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弟子很激動!


    先前那麽多鬼怪跪在許家大院門口,許家院子裏那位鬼將都沒有半點反應,而現在呢,自家老祖卻是進了院子,這說明了什麽,說明鬼將認可了自家老祖宗。


    洪家,必將成為鬼將在世俗的代言人。


    許家大院門口,陳山的表情很是難看,洪家投誠於鬼將,對於人族來說是莫大的恥辱,但更重要的是,這是開了一個先河。


    有一個開始,就會有後麵無數個跟隨者,那對於人族來說,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饒州城隍廟。


    “大哥,我們是從城隍廟裏動手還是從外麵?”


    “要動手自然是從裏麵,先去把城隍大殿給拆掉,再把整個城隍廟給拆掉。”


    洪嚴大手一揮,洪家十幾個嫡係弟子便是進了城隍廟,一個個氣勢洶洶的朝著城隍大殿走去,不過卻是被羅老頭給攔住了。


    “你們要幹什麽?”


    羅老頭看著洪嚴等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心裏便是有些不安,隻是洪嚴等人根本沒有回應他,洪家一位年輕弟子直接是一腳將其給踹倒在了地上。


    “洪家辦事,你這老家夥也敢阻攔,嫌活著太長了嗎?”


    洪嚴看著自己兒子動手,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徑直是朝著城隍神殿而去。


    然而,等到洪家人踏入城隍大殿後,一個個都傻眼了,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漆黑,周圍彌漫的陰森鬼氣,讓得他們恐懼,仿佛進入了幽冥之地。


    “父親,這……”


    洪家幾位小輩心裏發寒瑟瑟發抖,洪嚴也是好不到哪裏去,這……這鬼氣給他的感覺,比那位鬼將還要恐怖啊。


    “城隍廟宇,也是你等宵小所能撒野之地。”


    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洪嚴隻感覺渾身血氣上湧,隻是這一道聲音便是讓得膽寒俱裂,而洪家那些小輩就更好不到哪裏去了,都被嚇的跌坐在了地上。


    城隍神像中,蘇雲冷眼看著洪家這些人,作為城隍可不止是有福佑一方百姓的責任,更是有懲惡之責,洪家這些人頭頂之上黑氣凝聚,一個個都是罪惡滿盈。


    洪家雖然不是饒州府人,但既然進了這饒州地界,那他就有管轄之責,更何況洪家人心懷不軌,還要破壞自己這城隍廟,其罪當誅。


    “洪嚴,殘害無辜百姓六人,當誅!”


    “洪武,殺害百姓兩人,打殘百姓八人,該誅!”


    “洪程,強搶良家女子,淩辱致死,該誅!”


    蘇雲一個個念出洪家人的罪行,而洪嚴等人則是如遭雷擊,這些事情他們都做的很隱秘,有些甚至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外人根本不可能得知的。


    “城隍爺,真的有城隍爺!”


    洪嚴麵色蒼白,隻是一刹那他便是想明白了,隻有傳說中的城隍也才能夠知道的這麽清楚。


    可自洪武年間開始,這天下神明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他們這些附妖家族看來,神明已經是不存在了,為何饒州這位城隍爺還會顯靈?


    “城隍爺饒命!”


    洪嚴跪地求饒,但等待他的卻是一股恐怖的力量襲來,這股力量讓得他的渾身脊骨瞬息碎裂,不過一息時間便是命喪黃泉。


    洪家其他幾位子弟也同樣沒有逃過,城隍神殿之內,洪嚴等人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洪家人死了,瘸著腿的羅老頭也是進了大殿,看著倒在地上的洪嚴等人屍體,羅老頭愣了那麽一下,隨後抬頭看了眼城隍神像,仿佛是明白了什麽,朝著城隍神像拜了幾下,便是走出了大殿。


    每一會,羅老頭回來了,手上拿著幾個麻袋,很是利索的將洪家這些人的屍體給裝入了麻袋當中,而後背著到了他居住的院子後麵,又一次拿起了鐵鏟,把洪家這些人的屍體,一具具給埋入地下。


    ……


    許家大院!


    洪森很是激動,看著院子裏綠色紗裙女子,二話不說又一次跪下。


    “洪家洪森見過鬼將大人。”


    紗裙女子似笑非笑看著洪森,纖纖玉指撥動著裙擺的白色穗子,“你說你們洪家人去毀掉城隍廟,你是知道本座與那城隍有仇?”


    洪森有些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這位鬼將大人生前是花魁,被蘇雲給逼迫的跳井自殺,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自己說出去萬一這位鬼將大人惱羞成怒呢?


    “小的從某本古書上,略知那麽一二。”


    “那就把你知道的一二說清楚,要是有一個字漏過了,你就別活著走出去了。”


    雖然眼前這位鬼將大人言語平靜,但洪森還是心裏一緊,也不敢再有什麽小心思了,連忙道:“大人,小的曾經看過一本《康某記事》的筆記,裏麵提到過鬼將大人,把鬼將大人生前被現在的城隍也就是當年的富商蘇雲給逼迫的跳井自殺的前後經過都寫了下來。”


    “康某記事?”


