她接近帥毅,跟帥毅做朋友,然後就能跟夏禹庭00xx……哼!門兒都沒有。


    光想到英英身上有八十公斤的豬肉,不把她踩成肉泥才怪!白雲晨氣得跺腳。“幹麽非要我替他辦不可!?其他同事都死了嗎?”


    李英英見錢眼開地說:“我剛說過,他指名要你,而且他打算存一億。”


    “我又不是酒家女,什麽指名不指名!”


    “你自己去跟襄理抗議。”


    跟李英英比力氣,無異是雞蛋碰石頭,自討苦吃。


    於是白雲晨被李英英半推半拉地押回位子上,而襄理和那個可惡的王八蛋早就好以暇地站在櫃台前了。


    白雲晨一副晚娘臉孔地把資料扔到櫃台上,等他寫完後快速地檢查一遍,然後故意假裝不小心扔太大力,把活期存款簿給扔到地上,等著他向她鞠躬。


    但她的如意算盤不如意,襄理扔先一步撿起存款簿,還瞪了她一眼。


    瞪就瞪,誰怕誰!小說上常說眼神像淬了毒的箭,可她從沒聽說過世上有哪個人曾被瞪死過,所以她才不怕被瞪呢!


    反正她的任務已經達成,他也該拍拍屁股滾蛋,沒到帥毅居然厚著臉皮提議。“不如白小姐可否賞臉,一起吃午飯?”


    “你瞎了眼啊,沒看到我忙得很嗎?”白雲晨沒好氣地指責。


    “沒關係,改成吃晚飯也可以。”帥毅的臉皮厚到核彈都打不破。


    “她一點也不忙,剩下的工作交給夏蓮就行了。”襄理笑吟吟地替她答應。


    白雲晨無法忍受這種叫她去陪客的可恥行為。“襄理,你有沒有女兒?”


    “有一個寶貝女兒。”襄理臉上透出一股慈父的光彩。


    “你為什麽不叫寶貝女兒陪他吃飯?”白去晨冷聲質問。


    襄理咬牙地說:“我寶貝女兒才五個月大,隻會喝牛奶。”


    “趁早賣女求榮,可省一筆奶粉錢。”白雲晨毫不客氣地諷刺。


    “帥先生你別介意,白小姐是本銀行最幽默的女職員。”襄理陪笑道。“襄裏,看你笑得那麽甜美,幹脆就由你陪他去吃飯吧!”


    “如果你還想要這份工作,就照我的話去做。”


    母老虎再凶,到了平陽還是會被狗欺負,白雲晨別無選擇地站起身,臉上隱約浮現一個“恨”字;她恨襄理把她往火坑裏推,也恨一旁權力比襄理大的英英默不作聲,更恨造成現在這個局麵的帥毅。


    “我先聲明,一點鍾我要回來上班。”


    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襄理笑容可掬地說:“我準許你吃到兩點,慢慢吃。”


    “我臉上是不是有蒼蠅屎?”白雲晨懷疑這間高級西餐廳不衛生。


    “沒有啊!”帥毅使用他的必殺絕招,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白雲晨麵無表情地質問:“那你於麽盯著我看?”


    “因為你漂亮。”帥毅輕聲柔調地讚美。“油嘴滑舌,本姑娘不吃這一套。”白雲晨冷傲地抬起下巴。


    說她漂亮根本是謊話,其實他才是吸引“別人”目光的焦點,因為望向他們的“別人”全都是女人!


    即使他說的是謊話,但此時的她不但心跳加劇、手心冒汗、雙腿發軟,而且整個人好像快死了一樣。她第一次有這種有點像生病卻又不太像的奇怪感覺,雖然無清楚地形容,不過她知道如果她現在死了,肯定會是——含笑而終。


    但她並不知道,她的心跳反映在她的雙頰上,浮出兩朵紅雲,使她看來嬌嫩欲滴。


    在這一瞬間,帥毅的肩膀微微震動了一下,但整顆心欲是莫名地抽搐起來,他突然有股衝動,想要成為她唯一的男人!至於他會不會是她唯一的男人?目前,他根本沒想到這一點。


    帥毅迷著眼,薄唇斜揚,既邪氣又迷人地問:“那你喜歡吃哪一套?”


