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麽做,你才願意答應再做模特兒?”嶽靖倫硬著頭皮問。


    “條件不變,一億美金。”藍萱啜著香濃的卡布其諾,表情很陶醉。


    “看在我過去幫你那麽多忙的分上,請你減價。”他雙手合十懇求。


    藍萱大方地說:“減一半,五千萬美金,這樣夠意思了吧?”


    “你擺明是刁難我!”嶽靖倫突然像變了個人似地勃然大怒。


    “愛錢無罪。”藍萱強逼自己說出違心話。


    這兩天,他們兩個都不好過,都是嶽靖儷這個雞婆搞的鬼。


    他發現她的秘密,她當然要把他的秘密傳出去,叫藍萱不要放棄。


    她的話同時在這兩個人的腦中揮之不去——他不相信他真的掉入蜘蛛網裏,她也不認為她是蜘蛛精!


    糾纏他們的唯一原因,就是這份要命的廣告合約,使他們的關係像魚和水,誰也不能離開誰。


    他豁出去地說:“算了,我自動遞辭呈就是了。”


    “你別以為我會中苦肉計!”藍萱冷得像冰塊,讓人不寒而栗。


    “到時候你就知道。”嶽靖倫負氣地起身,補上一句。“各付各的帳。”


    “你要去哪裏?”她跟著他走到櫃台,對凸口已恩將仇報,感到罪孽深重。


    嶽靖倫十指交握,發出喀喀的響聲。“把新馬子,活動筋骨。”


    “你利用上班時間把馬子,你不怕我打電話給你老板?”


    “歡迎你告狀,開除比辭職好,還可以領一筆遣散費。”


    “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藍萱改變主意。


    嶽靖倫笑逐顏開地挽著她的手臂。“謝了,我們去搭飛機吧!”


    “你連機票都買好了,看來你早料到我會答應。”她心甘情願地上當。


    兩人從步出餐廳,坐進計程車,到達水浦機場,他”直挽著她的手臂,深怕她跑掉似的;但她連搭飛機要去哪都沒問,注意力全放在他強壯的手臂上,覺得他們好像一對密不可分的新婚夫妻,正趕著去蜜月旅行。


    飛機降落,附近有個收費停車場,他進去開了輛吉普車出來載她,然後就往她不知道的目的地出發。


    車上沒有任何攝影器材,她也不想問,隻要能夠跟他在一起,她就感到無比快活,在沒有他的日子時,她才體會到他的重要性。


    一路從平坦的高速公路,開到產業道路,然後進入到山裏的蜿蜒石子路。


    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射出來,一點一點像金銀火花的光亮,灑在他英俊的側麵上。她總是用眼角偷偷欣賞,他看起來好像是專心看著不熟的路況,完全無心跟她交談,但她感覺自己彷佛被幸福的氣息圍繞……


    雖然說這是最後一次,但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可以牢牢抓住他的心,如果這次搞砸了,她知道不會再有下一次,兩人以後恐怕也將不會再見麵。


    “到了。”車子停在一楝地中海式的木屋前,嶽靖倫高興地宣布。


    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吉普車。“呼吸新鮮空氣真好!”


    “小心踩到牛糞!”嶽靖倫惡作劇地大叫。


    “差點被你嚇出心髒病!”藍萱撫著悸動的胸口。


    嶽靖倫不認錯地說:“我是好心提醒你,滿地都是牛糞。”


    “這是哪裏?”她看了下四周,發現有很多牛正低著頭,津津有味地吃草。


    “我朋友的牧場。”嶽靖倫說。“你先去睡個美容覺,等我準備好再叫你。”


    “我想去散步。”藍萱像嬰兒般想上止刻投入大自然之母的懷抱。


    他考慮了一下才點頭。“一個小時後要回來。”


    “遵命!”藍萱頑皮地向他行軍人禮,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


    “把傘拿去撐,免得曬黑。”嶽靖倫從後座扔出一把男性化的黑傘。


    撐這種醜不啦嘰的黑傘,有損美女的形象,但她更怕損失他難得的好心情,所以還是將傘接了過來。


    藍萱往牛群走去,突然有個戴著草帽,上麵還插了朵人工向日葵,皮膚曬得紅亮,穿著無袖上衣,胳臂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模樣非常健康,但咧嘴”笑時門牙中間有條牙縫的滑稽男人,從牛群中探出身,兩人互相打量。


