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兒,我就感覺這個沉睡在地下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古城,充斥著一股濃濃的陰森之氣。


    我現在產生了一個想法,順著這個古城,把能走的地方探索一遍,如果古城的規模不大,除了這些奇怪的房子,就沒有別的正常民居的話,那麽大概可以肯定,修建這個地下古城的目的,實際上就是關押拘禁三眼女屍這樣的人。


    我們三個人索性就順著現在這條路一直朝前麵走,一邊走,我一邊暗中計算著這些房子的數量,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大概有十來排這樣的房子,每一排的間數不等,估計得有五六間的樣子,走到這兒,差不多有五六十個這種小房。


    胡高山在前麵探路,同時還在觀察著邊緣的房子裏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一路走一路看,房子都空了,暫時沒有發現什麽。


    這樣走了約莫有兩百米,一堵圍牆擋住了去路。圍牆是用那種巨大的石塊壘砌的,很高。胡高山征得了我的同意,徒手朝上麵攀爬。這種石頭牆雖然高,但能借力的地方很多,隻要穩住心神,就能爬上去。


    胡高山爬上去之後,在牆頭朝那邊看了看,扭頭對我和穆強說,這邊到頭了,牆外麵是一片淩亂的石頭地,已經脫出了古城的範圍。


    果然,這個古城的規模很小,跟同時期其它中西亞地區的古城相比,小了不少。等胡高山下來了以後,我們又順著這堵高大的圍牆朝前麵走。因為已經涉足到了相當陌生的地方,我們非常的謹慎,唯恐那個怪東西會搞突然襲擊。


    不過,怪東西把我們搞怕了,我們肯定也把它給搞怕了,它在攻擊我們的同時,肯定也有很大的顧慮。


    和預判的差不多,那座高大的鍾樓,是古城的中心,不管朝哪個方向走,大約都是二百米左右。那種非常奇怪的小屋,平均的分布在古城裏,總數應該有三百多間。


    在探索期間,沒有發現那種比較正常的住人的房子,更重要的是,在這個古城裏,也沒有生存不可或缺的蓄水池。隻在最東北角的地方,看到了兩個不太大的池子,池子已經幹了,不知道是不是用來存水的,即便存水,也存不多。


    “這裏的空氣有點潮,可能在不太遠的地方有水源。”


    “但是沒有住人的房子。”我還是堅定自己的念頭,這個古城,不是用來住人的。


    我們用了很長時間,把古城走了一半兒。可能是這裏曲折的環境影響了信號,地麵留守的人和我們聯係的時候,對講機的信號始終不好,不過通過斷斷續續的呼叫,彼此的情況都很安全,沒有什麽危險。


    “去那個鍾樓看看吧。”


    我們走到了鍾樓的東側,整個鍾樓可能都被一堵三四米高的圍牆給圍著了。圍牆上有一道門,門很厚實,不過沒有上鎖。


    鍾樓是古城的中心,越過那堵圍牆之後,我看見在鍾樓的下麵,有並排兩間小屋。這兩間小屋雖然簡陋,卻是很正常的房屋,屋子裏是空的,隻有角落中遺留著一些零碎東西。


    我們找到了一個破損的水壺,一個碗。水壺和碗都是黑陶的,反正在我的印象裏,中亞地區一般不使用黑陶。


    顯而易見,鍾樓下麵的兩間屋子,住的可能是正常人,多半是敲鍾的人,也負責維修鍾樓。


    鍾樓很高,三十多米,這麽高的鍾樓,隻要鍾聲一響,就能覆蓋整個古城。


    這座鍾樓修的非常結實,深埋在地下,可能從來沒有受到過自然環境以及外界的影響。我抬頭看了看,實在太高了,這就等於站在一個漆黑的環境裏,站在一棟大樓的下麵去仰望十樓,不可能看的清楚。


    我們三個人蹲在地上暫時休息一下,穆強又用衣服蒙著,點了兩支煙,遞給我一支。胡高山是個好同誌,沒有煙癮,但他自己說,平時喜歡喝兩口。


    “連總,這個鬼地方,反正到處都透著一股邪氣。”穆強朝鍾樓的上麵努了努嘴,說:“咱們現在走了一半兒,估計剩下那一半兒,情況也差不多,如果這個古城,就不是用來住人的,那修這麽高的鍾樓幹什麽,敲鍾給誰聽?”


    “對啊。”我點了點頭,這也是我感覺疑惑的地方,三十多米高的一棟建築,在那種條件落後的時代裏,修建起來相當的麻煩,古人要做什麽實質性的工程,那肯定是有用,否則不會白費力氣。


    如果這個古城不住人,那鍾樓的鍾聲到底是給誰聽的?難道是給那些被關在小屋子裏的怪東西聽的?