    “不關你的事。”對他一句話就搞得她心情起伏不定,白雲晨感到相當無肋。


    “我問的是哪一套套餐?”帥毅拿起菜單揮舞。


    白雲晨的臉藏在菜單裏。“是你請客,還是各付各的?”


    “我從來不會讓我的女伴付半毛錢。”帥毅展現出紳士風度。“如果我有半毛錢,我就發財了。”白雲晨猛然嫉妒起他那些未曾謀麵的女伴。


    帥毅見聞廣博地說:“半毛錢現在雖是稀有錢幣,但價值不超過十萬。”


    “你真是人中之龍,年輕多金,又學識淵博。”意思就是暗指他是畜生。“過獎了,你會不會因此而喜歡上我?”帥毅挑逗地挑挑眉。


    看著他輕浮的表情,本來白雲晨想說人跟畜生是不能相戀的,可是她的舌頭卻不聽使喚,而且還下意識地自問——我有喜歡他嗎?


    咦?這是什麽蠢問題?她提醒了自己千萬別忘了,碟仙曾說她是尼姑命。


    這時,服務生走了過來。“兩位決定點餐了嗎?”


    “我要最貴的。”狠狠地敲他竹橫,是人生一大樂事。


    “給我來份神戶牛排,五分熟。”服務生走後,帥毅又開始凝眸含情。


    “你皮在癢是不是?”白雲晨從桌下偷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腳踹他。


    這一腳不偏不倚地踹中帥毅的命脈,引來他一聲悶哼。


    “噢……你想害死我絕子絕孫是不是?”


    “我在為女性同胞造福,功德無量。”白雲晨死不認錯。


    師毅忍痛地咬緊牙根。“我若喪失性能力,你要怎麽賠償我?”“買一隻公豬,替你做移植手術。”白雲晨自認這是好點子。


    “算你狠!”帥毅實在是拿這個可恨又可愛的克星沒轍。


    不一會兒,服務生依序端上沙拉、濃湯和麵包。兩個人靜默地用,氣氛就像隔著北緯三十八度的南北韓士兵,表麵上看起來和平,其實危機一觸即發,兩個人都在想下次開戰會是誰輸誰贏?


    等服務生端上主菜,白雲晨突然驚呼一聲。“哇!好大的蚵仔!”


    聞言,服務生噗哧一笑,帥毅則是保待冷靜地解釋。“這是生蠔。”白雲晨瞪了一眼嘲笑她的服務生。“我從不吃生食,你拿回廚房煮熟。”


    “煮熟就沒有功效了。”帥毅揮手示意服務生離去,免得無辜的服務生待會兒被流彈打傷。


    白雲晨無知地問:“有什麽功效?美容養顏嗎?”


    帥毅順水推舟地說:“沒錯,慈喜太後都是靠生蠔維持青春永駐。”


    “難怪價錢這麽貴!”白雲晨挑了一顆最大的生蠔,才咬一口就想吐。


    “味道如何?”帥毅簡直樂歪了,她的痛苦就是他的快樂。


    白雲晨猛灌白開水。“這軟軟黃黃的東西,是不是它的排泄物?”


    帥毅慫恿地說:“一口吞下去。就不會有什麽感覺。”


    “好惡心,我可不可以跟你交換主萊?”白雲晨小聲哀求。


    帥毅的反應卻是拿起牛排刀舔了舔,然後在牛排上麵抹來抹去。“你敢吃我的口水嗎?”


    “你好不衛生!”自雲晨氣炸了。“很多女人都說,我的口水比甘露還甜美。”帥毅自鳴得意。


    直到現在白雲晨才發現,她最討厭他在她麵前炫耀他那比老太婆裹腳布還長的花名單,而她卻連一個男人的名字也想不起來;照理說,她應該為自己守身如玉感到無比驕傲,可是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跟他有一腿,或是好幾腿的花癡……


    但她很快就發現自己討厭的人應該是他!他這樣恣意播種,天知道會在全台灣製造出多少個私生子和私生女?甚至還可能造成多麽嚴重的社會問題?萬一他們互不相識,長大後卻又相戀,台灣半島會出現為數不少的低能兒……


    白雲晨鄙夷地挑釁。“難怪女人得愛滋病的比例節節升高!”