    “嘿!你一定是藍萱,很高興見到你。”男人熱情地向她打招呼。


    “你是牧場主人,嶽靖倫的朋友。”藍萱對於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感到異常興奮;這表示她在嶽靖倫的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他才會向他朋友介紹她。


    李鐵謙虛地說:“我叫李鐵,阿靖大學同學中最不成材的。”


    藍萱對他露出真誠的微笑。“哪裏,你的牧場好棒!”


    “我必須說你本人比照片更漂亮。”李鐵豎起拇指。


    “你不是沒見過美女,就是嘴巴太甜,很會討女孩子歡心。”


    “我是說實話,你是阿靖帶來的女朋友中,唯一一個讓我欣賞的。”


    原來很多女人來過牧場,她不是特例……藍萱心往下沉,臉色也跟著一沉。


    但她很快地揮去臉上的陰霾,因為李鐵跟嶽靖倫是無話不談的哥兒們,如果讓他看出她愛上嶽靖倫,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嶽靖倫,到時候她在他麵前就抬不起頭了。


    她連忙正色地否認。“你誤會了,我不是他很多女朋友之一。”


    “糟糕!說溜了嘴,今晚恐怕我會被他扒皮!”李鐵顯得很尷尬。


    藍萱轉移話題地問:“你在忙什麽?”


    李鐵老實地說:“阿靖交代我為你準備牛奶澡。”


    “用不著這麽奢侈。”藍萱受寵若驚,下沉的心彷佛又浮上來。


    “他對你真好,可見你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李鐵堅定地指出。


    “他的飯碗要靠我保住,所以才會禮遇我。”藍萱感覺到臉頰微微發燙。


    “才不會呢,他錢多得根本不需要工作。”李鐵直言不諱。


    他為什麽要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好像沒這份工作就沒飯吃?


    也許是他熱愛這份工作,也許是如同靖儷的說法,他還沒發現自己的心意。


    她勸自己不要想太多,不管他騙她是出自哪種心態,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會耐心地等待他最後的決定——愛她,或是不愛她?


    和李鐵聊天很愉快,不知不覺間,她忘記了約定的時間。


    直到嶽靖倫跑來,空氣中突然充滿火藥味。“超過一個小時了!”


    “我們聊得太起勁,忘了時間。”她趕緊認錯,表明跟李鐵無關。


    “牛奶酸掉了沒?”嶽靖倫瞪著李鐵,彷佛他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情敵。


    “比你嘴裏吐出來的酸味還淡!”李鐵麵露嘲笑,反諷地挖苦他。


    嶽靖倫氣呼呼地轉身就走。“太陽快下山了,趕快開始工作。”


    “他在吃醋。”李鐵向走在身旁的藍萱眨眼暗示。


    “有嗎?”她滿腦子在意嶽靖倫的怒氣。


    “你們兩個都很會裝蒜。”李鐵竊笑。


    “你幹麽一直挑我毛病?”藍萱的不滿終於爆發出來。


    “我要的是嫵媚,不是淫蕩的表情。”嶽靖倫從鼻子裏吐出輕蔑的冷哼。


    “我已經盡量照你的話做了…”藍萱穿著浴袍,酥胸半露地躺在草地上。


    嶽靖倫像個酷吏地說:“你心不在焉,陽奉陰違。”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她坐直身子,合緊浴袍。“你不滿意,找別的女人來拍好了。”


    “要不是我老板喜歡你,我也不會自討苦吃。”嶽靖倫指出。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趕快拍吧!”藍萱感到心灰意冷。


    “都是你不守時,害我要的黃昏背景沒了。”


    藍萱委曲求全地問:“現在怎麽辦?”