    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我抽著煙,就打算到鍾樓上麵去看看。


    “連總,還是我去吧。”穆強把煙頭捏滅,裝進兜裏,說:“我看看,不知道鍾樓裏麵的樓梯壞了沒有。”


    我有點猶豫,很多事情光靠別人講,可能不直觀,不如自己親眼所見。穆強可能知道我的心思,他說自己先上去查探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通知我。


    鍾樓下麵的門一拉就開,裏麵是一道盤旋而上的樓梯。穆強慢慢的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旋轉樓梯裏,隻能聽見他的腳步聲,看見一些光線的餘光。


    鍾樓裏的情況應該比較平靜,穆強一直沒有傳回危險信號,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鍾時間,他給我發來了信號,示意一切正常。


    我讓胡高山守在外麵,自己從鍾樓的門鑽了進去。樓梯是木板鋪的,木板經過了一些處理,結實耐用,就是有些木板可能被發潮的空氣腐蝕了,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聽的人牙根發癢。


    從下麵走到鍾樓的頂端,其實比爬十層樓還要高一些,我爬上去的時候,穆強正在塔頂朝四周張望。


    我本來以為爬到塔頂,就能看見懸掛在上麵的大鍾,但沒有大鍾,鍾樓的塔頂空空蕩蕩的。


    “什麽都沒有?”


    “沒有,我上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穆強回應道:“不過,這邊有些東西。”


    鍾樓的頂端,圍著一圈很粗的鐵條欄杆,每一根鐵條幾乎和我的大臂一樣粗。在靠著北邊的方向,有一些還沒被拆走的東西。


    那是一套相對來說比較精密的滑輪組,所有的零件都是銅製的,已經長滿了鏽。一個和籃球直徑大小差不多的主滑輪上,還有一根很粗的繩子。這種繩子,叫三合繩,每個地方製作三合繩的原料不一樣,不過作用都大同小異,三種或者三種以上的材料擰在一起,可以保證繩子柔韌,結實。這樣的繩子也叫抬棺繩,是古代最結實的繩子之一,一般隻在出殯抬棺的時候用。人們都認為,出殯的棺材如果中途落地,是很不吉利的事情,所以攔腰兜在棺材兩頭的繩子一定不能斷。


    “這麽粗的三合繩,承重至少一噸。”穆強伸頭朝下麵看了看,說道:“有人從這上麵吊了東西下去。”


    “是把鍾樓上的鍾給吊下去弄走了?難怪鍾樓上麵怎麽看不到大鍾。”


    “我覺得吧,咱們開始的時候認為這是個鍾樓,就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這個觀念可能是錯的。”穆強說道:“這個高塔,可能不是鍾樓。”


    穆強這樣分析,是因為一般的鍾樓樓尖處,是很堅固的地方,因為要用來懸掛大鍾。那種大鍾,少則上千斤,重的還有一噸多的,那麽沉重的大鍾,如果鍾樓的塔尖不結實,掛兩天就塌了。


    而我們現在身處的鍾樓頂部,沒有掛鍾的地方。


    “這兒。”穆強朝地上照了照,說:“這明顯是個底座,原來肯定放的有東西。”


    那個底座,是石頭雕鑿出來的,三四十公分厚,可能確實和穆強說的一樣,底座上本來放著東西,而且是很沉重的東西,最後被人給弄走了,就是借用那套沒有拆走的滑輪組弄走的。


    我陷入了沉思,樓頂的東西已經被弄走了,而且除了這套滑輪之外,再沒有留下什麽痕跡。我不可能知道,被弄走的到底是什麽,不過我想得到,那一定是個很重的東西,從狹窄的塔樓內部不好搬運,所以才會冒險從這個地方直接吊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海裏電光火石般的閃了一下,頓時想到了那尊銅像。


    我望著樓頂的那個底座,感覺如果銅像放在底座上,應該是很合適的。


    我現在思考的,隻是一個假設。如果說,這套滑輪組弄走的,就是那尊銅像的話,那麽,銅像在往下吊送的過程中,可能出了一點意外。或者是繩子不堪重負斷裂了,也可能是繩扣鬆動,結果導致銅像吊到一半兒的時候脫落,直接摔了下去。


    這一摔,就把銅像給摔裂了,頭顱和身軀崩離。也有可能銅像著地的時候,耳朵也斷了一隻。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如果不是出現了意外情況,誰也不會好好端端的銅像給砸掉。


    但是,按照這個推理繼續推敲下去,就產生了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那尊銅像,被放在這麽高的地方,有什麽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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