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醒了,醒了,終於醒過來了!”


    一堆嘈雜聲在小君的耳邊響起。


    “書先生,小姐的生命跡象暫時穩定,但是千萬不要讓她再度發病,絕對不能讓小姐再受到任何刺激,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的。您了解嗎?”


    “是的,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醫生交代完需要病患家屬注意配合的事項後,就離開了病房。


    小君慢慢地睜開眼睛,全身虛弱無力的感覺和剛附身的不適應感,讓她難受地痛苦呻吟出聲。


    “蓉蓉,你終於醒了,真是謝天謝地!怎麽,不舒服嗎?要爹地幫你叫醫生嗎?”一名中年男子原本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一聽到病人有些反應,立刻起身坐在床沿,輕撫著病人的臉龐,焦急地詢問著。


    小君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一身儒雅的氣質。俊秀的臉龐上雖然刻畫了幾道歲月所留下的痕跡,反而更增添幾許男性的魅力。小君心想,原來他就是她以後的父親啊!小君第一眼就喜歡上眼前的人。


    女兒那陌生的眼神,讓書法嘉的內心頓時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失措感。“蓉蓉,別這樣看著爹地,我知道你還不肯原諒爹地,你要爹地怎麽做,爹地都答應你。但是請別用那種眼看爹地!”


    你不要傷心呀!我真的不認識你啊!我該怎麽辦……看著眼前的這個“父親”,小君有口難言,一時不如從何解釋起。


    正當小君不知如何解決眼前的窘況時,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對啦!喪失記憶!小說經常這麽寫的,這樣一定能交代過去。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誰?如果可以的話,可否也請你告訴我,我是誰?”小君裝著一臉疑惑的表情,詢問書法嘉。


    “蓉蓉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爹地,所以說這些話來欺騙爹地?”書法嘉認為女兒隻是在耍小孩子脾氣,“你愛叫香騖騖姨,爹地也不再強迫你。”


    “騖姨?爹地?你是我的父親?為什麽我都想不起來?啊!我的頭好痛!好痛!請你幫幫我,我的頭……”


    小君一麵佩服著自己的演技精湛,一麵繼續扮演著失去記憶的可憐少女。


    “蓉蓉,你別怕,爹地馬上去找醫生,你等爹地,等我!”


    書法嘉一看到愛女如此痛苦,頓時亂了方寸,火速奔出病房找醫師。


    黎小君沒想到自己會在遙遠的美國還魂,好險她的英語根基還算不錯,足夠讓她跟別人溝通,口音雖然很奇怪,書法嘉也隻當她是失憶的後遺症。


    自從第一次從鏡中看到自己新的長相,小君著實嚇了自己一大跳。


    那是因為之前的黎小君給人的印象雖然清秀可人,但是與書蓉蓉這等天香國色的容貌相比之下,那可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住打量著鏡中的蓉蓉,小君還是無法回到現實,精致的鵝蛋臉,一身掐得出水的肌膚白皙無瑕,再加上嬌小卻玲瓏有致的身材,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嗬護她,尤其是她那雙與常人迥然不同的神秘紫眸,更讓她散發著一股優雅的氣質。這一切隻能夠說她受盡了上天的眷顧!然而上天卻在她身上留下唯一的缺點。就是身子骨太過於孱弱。身為中國人的書法嘉讓她留了一頭烏亮及臀的長發,據他家鄉的說法,這樣可以保她長命百歲。


    唉!聽著樓下鼎沸的聲音,小君就頭痛得想逃走,美其名是為她所舉辦的一場康複酒會,但全社交圈裏誰不知道這是書法嘉為他寶貝女兒所舉辦的一場相親舞會。


    因為書法嘉總是將書蓉蓉保護得無微不致,從不讓她涉足這類的活動,也因此有許多的青年才俊前來想目睹她神秘的芳顏,更有人將她神化成現代的維納斯,那樣的美、那樣的純、那樣的真,而她紫羅藍色的眼睛也是眾所矚目的焦點。