    “這句話等於是向我下挑戰書。”帥毅不悅地抿了抿邪氣的薄唇。


    白雲晨不怕死地說:“我說的是實話。”


    “如今,隻有一個辦法證明我的清白。”帥毅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去醫院做血液篩檢。”白雲晨主動提供證明辦法。


    “不,我們上床,由你親自替我檢查。”帥毅暖昧地嗬笑。


    “你休想!”白雲晨隨手一抓,一顆生蠔準確無誤地打中他的額頭。


    生蠔上麵都放了些番茄醬,可想而知,此刻的帥毅有多狼狽……


    但是隨時隨地保持優雅的舉止是他一貫的作風,他拿起餐巾將看起來像流血的額頭擦幹淨,不過他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


    “你肯定是喝粗魯奶粉長大的。”


    白雲晨不經大腦地說:“答錯了,我媽的外號是大奶媽。”


    “看得出來,你頗有母風。”帥毅琥珀色的眼珠裏燃起熊熊欲火。


    在熾熱的注視下,白雲晨感到藏在衣服裏的胸部脹了起來,她向老天爺祈求別讓他發現,但她卻感受到他的眼神似乎有某種神奇的力量……


    當然,她絲毫不知道生蠔的真正功效,是刺激荷爾蒙,堪稱天然催情劑。


    就是她快要癱瘓之際,好不容易才從喉嚨裏逼出一絲軟弱無力的反擊。“你相不相信我會把你眼珠挖出來!”白雲晨喘了口氣。


    “我不隻想看,我還想用……”


    “住口!”她以一巴掌打斷了他還沒講完的話。


    fmxfmxfmxfmxfmxfmx


    “你要生誰的氣?”李英英滿嘴都是餅幹地問道。


    “老天爺沒給我一個有錢的爹。”白雲晨滿臉的怒意和感歎。


    李英英毫無心機地說:“這麽說,我也應該氣老天爺沒給我一副好身材。”


    “你應該氣你自己,比餓死鬼還餓。”白雲晨一想到英英見死不救就更氣了。


    “原來你氣的人是我……”李英英蒼白了臉,眼神像小媳婦一樣委屈。


    李英英想了一下說:“我有異性沒人性。”


    “虧你還跟我義結金蘭!”白雲晨心頭冒起一把火。


    “我以為你喜歡帥毅。”李英英的語氣不是以為,而是認定。


    “我才不會喜歡上那種豬哥呢!”白雲晨鄭重否認。


    以帥毅各方麵的條件看起來,如果門當戶對依然存在,白雲晨絕對是高攀不上,所以白雲晨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眯,實在應該偷笑;但如果他是豬哥之流,那就另當別論,因為好色之徒是無法帶給女人幸福的。


    “我不曉得他會對你毛手毛腳……”李英英以愧疚而惋惜的語氣道歉。


    白雲晨急忙澄清。“是我對他拳打腳踢。”


    “雲晨,你一向都很溫柔,怎麽一見到他就變了樣?”


    “誰教他欠揍!自以為英俊多金,就能征服天下所有的女人。”


    “聽你的口氣,你氣的好像是他身邊的女人。”李英英嗅到一股酸味。


    白雲晨不屑一顧似地撇了撇唇。“我才不在乎他得愛滋病,或是花柳病。”


    “咳咳!”坐在後方的襄理,凍未條地起身站在她們背後。


    “要咳嗽到別的地方咳,免得把病毒傳染給別人。”白雲晨見人就咬。


    “你們兩個,上班時間不許聊天。”襄理拉長了臉,人小架子大。


    “不要說客人,連一隻蚊子都沒有,聊天總比殺人放火好!”


    “白雲晨你……你竟敢頂撞上司?!”襄理氣急敗壞地怒吼。


    整個銀行裏,白雲晨最討厭的人就是襄理,空有台大經濟碩士的文憑,結果台大人的臉都被他給丟盡了!


