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大戰算是落下了帷幕,魔心子的屍體被司馬天帶走了,許佛和司馬天一起消失,而虛神祖再一次逃過一劫,被諸葛飛三人趁亂帶走了。


    當然我還沒有自負到敢上茅山去要人,我的覺醒者狀態消失後,一個人站在破碎的大地上。


    看著碎裂的地麵,望著被靈氣吹斷的大樹,瞧見身邊被大片的靈力轟碎的大樓,雖然沒有人受傷,但是我心裏卻深深的觸動。


    修士之間的戰鬥太激烈了,凡人,和凡間的一切都無法承受這樣的毀滅,我能預見到在不遠的將來修士之間的戰鬥會更多,我的一道靈點閃就能洞穿一棟小樓房,更別說聖人或者是天尊們出手。


    甚至不需要補天一族入侵,人類自己的爭鬥就足以讓世界毀滅。


    這還是我第一次露出這樣深深的憂慮。


    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風餐露宿了好幾天之後我終於踏著雲彩回到了上海,走進通天會的一刻,門剛剛被打開,我的腳剛剛踩進去,整個人頭一低,就倒在了地上,沉沉的睡著了,甚至沒有看見是誰幫我開的大門。


    這一覺睡的很沉,做了非常非常冗長的夢,開始的是回憶,看見藍墨,鐵公,通天三魔,他們從地裏爬出來,一個個走向我,大聲質問我為什麽沒能保護好人間,沒能保護好通天會,隨後我看見天空中有流星飛過,人間的天空布滿了火流星,整個黑色的天幕被撕裂,天空中一個人落下,他從遙遠的天邊直落而下,沒有知覺,沒有反抗,最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夢中的我走近那個落下的人,卻看見了一張我熟悉的臉,阿鬱……


    夢境到這時啞然而止,我被嚇醒,醒來的時候滿頭大汗,四周一片黑暗,我想要直起身子來,但是卻發現身子完全動不了,我的第一反應是被鬼壓床了,但是剛想運轉靈氣,卻發現不是什麽鬼壓床,而是我渾身被纏滿了各種繃帶,除了頭部以外渾身都被纏的非常緊,簡直就快變成電影裏的埃及木乃伊了。


    身子動不了,而且我看了看窗外還是天黑,也不想麻煩別人,費了大半天的力氣坐了起來,整個人靠在牆上,因為我的床是靠近窗戶的,所以能夠看見窗外的月光和平靜的上海天空。


    我想要點支煙,卻發現香煙不在身邊,而被放在了遠離我的茶幾上,幾步之遙但是此時對我來說簡直如同主大陸和破碎大陸一般遙遠。


    因為開啟覺醒者狀態,加上被盤古幡等強力法寶法術的鎮壓,雖然戰鬥的時候沒有感覺,但是脫離了覺醒者狀態,我的身體就徹底跨了,內視了一眼估計沒有一周的時間根本別想下床。


    而且這還是因為我是天尊體質的關係。


    望著茶幾上的煙盒,看著黑色的天空,我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羅焱啊羅焱,你看如今連個幫你拿煙的人都沒了。”


    房門在此時被打開,一道長長的月光拖著一道斜斜的人影,一個輕輕的腳步走近了我的房間,我警惕地厲喝道:“誰!”


    剛剛跨進房間的人明顯被嚇到了,踏進來的腳一下子縮了回去,但是卻沒有退走而是站在了門口,我正疑惑是誰深夜準備潛入我的房間,卻聽見一個弱弱的女聲傳進了房間。


    “請問,我能進來嗎?”


    這是諾諾的聲音。


    我心中一喜,難道這小妮子想起我了嗎!我開心地答應了一聲。


    諾諾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走進了我的房間,卻沒有開燈,而是走到茶幾邊上,拿起我的煙盒,放在了我的床邊。


    “你,想起我了?”