    小君心想,現在如果不趕快溜走的話。下場一定很淒慘的。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可惡!沒想到他竟然掉以輕心,著了賽洛兒的道


    法得雅克拖著漸漸虛軟的身體,快速地翻過一道牆,心裏不停盤算著該如何回贈對方一個特別的“禮物”


    糟糕,隻顧著要逃跑出來,卻忘了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這下子迷了路,該何是好?小君心中懊惱著自己的愚蠢,沒注意到一旁錯迷在地的法得雅克,一個不小心竟踢到他的頭。


    “痛!”法得雅克因為小君的一踢,暫時清醒些。


    “對不起,非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位先生你沒事吧?”小君不住抱歉。


    “你是誰?”眼花撩亂的法雅得克無法將眼前的人看清楚隻能確定她是一個人,正想問清楚時,遠方傳來的嘈雜聲讓兩人都緊張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他們一定是來找我的,小君急忙向一旁的法得雅克道歉。“這位先生,剛剛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有非常要緊的事必須去處理,我先告辭了!”


    “等一下,這位小姐,我要你帶我離開這裏,我會給你很豐厚的獎賞。”法得雅克勉強撐起身體,拉住正欲跑開的小君。


    “不行啦!我……”


    “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在這兒耗,等那幫人找來。”精明的法得雅克雖然無法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是從她緊張的舉動就可以了解到她也在躲著一些人,雖然不知到那些人的目的是“他”還是“她”,但最好的辦法就是兩人都離開這不安全的地方。


    “先生,我真的有要事,你……你怎麽了?”


    小君話還沒說完,卻看著對方再次昏倒,事情已經由不得她選擇了,總不能任他就這樣倒在路旁吧!萬一發生事情,她也難辭其咎。可是,該把他帶去那裏呢?這位仁兄以她的目測最少有一百八十公分。個頭嬌小的她想帶他走,實在是有點困難。


    小君左右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而遠方的嘈雜聲又越來越近,突然間眼前的一塊小看板吸引小君的注意。


    蜜月旅社


    小君毫不猶豫地拖著法得雅克往前走去!好不容易到了旅社門口,小君勉強撐起他,困難地走到櫃台。“先生,麻煩你給我一間房間。”


    “請問這位先生是怎麽了?需不需要我的幫忙?”櫃台人員有點疑惑地看著小君。


    “呃,沒事的,我老公隻是被他的一些朋友給灌醉了,他那些朋友簡直玩瘋了,我必須要帶他躲一下。你了解的,等會兒就沒事了。”小君一臉無奈的表情向櫃台人員訴苦著。


    “原來如此,沒事就好,來,這是你們的房間鑰匙,號碼是三o六,就在三樓直走右邊的第三間房。有任何的需要,就撥打內線到櫃台,祝您愉快,晚安!”


    “謝謝,嗯,先生可不可以麻煩你,待會如果有人問起的時候,要請你幫忙一下,我怕是我老公的好朋友不甘心地找來。”


    “沒問題的,我知道該怎麽做。”


    櫃台服務生心裏不禁讚歎,這一對新婚夫妻可是他所看過最登對的,兩人站在一起真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不過老公現在是整個人癱在老婆的背上,那畫麵實在有點可笑。


    “這位女士,讓我幫你吧!”


    服務生幫小君攙扶住法得雅克,減輕她很大的負擔。


    “謝謝你。”小君在他人好心的幫助下,終於順利走進房間裏。


    黎小君將法得雅克往床上一丟,自己躺在一旁的沙發上不住地喘氣,天啊!他還真重


    休息了一會兒,她好奇地打量躺臥在床上的人。剛剛因為事發突然,加上燈光昏暗,根本無法將他看個清楚,現在處在這燈光明亮的室內,小君才發現原來她所以為的流浪漢,竟長得如此英俊。一頭金亮的長發,加上俊美的臉龐,雖然雙眸緊閉,但應該也是非常的迷人。總而言之,她撿到了一位絕世美男子。


    小君沉溺在自己的思維中,沒有注意到床上男子的情況。


    好熱啊!法得雅克覺得全身就像被火給吞噬,他不住地扭動身體的樣子終於引起小君的注意。


    小君快速地奔至床邊,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好熱,好熱,我要……我要……”法得雅克扭動著身體喃喃道。


    “熱?怎麽可能?”外麵的溫度已經降到零下五度,室內的溫度也是非常的寒冷,對她而言,她還想再套上幾件衣物來禦寒哩,怎麽可能還會覺得熱呢!