    “明天再拍。”嶽靖倫將攝影器材一一收回袋子裏。


    他簡直像個被女人寵壞的孩子,要什麽有什麽,卻沒有被拒絕的經驗。


    從他的家庭環境,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他父母對他一定是有求必應,再加上他以前碰到的女人,更使得他深信隻要自已小指一勾,沒有什麽是他要不到的東西,除了她——在他眼中,她成了他這一生洗不掉的唯一汙點。


    她真想告訴他,她跟其他女人一樣,願意無私地奉獻處子之身,但她不敢;對他而言,處子之身不算什麽,用過了就視為殘花敗柳之軀。


    兩人從黃昏到各自進入李鐵安排的房間,這段時間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比都市的路燈還要亮,四周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蟲嗚,就算關上窗,還是聽得到彷佛在舉行嘉年華晚會的熱鬧叫聲。


    藍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索性翻身下床,腳步輕盈地走出房間,卻看到客廳的木椅上有個黑影。


    “你三更半夜不睡,想幹什麽?”嶽靖倫也睡不著,全是一肚子氣使然。


    “蟲叫個不停,我睡不著,想找牛奶喝。”藍萱保持平和的心情解釋。


    “少來了,你想找李鐵,很可惜他今晚不睡這。”嶽靖倫什麽都聽不進去。


    “我沒興趣跟你吵架。”她走進廚房,但冰箱門被嶽靖倫快一步壓住了。


    “你故意跟李鐵眉來眼去,不就是想惹我生氣?”


    “氣死你最好,但你別把無辜的人扯進來。”


    “你就這麽護著他!”嶽靖倫大為震驚。


    “他是好人……”她話沒說完,就被他斷章取義。


    “原來你喜歡一身汗水味的臭男人!”嶽靖倫一臉的忿忿不平。


    藍萱突然想通了——他在嫉妒!


    難怪他從黃昏到現在,都表現得陰陽怪氣。


    在吃晚餐時,她一點胃口也沒有,李鐵挾了塊雞腿放在她碗裏,他居然把筷子用力放下,然後扭頭就到屋外。


    她當時被他的舉動嚇壞了,腦袋一片空白,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嫉妒是愛的表現。


    他為了一個男人而嫉妒,她可是為了很多女人而嫉妒;再說,這個男人連她的小指頭都沒碰過,很多女人卻都跟他有魚水之歡。算起來,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他根本沒資格對她大呼小叫,指責她是淫婦。


    嶽靖倫自討苦吃地槌了冰箱一下。“你是不是愛上李鐵了?”


    “是又怎樣?!你對自己不如他,感到難過是不是?”她故意譏笑道。


    嶽靖倫嚴厲地說:“我奉勸你別癡心妄想,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謝謝你提醒,我差點鑄成大錯。”她彷佛極為可惜似地歎了口氣。


    嶽靖倫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真的喜歡他?”


    “放開我!”藍萱拚命掙紮,卻徒勞無功。


    “可惡的狐狸精!”嶽靖倫咬牙切齒道。


    一個用力,藍萱的背撞到冰箱門,痛得她倒抽一口氣。


    她根本來不及閃躲,他的胸膛就已經重重地擠壓她的胸部,他的手伸進她睡衣裏,他的手指僵冷而堅硬,幾乎快碰碎她的心。


    他就像一隻發狂的獅子,隨時可能撕裂她,這令她感到害怕,握緊雙拳往他身上一陣亂打。


    任憑她怎麽抵抗,她還是無法掙脫他、戰勝他,直到她力氣用盡時,他突然把她抱起來,放在餐桌上,並且伸手猛力扯掉她睡衣的鈕扣……


    “你要我,你終於承認了。”嶽靖倫臉上有孔雀般的驕傲。


    “我要的不隻是你,還有……”藍萱的聲音隨著他動作停止而消失。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期待這一刻快點來到。”嶽靖倫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不隻要你的人,還要你的愛。”藍萱兩眼充滿深情。


    他迫不及待地說:“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隻要你讓我進去。”


    “我要愛和婚姻,你能給我嗎?”她鼓起勇氣問。


    “什麽?”嶽靖倫像被潑了盆冷水似地僵住。


    “除非你跟我結婚,否則一切免談。”


    “你好厲害,明知道我現在欲罷不能,所以乘機勒索我!”