    這一刻,我已經不去看手邊的香煙,而是盯著走進我房間的這個女子,這個曾經為了我以一個凡人的身份闖入修煉界的勇敢女孩,一個和我互生情意,但是卻從未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女孩,一個在我生命中算不上最漂亮但是卻最安靜的女孩。


    也是唯一一個徹底忘記我的人。


    諾諾搖了搖頭,她的搖頭讓我心中那一點點快樂慢慢消退。


    我費力的從煙盒裏叼出了一支煙,點上之後,苦笑著輕聲說道:“果然還是不記得我啊。”


    諾諾站在我的床邊,看著我想要說什麽,但是卻又沒開口,顯得有點猶豫。


    “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勉強對她擠出了一個笑容。


    “恩,因為早上是我幫你開的門,但是你一下子就渾過去了,所以心裏不太放心,想來看看你,怕你出事。”


    諾諾的話說的很輕,卻讓我心中生出了一股暖意,果然還是在乎我的啊。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煙還是少抽一點,也不要總是去冒險,畢竟生命不能重來的。”


    諾諾漂亮的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月色下真是非常美麗。


    “有些事不得不由我去做,誒。”


    我歎了口氣,煙頭上飄出來的青煙嫋嫋上升,在月光下非常夢幻。


    “恩,那,我先回去了,對了,這個是洛軒凡小姐讓我帶給你的。”


    她拿出了一個紅色的信封。


    我微微皺眉,洛軒凡自從龍形子大婚之後就消失了,我還記得那一天一個自稱是薑家繼承人的男孩對我出手,為了維護洛軒凡。


    看見紅色的信封,我心中一沉,臉上拉扯出一個淡淡的苦笑,心裏已經有了預感,這一次恐怕我又要送一個紅顏出嫁了。


    接過諾諾手中的紅色信封,打開之後看見裏麵果然是一張做工特別精致的請柬。


    這是我一生中第二次收到結婚的邀請函,第一次來自丁菲,第二次來自洛軒凡,都是曾經出現在我生命中的知己,都是我曾經動過情的女子,最後卻都要我送她們出嫁,隻是上一次有白凡陪我,而這一次我需要獨自麵對。


    我盯著請柬發呆,心裏其實在糾結到底是不是要去參加,諾諾則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在她離開房間門口的時候,我卻聽到她說道:“那天洛軒凡小姐給我請柬的時候一直在哭,我看見有幾個我沒見過,也看不出是什麽門派的修士跟著她,她說讓你仔細看請柬,仔細看。恩,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諾諾說完後,輕輕將房門關上了。


    我抬起頭看著她悄悄退出了房門,心中有著深深的失落。


    今晚的月光特別明亮,照亮了我的半邊臉,我忽然很寂寞,兄弟死的死,走的走,愛人一個個都要嫁人了,本來可以一直陪著我的諾諾卻忘記了我。


    最後的最後,我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我忽然悲涼的想,是不是哪天我死去了,也不會有人想起我呢?


    我一愣,大婚是件喜事,即便洛軒凡嫁給的不是自己愛的人,但是以她的個性,她絕不會哭泣,而是默默地承受,她說讓我仔細看請柬。


    我微微皺眉,用手指將請柬打開後,一字一句地讀出了聲:“我愛之人為薑家少主,有情有義惜我憐我,危難之時護我疼我,險關重重終得圓滿。恭迎通天會少掌門,羅焱閣下參加我們的婚禮。洛軒凡,薑悟行。”


    這個薑悟行我不認識,和上次挑釁我的那個少年看來不是一個人,隻是一般的婚禮請柬很少寫詩文,就算洛軒凡的婚禮請柬非常特殊,想要弄的文藝點,但是這首詩卻更像是打油詩,不像古詩,不倫不類的。


    我又多讀了幾遍,這下子我瞬間明白了過來,整個人差點驚的從床上跳起來。


    這是一首藏頭詩,而且是很明顯的藏頭詩,表達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意思:我有危險!


    洛軒凡有危險,所以她一直對著諾諾哭就是為了引起諾諾的注意,難道她被迫嫁給薑家是因為什麽特殊的原因,看來不僅僅是家族門派聯姻這麽簡單。


    我不得不搖搖頭,歎息一聲,婚禮一周後舉行,她發這種求救請柬給我,根本就是讓我去救她。


    “誒,諾諾剛剛說讓我不要總是冒生命危險,這一次看來又要去拚命了,傳說中的薑家,我羅焱還真是想見識下。”


    而且我心裏有預感,這一次會是我和姬月之間的一個了斷……


    諾諾走出房間大門,她抬起頭看著前方走廊盡頭一個高大的人影招手,臉上帶起一片幸福的笑容,隻是這一切我都沒有看見,而後來的後來,讓我下定決心瘋狂進軍破碎大陸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徹徹底底離開了我。


    隻是,那一天,那一個晚上,那一片月光下,我沒有看見她奔向遠方陰影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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