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住處,整理了下行囊還有必需品。|.|手邊放著一根拐杖,是奇南香木料做的,很名貴,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送給鐵老頭的。為了救我,鐵公傷的挺嚴重,手腳也不似以前靈活了。這老頭子說不定過兩年要撐拐杖了,想到一向自詡身體賽過年輕人的鐵老頭,要撐著拐杖走路,嘴裏肯定罵罵咧咧的好笑模樣,我不由得偷偷一笑。


    李岩回來了。


    “李爺爺,你們怎麽來了,你們要是不來,我還不知道怎麽收場呢。”我見到李岩回來了,迎了上去,順便倒了杯茶。


    “小焱你坐下。”李岩示意我坐下,我一臉狐疑。李岩的表情很難看,似乎很悲傷。


    “你做好心理準備。”他示意我做下,開口道。


    我不好的念頭更濃了,手裏緊緊抓著那根奇南香的拐杖,另一隻手則握著茶杯在顫抖。


    “鐵山去了……”


    我的世界突然崩塌了。手裏的拐杖和茶杯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直到如今,我的生命中,鐵山是不可替代的,他像我的爺爺,帶我進入全新的世界,為我遮蔽所有的風雨,讓我成長的更安全。他是我的師傅,更是我的親人。


    我記得05年的冬天特別冷。


    那年鐵老頭去世了,


    帶我進入這個世界的人忽然就沒有了。


    我連夜趕回了上海,坐在飛機上的時候,我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麽強壯那麽剛毅的鐵老頭,怎麽會死呢?


    上海的冬天很陰,還冷。上海已經入冬了,一般上海的冬天很少下雨,但是那天卻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我以前從沒穿過黑色的衣服,但從那天以後,我打開衣櫥所有的衣服全部是黑色的。隻因為我送他走的那天,居然找不到一件黑色的外套,這是對他的不尊敬。


    我不記得那天來了多少人,也許300,也許500,也許1000.我隻知道通天會包下了上海最大的哀悼廳,可是來送行的人太多了,還是站不下。


    我站在人群的最前排,望著躺在花叢裏的鐵老頭發呆。


    “他怎麽會死呢……”


    我默默的想。


    我一直以為他會像司馬天一樣活很久很久。


    他會看著我成為通天會的第一行腳商人。


    他會看著我娶妻生子。


    他會摸著我兒子的額頭,然後微笑著。


    可是,他卻死了,我突然感覺很難過。


    我感覺眼淚就要落下來了,快要止不住的時候,頭上被輕輕拍了一下。


    “不許哭,鐵山最討厭人哭。”拍我投的是李岩,我抬起頭,看見這個老家夥自己已經滿臉淚水。


    在他身後,王昆侖已經捂著臉,指縫間流出淚水。


    司馬天第一次露出嚴肅的表情,沒有玩世不恭,沒有壞笑。他仿佛也一夜蒼老了數百歲,身穿一身黑色道袍的他,站在話筒前,開始讀悼詞。然而,我卻沒聽進去一個字,因為我忙著擦已經止不住的淚水。


    雖然人很多,然而卻沒有一點聲音。我抬頭,依稀看見了湘西的秦明,他帶著古牙來送行。在他身後,方化真人和龍形子也在,方化真人的臉上很落寞,那是一種世間少了一個知己的落寞,他一直把鐵公當做是同輩中難得的兄弟和知己。


    忽然後麵的人群騷動起來,吵雜的聲音越來越響。


    我聽見有人喊妖魔,鬼怪什麽的。


    然後我看見了他,我的師兄,厲雷雲。


    全身紫氣的他站在陽光裏渾身顫抖,痛苦不已。咬著牙站在陽光裏的厲雷雲,此刻滿臉的悲傷,那種悲傷是從他心底裏透出來,止也止不住。


    “他是我師兄,你們讓他進來。”我說道。


    然後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厲雷雲慢慢的走到了師傅遺體前,撲通跪了下來。


    他是陰司,他不能在白天出現,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麽代價讓自己能在白天來送師傅,但是我知道,這個代價很大很大。


    我看見厲雷雲青色的臉上布滿了難過,卻沒有淚水,這就是陰司的悲哀,即便哭泣也沒有淚水,有的隻是難過的表情和悲哀的心。


    司馬天此刻說道最後一句悼詞:“鐵公走好。”


    然後,厲雷雲這個東北漢子終於嚎啕起來,嘶啞的聲音抑製不住心裏的難受。


    “師傅,一路走好,逆徒厲雷雲來送你了!!”