    每次見到經理和大客戶就猛拍馬屁,但是一到了職員麵前馬上作威作福,還老是用鼻孔看小客戶,更可惡的是,今天他居然做起拉皮條生意,逼她陪客?!


    怒意上心頭的白雲晨氣呼呼地說:“你如果敢記我過,我馬上就叫帥毅把錢全部領光光。”


    襄裏困難地吞了口口水,摸摸鼻子,乖乖地回到座位上,咬指甲發泄。


    “大快人心!李英英堅起像香腸的大拇指讚揚。


    “早就該有人教訓他了。”他指的正是隻會吃的李英英。


    “你居然能命令帥毅;可見你們關係非淺。”李英英津津樂道。


    “假的,我隻是嚇唬襄理,沒想到他信以為真。”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家早就都看出帥毅對你有好感了。”


    “你頭那麽大,裏麵裝豬油是不是?”白雲晨發出河東獅吼。


    她受夠了!她已經解釋得很清楚,她跟帥毅不來電,但連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相信她,彷佛她不跟帥毅有一腿,她就對不起國家民族,會成為千古罪人遺臭萬年,當然會讓她惱怒不已。


    這一吼,嚇壞了李英英。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更何況她是個千金小姐,爸媽有她這麽一顆掌上明珠,從小到大仗著爸爸的庇蔭,沒有人敢對她發脾氣……她越想越傷心,眼淚在不知不覺中,如洪水般奔騰而下。


    “砰”地一聲,椅子摔倒落地,李英英疾步衝向廁所,一旁的同事都不敢出聲,隻有襄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時夏蓮剛好從外麵洽公回來,腳底下有地牛翻身的感覺,但大家卻都毫無所覺的反應,令她感到不可思議。


    “有地震!”夏蓮好心地提醒這群神驚遲純的同事。


    “是英英跑步引起的。”一個女同事努了努嘴,嘴角指向罪魁禍首。


    “英英她怎麽了?”夏蓮來到白雲晨麵前,發現她的眸裏有淚光閃燦。


    白雲晨以雙手捂著臉,藉機把眼淚抹去。“被我罵哭了。”


    “你罵她什麽?”夏蓮好奇地追問。


    “腦袋裏裝豬油。”白雲晨不好意思地承認。


    “這句話會要了英英的命。”夏蓮暗示英英可能會自殺。


    “我馬上去跟英英道歉。”白雲晨趕緊衝向洗手間。


    眼看三點半就快到了,采兌支票的人漸漸增加,櫃台處偏偏臨時少了兩名職員,一個是董事千金,一個是大客戶的女朋友,他都得罪不起,襄理隻好主動上前,坐在白雲晨的位置幫忙處理業務。


    白雲晨來了洗手間,輕聲柔調地說:“英英,是我錯了,我道歉。”


    “嗚嗚嗚……”李英英雖然身形像恐龍,但哭聲卻好像蚊泣般微弱。


    “你如果肯原諒我,我就告訴你夏禹庭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門馬上打開,李英英含淚微笑。“我原諒你,我一點沒有怪你的意思。”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魔力吧!難怪愛能使人茶不飲,飯不思,覺不睡。


    真可怕!白雲晨完全無法像睡不著,腦裏隻有一個人會是什麽滋味?對了,她也曾經有過類似經驗,上次帥毅鑽進她腦中,害她睡得好不安穩……


    所以她絕對絕對不談戀愛,無怪乎碟仙會說她是尼姑命!“他說他喜歡個性開朗,有肉的女生。”白雲晨先說好消息。李英英破涕而笑,紅撲撲的臉異常光亮。“這麽說來,我很有希望嘍?!”


    “但是有一個條件,體重必須是六十公斤。”白雲晨小心翼翼地說出壞消息。


    “我發誓我會努力減肥。”這個誓言,李英英至少說過一千次。


    “去抽脂最快。”其實白雲晨是想建議英英全身整型。


    李英英斷然地搖頭。“我怕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愛上夜店王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芊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芊芊並收藏愛上夜店王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