    “先生,你要什麽?我幫你倒杯水好不好,你要不要……啊!”


    法得雅克突然一把將她扯到自己身上,著了火的身體……


    輕聲走向床上的男子,那張俊逸的臉龐,因熟睡更顯得稚氣許多,為何會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仔細端詳眼前這張奪取她清白的男子的麵容,想不到她還魂後,竟會遭遇到這種事


    對了!水晶項鏈呢?先別說它的重要性,但這條項鏈可是證明她曾經是黎小君的唯一物品,深具紀念價值。


    小君急得快哭了,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床上的男子傳出了一聲低喃,讓她嚇出一身冷汗。


    算了!趕緊走吧!這個男子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從他眼神中無意間所散發的霸氣讓她不敢再待著。關於昨晚所有的一切,就當作是一場惡夢吧!心底不斷閃爍的警訊。提醒著她絕對不能與他再有任何的接觸了


    黎小君在心裏如是叮嚀著自己


    天使,我的天使,你不能走,你是我的,不能,你不能走,天使


    法得雅克在睡夢中不停地低語,突然,他驚覺地坐起身,大手順勢往身旁一攬,卻撲了個空,他的天使走了


    摸著尚有餘溫的床鋪,房間內還存有一絲獨特的薰衣草香味。法得雅克深吸了一口氣,垂首呆坐在床上。


    陽光斜照進來,一道刺眼的反光一閃而逝,卻未逃過法得雅克敏銳的注意力。


    一條白、黃混金的鏈子,墜飾的的樣式非常簡單,兩條斜平行的線條中,鑲人了一顆造形奇特的淺紫色水晶。不知為何,他直覺認定這條項鏈就是他的天使遺留下來的。


    “你為何要離開我?我的天使!難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飛離我的身邊嗎?別忘了你的羽翼已經讓我給折斷了,你飛不遠的!當我與我再次相遇時,我——法得雅克——將是你唯一的天堂。”單手緊緊握住那條水晶項鏈,法得雅克俊逸的臉上透露出堅定,不容撼動的堅強意誌力。


    數日後,書家莊園內發生了一樁罕見的爭執。原因起於一個禮拜前,書家的寶貝一身狼狽地出現在家中,隨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這可嚇壞了主人書法嘉和新任的夫人姚香鷥,緊急喚來家庭醫生為寶貝女兒看診。


    醫生診斷後告訴一臉焦急的書氏夫婦,蓉蓉因為體力透支,導致精氣神耗損過甚,加上原本虛弱的體質,現在她最需要充分的休息,另外得好好的幫她補一補


    醫生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後就走了,留下滿腦子疑惑的書氏夫婦,他們的寶貝女兒到底是如何將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經過幾天的休養後,蓉蓉慢慢恢複健康,然而對於失蹤當天的行蹤卻絕口不提。對於女兒的堅持,一向寵愛女兒的書法嘉也不想逼問太多。


    但今天,蓉蓉卻向他提出了要求,就是她想要搬出去外麵住,並且上班賺錢。


    上班耶!還要搬到外麵住


    他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兒,竟想出去工作?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個女兒為何從失去記憶後,改變竟如此之大,和從前那個嬌生慣養的個性完全不同。


    “蓉蓉啊!不是爹地不讓你去工作,但是你出去能夠做什麽?而且你也要考慮自己的身體呀!”書父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蓉蓉。


    “爹地,我很厲害的,什麽事我都會做。隻不過您不知道而已。爹地,您放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會注意,您就別擔心了。”


    “你怎能教我不擔心,你看看,那天你一回到家就昏倒,簡直嚇壞了我跟你騖姨,蓉蓉,那麽多人都在為你擔心,你應該更加保護自己才對呀啊!”