    “我不想像其他女人,成為你的戰利品,一年期滿就得滾蛋。”


    兩人從激情狀態變成針鋒相對,誰也沒料到,現在就是攤牌的時候。


    男人和女人就像來自不同星球的生物。對男人來說,當強烈的欲火燃燒起來,除了做愛,很難用其他辦法熄火;但女人就不一樣,唯有愛才能讓她們產生真正的欲火,這點矛盾,必須要有一方退讓,才能達到共識。


    岑寂了好一會兒,嶽靖倫手撫著嬌軀,痛下決定似地說:“我保證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樣,隻要你願意,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


    “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跟其他女人上床,除非我死,眼不見為淨。”


    “好吧,算你贏了,我會娶你,不過要等我妹子先結婚再說。”


    他居然答應了,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盡管他答應給她一張結婚證書,但那張紙上沒有她要的保證,她要的是愛,他給的隻是性,有一天她的下場還是會跟其他女人一樣,被他拋棄,獨守空閨跟被拋棄毫無差別。


    女人最想做的不是皇後,而是公主;因為駙馬爺隻有公主一個女人,但皇上卻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而他所擁有的女人卻遠勝過皇上。


    “你不能隻因為要我跟你上床而娶我。”藍萱歎了一口氣,平淡地拒絕。


    “我願意付出這麽高的代價,你還不滿意?”嶽靖倫感覺像被打了一記耳光。


    “婚姻不是建築在床上……”藍萱想向他表明,但換他拒絕。


    “夠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下去!我要去衝冷水!”


    跟李鐵道再見之後,嶽靖倫彷佛吃了啞藥,一語不發。


    藍萱的心出現掙紮,她憎恨自己太固執,把理智放在感情前麵。


    愛他,的確是帶給她不小的痛苦,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如此。


    她沒有把握他會對她忠心,一想到要忍受他跟別的女人上床,她就心如刀割。


    但愛他也是有快樂的時光,跟他鬥嘴,惹他生氣,即使是吵架都讓她樂在其中;更何況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愛撫,這些都會成為她這一生最難忘,也是最快樂的回憶!


    是他豐富了她平淡的生命,是他滋潤了她幹枯的靈魂,失去他,她無法想像她將如何活下去……


    此刻她不知道他還要不要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挽回他?


    好聚好散,她希望至少能達成這個目標,彼此沒有恨。


    出了飛機場,跟著他往停車場走去,她試圖打破沈悶的僵局。“臉那麽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踩到狗屎!”藍萱自以為幽默。


    “你就是令人作嘔的狗屎!”嶽靖倫滿肚子熊熊怒火。


    “我錯了,我向你道歉。”藍萱深深一鞠躬。


    “別拿你的熱臉貼我的冷屁股!”他毫不領情。


    “生氣對身體不好。”藍萱裝可愛。


    嶽靖倫眉頭蹙了起來。“你想幹什麽?這次又想玩什麽把戲?”


    “我沒有,我是真心誠意地想跟你和好。”藍萱微笑以對。


    “我被你當成猴子耍得團團轉,你還玩不夠嗎?”嶽靖倫狂吼。


    怎麽會變成這樣無法收拾的局麵?藍萱完全不了解,少做一次愛,有那麽嚴重嗎?


    但她現在隻想不計任何代價,上床也行、結婚也無所謂,隻要能讓他高興就好,她願意賠上她的人生!


    反正沒有他的人生是悲慘的,有他的人生至少還可以跟他見麵,比悲慘好一點,她可以接受悲哀。


    “隻要你肯消氣,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你逼我向你求婚,然後再拒絕我,你一定很得意。”


    “我沒有……”藍萱搖頭,她緊咬著牙根,深怕眼淚掉下來。


    “你該慶幸我修養好,不然我早就掐死你了!”嶽靖倫掉頭離去。


    “你那麽想要,那麽我們就在車上做。”藍萱大膽建議。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嶽靖倫無動於衷。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從他身後響起。“負心漢!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閃亮的刀子,被太陽照得刺眼,藍萱奮不顧身地推開嶽靖倫,代替他承受他所造的孽,刀子直插入她的腰部,鮮血染紅她的衣服。