    我看著跪在靈柩前的他,我也猛的跪了下來。


    我聽見李岩高喊了一聲:“鐵公一路好走!!哥幾個很快會來陪你的。”


    然後,我聽見哭泣的聲音此起彼伏。


    事後,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問我,死去的是誰。


    我告訴他,死去的是一位偉人。


    師傅是被火葬的。


    送他入焚化爐的時候,我仿佛看見師傅對著我微微一笑。


    也許是幻覺吧。


    師傅走的很普通,沒有電影裏的那些天氣異象,沒有死而複生,沒有借屍還魂。


    他像任何一個普通的老頭一樣去了,他一生戎馬,一生鐵血,殺過人,封過鬼。像個奸商,又是慈師長輩。


    我在那一天,那一刻,默默地對自己說:“師傅,你在天上看著,總有一天,我會像您一樣,走光明大道,封天下厲鬼。”


    我望著關閉的焚化爐,暗暗下了決心。


    2005年,12月4日。


    鐵山去世。


    那天通天會和各門派總計1324個人來送行。


    那天,厲雷雲——鐵山大弟子,冒死從陰間趕回送鐵公最後一程。


    也在那天,我下定決心。


    終我一生,行商天下,封鬼斬妖。


    鐵公,走好。


    ——這篇文章送給我去世了7年的師傅。


    自從鐵老頭死後,我開始瘋狂的在通天會接任務。大多是封鬼的任務。不知道是用來抒發自己難過的心情,還是希望通過不斷的封鬼來鍛煉自己。


    好處也是有的,我的實力越來越強,在圈子裏的名氣也越來越高。


    到我18歲那年,不隻圈子裏,圈子外很多人也都知道了我“天公太子”的名號。


    這次說的事情,是一個關於水晶的故事。


    而且這次是我為數不多的和別的門派合作的經曆


    現代女性很多都喜歡佩戴首飾,或是手鏈,或是吊墜,或是戒指之類的。


    水晶也在這幾年悄然在大城市走紅。


    這次我接的任務是從深圳發來的,據說發布任務的人有生命危險,讓我們通天會速速派人前去。


    於是,接了任務的當天,我就出發去深圳。


    這次的委托人是一位富家千金,個字高挑,皮膚白皙,長發長的還漂亮。隻是當我到了她家別墅前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幾個圈裏人。


    茅山派年輕一輩中小有名氣的,周遊。


    青城派年輕一輩的翹楚,莫宗。


    還有我熟悉的龍虎門的龍形子。


    這三人除了龍形子以外都是這幾年闖出名堂的年輕一輩大門派傳人。


    他們見到我的到來都是一愣,除了龍形子微微點頭以外,另外兩個人都是一副不理睬的模樣。


    我也習慣了,在大門派眼裏除了通天會個別幾個老家夥他們比較尊重,其餘的行腳商人,他們都是看不起的。


    在他們眼裏,我們行腳商人就是為大門派跑跑腿,打打粗活的下等修道人。


    我眉頭微微一皺,沒有說話。


    鐵老頭去了以後,我身上的銳氣也被自己有意無意的磨去了不少。


    整個人比同齡人多出了一份穩重和成熟。


    這次的委托人姓孟,單名一個琴字,除了長相漂亮以外,她的父親還是大實業家,在中國沿海城市有不少工廠。


    我見幾個大門派的弟子沒有和我打招呼的意思,便向龍形子點了點頭,徑直向委托人走了過去。


    沒想到周遊竟然向前踏了一步,擋住了我。


    “哎呦,這不是通天會的天公太子嗎?怎麽?見到我連個招呼都不打?”


    周遊長的本來就高,估計有1米8.外貌很挺,氣度也是不凡。


    隻是他剛剛下山沒幾年,又是少年心性,見到美女當然把持不住,想要借著我來出出威風。


    “閣下有事嗎?”


    我抬頭問道,換了以前或許我已經和他起了爭執。


    “沒什麽,素聞通天會天公太子法術神通樣樣精通,今日我周遊技癢,想和閣下切磋切磋。”


    周遊咄咄逼人,我的脾氣也已經開始壓抑不住了。


    其實他沒挑好時間。


    那時候我正因為鐵老頭的去世而心情煩躁,雖然整個人成熟了不少,但是一直一味壓抑自己,造成了我沒有宣泄**發。


    他剛剛說完,我已經有了動作。


    太清法眼開啟,淡淡的青色光芒照著他的眼鏡,讓他一陣暈眩。


    右手呈刀直接劈在了他的肋下。


    右腳這時候抬起就是一提。


    周遊吃痛蹲了下來,剛剛抬頭想要反擊,我左手上已經摸出了一張紅色的掌心雷符,停在了他額頭前一寸的地方,隻要他多動一分,馬上就會受到雷擊。


    “閣下還要切磋嗎?”


    我淡淡地問道。151看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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