    “騖姨,你最疼蓉蓉的。你也幫幫蓉蓉嘛!人家真的不想一輩子就待在莊園內這樣終老一生。我發誓,我一定會準時吃藥,你就幫我勸勸爹地麻!”蓉蓉實在是無法說服頑固的父親,隻好轉移目標,朝心腸較軟的騖姨下手。


    “終老一生?蓉蓉你也太誇大了,那天你爹地和我不是為你辦了一場晚會,你還偷偷溜掉呢!而且你別說騖姨不幫你,隻是這件事關係到你的身體,所以我們不能等閑視之,況且工作又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找……”


    “騖姨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


    騖姨尚未說完,就讓一臉興奮的蓉蓉給打斷。


    “什麽?!你連工作都已經找到了!不行!蓉蓉乖,你就聽爹地這一次,好不好?”書父緊張地拉住蓉蓉。


    “爹地,我也求求您們,就讓我出去一次,看看外麵的世界也好,就是將我鎖在書家莊園一輩子,我的病也好不了的。就一次,就這麽一次就好,爹地拜托您啦!”蓉蓉整個人窩在父親的身上,撒嬌地直往他的胸前磨蹭。


    “別這樣,你何時學會這麽撒嬌的,蓉蓉,蓉蓉,唉……好好好,我答應你,但是……”書父安撫著身旁的嬌妻,“但是你必須每天跟家裏通電話報個平安,三餐要定時吃,不舒服就一定要去看醫生,在外麵受了氣就別忍住,別忘了還有爹地幫你,還有……”


    “爹地,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您女兒也不是好欺侮的,我可是你書法嘉的女兒呢!”蓉蓉趕忙截斷父親的長篇大論,俏皮地向父親行起童子軍禮。


    站在一旁的騖姨,沒想到丈夫會如此快速就投降,見事巳成定局,也沒辦法再說任何反對的話,不過有些事還是須要了解一下。


    “蓉蓉,你以後是要到哪裏上班呢?”


    “好像叫作……法得集團吧。”


    “法得集團?天啊!蓉蓉你是怎麽得到這一份工作的?法得集團可是全世界排行前十大的跨國性財團,它的觸角不隻限於高科技產業,旅遊業、且空業、食品業……連你父親所經營的‘書鄉世嘉’,也跟法得有著密切的合作關係。”鷥姨真的是太過驚訝了,蓉蓉竟是要去這樣一個大企業上班。


    “可是我隻是做一個小小的的助理……”


    “在法得就算是掃廁所的職務也是讓人爭破頭的,因為其他公司的薪水和福利與法得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真的有那麽誇張嗎?”蓉蓉實在不敢相信。


    “沒錯!”書氏夫妻異口同聲地回應。


    “蓉蓉呀!你到底是怎樣得到這份工作的呀?”鷥姨真的非常好奇。


    身旁的書父也想聽聽女兒怎會有那樣的實力得到這樣的機會。


    “沒什麽啊!就跟別人一樣,遞履曆、麵試、等候通知,沒什麽特別的。”蓉蓉也覺得很莫名其妙就接到錄取通知。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書法嘉想破頭還是無法想通。


    一旁的騖姨似乎已經了解,她突然伸出手,輕抬起蓉蓉的小臉,仔細端詳,書父看到鷥姨這樣的舉動,也豁然開朗,就是這張臉惹的禍


    “怎樣了?你們知道原因了嗎?告訴我嘛!呃——幹嘛這樣看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蓉蓉被書氏兩人看得渾身不對勁。


    “蓉蓉,聽鷥姨的話,如果你真的要出去工作,最好做一些偽裝,免得被同事排斥,尤其是女同事!”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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