    闖禍的女人嚇了一大跳,連忙趁亂逃走,嶽靖倫則是無心追究,急忙扶住她往下滑的身子。


    他從上衣口袋取出手機,叫救護車火速前來。


    “我不是有意傷害你。”藍萱以殘留的意識,再次向他道歉。


    “傻瓜,我不值得你為我犧牲!”嶽靖倫悔不當初,眼裏泛著淚光。


    “能救你一命,我死而無憾。”她想伸手摸他的臉,但手卻重得抬不起來。


    嶽靖倫怕她聽不見,聲嘶力竭地說:“你不能死,你還沒跟我結婚生子……”


    藍萱很想把話聽完,但突然.一陣暈眩,世界接著從她眼前消失,隻留下無邊無際的黑暗,還有一滴雨水落在她臉上的感覺。


    怎麽會下雨?太陽不是高掛在天上嗎?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的疑問……


    等到藍萱再次睜開眼睛時,明亮的日光燈刺得她雙眼好難受,於是又閉了起來。


    天堂怎麽會用日光燈照明?應該用星星裝飾,才會讓人有置身於天堂的快樂。


    一股濃濃的藥水味撲鼻,她側著身,緩緩睜開眼,看到手臂上有一條長長的管子,管子的上頭是個瓶子。


    怎麽人死了還要打點滴?她對天堂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再側身至另一邊,看到一個長相跟嶽靖倫神似的天使……


    噢!上帝真體貼,知道她最思念的人的長相,所以派天使變臉滿足她。


    “我在哪裏?”藍萱看著臉頰瘦削、下巴有短髭的天使問。


    “醫院,還好沒刺中要害。”嶽靖倫一臉的欣喜若狂。


    “你怎麽變這麽瘦?”藍萱這才明白她沒死。


    他立刻邀功地說:“我一直守在你旁邊,寸步不離。”


    “我睡了幾天?”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藍萱有這種感覺。


    “三天,醫生說,再過五天就可以拆線出院。”


    “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藍萱心疼他瘦成皮包骨,催他回家睡覺。


    嶽靖倫情不自禁地摟住她的身子。“不,我終於想通了,我不能沒有你。”


    “好痛!”藍萱感到腰部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大呼一聲。


    “對不起,我太粗魯了。”嶽靖倫鬆開手,以臉頰摩挲她的臉頰。


    “你胡子該刮了,紮得我臉好痛!”仗著救命之恩,藍萱刁難有理。


    她記起被刺前的羞辱——當時她願意大白天在車內跟他嘿咻,他居然拒絕?真是太可惡了!


    向來藍萱都是有仇必報,有恩忘記;同樣地,她可不希望他是為了報恩,以身相許。


    她要的是愛,無止盡的愛。


    “你聽我說,等你出院後,我們立刻結婚。”


    藍萱麵無表情地問:“你是不是偷吃了醫生開給我的安眠藥?”


    “我什麽都沒吃,隻有喝礦泉水。”嶽靖倫這麽做是為了陪她受苦。


    “你的皮夾是不是被偷了?”她剛蘇醒,殘存的麻醉藥使她頭腦不清。


    “我真是遲鈍,在差點失去你的那一刻才發現——我愛你。”


    “老天,這個夢真美妙,請永遠不要一讓我醒過來。”


    “這不是夢。”他突然擰了她臉頰一下。


    “你好壞!居然掐我的臉?”她嘟著嘴,心裏樂死了。


    嶽靖倫求饒地說:“為了證明你不是在作夢,我隻好得罪了。”


    “你剛才說了什麽?再說一遍。”藍萱佯裝沒聽清楚似地命令。


    “我愛你。”嶽靖倫用他生平最溫柔、最甜蜜的聲音說。


    “你頭殼壞了!”等了這麽久才說,怎麽可以讓他隻說一次?


    嶽靖倫以深情的口口光凝望她。“我愛你。”


    “你神經有毛病!”他說越多次,她越開心。


    這次他換用誠懇的語調,清朗的嗓音說:“我愛你。”


    “你……”藍萱還沒聽夠,還打算以後要他每天晚上把這三個字當催眠曲。


    “你要聽多少遍都行,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最後以熱吻結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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