    趙黎歌精致俏臉浮現一抹回憶之色,記憶中,似乎是有這麽一個人。


    “寶元年間的饒州一位秀才是吧。”


    “沒想到鬼將大人還記得,正是那位康秀才,康秀才同情鬼將大人的遭遇,把事情給記錄下來,就是希望後麵有人替大人訴冤,也讓大家看清楚那城隍蘇雲的真麵目。”


    “那你繼續說說,筆記裏是說本座如何受蘇雲脅迫的?”


    “大人,康秀才記載,蘇雲強迫大人您屈服於他,大人您寧死不屈,蘇雲便是故意不讓其他人替大人您贖身,臨時之死還要大人您與其陪葬,大人無奈之下這才投井自盡。”


    “原來是這樣,這康秀才說的沒錯,蘇雲確實是個王八蛋。”


    趙黎歌的話讓得洪森心喜,自己果然是賭對了。


    “那蘇雲人前君子,人後小人,一副偽善麵孔,小的已經是讓家族晚輩將那城隍廟給拆除。”


    洪森拍了一個馬屁,然而下一刻他便是察覺自己脖子一緊,有一股力量掐住他的脖子,將他給生生從提上提了起來。


    “大……大人……”


    洪森艱難的發出幾個字,他不明白這位鬼將大人為何會對自己出手,難道是不想暴露這個秘密?


    “蘇雲是王八蛋,這話隻有我能說,你還不夠格。”


    趙黎歌麵色冷了下來,看著洪森疑惑的眼神,下一刻突然嫣然一笑,猶如百花綻放一般,讓得洪森有那麽一刹那的失神。


    下一刻,洪森的頭顱便是從脖子上滾落下來,雙眼突起,帶著滿眼的疑惑不甘而死。


    趙黎歌纖細玉手一抬,洪森身上便是有一本小冊子飄出,漂浮在了她的跟前,看到這冊子,趙黎歌一臉的嫌棄,下一刻冊子便是化作一團火焰徹底燃燒殆盡。


    燒掉了冊子,趙黎歌目光看向城隍廟方向,俏臉帶著回憶之色。


    “小姐,您真要這麽做啊,萬一蘇公子沒來呢?”


    “所以我不是讓你準備了剪刀嗎,蘇公子要是沒來,那康有元要是敢有什麽舉動,我就對他不客氣。”


    聽雨軒,一位綠裙妙齡女子坐在房間內,邊上站著的丫鬟雖然著急,但也知道自己小姐的性子,勸說不住後便是走出了房門。


    沒一會,大門被推開,一位一臉喜色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看到房間內綠裙女子,眼睛一亮,“時候不早了,趙娘子我們該休息了,切莫辜負了春宵一刻。”


    “康公子,我和你說過的,我並不心屬於你,隻是想要你配合我。”


    “趙娘子,小生對娘子心生向往已久,娘子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隻要娘子願意,我願迎娶娘子進門,必然對娘子百般疼愛,定不讓娘子受委屈。”


    “康公子是讀書人,就該言而有信。”女子皺了下眉,眼中有著一縷防備之色,暗自握緊了桌子底下的剪刀。


    “我自是言而有信,現在外麵可是都知道,娘子招我為入幕之賓,我康家也是有頭有臉大戶人家,娘子要不願意入我康家門,那不妨就今晚同床共枕,也算一筆勾銷。”


    青年男子說完,便是要撲過來,女子連忙拿出桌子底下的剪刀,然而也許是因為過於緊張,從桌底抽出剪刀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自己的手臂,吃痛之下剪刀掉落在了地上。


    “趙娘子受傷了,小生心疼的好。”


    青年男子趁著這機會,欺身靠近,一把將女子給壓到在了床榻,女子拚命掙紮,奈何力氣實在不夠,眼看著就要被侮辱,房門卻是被人一把踢開。


    “康有元,你他媽的找死!”


    進來的男子將康有元一腳給踹下床,而後一頓暴揍,康有元害怕之下倉皇逃走。


    “趙黎歌,你這是玩的哪一出?”


    “我隻是一青樓女子,遲早是要招入幕之賓的,蘇公子無故打跑我的賓客,還質問小女子,這是何道理?”


    “少給我說屁話,康有元是什麽貨色你能不知道?你想作踐自己也不是這麽做的。”


    “小女子心屬之人卻不敢見小女子,不就是嫌棄小女子是下賤之人嗎?蘇公子可是饒州第一大善人,還是快快離去吧,免得玷汙了名聲。”


    “你……你知道我是不會對不起若晴的。”


    “是,你蘇公子對蘇夫人一往情深,整個饒州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趙黎歌不過就是一胭脂俗粉,既然你們夫妻二人伉儷情深,那就不要來管我死活啊,我願意招誰當入幕之賓是我的事情,莫不是蘇公子還要倚強淩弱,不讓小女子找個歸宿?”


    “趙黎歌,你少給我無理取鬧,總之你要是找的品德良好的,我不會阻攔,但是像康有元這樣的我決不允許。”


    “康有為品德不行,那羅立呢?”


    “羅立有妻室了。”


    “那張兆峰呢。”


    “張兆峰……滿臉麻子,和你不配。”


    “嗬嗬!”


    趙黎歌冷笑了一下,“蘇雲,你就是一個口是心非的王八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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